開放多元的城市舞臺——義烏市文化廣場設計

董丹申，邱文曉，陳瑜，夏楠

當代文化建筑的設計往往同時面臨諸多挑戰，例如：以得體的體量與適當的形式應對特定的場地與城市環境尺度[1]；整合復雜功能的同時，營造積極的城市空間，使建筑用之于民[2]，服務大眾；呼應歷史文化傳統，將時代元素有機融入傳統文化[3]。設計需要統合多元要素，構建和諧一致的建筑整體。中外經典的建筑案例也證明了優秀的建筑設計都能夠以恰當的策略應對諸多問題，將復雜多元的設計元素有機結合，形成高度自洽的作品[4]。

義烏市文化廣場（以下簡稱文化廣場）是集觀演會議、教育培訓、體育健身等多種功能于一體的大型文化設施（圖1-3），總建筑面積82,360m2，地上部分5層，地下部分3層，項目旨在豐富市民文化生活，塑造義烏城市新名片（圖4），也面臨著來自環境、功能、文化等多元要素整合的挑戰。

圖4 建筑轉角

1 以簡御繁，實現得體的城市尺度營造

文化廣場的體量設計基于對城市尺度的思考：項目位于義烏經濟技術開發區的核心區，基地西側有650,000m2的商業綜合體，東側則是密集的高層住宅區。相比之下，文化廣場地上約30,000m2的規模完全處于弱勢，若體量關系處理不當有可能成為大型商業項目的“裙房”。此外，義烏是世界最大的小商品集散地，中小企業密集、民營經濟發達，反映到建設上，則是城市的中小體量建筑密集，同質化現象嚴重，迫切需要服務市民日常休閑及文化活動的城市公共空間以及城市地標建筑。為此，設計采用以簡御繁的策略，通過簡約的立面整合復雜功能，化零為整，形成尺度相對宏大、體量比較完整、形態舒緩輕盈的建筑形體，與周邊復雜熱鬧的商業建筑形成強烈的對比。大尺度的入口空間更是氣勢恢宏，進一步放大了建筑的體量感，使建筑達到“體量不大，氣勢不小”的效果。

簡潔純粹的立面兼具遮陽、通風、采光與景觀照明燈具安裝的復合功能。遮陽構件虛隔建筑與城市，白天遮擋東西向的不利日照；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沿江建筑立面宛如巨型銀幕，其變幻的畫面在義烏江的波光倒影中熠熠閃光，形成別致的城市風光（圖5）。

圖5 沿江夜景鳥瞰

圖2 項目概覽

圖3 劇院前廳

2 立體開放，打造融入市民生活的城市舞臺

文化廣場項目對建筑之外空間的關注甚至超過室內空間。室外空間組織的核心是虛實交融的“立體庭院”。“立體庭院”的路徑起于下沉廣場，經大坡道、市民舞臺、大臺階等蜿蜒而上，延伸至屋頂露臺空間（圖6），通過移步換景的空間組織，市民能夠多角度地感受建筑的空間美、動態美、整體美。

圖6 屋頂花園局部

主入口屋頂造型大氣磅礴，下面形成的灰空間為市民提供“庇護所”，向所有市民開放。而大屋頂下位于三層的開闊平臺最為市民喜愛，被稱為“市民舞臺”。由“舞臺”看城市，義烏江景與都市繁華盡入眼簾；由城市望“舞臺”，在巨大帷幕造型金屬幕墻的烘托下，登臺的市民仿佛獲得有如藝術家般在華麗殿堂表演的榮耀。晨練的市民十分享受在這里的“表演”，以至每天清晨都要早早趕來“占位”（圖7）。

圖7 在市民舞臺起舞的演員

前廣場的大臺階具有多樣化的城市功能，如露天劇場、開放影院等。清晨，伴著初升的朝陽，感受著和煦的晨風，市民常在此處晨跑、鍛煉；夜幕降臨，年輕人則能夠在這里交往和思考，沉浸于城市燈火的浪漫和璀璨之中（圖8）。

圖8 下沉廣場與主入口

沿著漫長的階梯拾級而上直至屋頂，俯瞰著義烏江與釣魚磯的別致風光，感受著義烏城市的繁華與獨特魅力。屋頂下、臺階上、下沉廣場中，市民在這些“建筑之外”的公共開放空間中自由自在的身影，或許是建筑師奉獻給城市的最好禮物。

3 抽象提煉，展示多元的城市文化

在外國人面前義烏是展示中國文化的窗口，在中國人眼里義烏是接軌國際的商業新星，在義烏人眼里這里是文脈傳承的家園。國際與國內、傳統與現代，當代義烏的文化豐富而多元。

沿江建筑形態呈現出極簡而富有現代感的姿態，與之相對應的，沿城市主干道是極具東方韻味的主入口。主入口造型層層內收，壘砌層疊，形成重檐疊澀的建筑形態（圖9），仿佛祥云當空，宏偉大氣。主入口形成的巨大灰空間與千百年來江南地區的公共空間，如戲臺、祠堂、廊亭等有異曲同工之妙[5]。

圖9 主入口屋檐

“立體庭院”的空間原型提煉于江南園林中的洞壑式假山：“盤桓曲折，登降不遑，丘壑婉轉，迷似迥文”[6]，由“洞外”攀登至“洞內”，由“洞內”蜿蜒上行，到達“山頂”，登高望遠，視野豁然開朗。簡潔現代的建筑語言之中又隱含著廊、院、樓、臺等空間的抽象與轉譯，使建筑蘊含些許傳統園林的意境（圖10）。

圖10 立體庭院分析

考慮到項目的城市新地標定位，設計師為本項目定制出“義烏紅”金屬幻彩板。這種新型金屬板材平日顯現朱紅色，在特定陽光角度下，則呈現出金黃色，象征著義烏吸引著全球各地商旅來此開拓創新，發現商機，掘金致富。文化廣場上的這一抹璀璨之色，為市民和游客帶來了新奇難忘的視覺體驗。這里有現代的簡約也有傳統的豐富，有市井的樸素也有廟堂的輝煌，可登臺勁舞展現自我，也可檐下聽雨消解鄉愁。多元的信息通過抽象提煉融入明確的幾何形體，并通過主從、均衡、對比、韻律、比例、尺度等基本造型原則的控制，融合并置，整合在建筑之中。

4 結語

如何應對復雜的城市環境、復合的社會需求與多元的城市文化，是當代文化建筑設計面臨的普遍問題，多元問題的并置更對設計帶來極大挑戰。

在義烏市文化廣場設計的實踐中，筆者巧妙運用多種策略，統籌協調各種復雜問題，打造出立體開放的城市舞臺，為城市生活增添了嶄新的記憶，為城市發展帶來全新的活力。其實踐經驗啟示我們，異中求同，統籌兼顧，遵循基本藝術原則，有利于實現建筑設計諸要素的高度合一，創作出具有時代精神和地域文化特色的得體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