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色短裙Prada;白色背心、紅色絲襪、輪滑鞋均為私人物品
即使在退役十年后,蘆婷還在回答那個困擾了她整個職業生涯的問題:花樣輪滑和花樣滑冰到底有什么區別?——“首先,花樣輪滑不是一項奧運項目,所以知名度肯定也相應較低;其次,我覺得就是因為太難了,花樣滑冰一個腳有一個支點,而我們每個腳下面都是四個支點,所以你看花樣滑冰的鞋子要比輪滑鞋輕很多,輪滑鞋大概比它重一倍。我的輪滑鞋大概是六斤,滑冰鞋是三斤,所以我們輪滑女生的腿會粗壯一點。相對來講,花樣輪滑成才率低且周期長,而社會發展飛速,大家都想要很快看到成效,花樣輪滑太難了,大家很難入手和堅持下去。我也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大家了解、喜歡這項運動,盡量拍一些內容放到社交媒體上,讓大家知道它其實是一個很美的運動,我們都可以參與進來。”蘆婷依然耐心、事無巨細地解釋兩者之間的區別,即使她可能已在過往二十多年的輪滑人生中重復過無數次。
蘆婷還記得當時自己才九歲,和很多小朋友一樣放學了在廣場上玩,忽然有一天,老師發現了這個特別會跳舞的小女孩,便選中她去參加訓練。僅僅四個月的訓練后,她便開始參加比賽,12歲被國家隊教練發掘離開家鄉來到了上海,從此走上了專業輪滑的道路。“花樣輪滑對我來說是我主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吧,從九歲到現在一直陪著我。我一直說我的輪滑鞋是我最好的伙伴。花樣輪滑賦予了我很多,如果沒有它,我也不會來到上海,也不會有今天的自己。”因為冷門項目相對低的知名度,即使收獲了令人驚嘆的成績,蘆婷在自己的職業生涯里也沒有獲得一般運動明星那樣的追捧和待遇。“因為我從14歲開始拿全國冠軍,十年連續比賽到24歲。比到最后,我們的裁判都會說,給年輕人一點活路吧,不要再比賽了。”然而,作為這一領域連續勝利的統治性強者,其背后也有著巨大的陰影,蘆婷把自己所有的努力都藏了起來,“因為頻繁拿冠軍,就會比較自信,覺得自己比別人厲害。但其實背后是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那么辛苦,我經常都是在別人還在睡覺的時候就已經去練習了;別人在打電動游戲的時候,我可能在做聲訓。我還會去看很多心理學、哲學的書,讓自己的心理素質更好,在比賽的時候狀態更加穩,對音樂和藝術的認知更高。”
花樣輪滑是藝術和技術的結合。在技術訓練之外,對藝術表現力的專注培養也是她能夠脫穎而出的關鍵。“我是學舞蹈出身的,從五歲開始接觸專業的舞蹈藝術團。在舞蹈藝術修養上從小就有一個很好的基礎。同時在每天的每一次訓練中,都要跟音樂相結合,每一個拍的情感表達到什么位置,都是需要身體的情緒跟到的。去學習很多舞蹈作品、音樂作品,把它吃透,去理解,再用自己的身體在完成技術的同時表達出內容。”這份對舞蹈藝術的初心和熱愛,在退役十年后的今天依然存在,甚至轉化成她繼續前行的希望和動力,“其實我有個夢想,就是把花樣輪滑搬上大劇院,做成少兒舞臺劇,融合舞臺設計、人物故事等等,成為一個吸引孩子們的作品,讓更多孩子可以輕松地加入進來。國外已經有很多輪滑舞臺劇的先例,而我希望成為國內的奠基人,成為一代代人努力的開始。”
花樣輪滑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輪滑對你來說,除了比賽還有什么?
花樣輪滑首先很美,大家會把它跟花樣滑冰去比較。其實它跟花樣滑冰是一對姐妹項目,很多花樣滑冰運動員在夏天也會進行花樣輪滑的訓練。大家都知道花樣滑冰是世界上最難、最美的運動,有無限的魅力,因為作為一項運動它還包含了藝術修養、音樂鑒賞、肢體語言的表達,還有運動員身體素質的綜合能力等。對我來講,最有吸引力的是完成每一次動作和每一次美麗舞蹈的挑戰。
除了花樣輪滑,還有什么是你堅持并享受的愛好?
愛好多了,喜歡攀巖、健身。我從13歲就開始健身,15歲開始做瑜伽,跳國標舞,旅游,好多好多。
你是否聽過一些對于輪滑的刻板印象?
過去看到溜冰場,大家都覺得那好像是那種社會青年交友的場所,從來不認為輪滑是一項運動。當我說我是花樣輪滑運動員的時候,很多人就會遲疑一下,問什么是花樣輪滑運動員。我就會跟他們解釋,跟花樣滑冰一樣,我們有旋轉跳躍,有很美的舞蹈藝術動作,這是一項專門的比賽運動,然后大家才知道:哦,原來是這樣的。
當滑行時,你會進入一種什么情境?
我出道比較早,退役也有十年了。當初自己更看重的是競技比賽,一心只想拿冠軍。而對現在的我來講,心態更多的是想讓大家去享受這個運動,去真正愛上輪滑,讓輪滑更加融入生活,而不只是競技。
“競技”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我沒有太大的概念,因為好像我—直都是強者的位置,基本上比賽我都是第一名,很少跟別人有競爭關系。如果從字面意義來理解的話,對我來講,競技就是要拼盡全力,做到最好的自己,不留遺憾。
跟我們分享一下你對自己未來的展望,以及花樣輪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對未來的展望,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平衡。花樣輪滑一直都是在一個平衡的狀態下去完成所有的動作,我也希望我的生活、工作都有一個平衡。我希望做一個花樣輪滑的助力者、推動者,可以讓更多的人喜歡這項運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