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曉宇 艾倫
摘要:我國義務教育的強迫性特點決定了它具有教育資源配備標準的要求,而義務教育的地域性特點決定了教育資源配備的均衡性要求。該文從這兩點出發,并根據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特點,提出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化的意義以及應該注意的問題。數字教育資源標準化不同于傳統教育資源標準,在標準制訂時除了關注不同標準的類型及其限定對象,同時必須對智能化教育資源的準入給出標準化的規定。該文討論了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化的意義、目的、研究的必要性、標準體系的架構、標準建立的方法,為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的建立打下了基礎。
關鍵詞:義務教育;優質均衡;數字資源;標準體系;配備標準
中圖分類號:G434 文獻標識碼:A
本文系2022年度國家社科基金教育學重點項目“智能技術賦能教育評價改革研究”(項目編號:ACA220026)研究成果。
當前,義務教育優質均衡發展、教育數字化轉型、教育資源標準化等是我國教育現代化發展中的一系列重點問題,它們在2018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中被多次強調。本文從這3個重點問題出發,將它們進行整合,聚焦義務教育優質均衡發展過程中,數字化教育資源的作用及其標準化的必要性與實現方式展開討論。
義務教育在國際上通用英文詞組“Compulsory Education”表示,該詞組可直譯為“強迫教育”或“強制性教育”,義務教育具有強制性是教育在國際上的普遍性特征;與國際上各個國家的義務教育相比,我國義務教育發展又具有4個方面的特點:縣域主導性、資源均衡性、公平缺失性、標準局限性[1]。本節根據這些特點對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化體系的相關問題一些說明。
(一)義務教育的標準化體系
因為義務教育的標準大多數是針對教育資源制定的標準,所以在正式討論義務教育標準化體系之前,先要對教育資源的概念進行界定,以使我們的討論處于同一語境之中。教育資源是教育賴以生存的條件,教育資源分為3大類:教育自然資源(校園自然環境)、教育人力資源(師資、管理者)、教育人工資源;而教育人工資源又分為教育人工物力資源(教育裝備)與教育人工智力資源(課程資源)[2]。
義務教育階段相關標準類型如下頁圖1所示,共分為三大類:配備標準、質量標準、服務標準。其中,配備標準是我國義務教育階段所特有的標準,在學前教育、高中教育、高等教育階段沒有必要制訂配備標準;或者說,義務教育階段的配備標準在執行強度上應該相對于其他學段強度是最高的。配備標準主要針對義務教育階段學校教育資源的標準化配備進行規定。這是因為義務教育是強制性教育,凡在這個年齡段的公民必須到學校接受教育,教育的公平性在義務教育階段不再是表現為人人受教育的機會均等,而是表現為人人都應該享受均等的受教育條件,配備標準就是為了使得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生享受均衡的教育資源配備。所以,配備標準應該是以教育資源的標準化配備為其表現形式的。但是,目前的配備標準則是以教育人工物力資源(教育裝備)配備標準為主。關于義務教育階段教育人力資源(師資)的配備尚沒有專門的標準化文件,但是在教育部2012年印發的《縣域義務教育均衡發展督導評估暫行辦法》和2017年印發的《縣域義務教育優質均衡發展督導評估辦法》中都有具體的相關規定。關于義務教育階段教育人工智力資源(課程)的配備,在國家課程方案中有相關規定,但是國家課程方案并非真正意義上的課程配備標準,因為它雖然規定了課程種類和課時數,而更多的是規定課程的性質、理念、意義、目的和方法。同時,國家課程標準也不能稱為配備標準,因為它們規定的是課程的目標、內容、課時、評價等,嚴格地講它們屬于質量標準的范疇。目前,教育部發布的配備標準,基本都屬于教育人工物力資源(教育裝備)的配備標準,如,2019年教育部發布的6個義務教育階段學科教學裝備配備標準。而像2012年發布的《小學教師專業標準(試行)》《中學教師專業標準(試行)》以及2013年發布的《義務教育學校校長專業標準》等,它們都應該屬于教育人力資源質量標準[3]。

根據2017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標準化法》規定,義務教育階段相關配備標準的也分為國家標準、行業標準、地方標準、團體標準、企業標準五種型制,上述提及的六個義務教育階段學科教學裝備配備標準都屬于行業標準。但是,由于我國義務教育具有縣域主導的地域性特點,各地的經濟狀況差異性較大,所以根據2012年教育部印發的《縣域義務教育均衡發展督導評估暫行辦法》中提出的“義務教育學校達到本省(區、市)義務教育學校辦學基本標準”規定,全國各地幾乎都制定了適合當地特點的教育裝備配備的地方標準。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標準化法》的規定,標準執行強度分為強制性標準與推薦性標準,并要求“對保障人身健康和生命財產安全、國家安全、生態環境安全以及滿足經濟社會管理基本需要的技術要求,應當制定強制性國家標準。”所以,義務教育階段的安全健康相關標準都屬于強制性標準,如:《中小學校傳染病預防控制工作管理規范》(GB 28932-2012)就是一個強制性標準。
(二)義務教育的數字化教育資源
關于數字教育資源,業內有著不同的理解,學者們對數字教育資源概念的界定觀點較為分散。楊彥軍等認為數字教育資源是數字化處理過的教學素材、多媒體課件、主題學習資料、電子書、專題網站等數字媒體的總稱[4];宋宇等認為數字教育資源是信息技術設備服務教育教學的手段[5];王民認為數字教育資源是為教育教學設計的教育環境與信息資源[6];劉邦奇與孫曙輝將數字教育資源分為廣義的與俠義的兩個概念,廣義概念為信息技術人才、軟硬件、相關信息機構和信息處理服務人員,狹義概念為數字化處理過的教育教學信息材料[7];楊現民等認為數字教育資源是以“互聯網+教育資源”為主要構成[8];柯清超等認為數字教育資源包括數字化的教學素材、教學課件、網絡課程、教學案例、教學工具以及教育游戲等[9]。從上述學者對數字教育資源概念界定可以看出,最多的是將其定義為數字化教學與學習材料(課程媒體資源),其次是數字化教育教學環境或工具(人工物力資源),同時也有定義為服務于信息技術的人員(人力資源),個別的則認為是一種手段。造成觀點分散的原因應該是對關鍵詞“教育資源”沒有做一個概念界定,論述時的語境不同,教育資源概念不統一,數字教育資源的概念就必然分散。學界概念分散對教育資源的數字化、教育的數字化轉型將是不利的。所以,規范數字教育資源概念,明確數字教育資源標準體系,完善數字教育資源標準都是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
(三)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體系架構
教育資源是教育賴以生存的條件,可分為教育自然資源、教育人力資源、教育人工物力資源和教育人工智力資源。所以,數字教育資源就應該包括數字教育人力資源、數字教育人工物力資源與數字教育人工智力資源。教育自然資源不存在數字化問題,所以沒有出現。而教育人工智力資源(知識、信息、課程等)也不存在數字化問題,但是承載它的介質(教材、課件、教學平臺等)是可以被數字化的,但是這些介質應該納入教育人工物力資源的范疇。于是,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化問題就僅涉及數字教育人力資源和數字教育人工物力資源的標準。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化體系架構如下頁圖2所示。
(四)研究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的必要性
《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指出要完善義務教育階段學校國家基本辦學標準,各地要制定本地區義務教育階段學校辦學標準,并要探索學校教學設施設備標準化配備與更新機制,推進城鄉學校在辦學條件、師資配備的普遍達標。《教育部等六部門關于推進教育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構建高質量教育支撐體系的指導意見》中則提出要求建立數字資源、可信安全方面的標準規范體系,并規定要把好數字資源準入關,探索人工智能技術支持下的數字教育資源內容審核。這些政策文件對學校標準化建設提出了新要求,在目前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大環境下同義務教育國家與地方辦學條件如何完善、學校配備標準如何更新、城鄉辦學條件(教育人工物力資源)和師資配備(教育人力資源)怎樣達標,特別是對人工智能技術的數字教育資源如何進行準入判定都是需要認真研究的問題。
在“全國標準信息公共服務平臺”網站(https:// std.samr.gov.cn/)上顯示,目前義務教育階段的數字教育資源標準在全部標準型制(國家、行業、企業、地方、團體)和全部標準性質(強制、推薦)范圍內還都沒有相關數據,即目前標準還沒有建立。同時,在“中國知網”(https://kns.cnki.net/)上以“義務教育 & 數字資源 & 標準化”為關鍵詞進行主題檢索,所搜到的相關文獻只有3篇(截至到2023年6月5日)。說明當前對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化的研究還很不足,標準的建立十分缺乏,遠遠不能滿足我國教育現代化發展的需要。
人工智能(AI)輔助或部分地取代人類教師的教學工作與教育管理人員的管理工作是教育人力資源數字化的主要表現形式。這一數字教育資源的出現不僅有質量標準問題、倫理道德問題,對于義務教育還存在配備標準問題。
(一)數字教育人力資源的質量標準
聊天智能機器人ChatGPT的出現使得人類教師與教學管理人員的部分工作能夠被其取代,這也可能成為不久將來的一個發展方向[10]。對于部分取代人類教師工作的數字教育人力資源產品(以下簡稱AI教師產品)的質量要求重點在倫理道德、意識形態與價值觀體現方面,這是教育必須要給予充分考慮的問題,這屬于標準化體系中安全質量標準所規定的內容。在人與工具的關系方面,應該在“對智能的理解”“思維方式的變更”“人工智能產生的知識”“人工智能具有的思維形態”四個問題上有所關注;在人與自我的關系方面,應該在“新的生死觀”“自我意識的改變”“新的價值觀”三個問題上有所關注;在人與社會的關系方面,應該在“個人隱私問題”“新出現的生命體”“問責與法律”三個問題上有所關注[11]。根據我國的標準化法規定,這部分對安全要求的內容形成的標準在型制上必須是國家標準,在執行強度上必須是強制執行標準。

在功能質量方面,從廣義上考慮,對此類AI教師產品必須考慮在實現教育的功能方面要具有選擇性。教育的兩大基本功能是“教人做人”與“教人做事”,在教人做人方面我們永遠不能期待讓一個非人類的東西教人類如何做人,AI教師產品只能考慮在做事方面對受教育者給予幫助[12]。同時,從狹義上考慮,AI教師產品還必須考慮對于顯性知識與隱性知識的教學功能上也要具有選擇性。幫助學習者迅速獲得顯性知識是ChatGPT類AI產品的最大優勢和特點,但是讓它去教學習者如何獲得隱性知識或提高能力卻無能為力。試想機動車駕駛能力在從不進行實操的情況下而僅依靠ChatGPT的指教是無論如何達不到實效的。而素質教育提倡的是“德育為先、能力為重”,所以對AI教師產品功能質量方面的標準化是必須有所限定的。
在性能質量方面,AI教師產品與一般的信息化產品或數字化產品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完全可以參照普通IT類產品制訂性能標準的相關內容。另外,對于可以取代教育管理工作的數字教育人力資源產品,因為它們不是直接面對學習者進行教學工作,只是完成一些學校日常教育教學管理工作,這類產品的標準化問題完全可以納入數字教育人工物力資源(數字教育裝備)的范疇,它們往往以軟件管理平臺的形式出現。
(二)數字教育人力資源的配備標準
義務教育階段的AI教師產品面臨兩個問題,一個是統一配備的需求,另一個是AI產品的準入原則。這是因為義務教育AI教師配備標準的目的是為了解決師資需求的均衡化問題,而不能將AI教師產品視為數字人工物力資源(即教育裝備),即使AI教師從本質上講應該屬于教育裝備(非人類和物質性)也不能在此將其納入教育裝備配備標準中。
在統一配備需求方面,制定標準應該考慮AI教師所能夠勝任的學科,它們在自然科學方面去實現教師功能是可行的,所以部分地充當理、化、生教師具有可能性,而人文學科(語文、歷史、德育等)和社會科學(勞動教育等)相關學科是不可能使用的。藝術體育類學科是以培養學生能力或技能(隱性知識)為主,AI教師顯然也不能勝任。
在準入原則方面,配備標準應該引用或依據AI教師產品質量標準中的相關規定,并以此限定AI教師產品的配備類型。在配備標準中規定的AI教師產品,義務教育階段的學校必須配備,因為這是作為辦學條件建立的標準或規范;而不在配備標準規定范圍內的AI教師產品,義務教育階段的學校一律不準自行配備。
(三)AI教育裝備標產品質量準化體系的建設
AI教育裝備產品質量標準本質上是準入標準,它必須涉及兩個方面的問題,第一個是產品智能化水平,另一個是產品質量水平,為此,在建立AI教育裝備產品標準化體系時必須對這兩個問題都有所體現。圖3展示了該標準體系的框架結構。圖中產品智能化水平用Level表示,分為三個層次:Level01、Level02、Level03,分別簡記作L01、L02、L03;產品質量水平用Test(測試)表示,使用Test的原因是產品在準入前要進行質量的水平檢測,產品質量水平也分為3個層次:Test01、Test02、Test03,分別簡記作T01、T02、T03。
其中,L01是最低智能水平,它表示輔助教學水平;L02是中等水平,表示部分替代教學水平;L03是最高水平,表示全部替代教學水平。T01則表示功能測試水平,測試產品是否通過了所預期的教學功能;T02表示性能測試水平,測試產品的各項性能指標;T03表示安全測試水平,測試產品是否通過系統安全、道德規范、節能環保等方面的基本要求。圖中Level01-Test01至Level03-Test03這9個標準(可分別簡記作L1T2、L1T2、……、L3T3)分別為AI教育裝備產品在輔助教學功能方面(L1T1)的規定直至在全部替代教學安全道德綠色方面(L3T3)的規定。義務教育AI教育裝備產品質量標準可以完全按照上述標準體系制訂和施行。
數字教育人工物力資源就是數字教育裝備(以下用此稱呼),它包括了數字化的硬件設備產品,也包括各種軟件產品或軟件平臺產品。義務教育階段學校使用的數字教育裝備具有一些自己特點,應該將它們與一般工業生產的數字化產品、與非義務教育階段的數字教育裝備產品有所區別。
(一)義務教育階段數字教育裝備特征

數字教育裝備主要包括三個方面,第一是數字化教學設備,如多媒體設備、數字化實驗設備、數字化學具等,以及它們的配套軟件;第二是校園網設備、數字終端設備以及學校教育教學管理軟件;第三是數字化教學材料、多媒體課件、各種教學視頻文件等,它們通常被稱為“數字教育資源”(注:它們屬于數字教育資源,但根據教育資源的定義,它們不是數字教育資源的全部),這部分數字教育裝備現在被賦予名稱——數字教材。數字教材的本質是學校課程內容(信息、知識等)承載介質的數字化。這里需要強調的是課程內容本身沒有數字化問題,課程內容表現為信息、知識等它們屬于教育人工智力資源的范疇,它們作為存在者其存在形態是思維形態[13]。
數字教育裝備與教育裝備一樣,從其功能質量角度考慮,它們必須滿足各項教育教學的適用性[14],而義務教育階段的數字教育裝備更是如此。一個典型的例子是數字教育裝備的學生生理適用性的表現。義務教育階段我國學生身體發育的一個快速增長期,在各個身體素質現狀調查中視力下降是最為突出的表現[15],而其中一個重要的影響因素就是多媒體設備的使用[16]。所以,義務教育階段的數字教育裝備產品在設計生產應該特別關注其教育教學的適用性問題,數字教育裝備的功能質量標準就是對這一要求的規定。
(二)義務教育數字教材質量標準
義務教育階段數字教材的質量標準是目前被廣泛被關注的研究問題和社會問題。2019年教育部印發了《中小學教材管理辦法》,該辦法一共9章,除第一章總則和第九章附則之外,分別涉及的內容為:管理職責、編寫修訂、教材審核、出版發行、選用使用、保障機制、檢查監督。其中,編寫修訂、教材審核方面應該依據國家課程標準,其他部分也應該有相應的標準。為此,在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和國家標準化委員會聯合發布《數字教材 中小學數字教材元數據(GB/T 41469——2022)》《數字教材 中小學數字教材質量要求和檢測方法(GB/T 41470——2022)》和《數字教材 中小學數字教材出版基本流程(GB/T 41471——2022)》3個國家標準之后,國家新聞出版署開始編制《數字教材標準體系表(CY/T XXX——202X)》與《中小學數字教材管理與服務平臺建設要求(CY/T XXX.X——XXXX)》兩個行業標準。《數字教材標準體系表》中規定了數字教材的標準體系,圖4展示了數字教材標準體系結構,中小學數字教材可以參照這個標準體系建立的標準進行數字教材管理,義務教育階段的數字教材管理也可參照這些標準執行。《中小學數字教材管理與服務平臺建設要求》中對平臺建設的基本原則、平臺運營單位要求、平臺建設總體要求、數字教材管理功能、數字教材服務功能以及平臺數據接口要求做出了規定,對于義務教育階段數字教材運營管理是一個有利的保障。如果在數字教材滿足教育教學適用性(Fitness for Purpose)、教材三級管理、統編教材要求、教學參考書要求、平臺安全標準要求、標準用語規范性等方面有所體現就顯得更加完善了。
(三)義務教育階段數字教育裝備配備標準
前文說到,義務教育階段的學校才應該具有教育裝備配備標準,或者說義務教育階段的教育裝備配備標準應該是執行強度相對于其他學段是最高的。義務教育階段數字教育裝備配備標準也具有同樣的性質,具有較高的執行強度,當一個小學或初中校配備了數字教育裝備產品時,其他學校也同樣應該配備,以保證義務教育階段學校的教育人工物力資源配備的均衡性,所以,相關配備標準的制訂就要非常慎重。慎重要求的原因還在于數字教育裝備產品的更新速度快,產品開發時間短,甚至有可能出現配備標準還沒有開始施行,新的技術產品已經取代了標準中所規定產品的情況。

義務教育階段數字教育裝備配備標準制訂的另一個需要關注的問題是我國義務教育的地域性特點。我國義務教育均衡評估采用縣域校際的評估方式,評估標準僅在一個縣的范圍內進行衡量。但是,由于縣與縣之間的經濟條件相差巨大,就造成了教育資源上縣與縣之間的差距,教育人力資源(師資)向經濟條件好的縣域集中,以縣為政的教育管理又使得教育人工物力資源(教育裝備)的投入上產生縣域間的不均衡,而教育人力資源(師資)的不均衡繼而會產生教育人工智力資源(課程)的差異性,即有些縣內由于師資不足則不能夠保證所有的課程開齊開足。這些問題有可能在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情況下發生部分轉變,而轉變的助力將是義務教育階段數字教育裝備配備標準的制訂與施行。
(一)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化特征分析
本文開始部分提到,我國義務教育發展具有四個特點:縣域主導性、資源均衡性、公平缺失性、標準局限性,這些特點決定了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化的特征。
首先,我國義務教育是縣域主導的,這就造成全國各個地區的義務教育發展具有相對獨立性,所以義務教育數字資源的標準化就應該根據本地特點進行設計。尤其是配備標準,各地都可以建立各自的地方標準,數字資源配備標準也完全可以地方化,不必統一按照全國標準配備,而國家標準與行業標準僅作為建立地方標準的參考。
其次,目前我國義務教育資源均衡性是強調縣域內的資源均衡,并根據《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在實現縣域內義務教育基本均衡的基礎上,進一步推優質均衡,鼓勵有條件的地方在更大范圍內實現均衡發展”的要求,可在有條件的地區在更大范圍內(如“市域縣際”或“市域校際”)進行數字資源的標準化配備。
再次,我國義務教育具有公平缺失性,這表現在兩個方面:第一是殘疾兒童、少年入學普通中小學校的問題;第二是地區差異與戶籍制度共同造成的擇校公平問題。這兩個問題在數字資源特別是AI教師產品進行標準化配備后有可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解決。
最后,是我國義務教育資源標準局限性方面。配備標準是我國義務教育階段資源配備的類型特點,數字教育資源的出現,特別是AI教育產品的出現,配備標準不再是僅僅考慮數量與類型,AI產品的準入問題在配備標準中必須有所體現。
(二)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體系應用
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體系的建立主要從三個方面給人們制訂數字教育資源標準指出了具體操作的方向,第一個是資源類型(人力資源、人工物力資源),第二個是標準類型(配備標準、質量標準、服務標準),第三個是標準型制(國家標準、行業標準、企業標準、地方標準、團體標準)。
數字師資(AI教師)標準屬于教育人力數字資源配備,它的配備標準和準入標準應該由教育主管部門制訂,標準的型制應該為國家標準。數字化教學環境、實驗環境標準包括配備標準、質量標準和服務標準,其中配備標準部分由國家教育主管部門和地方教育主管部門制訂,國家教育主管部門制訂配備標準的型制為行業標準或國家標準,而地方教育主管部門制訂配備標準的型制為地方標準;質量標準部分的安全質量根據國家強制性標準執行,功能質量與性能質量標準則一般由相關企業或團體制訂,標準型制為企業標準或團體標準;服務標準部分應該由地方教育主管部門聯合企業共同制定,標準的型制為地方標準或企業標準。
進入新時代,義務教育均衡發展、教育的數字化轉型以及教育資源標準化等都是我國教育現代化發展中需要認真面對的問題。本文將這三個問題綜合在一起進行討論,這絕不是一種牽強的結合,而是因為它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與相互之間的內在聯系。義務教育均衡性反映了教育的公平問題,是世界教育發展的一個主題;教育的數字化轉型反映了教育的新趨勢,也是世界教育發展的一個主題;教育資源標準化則是前兩個主題的實施保障,更是一個新鮮的事物,是一個人們已經站在了它的門口還沒有邁進的新鮮事物,向這里邁進就是一種創新。作者在這方面做了一些探索工作,希望能夠發揮撬動義務教育數字資源標準化建設發展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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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康曉宇: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為教育信息化、教育管理。
艾倫:教授,研究方向為教育技術、教育裝備。
Research on Standardization of Digital Resources for Compulsory Education
Kang Xiaoyu1, Ai Lun2
(1.Center for Educational Technology and Resource Development, Ministry of Education, P.R, China(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al Technology NCET), Beijing 100031; 2.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48)
Abstract: The compulsive characteristics of compulsory education in our country decide that it has the requirements of the standard of educational resources, and the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 of compulsory education determine the balanced requirements of educational resources. Based on these two points, and according to the characteristic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e significance of digital resource standardization of compulsory education and issues that should be paid attention to. The standardization of digital educational resources is different from the standard of traditional educational resources. In addition to paying attention to the types of different standards and their limited objects, the access of intelligent educational resources must be standardized.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significance, purpose, necessity of research, the framework of standard system and the method of standard establishment, which lays a foundation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digital resource standards for compulsory education.
Keywords: compulsory education; high quality and balance; digital resources; standard system; equipment standard
責任編輯:趙云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