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文學IP的衍生困境和優化路徑

陳前進?劉世昌

【摘要】近年來，網絡文學的主流化程度顯著提升，社會影響力不斷增強。依賴底層邏輯的發展模式，網絡文學吸納了大量民間智慧，促進了網絡文學產業和網絡文學IP的發展。我國網絡文學IP衍生的快速發展雖然帶來了繁榮和創新，但也面臨內容創作同質化趨勢明顯、衍生品質量參差不齊、為迎合市場過度娛樂化、缺乏版權意識、衍生品生命周期短暫等挑戰。對此，網絡文學IP衍生優化應從以下方面著手：重視精品創作，呼應主流價值；培育優質作者，助力高品質內容產出；打造優質作品，提高大眾審美趣味；運用網絡大數據，精準把握市場動向；提高對版權運營的倚重程度；完善產業鏈，延展縱向場域。

【關? 鍵? 詞】網絡文學；IP衍生；版權；內容；產業鏈

【作者單位】陳前進，中宣部機關服務中心（信息中心）；劉世昌，中文在線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中圖分類號】G239.2；I206.7【文獻標識碼】A【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3.13.004

近年來，網絡文學的主流化程度顯著提升，社會影響力不斷增強。中國社會科學院發布的《2022中國網絡文學發展研究報告》顯示，2022年中國網絡文學市場規模已達389.3億元，同比增長8.8%；網絡文學用戶規模達4.92億，海外訪問用戶規模突破9億，網絡文學作家數量累計超過2278萬人，延續了讀者和作者的年輕化趨勢；網絡作家隊伍的職業更加多元，涵蓋57個國民經濟行業大類。

中國網絡文學市場的蓬勃發展，得益于移動互聯網的普及和原創內容的興起，離不開網絡文學IP衍生市場規模的增長。網絡文學IP在影視、游戲、動漫等領域的改編和衍生為市場增加了更大的商業價值，文娛產業的不斷發展也使得娛樂產業對IP資源的需求不斷擴大。網絡文學IP因無具體形象、可塑性強、改編想象空間大、創作接受度高、內容儲備數量大、原有受眾基數大等特點，成為IP藍海市場中的“香餑餑”，一種上下游產業鏈較為完備的泛娛樂生態逐漸形成。

由于人們對網絡文學的認可度不斷提高，特別是優秀網絡文學作品數量不斷增多，網絡文學精品化成為網絡作家們的追求。根據《2022中國網絡文學發展研究報告》統計，截至2022年底，144部網絡文學作品入藏國家圖書館，10部網絡文學的數字版本入藏中國國家版本館，16部中國網絡文學被大英圖書館收錄。琳瑯滿目的精品佳作和便捷的傳播形式既助力全民閱讀的開展，也向世界展示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網絡文學的綜合影響力將提升到新的高度。同時，IP轉化呈現整體穩健、形式迭代、路徑創新、持續發展的綜合特征，不斷突破原有路徑，轉化形式更加多元，成為文化產業的強勁增長點。

一、我國網絡文學IP衍生快速發展的多種原因

1．原創內容既有傳承也有創新

IP即知識產權，網絡文學IP是指以網絡文學文本為基礎，運用網絡文學自帶的粉絲黏性，在文化產業領域上下游開發產品的版權。騰訊給IP下了市場化定義：經過市場檢驗的，承載受眾情感的符號和載體。一方面，網絡文學IP有著自帶流量和情感文化、粉絲黏度高的天然屬性，以豐富的題材類型和較強的故事性備受文化企業的青睞。另一方面，網絡文學經過20多年的沉淀，積累了眾多優秀、類型豐富的作品，發展了西方的奇幻、偵探、懸疑等題材，升級了中國古典小說中的玄幻、武俠、修仙等題材。

網絡文學跟隨大眾審美趨向，故事情節可讀性強，想象力豐富，情節靈活多變，作者在寫作中會刻意制造矛盾沖突來強化內容的戲劇效果，呈現較強的畫面感，因此其內容極具符號化、IP化，這也為后續IP衍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即每一部IP作品本身就是一次自我改編。網絡文學是一種接地氣的文化樣式，不僅具有濃厚的中國特色，還具有借鑒與重構神話傳說、歷史故事、民間傳說的能力，呈現現代與傳統想象交織并存的特征。絕大多數網絡文學作者如貓膩、烽火戲諸侯等，他們的網絡文學IP都有著濃厚的中國特色，不僅中國讀者愛看，海外讀者也愛看。再有，網絡文學緊跟時代潮流，攜帶著豐富的時代信息，形成了一套獨特的快感機制和審美方式。由于不斷推陳出新的需要，網絡文學新晉作者往往走在潮流前線，以在行業內站穩腳跟，網絡文學同類競品太多，不創新就沒有優勢，使得新晉作者不得不創新，這也是網絡文學內容趨向個性化、情感化的主要原因之一。

2．數字閱讀普及助推市場發展

近年來，移動互聯網的高速發展為移動閱讀、移動視頻、移動游戲的融合發展創造了條件，人們可以充分利用碎片化時間進行內容消費，文學、影視、動漫、游戲等內容的消費人群基礎不斷擴大，這拓展了網絡文學及網絡文學IP衍生品的消費人群。

網絡文學IP往往富于想象力，場景天馬行空，對影視、動漫的制作要求較高。在3D技術、影視合成技術迅猛發展的今天，網絡文學IP衍生內容的表現力不斷增強，借助最新的影像技術，網絡文學中的奇幻想象不再只是文字描述形式，而是展現在觀眾和讀者眼前的虛擬場景，這對網絡文學IP衍生有一定的助推作用，繁榮的網絡文學IP市場對視效技術的進一步發展也形成了反向推力。

3．粉絲力量助推IP破圈

好的網絡文學作品往往擁有自己的粉絲群體，粉絲不僅能帶來直接的閱讀收入，粉絲的數量和評價還代表著IP的延伸價值，粉絲的傳播和購買行為一旦形成規模效應，將助力網絡文學作者及其作品“破圈”，擴大網絡文學作品的影響力和IP價值。因此，粉絲對作品的喜愛和支持促進了網絡文學IP衍生品和影視改編等形式的發展。

粉絲經濟貫穿網絡文學IP衍生的始終。網絡文學工作室或平臺作為網絡文學產業鏈的上游，在內容生產端考慮粉絲的趨向性，按照粉絲需求進行內容生產，同時更傾向于與具有粉絲號召力的作者簽約。影視、動漫、游戲等是網絡文學產業鏈的中游環節，出于對經濟價值和投資收益比的考慮，平臺可將IP改編成易于受眾接受且能創造經濟利益的其他產品形態，利用各種手段吸引流量，以此提升改編作品的知名度。手辦、周邊以及其他衍生品是網絡文學產業鏈的下游，平臺主要是做好產品分發工作，盡可能地覆蓋更寬的領域，在立體互通的渠道網中進行分發。

4．多樣化衍生樣式拓寬產業鏈

網絡文學IP轉化形式多元，轉化模式和轉化路徑不斷升級。作為文學價值的“放大器”，IP改編一直是產業轉化的重要路徑，網絡文學IP仍然是主力資源。

根據中國經濟信息社編制的《新華·文化產業IP指數報告（2022）》，在“文化產業IP價值綜合榜TOP 50”中，原生類型為文學的IP有26個，占比52%，其中超8成為網絡文學。《斗羅大陸》《斗破蒼穹》均躋身TOP 5，網絡文學在高價值精品內容輸出供給方面具備強大的造血能力，這已成為新的行業共識。在2022年愛奇藝、騰訊、優酷等各大視頻平臺的熱度榜單中，《雪中悍刀行》《蒼蘭訣》《天才基本法》《與君初相識》等根據網絡小說改編的劇集占50%，超過半數的國產動畫番劇改編自網絡文學IP。根據《2022中國網絡文學發展研究報告》，2022年，包括出版、游戲、影視、動漫、音樂、音頻等在內的中國網絡文學IP的全版權運營市場整體影響規模超過2520億元；預計到2025年，網絡文學IP改編市場價值總量將突破3000億元。

與此同時，IP轉化正在從“影視—后動漫游戲—衍生品”的傳統鏈狀模式向更活躍、更自由的環狀賽道迭代。IP作為互聯網文化產業生態的核心，開始釋放跨界聯動、多向度轉化的活力。繼《斗羅大陸》《斗破蒼穹》等頭部網絡文學IP打破鏈狀模式之后，動漫《星域四萬年》被改編成網絡文學，動畫《明日方舟》改編自同名游戲，《詭秘之主》則在推出影視、動漫和游戲前進行IP視覺規劃，并推出指偶、徽章等周邊衍生品等。網絡文學IP的產業價值在轉化模式的迭代中呈現藝術門類的高適配性和產業規劃的強辨識度。

另外，以現實題材為代表的作品脫穎而出，特別是圍繞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中國制造、科教興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國家重大發展戰略的現實題材開始發力，它們更是助推網絡文學內容向精品化、高質量目標邁進的又一引擎。

二、我國網絡文學IP衍生快速發展面臨的挑戰

雖然我國網絡文學IP產業鏈發展成果喜人，但仍然面臨一些挑戰，網絡文學產業須正視其中的具體問題，才能實現高質量發展。

1．內容創作同質化趨勢明顯

從2000年至2021年，網絡文學改編的影視劇雖然數量很多，但有許多相似之處。一是故事題材相似。目前，出圈的網絡文學IP作品的題材雷同，如目前知名度較高的網絡文學作品題材大量集中在愛情、校園、修仙、玄幻等。網絡文學作者、制片方為迎合市場喜好或降低創作難度和創作風險，選擇創作市場流行的題材，導致作品缺乏創意和新意。二是人物形象和情節雷同。網絡文學作者為迎合市場流行風格，塑造的人物形象、設計的內容情節大多類似，缺乏鮮明特點和深度，導致觀眾產生審美疲勞，無法對新作品產生興趣。三是環境、場景和風格重復。網絡文學制作方在改編不同作品時，存在反復使用同一環境和場景的情況，缺乏新的創意和構思，容易導致不同類型的網絡文學IP在改編后呈現相似的風格和氛圍，使觀眾缺乏新鮮感。

筆者整理分析騰訊視頻、B站兩個平臺的網絡文學IP動畫改編情況，發現大多數為虛構題材，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IP寥寥無幾，不只是網絡文學IP動畫，漫改、原創動畫也是如此。究其原因，除了網絡文學本身擁有強大的粉絲基礎和富含本土化的文化內涵，還有內容生產方和受眾方的原因。在市場經濟的驅動下，各類IP只要擁有粉絲基礎，便能在流水線上批量生產。由于粉絲能夠為網絡文學作品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因此優質內容成為主要的行業壁壘，很多優質IP被影視公司反復利用。例如，南派三叔制作的超級IP《盜墓筆記》至今被改編成7種影視版本，名人作者作為優質內容資源的締造者成為各出版企業爭搶的重點。行業作品同質化的內卷、僵硬的數據與異化的數字切斷了IP影視劇與受眾的文化連接，圈層的審美需求并不是靜態、固化的，同質化、僵化的內容必然使受眾產生審美疲勞，因此，主流賽道近乎陷入頭部IP內卷的境地。

2．衍生品質量參差不齊

IP產業本質是注意力經濟，這種注意力經濟多是二八分化的，甚至是一九分化的。雖然內容創意繁多，但由于受眾的注意力有限，絕大多數受眾只會注意到頭部IP，資本追逐的也是頭部IP。 購買方與運營方在開發IP價值時，根據特定目標消費群體進行針對性運營營銷，因此不同消費群體的需求動態及市場流行趨勢同樣是衡量IP價值的重要指標。網絡文學作品改編的可行性反映在原小說作品與改編作品之間的風格契合度上，并非所有的網絡文學作品都能改編為各種形式的IP衍生作品。受限于科學技術、成本效益等因素，有一些網絡文學小說不適合被開發為IP衍生品。有的網絡文學作者在改編IP時為了吸人眼球，修改原著的重要內容，改編時加入荒誕情節，還有很多片方在選角時優先考慮的不是符合劇本設定的演員，而是選擇粉絲基數大的明星。為了實現利益最大化，不少網絡文學創作者無底線地迎合受眾喜好，所創作的作品違背公序良俗，這些作品經由影視團隊包裝便快速投入市場，其文學性、藝術性價值普遍不高，對社會主流思想缺乏關注，容易導致青少年價值觀和道德觀產生偏差。

3．為迎合市場過度娛樂化

在“IP熱”、追投資、拼流量的當下，真正具有美學、人文價值和審美內涵的影視作品少之又少，不同內容的混合、拼接使得影視作品陷入低俗套路。在文娛行業，跨界發展已成常態，一些尚未進行系統訓練的作家、演員紛紛轉型為導演、編劇，由于其缺乏專業素養和從業經驗，不免生產出一些粗制濫造的劇作。終端渠道商追求的是影視劇、動漫、游戲、廣播劇等衍生品的觀看量和收聽量，通過流量變現獲取經濟利益。終端渠道商在商業化過程中不斷削減作品的社會效益和人文價值，部分網絡文學作家和平臺的刷票、爭榜現象也導致讀者從“粉絲化”轉變為“飯圈化”。

4．缺乏版權意識，侵權事件頻現

隨著網絡文學改編影視劇越來越受到資本市場的重視，網絡文學IP的侵權問題接踵而至，除了未批準使用作品版權、授權到期等問題，短視頻的出現使版權問題產生新的動向。由于信息過載、快餐文化盛行、大眾生活節奏變快，短視頻追劇已經成為碎片化閱讀時代的一種文化創作與傳播的流行模式。這種創作者對影片主要內容進行篩選、剪輯、解讀、重構，并在短視頻平臺上發布的行為實則屬于侵權行為。根據《2020中國網絡短視頻版權監測報告》，2019年至2020年10月，12426版權監測中心針對10萬多名原創短視頻作者的1000多萬件短視頻樣本進行網絡版權監測，累計監測疑似侵權鏈接1602.69萬條；監測數據顯示，獨家原創作者被侵權率達到92.9%，共監測到侵權鏈接255.21萬條，平均每個獨家原創短視頻作品被搬運侵權5次，非獨家作者疑似被侵權率為65.7%。

5．IP開發有限，衍生品生命周期短暫

對網絡文學IP改編劇來說，衍生品主要有兩個功能：一是經濟功能，通過售賣衍生品獲取利潤；二是傳播功能，衍生品在不同媒介與不同產業呈現不同形態，不同形態的衍生品會流入不同領域，并在該領域傳播。然而，在IP改編劇熱播之時，粉絲們會競相購買周邊商品，一旦劇終，相關衍生品的銷量就會急速下降。目前，單個IP的場域發展現狀存在諸多偶然性，且后續資本無法跟進，難以在原產業中游的基礎上實現長尾效應。

三、 我國網絡文學IP衍生優化路徑

盡管網絡文學發展正經歷一段瓶頸期，但是行業和受眾對優質IP的追求是持續不斷的，因此，網絡文學IP產業需在新形勢下提高網絡文學的藝術價值，不斷創造出與時代同頻共振、滿足人民群眾精神需求的優秀作品。

1．重視精品創作，呼應主流價值

目前，網絡文學的生產創作正邁入轉型升級發展的新階段，面對IP飽和的市場環境，制作方只有堅持網絡文學精品化創作，提升IP改編影視劇的社會價值，才能打造出為群眾所接受的優質作品。近年來，隨著市場經濟的蓬勃發展，網絡文學IP影視產業開始注重網絡文學以及IP的精神品質，以滿足新時代下受眾的新要求和新期待。在快節奏的時代背景下，越來越多的讀者開始在文學影視作品中找尋情感共鳴，這進一步推動了現實主義題材劇的涌現。此類劇作題材聚焦社會各個方面，涉及家庭生活、職場、扶貧、歷史重大事件等話題，并通常以普通人為創作對象，注重展現不同時期、不同人物的內心感受。如：《大江大河》講述了在改革開放背景下，一位普通工人在時代變革浪潮中創業成功的不凡經歷；《都挺好》從一家人的日常生活切入，介紹了三兄妹和老父親之間所遭遇的重重現實問題。又如，由上海市新聞出版局的支持、閱文集團主辦的“現實題材網絡文學征文大賽”就是網絡文學創作延伸方向的典型，使得現實題材在網絡文學創作群體中的影響力持續擴大，來自不同行業的創作者以生動的筆觸書寫時代生活。2022年，閱文集團的現實題材作家和作品數量同比增速均超過20%，“奮斗”“創業”“職場”“家長里短”“愛情”成為創作排名前5的關鍵詞，更廣泛的創作者背景使得作品的關注視角、題材涵蓋更加多元、專業、立體，吸引越來越多年輕讀者的關注。

根據《2022中國網絡文學發展研究報告》，現實題材已成為網絡文學改編的主力賽道之一。閱文集團最新數據顯示，在總計七屆網絡文學征文大賽的獲獎作品中，已有超7成的作品授權IP開發，有聲、出版、影視位列IP開發形式前3名。在歷屆大賽獲獎作品中，《大國重工》《投行之路》等作品已實現影視開發，內容覆蓋時代致敬、行業職場、青春成長等多個維度。同時，閱文集團已有近30部大賽獲獎作品簽約實體出版。其中，《大國重工》榮獲第五屆中國出版政府獎，《他從暖風來》《投行之路》《故巷暖陽》入選國家新聞出版署“優秀現實題材和歷史題材網絡文學出版工程”，形成了網絡文學與實體出版相互促進、共同賦能閱讀市場的新局面。可見，IP改編作品要始終堅持傳遞正能量，弘揚主旋律，緊扣時代熱點，遵循社會主義核心價值取向，讓影視作品內容貼近生活、貼近群眾、貼近人心，系統有序地推進網絡文學IP產業健康發展。

2．培育優質作者，助力高品質內容產出

如果把網絡文學比喻成土壤，那么網絡文學作者就相當于種子，他們需要吸取足夠的營養才能夠茁壯成長，網絡文學平臺扮演著供給養分的角色。“養分”既是流量也是資源投入，網絡文學平臺要持續為作者帶來足夠的流量，讓優質內容的價值得到充分釋放，同時要為作者提供有效資源，幫助他們不斷提升自己的寫作技能和創作水平。例如，書旗小說專為新作者打造專屬成長體系——“星神計劃”，旨在扶持心懷文學夢想的新創作者，通過零門檻簽約、千萬現金扶持和億級曝光資源讓更多創作者實現作家夢。此外，書旗小說建立了網絡文學開放生態，串聯內容創作、IP衍生、互聯網宣發及綜合開發全鏈路發展，不斷發現好作者、創作好內容、打造好作品。

3．以優質作品提高大眾審美趣味

如何避免“劣幣驅逐良幣”，促進網絡文學IP價值不斷增值？答案是為受眾提供優質IP改編作品，培養受眾的使用習慣，提升受眾素養，以受眾需求促進IP品質的提高，并最終形成良性循環。

從受眾對網絡文學IP的消費習慣上看，受眾更青睞具有個人寫作風格且內容新穎的IP作品，這就要求制作方在篩選IP內容時針對細分受眾作出不同選擇，如對市場期待進行事先調研，并對自身儲備的個性化類型IP作品量進行摸底，針對受眾市場的性別、年齡、消費能力進行精準定位。從受眾對網絡文學內容題材的關注度上看，受眾對庸俗內容比較排斥，制作方在IP改編時應摒棄不恰當的情節元素。從受眾對網絡文學IP產品的使用滿意度上看，只要產品最終能夠滿足受眾的部分消費需求，其就會為產品買單。隨著文化創新和觀眾審美的不斷提升，制作團隊應積極探索IP的多元風格，打造高質量作品。

4．利用網絡大數據，精準把握市場動向

粉絲經濟是網絡文學IP改編劇發展的助推器，只有充分了解粉絲，才能真正釋放粉絲經濟運營的能量。然而，粉絲群體多元、復雜且數量大，制作方采用一般的資料收集方法難以充分了解粉絲群體，對此，合理利用大數據技術可有效解決這個難題，助力網絡文學IP改編劇獲得更大的市場。大數據技術能夠使網絡文學IP從IP選擇開始就進行有計劃的生產，分析統計各類粉絲的觀看類型，了解不同粉絲的偏好，再通過大數據評估選擇IP角色。在剪輯制作階段，大數據技術甚至可以合理安排畫面、把握劇集節奏。此外，網站可以通過大數據分析粉絲的觀看習慣，不僅能夠知道觀眾什么時候觀看，還能了解其在不同時間段使用何種媒介觀看。大數據的應用能夠使網絡文學IP改編劇的制作更加契合粉絲的興趣，通過對市場動態的把握可以提高網絡文學IP改編的整體效益。

目前，國內有幾家公司已經在這一領域作出有益探索。例如，閱文集團發布了國內網絡文學行業首個大模型“閱文妙筆”和基于這一大模型的應用產品“作家助手妙筆版”，旨在依托該平臺在技術賦能下，持續幫助作家創作優質作品。閱文集團副總裁黃琰介紹，“作家助手妙筆版”有四大功能：世界觀設定、角色設定、情景描寫和打斗描寫。其對文字表達和氛圍營造起到輔助作用，能夠讓作家更好地專注在故事創意和劇情節奏中。又如，掌閱科技宣布首款AI產品“閱愛聊”封閉內測，這是國內閱讀行業第一款對話式AI應用，其依托AI大模型賦能數字閱讀場景，背靠掌閱科技海量數據內容優勢，聚焦閱讀過程中的“聊書”和“聊人”兩個場景，為受眾提供創新體驗。

5．提高對版權運營的倚重度

政府部門要多管齊下，聯合打擊網絡文學盜版，進一步優化網絡文學行業生態。中國版權協會發布的《2021年中國網絡文學版權保護與發展報告》指出，盜版平臺、搜索引擎和應用市場是網絡文學盜版的“三座大山”，直接盜版年收益高達62億元，嚴重侵占網絡文學產業的市場份額。針對行業發展中的不良傾向，繼中國作家協會發起的《網絡文學行業文明公約》對網絡文學各方提出文明規范后，國家版權局等四部門聯合啟動“劍網2022”專項行動，打擊網絡侵權盜版行為。在各部門多措并舉之下，網絡文學行業生態得到優化。

此外，相關部門和平臺要加大網絡文學作者版權意識的培養力度，樹立精品觀念，強化法治意識，引導網絡文學作者以內容質量為先導，杜絕抄襲與盜版行為。同時，相關部門要加強宣傳教育，強化社會大眾的版權意識，讓社會大眾意識到版權的重要性與盜版的危害，引導社會大眾支持正版，反對抄襲與盜版。

6．完善產業鏈，延展縱向場域

無論是內容生產方的“版權輸送機”策略，還是制作出品方的“垂直向深化”策略，抑或是渠道運營方的“互娛事業群”策略，三者在進行網絡文學版權運營時，都要將眼光放到整體產業鏈的發展上。經過20余年的發展，網絡文學已經形成產業鏈發展策略，網絡文學產業鏈將各行業串聯起來，為整個文化產業提供了內容資源和發展方向。在網絡文學版權運營持續火熱的背后，各行業應同時認識到形成良性發展的網絡文學版權運營產業鏈的重要性。網絡文學產業不僅要在場域內部協調各項資本，聯合多個IP，還要在原IP圈層的基礎上結合中華文化特色來開發新的商業變現模式，對此可參考美國對單個IP文化資本積累的長期規劃。例如，“哈利·波特”不僅形成圖書、影視、游戲、玩具等跨場域的商業化模式，而且結合數字化技術，通過調動各場域資本注入線下沉浸式場景來延伸衍生價值鏈，續航原始文學IP。

事實上，我國的網絡文學版權運營仍處在起步階段，網絡文學從業者須正確認識網絡文學版權運營，要將打通上中下游，做好網絡文學IP的全流程價值鏈產業橫向拓展，不斷促進多種類型IP的耦合作為發展方向和目標，以形成高效的網絡文學版權運營系統機制。比如，在快手小劇場推出系列化短劇后，中文在線看到了網文IP與微短劇的結合點，于是先后以授權、自制及合制等模式與多家行業頭部內容生產公司展開合作，開發短劇20余部，打造多個抖音、快手優質賬號。

網絡文學IP是中國網絡文學發展的高級階段，也是考量網絡文學作為一種文化母品的重要維度。因此，網絡文學產業的發展需要整體性的社會合力以及管理部門的通力合作，既不能完全交給市場，也不可采取管理上的“一刀切”，而是要在引導的基礎上賦予行業創新活力，在“管”與“放”之間找到平衡。對企業而言，其在鼓勵原創精品基礎上需要加強歷史責任感，不斷優化題材和類型，做引領市場的楷模。在短視頻盛行的當下，不少網絡文學被裁剪成短視頻內容，如何看待這些現象也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新問題。彌補短板不是靠擠壓長板，而是要靠創造新的板塊，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依然是網絡文學IP發展的“雙輪”策略和不竭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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