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適老化改造近20 年國際研究進展
——基于WoS 文獻的知識圖譜分析

■ 姚 棟 YAO Dong 王 瑤 WANG Yao

0 引言

與世界各地的同齡人一樣，我國大部分老年人都傾向“原居安老”（Aging in Place），住宅適老化改造已成為老齡化社會的現實需要。為了滿足多層次、高水平的健康養老需要[1]，從中央到地方不斷加大對老舊小區改造的投入。在人口老齡化與城市更新的雙重背景下，住宅適老化改造已經成為住宅產業發展的未來機遇。老年人的住所老舊是全球普遍現象。瑞典80%以上的住宅建于1980 年前，且大多數老年人居住其中[2]；荷蘭93%的老年人生活在舊社區中[3]；美國大約79%的老年人住在老舊住宅中[4]。住宅適老化改造的研究與實踐已經成為國際“城市老齡化”研究的一個重要議題[5]，并形成學科交叉、內容多元、影響深遠的研究成果。在WoS 核心數據庫中，以TS=（aged OR older OR elderly OR senior OR aging）AND TS=（“home modifications”OR “house adaption”OR“home innovation”)等多次交叉檢索，得到2001—2020 年間共466 篇文章，經人工清除無關文獻，獲得321 篇有效文獻（圖1）。利用CiteSpace 軟件對結果進行可視化分析，發現住宅適老化改造國際研究的代表學者及文章、國際合作網絡、關鍵詞共現和近期熱點，由此可分析前沿趨勢和未來預測。

圖1 WoS 數據庫中近20 年住宅適老化改造主題文獻發表數量統計

1 概念與實務

1.1 基本概念與發展

住宅適老化改造（Home Modifi- cation for the Elderly）是指通過家庭環境改造以減少危險事故、降低行動限制并支持更獨立生活的更新行動[6-8]。隨著原居安老和居住適用性（Suitablity）概念廣受關注，20 世紀80 年代，美國出現了作為公共服務的住宅適老化改造[7,9-10]。早期的住宅適老化改造受到《1990 年美國殘疾人法案》影響，主要強調通行無障礙[11]；之后逐步增加了針對老年人生活能力，以及對正式或非正式護理人員的支持性改造。1993 年，美國學者喬恩·皮諾思(Pynoos Jon)指出，有必要制定由合理政策引導、適當改造方法與可負擔改造費用構成的住宅適老化改造全國性政策[7]。2000 年，日本開始實行介護保險，成為全世界第一個將住宅適老化改造納入全國性公共政策的國家[12]。2007 年，世衛組織發布《全球老年友好城市：建設指南》（Global Age-friendly Cities: A Guide），使住宅適老化改造成為全球共識。2014 年，英國將住宅適老化改造和作業治療納入全國公共政策，并通過了相關福利法案[13]。

1.2 領域拓展

如今，住宅適老化改造已超越單一學科范疇，成為公共政策、康復醫學和建筑學等多學科領域共同關注的議題。這種改造是以幫助老年人實現原居安老并減少醫療和財政負擔的公共政策[14]，是以環境干預提升老年人日常生活能力和工具性日常活動能力的作業治療[13]，也是涵蓋整體房屋結構改造、局部設施安裝到微小家具調整的建筑設計[14-15]。

1.3 國內外差異

由于制度和文化差異，不同國家地區住宅適老化改造的實施主體、組織流程和內容各有特點。

（1）在歐洲國家，適老化改造資金和組織多由政府或地方當局負責[16]。例如，瑞典的適老化改造資金由國家福利體系支付，通常由戶主提出申請，結合作業治療師提供的證明進行上報，內容涵蓋扶手安裝、坡道加裝、門加寬等改造項目[2]；英國的窮困、殘障老人可以向地方政府申請保障居家生活的改造補助，但地方政府一般會鼓勵個人出資，且改造偏中小規模[17]。

（2）亞洲國家中，日本的住宅適老化改造由介護保險覆蓋，有20萬日元的成本限額且要求自費10%；新加坡政府則通過建屋局向居住在組屋中的公民家庭提供財政支付的適老化改造，內容包括地面防滑、扶手安裝和斜坡改造等[18]。

（3）美國的住宅適老化改造則依托機構和基金會實施，包括資助、自費和申請低息專項貸款等多種支付方式，內容包括空間改造、輔助設施增設和使用培訓等[19]。

（4）上海作為我國最早推行住宅適老化改造公共政策的城市，自2012 年開始并延續至今的改造均由福利彩票提供資金，服務包含安全性、無障礙和整潔性三部分內容[20]。

2 研究熱點

2.1 高頻共被引文獻

對321 篇文章的共被引分析顯示研究之間的互引關系（圖2）。共被引排名前10 的文章來自9 位學者，其中6 位來自康復醫學的作業治療專業，顯示該專業在住宅適老化改造國際研究中已建立合作網絡；且共被引最高的前5 篇文章屬于完全不同的研究范式，分別是量化研究[21]、系統綜述[22]、定性研究[23]、量化主觀評價 [24]和對照實驗[25]。

圖2 高頻共被引文獻圖譜

2.2 國際合作網絡

利用CiteSpace 軟件的合作圖譜，可以發現某個研究領域學者、國家或研究機構之間的社會關系。合作網絡分析結果顯示，住宅適老化改造國際研究的中心是美國，澳大利亞和瑞典也具有一定中心性地位，其余熱點國家包括英國、加拿大、中國、荷蘭、意大利、韓國和西班牙（圖3）。合作研究中，最多見的學術背景是康復醫學、公共健康和住宅研究，參與國際合作全球排名前10 的機構包括瑞典隆德大學、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瑞典卡洛琳卡實驗室、澳大利亞蒙納士大學、美國的托馬斯杰夫森大學、華盛頓大學、約翰霍普金斯大學、佛羅里達大學、德雷克塞爾大學和英國霍森比亞大學。

圖3 國際合作網絡圖譜

2.3 關鍵詞和主題詞共現聚類

以1 年為單位分割時間、頻次前10%為閾值、關鍵詞和主題詞為節點對象，以路徑查找裁剪方式進行LLR 聚類分析，得到關鍵詞和主題詞共現聚類圖譜；并根據圖譜中高頻次和強中的關鍵詞判斷研究熱點內容。結果顯示：中心性最高的是與“住宅適老化改造”直接相關的詞，即老年人、住宅改造和人。隱去上述關鍵詞后，共現頻次及中心性前10 的關鍵詞依次為：失能、健康、照護、跌倒、作業治療、干預、影響、家、原居安老和危險（圖4）。

圖4 關鍵詞和主題詞共現聚類圖譜

2.4 近期研究熱點

基于時間線圖的魚眼圖功能，觀察近年知識演進和熱點研究發展趨勢（圖5）。近5 年住宅適老化改造國際研究出現了改造、作業治療、設計要素等3 個聚類，其余的傳統研究似乎均已進入瓶頸期。2016 年以來的研究熱點包括：獨立生活、體驗、跌倒預防項目、死亡率、績效、脊髓損傷、通用設計、預防、日常生活和多發性硬化癥等。

圖5 關鍵詞和主題詞時間線魚眼圖

3 前沿趨勢

解讀CiteSpace 生成的知識網絡整體結構、聚類和聚類間的關系，可以發現：住宅適老化改造的國際研究呈現出有效性實驗、多樣化人群、跌倒預防、作業治療等四大研究趨勢（圖6）。

圖6 關鍵詞和主題詞聚類的前沿趨勢圖譜（雙圖疊加）

3.1 有效性實驗

有效性實驗是住宅適老化改造國際研究科學性的前沿。引入醫學領域中關于有效性（Efficacy Trial）的理論和技術，不僅可以量化住宅適老化改造的價值，還能使建筑評價進入自然科學的范疇。有效性實驗通常采用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按照已實施或尚未實施住宅適老化改造為標準，將老年人（或其家庭成員、照護提供者）分別歸入干預組和對照組，進行比較研究。

3.1.1 實驗目標及相關名詞解釋

有效性實驗的目標是挖掘量化證據，證明住宅適老化改造可以增強老年人的日?；顒幽芰?、降低死亡風險、改善殘疾，進而開展對不同特征人群的定制研究，評估不同功能空間的危險和預防跌倒效果，乃至從照護者視角改善照護質量等。

在具體的實驗設計中，變量設置常用單因素或多因素分析來解釋改造的有效性。在對照試驗中，近年來出現的單盲試驗避免了評價治療結果時的主觀因素和偏差，從而獲得可靠的試驗數據。這里需要捋清幾個概念。

（1）單因素分析：是指在一個時間對某一變量的分析，即研究不同水平的某個因素對一個獨變量的影響程度。

（2）多因素分析：是指同時研究多個因素與某一變量的關系，用來說明不同的因素對結果的影響情況。

（3）單盲試驗：研究人員對被試者進行分組，一般分為對照組和試驗組，但被試者并不知道自己屬于哪一組。

3.1.2 隨機對照試驗結果

根據隨機對照試驗結果可知：住宅適老化改造可提升干預組的日?；顒幽芰Γˋ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ADL）和工具性日?；顒幽芰Γ↖nstrumental 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IADL），且1 年后仍有效[26]。對319 名高齡老人（≥70 歲）開展試驗后發現，接受住宅適老化改造（包括綜合作業治療）的干預組，死亡率有明顯降低[27]。

另一項針對殘疾老年人的結果顯示，干預組相比對照組取得了較大進步，主要體現為：ADL 殘疾評分降低30%，IADL 殘疾評分降低17%；同時，更多老年人認為生活更輕松（干預組82.3%、對照組43.1%），有助于照顧自己（干預組79.8%、對照組35.5%），并能幫助他們獲得應對日常挑戰的信心（干預組79.9%、對照組37.7%）[28]。

此外，單盲隨機對照試驗也取得了突破。新西蘭的一項研究顯示，干預組中每年因在家中跌倒造成的傷害率降低26%，每年因家庭改造而減少的傷害為39%[21]；而美國一項592人參與的試驗也顯示，干預組在12個月內的日?；顒幽芰Φ玫礁纳芠29]。

3.2 定制研究

3.2.1 特征人群

定制研究將標簽化的老年人細分為多樣化特征人群，針對身心差異研究干預方式，制定改造計劃，并評估具體措施對該群體的有效性。在近年的住宅適老化改造熱點文獻中，定制研究因住宅適老化改造顯著受益的人群包括：女性群體、肢體殘疾、失智癥、視覺缺陷和慢阻肺患者等。

3.2.2 性別差異

性別差異是定制研究的重點，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對女性骨折康復和多發硬化癥的研究。有研究發現，75%髖部、骨盆或下肢骨折的婦女被限制在家中，對其生活獨立性和幸福感影響極大，其差異化需求主要體現在洗澡等日?；顒又衃30]。對474 名多發性硬化癥患者的問卷結果進行單變量和多序數回歸分析，確定58.5%的跌倒是醫療傷害，且走路時絆倒/滑倒占跌倒的48%；建議使用安全策略 (53.2%)、步態輔助設備 (42.1%)、運動/平衡訓練 (22.2%) 和家庭改造 (16.6%)來減少跌倒[31]。

3.2.3 針對脊髓損傷和康復期人群

針對脊髓損傷和康復期人群的無障礙定制研究較早，并且是長期的學術關注點。一項對脊髓損傷群體的橫斷面研究（Cross-sectional Study，一種研究某一特定時間點或期間對某一定范圍內的人群特征的常用方法，與之相對的是縱向研究）揭示了該群體對一系列改造效果的負面反饋，不滿意的改造部位依次包括：可調節廚房臺面（78.7%）、可調節廚柜（75.7%）和輪椅無障礙淋?。?2.7%）[32]。

臨床研究出院回家的患者及作業治療師對居家環境和居家干預的看法，發現家訪很重要，住房改造或設備交付延誤極易引起不滿[33]。中風后居家康復患者對改造干預的依從性在3 個月時為85%，在9 個月時為71%[34]。

3.2.4 針對慢性病人群

針對認知障礙、視覺障礙和慢阻肺等慢性病人群的定制研究有突出貢獻。對認知障礙的隨機對照試驗證實：住宅適老化改造后，干預組的IADL 下降較少（p=0.30）、自我護理下降較少、行為問題較少，配偶報告的不安也相對減少（p=0.49）[35]。其中，p值是統計學中假設檢驗中零假設成立或表現更嚴重的可能性。若p值比選定顯著性水平（0.05 或0.01）更小，則零假設會被否定而不可接受。通常，將p＜0.05 作為判斷某個偏差是否應該被認為是顯著的閾值在研究中廣泛使用。

（1）基于142 名不同程度青光眼患者的隊列研究發現，跌倒風險依次是絆倒（43.6%）、滑倒（31.3%）、不平整的地板（23.5%）和視力不佳（15.9%）[36]。研究發現輔助技術和家庭改造可以使神經視覺缺陷者受益，且適用于更大的視力障礙人群[37]。

（2）研究對患有晚期慢阻肺或慢性心力衰竭的患者進行橫斷面觀察性評估，發現大多數患者接受住宅改造和醫療輔助，建議定期評估患者的合并癥和癥狀嚴重程度，并提供相應的干預措施[38]。同時，針對脊髓灰質炎[39]、心腦血管疾病[40]等特殊人群的改造設計也開始受到學者關注。

3.3 跌倒預防

3.3.1 跌倒預防的意義

跌倒預防是住宅適老化改造的核心工作，也是避免老年人意外傷害的有效措施。國際上既有對危險因素的研究，也有采用隨機對照試驗量化跌倒預防效果的研究方法，以及針對特定人群的定制研究。愈來愈多的研究指出，住宅適老化改造需要和其他作業治療手段一起，才能發揮跌倒預防的效果。

3.3.2 家庭傷害事故高發區域

家庭中潛在危險因素的位置及可能的改造策略是經典的建筑學研究主題。研究發現：室內傷害事故高發區域集中在衛生間、廚房和臥室，如滑動玻璃門、內開門、浴缸、無扶手的馬桶等；其余不安全要素包括地面不平或濕滑、缺乏扶手、低位馬桶、照明不佳、地面滑、家具布局不當等[41 - 44]。在一項對青光眼患者跌倒原因的隊列研究中，典型美國家庭跌倒風險最高的位置依次是樓梯（24.8%）、臥室（18.8%）和衛生間（14.5%）[36]。

3.3.3 衡量預防跌倒的作用

有效性實驗可用于衡量住宅適老化改造是否起到預防跌倒的作用，且通常可結合置信區間（Confidence Interval，CI）進行檢驗。

（1）一份對300 名80 歲以上老人的研究報告顯示：干預組的跌倒次數比對照組少 31%；且對參與者亞組（均為招募前1 年內跌倒兩次或兩次以上的被試者）的干預措施最有效[45]。

（2）通過對390 名有ADL 困難的70 歲以上老人的研究分析可知，綜合性措施能改善老年人生活質量，主要體現為：更少的跌倒恐懼（p=0.001，95%CI 為0.26～0.96）、更少的家庭危險（p=0.05，95%CI為-3.06～0）及更多的使用適應性策略（p=0.009，95%CI 為0.03～0.22），且大多數結果的益處在12 個月后得以體現并維持[26]。

（3）新西蘭的一項單盲隨機對照試驗也證明住宅適老化改造對老人跌倒有一定的預防作用（見前文3.1.2，此不再贅述），其干預組與對照組的相對比率為0.61, 95%CI 為0.41～0.91[21]。

（4）另一項針對在家跌倒保險支付的單盲整群隨機對照試驗發現，與未改造房屋相比，住宅經適老化改造后，預防傷害的社會效益至少是干預成本的6 倍。這對于老年人來說，收益成本比（Benefit-cost Ratio，BCR）至少可以增加1 倍；對于有跌倒受傷史的群體，收益成本比則可以增加60%[46]。這里的收益成本比是成本效益分析中的一項盈利指標，可用于確定項目或投資的可行性和價值，其計算方法是將項目產生的所有效益現值除以所有成本現值。若RBC ＞1.0，意味著項目或投資將產生正的凈現值并盈利。

3.4 作業治療

3.4.1 概念

作業治療是康復醫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包括物理治療、作業治療、語言治療和呼吸治療（后3 種在我國都亟需發展）；它是國際合作研究中增長最快的領域，也是建筑學未來跨學科合作研究的主要方向。所謂作業，是指日常生活、工作、休閑和參與的活動[47]。世界作業治療師聯合會（World Federation of Occupational Therapists，WFOT）定義作業治療是以使個體能夠更好的參與日常生活為目標，通過個體與社區間的協作、調整活動內容和改造所處環境來優化個體的作業活動參與[48]。

3.4.2 作業治療與住宅適老化改造

在通過社會福利或商業保險支付的歐美國家住宅適老化改造中，作業治療的一般流程為：評估目標—測試策劃—實施干預—用后評估[49]。

作業治療認可住宅適老化改造是提高老年人日?；顒幽芰Φ氖侄蝃50]，這也是作業治療師成為建筑師合作伙伴的主要原因。在住宅適老化改造中，作業治療師可以提供以下幫助：①提出對公共政策和程序的反饋和改革倡議；②根據老年人個體的獨特性和特殊需求，為中心選擇有效的措施；③通過全過程培訓，改善老年人對住宅適老化改造的理解和使用效果；④評估改造結果的有效性，并為高質量改造及研究提供證據[51]。因此，與住宅適老化改造相關的作業治療研究通常會圍繞上述內容，分為4個主題（政策、評估、培訓、有效性）展開。

瑞典一項以優化住宅適老化改造公共政策和管理程序為目的的研究中，通過橫斷面和縱向數據，分析調查客戶和作業治療師的經驗和期望，其結論可為瑞典當前政策和立法、成本效益（Cost-efficient）的健康經濟決策提供參考[25]；而另一項針對1 679 名參與住房改造的作業治療師的調查顯示：多數改造評估未經過轉診和需求識別、評估、認證、案例進度反饋及后評估等相關環節，缺乏標準化的系統性評估程序[52]。

研究顯示，作業治療師參與的住宅適老化改造效果顯著。在一項針對低收入殘疾老年人的隨機對照試驗中，采用作業治療與環境改造相結合的方式，通過職業治療師的6 次訪問、護士的4 次訪問及平均$1 300的雜工維修和改造。在進行6 個月的試驗后，對照組和干預組分別有93%和100%的參與者表示在研究中受益，相較于前文的降低ADL 和IADL 困難、提高生活質量、預防跌倒等方面，效果顯著[53]。

4 我國住宅適老化改造的思考

綜上所述，基于在CiteSpace 軟件分析，學科共現圖譜顯示出住宅適老化改造的國際研究具有鮮明的學科交叉特征，且康復醫學現位于中心位置（圖7）。其中，總發文量第一的是老齡學；20 年僅5 篇發文量的傳統建筑設計研究雖已經邊緣化，但包含環境科學、城市研究和區域規劃等內容的廣義建筑學在總發文篇幅上仍位列第二，僅落后于老齡學?？梢娊ㄖW在未來住宅適老化改造研究中仍具有重要地位，但學科交叉合作已成必然。如何立足中國特色，結合人口老齡化與“健康中國”的國家戰略，拓展住宅適老化改造的研究深度，將是我國學者今后研究的方向。

圖7 學科共現圖譜

4.1 我國建筑學未來研究特征

未來建筑學研究將以作業治療為主要合作對象，以預防跌倒為核心改造目標，以定制研究為有力的實踐支撐，對改造成果展開有效性實驗。其研究將呈現出以下4 個特征。

（1）學科交叉趨勢顯著，建筑學需要通過與康復醫學的合作，確立以幫助老年人更好地獨立生活并參與社會為作業目標的研究與實踐。其內容主要包括由前期評估、中期改造、后期培訓組成的協作流程，以及由評估量表工具、設計指南、產品及技術選擇清單等組成的專業工具或策略。

（2）研究內容聚焦預防跌倒傷害，建筑學亟待從面向肢殘者和輪椅使用者的無障礙環境設計研究，轉向以全體老年人為對象的空間研究。這需要針對我國住宅典型危險因素展開研究，從而發現我國老年人的需求，以及應用產業化、智能化和其他多樣化手段的解決之道。

（3）重視個體差異，建筑實踐需要開展針對特定老年人群體的定制研究。其主要內容包括：性別差異、卒中康復、視覺障礙乃至認知障礙、慢阻肺患者等特征群體對住宅適老化改造的特殊要求。

（4）在國外的研究基礎上，開展我國本土化的住宅適老化改造有效性實驗，確定長效策略和實踐工具。研究內容主要包括：單一要素干預與多要素干預的比較，以及在不同時間段對同一被試人群進行干預的多次對比序列研究。

住宅適老化改造在宏觀層面與國家公共政策、福利體制、支付機制和產業發展密切相關，微觀層面上又和特定城市的住宅形式、建筑質量和人群健康狀況環環相扣，可見其研究有著廣闊的發展前景。

4.2 后續研究思考

在數據篩選、分析方法上，本文還存在許多不足。未來，可將國內外文獻對比分析作為下一步方向，在數據檢索時可增加文獻擴展檢索步驟和分析樣本數量，避免信息遺漏；同時，注意兼顧樣本文獻的相關度，以保障分析的精準性。

基于CiteSpace 的11 種共引圖譜、合作圖譜和共現圖譜[54]的連接強度計算提供了cosine、PMI、dice、jaccard 等多種算法，本文在綜合考慮后，選擇cosine 算法。其他算法及閾值設置在數據量大小、時間范圍、可視化目標差異的不同語境下，亦有各自優勢，可按需選擇。

在后續研究中，可綜合多個數據庫和多個文本挖掘工具，比如基于WoS 核心數據庫或Scopus 數據庫進行國際研究分析，基于CNKI 進行國內研究分析，通過數據和可視化圖譜分析結果，比較國內外研究差異，進一步探明可能的研究方向；或采用CiteSpace 與VOSViewer、SCI2、CitNetExporer 等工具，各取所長，進一步分析、挖掘基礎、熱點和前沿。

（感謝參與文獻整理、研究討論和實驗校對的陳科翰、吳子樂、倪夢竹、李佳和孫婉桐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