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設計視域下對中國傳統留白意境語言的應用解讀

王瓏澔 邵新艷

摘要：為了探析中國傳統留白意境語言在服裝設計中的應用。首先在中國繪畫、書法、歌舞等傳統藝術領域，概括總結了留白意境語言的藝術特征，并結合服裝留白意境的召喚生成機制，重新解讀服裝設計視域下留白意境語言的內涵體系。研究認為：其一，現代服裝設計中的留白意境是留白實景與補白虛境的統一。其二，留白在服裝設計實踐中的應用可以從4個方面闡釋，分別是水墨意象裝飾層面、圖案減法布局層面、結構功能層面和意義建構層面。該方法可為意境文化的服裝設計傳承提供新思路。

關鍵詞：服裝設計 留白意境 留白實景 補白虛境 意境文化

中圖分類號：TS 941. 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069（2023）16-0024-04

Abstract：To analyze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blank space artistic conception of language used in the fashion design. First of all，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creative features of the space artistic conception of language in Chinese painting，calligraphy，singing and dancing，and other areas of the traditional arts，and then combines with the call generation mechanism of blank clothing space artistic conception to reinterpret the connotation system of the language of empty space artistic concep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stume design. The research shows that：firstly，the space artistic conception of empty space in modern fashion design is the unity of real empty scene and empty virtual background. Secondly，the application of space artistic conception of empty space in clothing design practice can be explained from four aspects，namely，ink image decorative layer，pattern subtraction layout layer，structure-function layer，and meaning construction layer. This method could provide new ideas for artistic conception culture on the inheritance of fashion design.

Keywords：Fashion design Blank artistic conception Blank real scene Padding virtual environment Artistic conception

引言

伴隨中共十九大的召開，習近平總主席提出中國夢以來，傳統文化的現代發展逐漸成為彰顯國家軟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傳統文化獨樹一幟的審美慣性和精神內核是我國現代服裝設計發展獨特的文化資源。傳統意境文化中的美學有助于豐富現代服裝設計語義，創造出具有民族特色和文化內涵的服裝設計作品，從而提升了本土服裝設計的文化自信[1]。本文聚焦留白這一種具體的意境營造藝術手法，探討其在服裝設計實踐中的應用。

一、在傳統藝術領域對留白的解讀

留白是中國文化獨特的意境營造語言，存于萬息，直接影響甚至支配著繪畫、書法、舞蹈、詩詞等各傳統藝術門類的運轉[2]。中國傳統藝術作品中留白意境語言存在于構圖與物象的虛實關系中[3]，朱良志直言“對空白虛無的關注，是中國美學空間意識的核心組成部分”。

尤其在傳統書畫中，留白意境是極具代表性的藝術語言。中國繪畫不僅講究構思、造型以及用筆手法的塑造，更需要作者通過留白經營作品中的“氣韻”格局[4]。南齊謝赫《畫品》中“氣韻生動”“位置經營”理論，要義既是“以虛無見氣韻，是畫的極誼”，留白是氣韻的主體。留白雖然無形無色，但并不是“無意義”或者“零價值”，而是一種不顯性的強烈存在，是一種特有的語言，是一種全新意義上的創新性表現[5]。明代著名畫僧朱耷代表作《枯枝孤鳥圖》中孤鳥一足獨立于枯枝之上，寥寥幾筆成功襯托出蕭索空無的曠然，畫面大量的留白成就了“無畫處皆成妙境”，飛白蒼勁的筆法傾訴著內心的情愫，意境更顯深遠。“空則靈氣往來”，虛與實對應的留白使觀賞的過程成為“回蕩的空間”，作品超越了殘缺與圓滿的形式計量，邁向“象外之象”的玄妙之境。

中國其他傳統藝術領域也大量使用留白意境語言，如書法、戲劇歌舞、建筑園林等。“知白守黑”是書法藝術形式構成的關鍵；戲劇歌舞中“大音希聲”的節奏韻律利用留白制造懸念，將被動接受式的觀賞轉化為主動思考式的探索；建筑園林中的“空白”不僅是“藏景”的造景，更是“虛室生白”的造境[6]。中國傳統藝術留白意境中所蘊含的虛實相生、感性超越的認知方式，都從不同程度上反映出哲學與傳統思想對藝術創作思維的影響，引導了我國藝術文化的常規心理與創作理念。

二、在服裝設計視域下對留白的解讀

留白意境語言在當代設計藝術中依舊具有特別的象征意義、對精神意識的啟迪作用，同時蘊藏著巨大的容納性與潛能性[7]。服裝是設計理念、哲學思考與生活方式在民生中最顯現的物化[8]。如今中國服裝業發展迅速，服裝設計理念將和服裝行業一樣面臨機遇與挑戰。但近幾年個別服裝系列作品的衍生中呈現出了無我性、零亂性與無深度性，對民族元素的簡單堆砌使意境文化的服飾傳承喪失了屬于中華民族的文化內核[9]。

中國有著輕物質重精神的思維慣性，中國人的精神講求人性深處的情感，講求心靈的激情[10]，“實處就法，虛處藏神”，藝術創作中留白布空處雖為實體的缺失，但卻是精神的圓足。在這一點上，現代服裝設計與傳統藝術形式也是相通的。想要設計出兼具時尚審美與文化內涵的現代服裝作品，僅僅臨摹拓寫民族元素的具象形態遠不能夠觸及到文化深層的精神，由具象的“形”蔓延生長至抽象的“神”，這是一個打破重組極具創造性的過程 [11]。

服裝設計中“形”與“神”對應留白意境語言中的“實”與“虛”，服裝設計中的留白意境生成由兩部分組成：一是創作中真實存在的具象留白，為“實景”，二是觀賞時存在于思維活動中的想象留白，為“虛境”。服裝留白中由具象實體觸及引發人們精神感悟的過程，和沃爾夫岡·伊瑟爾提出的召喚結構具有相似重疊之處，作品的留白具有不確定性，可以引導觀者結合自身閱歷與作品產生共鳴，賦予了觀者參與作品完整意義構成的權利 [12]。如同服裝設計中部分圖案的缺失呈現，為留白意境的召喚結構留出了空間。Maison Martin Margiela品牌每年推出援助艾滋病群體的主題系列服裝，如圖1所示，在日常所穿服裝上印染不完整的援助艾滋系列標語，更能引帶出對抗艾滋病的訊息，給觀者留出無限的想象空間，是留白意境語言在服裝設計中的成功案例。

在中國傳統文化與哲學觀的基礎之上，結合西方格式塔心理學、接受美學等科學理論，留白與服裝設計交融的構成機制實則是一種結構性的存在。設計師在面料選擇、廓形結構、色彩配置等設計載體中進行“實景”的留白營造，使其具有不確定性、可解釋性以及召喚性。創作者有意識地將廓形空間感、水墨色彩流動感、圖案布局虛實對比中的未確定點與接受者的期待視野結合起來，在不同程度和不同層面引導接受者主觀想象的補充，激發接受主體同服裝創作在無形的“虛境”中產生心理共振，情感共鳴，從而使作品的創作意向與審美潛能進行解讀升華。服裝設計中的留白意境構成實際上是一個完整的流動過程，并且這個流動過程是循環的、雙向的，見圖2。

留白意境語言在服裝設計視域中的應用，可以從水墨意象裝飾層面、圖案減法布局層面、結構功能層面和意義建構層面這4個相互聯系逐漸遞進的層面來闡述。

三、留白在服裝設計中的應用

根據上文對留白在服裝設計視域下的解讀可以知道具象留白的“實景”與想象補白的“虛境”這組相對概念是闡述留白在服裝設計中應用的關鍵。當留白意境語言從傳統藝術轉向設計，其影響力就會從單純的視覺層面向作品的功能與著裝心理、行為延申，下面將從4個層面分別進行闡述。

（一）水墨意象裝飾層面的留白

在人類文化的進展歷程中，隨著裝飾意識的自發性變革，實用與審美相結合的自主意識不斷被泛化，人類對文化、歷史、宗教等開放性的感知，使得裝飾層面成為服飾審美與文化形態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13]。在服裝意象裝飾層面，留白的“虛境”與服裝載體中切實存在的“實景”有相同重要的價值。創作者們使用水墨意象裝飾手段，依賴于水墨本體“留白”創作手法以及由此而形成的非平均化的構成效果，使存在于“虛境”中的 “未被浸染的部分”為整個作品開辟更大的空間[14]。

留白在服裝意象裝飾層面上的應用表現為視覺要素的控制，通過圖案與面料等物質載體進行水墨形態的視覺模擬。

水墨與服裝對話的成功案例在近幾年不勝枚舉，著名書法家董陽孜老師與一眾優秀服裝設計師跨界合作的“時尚x藝術跨界展”如圖3所示，受到了國內外廣泛關注。以時尚服裝的輪廓為設計基礎，不再局限于水墨畫的復制粘貼，而是將書法作品中水墨動態飛白進行圖案抽象化處理，采用印染、提花針織、釘珠刺繡等不同形式呈現水墨留白意境中的黑白虛實對比與兩極色塊的動態抽象，使作品具有留白不確定性的設計方法，是凝練在作品之上的具象留白，這種服裝表面層的特質能夠使其成為接受活動中視覺的焦點，在創造了作品的可解釋性的同時形成了引人思索的召喚性結構，并引發觀者在認知過程中的意義空白，進而營造服裝作品中的留白意境。同時，水墨與服裝碰撞時承載的留白思想傾向于“意”中更有層次感的表達，突破直白單一的服料設計，轉向更為含蓄委婉的層紗重疊或是絲羽面料的不同質地，來模擬二維平面塑造三維空間的水墨“深遠”式多層次的留白意境特點。這種解構重組水墨筆觸的創作形式展現出作者對于傳統與現代轉化升級的深度思考，賦予了服裝設計作品傳統水墨留白藝術的精神內涵，是一種極具中國文化特征和審美趣味的新形式。

纖維藝術是水墨藝術的具象載體與意象延申，水墨藝術則是纖維藝術的創意靈感和內在的精神理念[15]。稠密緊實的纖維堆積產生立體的肌理觸感，與稀疏褶皺的朦朧效果虛實相對。深色雪紡面料緊密堆積時顏色較暗，透明度降低，與薄紗飄逸的自由堆褶共同模擬水墨意象圖案中濃墨洇暈擴散，轉向淡墨流動自如的自然形態如圖4所示。中國當代的著名服裝設計師李薇結合水墨藝術與纖維設計元素，借助真絲絹紗的飄逸柔軟特性，加之豐富的肌理再造與微妙細膩的色彩變化進行水墨形態的模擬，在織染、繡畫的基礎上巧妙運用“水紗”等纖維材料的堆積融合，營造出空靈、飄逸富有詩意般的水墨留白意境，呈現了纖維堆積設計手法與水墨意象裝飾的完美結合如圖5所示。設計師利用纖維巧妙經營建構出服裝中給人無限遐想的“經營空間”，以少勝多，這種虛實處理展現了設計師的審美主張與對東方意蘊的追尋，與此同時，也引導著觀者對其服裝中的留白意境品味感悟。

中國傳統水墨藝術與服裝設計審美經驗合二為一后，凝練在作品之上具象留白的“實景”，結合水墨意蘊營造服裝空靈灑脫的審美“虛境”，引導觀賞者在服裝有限的外在形象中感悟無限的水墨留白意境魅力。

（二）圖案減法布局層面

圖案在服裝設計理念和情感傳達中發揮重要的作用，同時圖案的視覺化具有敘事性[16]。當設計敘事發生時，設計話語結構除了意象裝飾圖案的內容表達，圖案位置的經營和布局也是十分重要的組成部分。如何組織取舍圖案紋樣的布局結構，使整體大于部分之和，是服裝設計以及設計師情感表現的關鍵。圖案減法布局是一種在傳統留白藝術手法影響下創造性的“審美合力構成”[17]，通過呈現服裝本體中情、理、形、神等藝術效果，從而營造渲染出一種完整的情感氣氛和深刻的精神體驗。

2014年，亞太經合組織第22次APEC會議領導人服飾在設計之初，秉持著傳統藝術“留白留空”的理念宗旨，于取于舍之中堅持傳統美學的精神韻味，進而達到“如鹽之于水，存其咸味而無其蹤跡”的境界[18]。于下擺、領口和袖口邊角處點綴裝飾海水江崖紋圖案的服飾設計，其留白布局的“一點之美”強調“量”的廣延思想，恰恰符合了中國人文化心理中對于“不全”“留白”的重視，蘊涵著中國藝術審美注重平和、悠遠、淡雅的心理需求。

同時期待視野、接受美學與格式塔心理學等科學理論基礎，也為留白思想下服裝圖案的減法布局提供了方向指引。

來自越南的設計師Nguyen Cong Tri，憑借“綠葉”系列摘得了越南設計大獎賽“新想法”類別獎項，并獲得了世界矚目。驚才絕艷的背后設計隱匿在平淡無奇的衣身轉身之后如圖6所示。設計師利用留白意境產生時的“期待心理”，將服裝創作中具象留白的“實景”引申為不出場的設計，出于格式塔心理驅動，賦有留白懸念的圖案減法布局調動了觀者的期待遐想，使被動接受式的觀賞轉化為主動式的思考，這種交互體驗式的觀賞方式也是服裝設計留白意境中的獨到之處。服裝圖案的減法布局使得整體造型更加具有空間延展性與不確定性，既強化了具體圖案的靜態實像，又使觀者全神貫注于具象之外的布白留空之處，虛實相映給人以遐想的空間。

中國著名美學家朱光潛先生曾經說過，“藝術的能事不僅見于知所取，尤其見于知所舍”。留白思想影響下的服裝圖案布局更加講求局部與整體的和諧，圖案的減法布局既強化了圖案“實景”，又使觀者全神貫注于布白留空的“虛境”。虛實相映，實處精雕細鑿，虛處經營推敲，方能全局皆妙，是留白思想下以靜制動圖案布局的精華。

（三）結構功能層面

藝術形式中的“留白布空”，是審美價值的增值，而通過服裝的形式對自然形體進行有目的的覆蓋，處理面料與人體交接處的細微形態，在服裝結構功能層面對人體的精心布局，則是形體增值[19]。運用服裝對人體有計劃的“露”與“藏”的形體留白，和服裝結構與人體形態產生的空間留白，是留白在服裝結構功能中的主要體現。

民國時期旗袍的開衩設計，在適體緊致的造型基礎之上，根據開合有致的留白布局需要，進行合理開衩，露出腿部適量肌膚的形體留白，在穿著者行走的過程中展現律動流暢的空間美感，給人以無盡的想象。虛實相生、遮露互補，這“一點之美”的以虛抑實，在對人體有計劃的“露”與“藏”中實現了形體增值，營造出超越人體自然廓形，追求超脫曠然的服飾留白意境。

服裝結構與人體形態產生的空間留白，如同傳統書畫的“氣韻格局”，是二維突破三維的“形神同構”。東方傳統非構筑性的平面裁剪不同于西方基于三維數據、利用省道結構使每片衣片都對應人體的立體造型手段，而是更加注重服裝與人體的空間營造[20]。

設計大師三宅一生在創作理念中融入了這種東方二維轉向三維時對人體的“二次設計”。平面剪裁的服裝借助褶皺的伸縮懸垂，產生了與人體之間合理流動的布空留白，賦予了服裝更加強韌的生命力。

在面對服裝二維突破三維形神同構的命題時，中國設計師交出了完美答卷。李迎軍老師在“朝花夕拾”系列作品中探索實踐了“十字型結構”的再生，全新的“服裝塑形方式”是中國傳統十字剪裁的發展演變，是注重服裝與人體空間交織的非構筑性設計手段如圖7所示。中國傳統服裝隨著身體的運動，服裝與人體產生了自由的空間，不同于西方以三維數據為基準緊裹人體的服裝形態，中國服裝如同行走的建筑，服裝人體中的布局留白就好似建筑窗門間流轉的光影，擺脫省道結構線的桎梏，為服裝注入隨性灑脫的生機活力。李迎軍老師基于敬物敬天影響之下的中國傳統服裝造型，運用完整面料的“十字形平面結構”，講求整體性，除卻襟、領的裁剪與中側縫的縫合，沒有省道、分割線的拼接修飾，不強調人體曲線輪廓，增加人體結構與肢體活動寬容性的同時，在二維平面轉向三維立體的過程中形成了服裝與人體的合理留白，這個留白布局的“虛境”空間因為人體形態、狀態的差異具有不確定性、可解釋性，是留白意境語言在服裝結構功能層面二維突破三維的形神同構。

（四）意義建構層面

波德里亞認為消費是一個涉及文化符號與象征意義的表達過程，在看似單純的經濟消費行為中蘊藏著更深層次的“符號”消費本質[21]。而隨著社會的進步發展，人們的主體意識、主體價值意識進一步提高和覺醒。時至今日，面對日趨繁復的生活情境，留白思想影響下的“由奢入儉”“深居簡出”逐漸成為一種新興的“文化符號”，更新填補了時尚消費秩序法則[22]。

由奢入儉的著裝之道正是自古以來人們“除利欲，守清貧”的世界人生觀——“醲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在“奢侈的清貧”與“無用之土地”系列創作中，衣身設計不似堆疊刺繡的龍騰虎躍般喧鬧熱烈，而是糅合了多種古樸自然的服裝設計手法，柔軟的棉麻布料與簡約的結構廓形營造服裝身體之間的自由空氣，有機染料的層層曝曬雖拙樸、耗時長久，但能為穿著者帶來更舒適的撫觸質感，在平淡原始的衣身廓形“實景”中引領觀者找尋到自身感悟的“虛境”。溫柔敦厚而深藏力量，于衣身“實景”中靜心冥想于生命中的過往與將來，“馬可·無用”以服裝為載體，與“深居·簡出”的服裝理念一同承載傳遞著“布空留白”的哲學理念，新的一輪超越物質而皈依自我的著裝之道從這里開始，是對大自然的禮贊，也是設計師對生命-自然-萬物的最好詮釋。探索本心對自然的皈依，輕物質而重精神的感悟是馬可服裝意境的最終抵達如圖8所示。

中國傳統文化的留白思想使我們的文化血液中被烙印著清貧守靜的基因代碼，使我們擁有注重平和、悠遠、淡雅的心理需求。馬可“無用”，梁子“天意”等中國品牌以此為設計理念出發點，立足于對中華傳統文化的深刻理解，不盲目跟風國際流行，刪繁就簡的服裝形制是留白心境啟明下的創舉，是時代發展中人們追隨本心、皈依本性的文化符號。

結論

中國傳統藝術中的留白意境，是通過欣賞者的審美聯想而獲得的一種想象的空間，基于服裝 “創作——作品——接受”全過程性的理念，建構了服裝留白的“留白實景——補白虛境”的理論研究框架。服裝設計中的留白可以劃分為水墨意象裝飾、圖案減法布局、結構功能與意義建構4個遞進的應用層面，水墨意象裝飾與中國傳統藝術的作用有相近之處；在圖案減法布局層面，圖案的位置經營是一種創造性的“審美合力構成”；強調“形體增值”的留白結構功能層面，是服裝二維突破三維的形神同構；在意義建構層面，由奢入儉的時尚消費方式是現當代留白意境中“大道至簡”的道義依托。

現代服裝設計不再僅僅關注服裝廓形結構、裝飾手法的設計形式，而是更加注重有文化內涵的設計理念。服裝設計中留白的運用堅守著中國傳統藝術形式的精髓，4個應用層面的呈現是由淺入深的遞進形態，在實踐中以交融并進的方式喚醒人與物質世界新的和諧關系，并倡導中國文化內涵的設計價值。

基金項目：

1.北京市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青年項目（18YTC026）；

2.福建省中青年教師教育科研項目（JAT20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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