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協商民主與中國全過程人民民主之比較

摘要：協商民主理論雖然是西方的主要理論，其核心價值也受到了大多數國家的認同，但在中國該理論已有70多年的實踐經驗，目前在國內其最新說法為全過程人民民主。雖然名義相同，由于協商民主沒有統一的制度模式，所以西方的協商民主與中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有著明顯的差別，但最好的模式即適合自身發展要求和符合國家基本情況的模式，因此通過對西方協商民主與中國全過程人民民主進行比較，分析西方協商民主理論的現實價值，弄清中西民主的本質區別，使得中西民主能夠在相互借鑒中共同進步；同時，為中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提供新的視角，這對于中國特色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進一步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啟示。

關鍵詞：協商民主；全過程人民民主；中西差異

協商民主這一雛形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臘時期，由于其小國寡民的城邦，其民主對象也是局限性的，是在西方政治學家對戰后代議制民主以及選舉民主的批判與反思中興起的一種新潮的民主理論范式，也是近代對于公民資格爭論的較好回應。當我們對于西方協商民主理論進行了一系列的研究后，將目光投放于中國的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在近幾年的民主發展歷程中，中國協商民主理論又進一步發展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理論概括。盡管中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與西方的協商民主有著相近的價值理念，但其內涵并不完全相同，正確認識和區分兩種視角下民主的差異，有助于從不同的環境和背景中理清其發展脈絡并深入研究。

一、理論淵源不同

西方的協商民主理論起源于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以資本主義政治文化為基礎，是對現有民主制度的超越和批判。西方協商民主來源于崇尚對個人自由和人格完善與發展的自由主義民主理論，強調利益平衡以及妥協的共和主義民主理論；與此同時，又吸收了社群主義、法團主義、社會民主主義等思想中的精華成分。其中，社群主義注重對公民美德和公民參與的重視，強調社群對于個人的優先性；法團主義倡導國家和社會的有效溝通；社會民主主義主張實質上的平等、自由和團結，它們都為協商民主的產生和發展提供了思想前提和理論依據，因此西方的協商民主理論呈現出綜合性和多元性的特點。

中國也曾效仿過資本主義國家所宣揚的民主，但實踐證明，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理論在中國是行不通的，所以想要找到適合我國實際情況的民主理論，必將是站在批判資本主義國家的自由民主理論基礎之上的無產階級新型民主理論。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框架下發展而來的，究其根本必將聯系到馬克思主義理論，它體現了社會主義制度的基本屬性，是根植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民主政治實踐土壤中的全新形式。它的行動邏輯是一種超越了個體理性的以關注政治共同體為目標的公共理性。馬克思主義民主政治理論既蘊涵了社會主義民主的精神內核，也深刻論述了民主一般性的原則和方法，為全過程人民民主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二、背景條件不同

從經濟條件來看，西方實行的是自由主義市場經濟，經濟基礎是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的現實，這就決定了作為上層建筑的民主制度很難使得不同利益訴求的個體或群體達成共同的目標；而中國全過程人民民主產生和發展的經濟基礎是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同時，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建立和完善為其發展提供了優勢和空間[1]。

從政治條件來看，西方協商民主發展的重要政治基礎是資產階級專政，政黨制度為兩黨制或多黨制的競爭性政黨制度，其分權制度也是運用對立和競爭以限制權力的過分集中；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產生和發展為全過程民主提供了政治條件，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為其提供了堅強的政治保障，民主集中制是全過程民主運作的根本原則。

從文化條件來看，西方政治文化以資本主義文化為背景，強調個人主義和個人權利，自由主義是西方社會的主流意識形態，注重個人權利相對于國家和社會的優先性，提倡以競爭與契約來限制權力；中國的文化傳統偏向于性善論，崇尚兼收并蓄，和而不同，強調團結和諧的集體主義精神，堅持個人與社會價值的辯證統一。多元文化主義的存在是中國協商民主產生的深刻文化背景，近代以來民主政治文化的發展以及現代文化建設中不斷豐富發展的參與、包容等思想為中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建設提供了豐富的實踐經驗和理論依托。

三、性質地位不同

雖然資本主義國家的協商民主理論被廣泛傳播，但卻無法完全取代自由民主理論的地位，選舉民主和代議制民主仍是西方民主的主旋律。同時，西方協商民主理論的發展不可避免地受到舊的制度和文化的影響，往往停留在理論的研究層面，其理論本身也沒有完全彌補代議制民主的缺陷，難以應付龐大而復雜的社會體系。

與此相反，自從“全過程人民民主”一詞出現在大眾視野，無論在理論層面還是實踐層面，它都被賦予了相當重要的地位。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新時代人民民主的新形態，是人民民主探索歷程的最新發展以及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中國化的最新成果，是實現了歷史和現實、理論和實踐、形式和內容有機統一的系統性整體性民主，也是對資本主義國家民主理論的破除與超越，具有十分重大的理論意義和現實價值。全過程人民民主被認為是能夠有效維護人民民主的現實性和實效性、促進社會和諧穩定和激發社會活力的高質量民主，充分體現了我國社會主義民主的特點和優勢，不斷深化了對政治文明發展規律的理論創新，鞏固了我國穩定團結的政治局面，促進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完善和進步[2]。

四、民主本質不同

西方的協商民主在本質上是為整個資產階級利益服務的，該民主制度就很難在公共理性的基礎上達到不同利益群體具有協調性的共識。從本質上看，西方協商民主是在個人主義的基礎上利益協商，很難代表和體現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和基本訴求，是各種利益集團代表和組織憑借自身力量在國家政治生活中取得話語權的途徑，雖然冠民主之名，實際上只是少數人的民主，協商也是建立在利益與力量而不是平等基礎上的，體現的不一定是真正的民意。

中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它從人民角度出發制定和實施國家的大政方針和政策，貫徹落實民主的價值，這是與資本主義國家協商民主最根本的區別。國家政權要為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而服務，并且人民不僅擁有選舉權，還須享有國家的決策權、管理權和監督權。作為執政黨的中國共產黨根本宗旨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沒有任何特殊利益可言。在此實踐中，既有基層群眾的廣泛參與，也有高層精英的示范引導，客觀上形成了基層群眾與高層精英的辯證統一，是集體主義之下的各方力量為實現統一目標而暢所欲言的一種形式。全過程人民民主使得通過匯集協商主體利益訴求的“最大公約數”，著眼于體制機制的系統性、整體性和協同性，確保制度體系的構成部分能夠有效保證人民當家作主的真實性和廣泛性，推進人民有序政治參與，實現有效治理，達到公共政策的合法性。

五、實踐形態不同

首先，在總體實踐效果上看，西方協商民主較重理論輕實踐，理論研究遠遠超前于實踐；而中國呈現出來的是重實踐輕理論的形態。

其次，從實踐范圍來看，西方協商民主強調民主決策，認為它是平等公民之間平等協商的結果，以此來彌補代議制民主和選舉民主的不足之處，并且西方協商民主實踐主要涉及國家制度層面和公共領域層面，集中于社會事務的對話協商，通常在基層、社區和社會組織之中進行[3]。但是，西方的民主協商，其理想化的協商過程在現實政治生活中往往很難得到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之中的“全”字是區別于以往協商民主的最大特點，主要體現在環節運作、持續時間和公民參與等方面，是在選舉、協商、決策、管理、監督這五個環節中運行的，涉及了政治領域、社會領域、基層自治領域等，通過以上五個環節的環環相扣，民主才能在國家機關和國家政治機器內良序運行。

最后，在具體實踐形式上，西方協商民主的實踐形式主要包括公民陪審團制度、協商日制度、協商民意調查等，多集中于社會層面；而全過程人民民主中，其運用形式和表達方式是多樣化的，比如選舉民主與決策民主、協商民主與票決民主等，在任意一種民主形式中都涵蓋和交雜著另一種民主形式，集中體現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復合性和多樣性的特點。

六、結語

通過對西方協商民主和中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進行比較不難發現，二者在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民主模式，發展的進程和程度也有所差異，但在實踐中二者所追求的價值也具有某種契合性，所以正確認識兩者的差異，是研究民主理論時應該時刻注意的。雖然協商民主理論是從西方傳入中國，但是近幾年學術界開始自覺地以中國理論話語來總結自身民主理論的特色和優勢，中國逐漸開辟出了一條真正自信獨立的中國式民主道路，對于民主理念和價值的理解和運用越來越得到國際社會的傾聽和接受。因此，要尊重不同視角下民主理論和實踐的差異化特征，重視民主思想和形式的多樣性，立足于中國社會的現實基礎，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理論與實踐的“中國特色”建構。

參考文獻

[1] 劉俊杰.中西協商民主之比較[J].云南行政學院學報，2013（3）：25-27.

[2] 桑玉成.拓展全過程民主的發展空間[J].探索與爭鳴，2020（12）：9-12.

[3] 北京社會主義學院.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簡明讀本[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

（作者簡介：任麗安，遼寧師范大學政府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從事政治學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