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丹丹 吳 曉
(哈爾濱商業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0)
我國人口老齡化程度逐漸加深,但是傳統家庭養老的功能卻在不斷減弱。破解養老供需矛盾,創新養老服務體系已迫在眉睫。人口老齡化日益深化的進程也正是數字經濟持續發展的階段,數字經濟給社會各個方面都帶來廣泛和深遠的影響。數字經濟也為養老服務擺脫困境、加速發展提供了難得的歷史機遇。然而,數字經濟賦能養老服務發展面臨諸多條件制約,在具體實踐過程當中還存在諸多問題,數字經濟的巨大優勢遠未發揮出來。因此,有必要對數字經濟賦能養老服務發展的內在邏輯與實施路徑進行深入研究。
很多學者都在研究數字經濟為養老服務賦能,其內容大致可分為如下三種類型:第一種類型為研究其含義。潘峰和宋峰(2015)[1]基于當前社區養老模式中出現的問題提出數字經濟為養老服務賦能,能夠轉變信息交流傳遞方式和提升資源配置效率以破解當前社區養老中出現的難題。睢黨臣和彭慶超(2016)[2]著重研究數字經濟為居家養老服務帶來的契機。朱海龍(2016)[3]提出智慧養老這一嶄新探索有利于消除當前中國勞動力人口不足的危害,能夠最大限度地滿足老年人養老需求并提升養老效率和主體性。第二種類型為研究數字經濟對養老服務的賦能方式。翁列恩等(2013)[4]對于杭州市居家養老服務的創新經驗進行了總結并進行了績效評估。席恒等(2014)[5]總結了數字經濟在賦能失能老人養老服務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了解決方案。郝濤、徐宏等(2016)[6]認為在數字經濟的背景之下,要積極建立老年人及殘疾人養老的社會支持體系。郭麗娜等(2016)[7]提出了需要建立O2O模式的養老供需數字化平臺。第三類為數字經濟賦能養老服務所存在問題的研究。張麗雅和宋曉陽(2015)[8]提出數字技術應用于養老服務業還存在著養老服務資源區域分布不均衡等問題。于瀟和孫悅(2017)[9]認為在數字經濟賦能養老服務的過程當中,會有投資大、周期長等劣勢。
本文對文獻進行梳理后得知,既往研究主要表現出兩大特征:一是在研究方法上多用定性分析而少有定量分析;二是在研究內容上主要集中在數字經濟賦能養老的發展前景、困境及實施方案等方面,而對其實現機制則少有涉及。為了實現數字經濟為養老服務賦能,需要深入分析數字經濟和養老服務之間的關聯機理,科學地測度二者之間的關聯程度,找出關鍵因素,以期找出更加有針對性的方案來解決養老服務的供需矛盾。
針對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耦合指標體系的設計,首先對指標進行頻度分析,選擇出相關研究文獻中使用頻度較高的指標。最后構建出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的耦合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的耦合指標體系
1.設有m個待評方案,n個評價指標,則Xij為第i個方案的第j個指標的數值(i=1,2,… m;j=1,2,…,n);
2.由于各項指標的計量單位并不統一,需要對數據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
正向指標:
(1)
負向指標:
(2)
3.計算各指標的比重:
(3)
4.計算各指標的熵值:
(4)
5.確定各指標的權重:
(5)
1.設U為數字經濟子系統的綜合序列參數,Uij為數字經濟子系統中第i個指標的第j個變量,其值為Xij(i = 1, 2, ..., m; j = 1, 2,...,n)。同理,G為養老服務子系統的綜合排序參數,Gij為養老服務子系統中第i個指標的第j個變量,其值為Yij(i = 1, 2, …, m; j = 1 , 2 , ..., n)。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的有序效能模型如下:
(6)
2.令wi和vi分別代表第i個指標在數字經濟子系統和養老服務子系統中的權重,各指標的權重分配采用熵權法計算。指標在數字經濟和養老子系統中的整體綜合貢獻模型如下:
(7)
3.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的耦合關聯度 C 可用以下公式估算:
(8)
耦合相關度C表示數字經濟和養老子系統通過各自的耦合因素相互影響的程度。根據耦合相關程度,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可分為四個耦合等級,如表2所示。

表2 耦合階段與判斷標準
4.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的耦合協調度 D 可用以下公式估算:
(9)
D為協調程度,T為反映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整體協同效應的綜合評價指標,a、b分別為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兩個子系統的重要性。假設兩者同等重要,因此a=b=0。協調程度可分為10個等級,如表3所示。

表3 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
由于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之間的耦合關系具有時序性、依存性、復雜性等特征,因此可以利用灰色關聯度來分析兩個子系統,發現其關鍵因素,進一步探索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之間的耦合關系。
1.確定兩個指標間的關聯系數 ξi(j):
(10)

2.將關聯系數 ξi(j)按照樣本數求其平均值可得關聯度矩陣 γ:
(11)
通過比較 γij的大小,可以得出數字經濟中的哪些指標與養老服務的聯系更加緊密,γij值越大,說明指標間的關聯性越大,耦合性越強,反之則關聯性越小,耦合性越弱。耦合階段與判斷標準如表4所示。

表4 耦合階段與判斷標準
3.在關聯度矩陣 γ 的基礎上計算各指標的平均關聯度:
(12)
使用熵值賦權法確定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的各項指標的權重,如表5所示。在一級指標中,數字產業化的權重達到 47.2%,比重最大; 養老服務中政府支持力度占據最大比重,為32.6%。在數字經濟二級指標中,數字化養老行業市場規模的權重最大為28.4%; 養老服務的二級指標中,權重靠前的為老齡事務支出和老年基金會個數。對數字經濟而言,數字產業化是影響其發展的主要因素; 對養老服務而言,政府支持力度是影響其發展的主要因素。

表5 各項指標權重
根據上文耦合關聯度和耦合協調度的計算公式,得出每年數字經濟綜合貢獻值 U、養老服務綜合貢獻值 G、耦合關聯度 C 和耦合協調度 D,并根據表 2和表3對耦合階段與耦合等級進行劃分,得出的結果如表6所示。

表6 耦合協調度計算結果
1.綜合貢獻值的對比分析
在2011年到2013年之間,數字經濟的發展滯后于養老服務。自2011年以來,養老服務開始進入高速發展的時期,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新一屆黨中央領導集體給予了養老服務工作高度的重視。在此階段,社會養老服務體系、老齡化產業等成為關鍵詞。大力發展老年服務體系,繼續完善政策法規建設。
2014~2020年,養老服務的貢獻率落后于數字經濟的貢獻率。在這個階段,數字經濟逐步發展為國家戰略。自2015年國務院發布《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國發〔2015〕40號)》起,習近平總書記就數字經濟的相關問題發表了一系列重要的講話。這一時期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對完善養老服務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2.耦合度分析
2011和2012年,我國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之間的耦合度分別為0.164和0.444,處于低水平耦合階段和頡頏階段,從2013~2019年,我國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之間的耦合度始終在0.6~0.8之間,處于磨合階段,2019年以后,耦合度達到了0.8以上,處于高水平耦合階段。表明數字經濟和養老服務之間的關耦合關系始終在不斷增強,相互影響作用也不斷加大。
3.耦合協調度分析
2011~2014年,我國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之間的耦合協調度在0.152~0.490之間,處于失調階段;2015~2020年間我國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之間的耦合協調度在0.557~0.708之間,處于協調階段,并由勉強協調趨向良好協調,兩者的耦合關系不斷增強,逐漸處于較高的耦合協調程度。
通過灰色關聯度分析,可得如表7所示的耦合作用矩陣。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的平均關聯度達到了0.714,說明兩者之間的關聯程度處于較高的水平。

表7 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耦合作用矩陣
1.數字經濟激發養老服務市場的潛在需求
根據Quest Mobile《2020養老服務洞察報告》所公布的數據來看,老年人經常使用的手機應用包括社交、視頻、資訊類等,半數以上的老年人使用。同時數字經濟的發展也使得老年人能夠接觸到比以往更多的消費信息,進而不斷地激發消費欲望、拓寬消費格局。此外,在數字經濟的發展之下,老年人可以借助數字化的手段,緩解自己的孤獨感,將數字化的手段作為自己的精神支持。
2.老年人成為促進數字經濟發展的新生力量
老年人正在成為數字經濟中理想的消費群體。在某些情況下,老年人的特殊利益可以成為生產適合老年人需求的產品和服務的良好基礎,老年服務業具有良好的發展前景。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在京發布的第5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2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達10.51億,其中50歲及以上網民群體占比為25.8%。
3.數字經濟賦能是未來養老服務發展的新方向
“數字經濟+養老”的養老服務模式將是養老服務發展的新趨勢。隨著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和“互聯網+”戰略的實施,以人工智能為核心的新一代信息技術正在深刻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和生產活動。與此同時,數字經濟也給傳統養老行業的發展帶來了難得的機遇。在數字經濟的驅動之下,傳統的養老服務行業開始不斷向智能化、網絡化、數字化轉變,實現了養老產業新經濟形態的構建,成為推動養老行業發展的重要力量。未來在數字經濟的加持之下,養老服務會向著高效率、低成本的方向邁進。
1.數字化基礎設施區域差異顯著
數字化基礎設施的建設在城鄉之間存在巨大差距。東部地區高于中西部地區;西部地區最低。隨著網絡設施覆蓋工程進一步擴大,農村網絡設備滲透率大幅提升,但是農村地區互聯網普及率和城鎮還相差甚遠。從全國層面看,各地區之間老齡化程度差異明顯;從區域層面來看,東中西部三大板塊均有老齡人口集中分布且老齡化程度較高的情況。各區域之間在數字政府、數字社會和數字經濟建設過程中有明顯區別,經濟較為發達的地區通過收集老年人消費需求以及健康狀況等數據信息來創建老年人信息化平臺。而部分經濟欠發達地區并不能對此部分信息進行充分收集,由此造成養老服務發展區域之間的巨大落差。
2.數字化產品適老化關注不足
數字化產品取向不一,適老化關注不足。當前國內的數字化產品有很多種,但這些數字化產品都存在功能單一、智能化程度低、操作不便的問題。同時由于各企業對于養老服務市場的定位存在差異,導致在數字化產品設計、開發、檢測和生產體系等環節都充分考慮了投資效益回報等問題,導致可供實際應用的適老化和可達性產品類型受限,并且某些數字化產品采購成本高昂,不利于普遍推廣。
3.老年人對于數字經濟的接納度不同
老年人接受數字經濟程度更加分化。一方面,部分知識水平比較高的老年人接受新鮮事物較快、適應能力較強,因此可以享受數字經濟所帶來的便捷生活,從而進一步激發養老服務行業蓬勃發展。另一方面,一些文化程度相對不高、接受新生事物較慢、能力較差的老年人則難以適應數字時代的快速變化,在心理上產生焦慮和孤獨感,甚至出現抑郁情緒,影響正常的社會互動。還有部分老年人由于年齡增長而有感覺障礙、行動不便和記憶力減退等問題,所以對于發展迅速的數字技術感到陌生甚至是畏懼,因此不愿使用,甚至是害怕使用。
1.加強數字經濟與養老服務協同發展的頂層設計
不斷推動數字經濟和養老服務協調發展。第一,必須時刻堅持積極老齡化思想,把握好數字經濟快速發展帶來的契機,擬訂數字經濟和養老服務協同發展規劃。同時在政府層面加大對相關產業的支持力度,促進養老服務業和數字經濟的協同發展。第二,改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空間布局,奠定數字經濟發展基礎,逐漸縮小各地區的差異。第三,加大對養老服務數字化技術和設備研發的投入力度,提高老年人口參與程度。加快推進數字經濟發展,與老齡化紅利相結合,搶占新一輪發展的先機。
2.推進老年人需求側管理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協調發展
隨著老年人日常消費能力和個性化要求的不斷提升,迫使養老產品在供給側提質增效。養老服務提供者應以滿足老年人多樣化和多層次消費為導向,大力推進養老產品與服務由消費端延伸至生產端。從消費端的角度來看,要滿足老年消費者多樣化需求。在生產產品和提供服務過程中,傳統價值鏈模式有待轉變。應縮短生產者和消費者之間的距離,以消費端的價值為切入點,降低產品成本及價格的同時豐富產品種類、提高產品與服務的質量,提供C2B商業模式的養老產品與服務,使得老年消費者的利益實現最大化。
3.營造數字經濟和養老服務共同發展的良好社會環境
加大老年人“觸網”扶持。完善老年信息服務體系,加大宣傳力度,利用各種媒體宣傳推廣數字技術。政府應發揮主導作用,積極引導社會組織、非營利機構開展數字技術應用培訓課程,提升老年人群的數字經濟素養。建立老年信息服務平臺,為老年人提供全方位的個性化信息服務。增強家庭關懷意識,鼓勵老年人在自己家使用新型數字技術,同時鼓勵年輕人幫助老人克服數字技術陌生與恐懼心理。建立完善的市場監管機制,出臺政策法規不斷加強技術防范和信用監管,構建數字經濟風險防范和治理的長效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