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寶鳳 王貴蘭 潘冰清 邱園麗
同情心疲乏是指個體長期暴露在工作壓力下而引起的同情或關心他人的能力下降,是臨床護士中的常見問題[1-2]。兒科急診護士護理任務繁重,加之患兒溝通能力差,對臨床護理形成較大挑戰,護士工作壓力、心理負荷較重,導致其伴有不同程度的同情心疲乏[3]。陳欣欣等[4]研究顯示,兒科護士同情心負荷與行為目標達成度相關,且同情心疲乏與行為目標達成度呈負相關性,提示護士同情心疲乏越嚴重,則工作目標達成度越低,可對兒科護理質量、護理滿意度產生一定影響。現有文獻[5-7]對護士同情心疲乏的研究局限于腫瘤科、重癥監護室,而對兒科急診護士的關注度低,且未能就護士同情心疲乏的影響因素形成統一結論,缺乏相應護理管理策略,難以為臨床護理管理提供參考。鑒于此,本研究選擇我市4 所醫院兒科急診在崗護士120 名為研究對象,通過單因素分析、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篩選兒科急診護士同情心疲乏的影響因素,據此確定護理管理策略,以期為臨床護理管理提供參考。
選擇我市4 所醫院兒科急診2020 年1 月—2022年1 月在崗護士共120 名為調查對象。納入條件:兒科急診護士;已取得護士執業資格證;非進修或輪轉護士;近期未經歷重大應激性事件。排除條件:不能配合開展調查;問卷填寫不全或無效問卷者;因病產假或其他事假退出研究;既往有心理問題者。調查對象對研究知情,簽署知情同意書。
(1)一般資料問卷:包含年齡、學歷、工作年限、職稱級別、是否生育、居住情況、定期心理疏導、護理培訓經歷等信息。
(2)同情心疲乏量表[8]:采用中文版同情心疲乏量表對兒科急診護士進行測評,量表有6 個維度,分別為精神緊張、行為消極、熱情喪失、情感淡漠、斗志喪失、能力懷疑,各維度均為6 個條目,共36 個條目,條目評價均采取5 級評分法,包含“非常不符~非常符合”5 個級別,分值范圍1~5 分,總分180 分,評分越大則疲乏程度越高,<72 分為低水平,≥72 分為中高水平。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828。
(3)工作壓力源量表[9]:采用中文版護士工作壓力源量表對兒科急診護士進行測評,量表分為5 個維度,分別為工作壓力、時間分配與工作量壓力、工作環境與資源壓力、患者護理壓力、管理與人際關系壓力,維度條目數分別為7 個、5 個、3 個、11 個、9 個,共有35 個條目,條目評價采取4 級評分法,有“完全沒壓力~重度壓力”4 個級別,分值范圍1~4 分,總分140 分,根據評分對護士工作壓力程度進行劃分,≤70 分低水平,>70 分為中高水平;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886。
(4)人文關懷品質量表[10]:采用護士人文關懷品質量表對兒科急診護士進行測評,量表分為4個維度,分別為人文關懷知識、人文關懷理念、人文關懷感知、人文關懷能力,共有29 個條目,均采取5 級評分法,有“不贊同~贊同”5 個級別,分值范圍1~5 分,總分145 分;根據評分對護士人文關懷品質水平進行劃分,<58 分為低水平,≥58分為中高水平;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939。
(5)社會支持量表[11]:采用中文版社會支持量表對兒科急診護士進行評價,量表有客觀支持(第2、6、7 條目)、主觀支持(第1、3、4、5 條目)、對社會支持的利用度(第8、9、10 條目)3 維度,共有10個評價條目,第1~4、8~10條目均有4個選項,分值為1~4 分,第5 條目有A~E5 項,每項有“無~全力支持”4 個選項,分值范圍1~4 分,第6、7條目根據來源個數計分,如“無任何來源”則記0 分,根據評分劃分社會支持水平,<20 分為社會支持低水平,≥20 分為社會支持中高水平。
(1)資料收集方法:采用一般資料問卷調查兒科急診護士信息,調查人員向被調查對象發放一般資料問卷,向其說明問卷內容、填寫注意事項,由其獨立填寫問卷,完成后核查填寫是否完整,如有遺漏,現場補填,填寫完整則現場回收。
(2)量表評價方法:調查人員借助同情心疲乏量表、工作壓力源量表、人文關懷品質量表等量表對兒科急診護士進行評價,調查人員根據量表提問,結合護士回答填寫量表,測評結束后與護士一同核查填表內容是否準確,如有誤則現場修訂,無誤則簽字確認,轉交數據統計員。
采用SPSS 22.0 統計學軟件處理數據,單因素分析中計數資料組間構成比較采用χ2檢驗;多因素分析采用多因素Logistic 回歸模型。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依據<72 分為低水平,≥72 分為中高水平的評價標準[8],本組兒科急診護士同情心疲乏量表評分為70.32±19.48 分。其中,低水平護士84 名,中高水平護士36 名。單因素分析得到,兒科急診護士同情心疲乏的相關因素有年齡、生育經歷、工作年限、職稱級別、定期心理疏導、護理培訓經歷、工作壓力、人文關懷品質、社會支持水平(P<0.05)。見表1。

表1 兒科急診護士同情心疲乏相關因素的單因素分析
以同情心疲乏為因變量,以單因素分析得到的兒科急診護士同情心疲乏相關因素為自變量(變量賦值見表2),構建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方程,結果顯示,生育經歷、工作年限、是否定期心理疏導、工作壓力、人文關懷品質、社會支持為兒科急診護士同情心疲乏程度的影響因素(P<0.05),其中無生育經歷、工作年限≥5 年、未接受定期心理疏導、工作壓力中高水平、人文關懷品質低水平、社會支持低水平的兒科急診護士同情心疲乏程度較高。見表3。

表2 變量賦值表

表3 影響兒科急診護士同情心疲乏的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
(1)無生育經歷:無生育經歷的護士同情心疲乏程度高于有生育經歷者;有生育經歷的護士多有兒科急診就醫經歷,對患兒家屬就醫情緒或心理有切身感受,共情能力相對較強,能理解、接受患兒家屬就醫表現,具有較強的同情心,而無生育經歷護士缺乏相關就醫經歷,長期處于嘈雜忙亂環境,加之工作壓力影響,極易出現情感耗竭,導致護士同情心疲乏加重。
(2)工作年限≥5 年:隨著工作年限增大護士同情心疲乏程度加重,與陳可英等[12]研究結論一致;兒科急診工作任務重、工作難度大,長期面對患兒及其家屬,護士處于情感持續輸出狀態,極易出現情感倦怠或耗竭,同時,高年資護士處于事業“上升期”,業務能力強且工作投入度高,也會加劇同情心疲乏。相比之下,低年資護士所經歷應激事件少,對工作壓力的感知力差,面對急診就診患兒及家屬仍有同情心,且希望在工作中實現自我價值,故同情心疲乏水平偏低。
(3)未接受定期心理疏導:連冬梅等[13]研究顯示,兒科護士多伴有不同程度焦慮情緒,且焦慮情緒與壓力源、職業倦怠有相關性,焦慮情緒嚴重會造成壓力源增加,導致其職業倦怠感增強;臨床觀察發現,在高強度工作下,兒科急診護士負性情緒嚴重,多表現為焦慮、抑郁,長此以往的負性情緒累積,可造成護士厭倦工作,缺乏同情患兒及家屬的積極性與主動性,進而造成同情心疲乏;而心理疏導能明確兒科急診護士負性情緒的形成原因,并據此采取調節措施,可促進負性情緒宣泄,提升護士工作積極性,增強其同情患兒及家屬的主動性及能力。何艷芳等[14]研究顯示,經心理疏導能緩解兒科護士的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有助于弱化其對護士工作壓力、職業倦怠的影響,進而實現對護士同情心疲乏的調節,與本研究結論一致。
(4)工作壓力中高水平:柯麗等[15]研究顯示,護士工作壓力較大,且與工作環境、工作負擔等因素有關;兒科急診所接診的患兒有發病急、病情重等特征,且患兒溝通能力差,家屬多伴有嚴重的焦慮情緒,導致兒科急診護士工作壓力加重,如缺乏護理管理者的關懷與理解,可造成護士精神緊張、行為消極,對護理工作的熱情衰減,同情患兒家屬的積極性與能力均下降,護士同情心疲乏水平升高。
(5)人文關懷品質低水平:人文關懷品質高水平提示兒科急診護士人文關懷能力強,能維持良好的人際溝通,在患兒家屬情緒低落或伴有焦慮情緒時,可及時加以疏導;面對兒科急診重大應激事件,掌握人文關懷理念與知識的護士能實現自我調節,避免消極行為、情緒的形成,保持高昂的斗志,積極投入兒科急診護理工作中,引導患兒家屬積極應對疾病與治療,使自身獲得同情心滿足,有助于降低同情心疲乏水平[16-17]。王相茹等[18]研究顯示,護士同情心疲乏與人文關懷能力有相關性,護士人文關懷能力越強,則同情心疲乏水平越低,有助于維持護士心理健康,與本研究結論一致。
(6)社會支持低水平:社會支持水平反映了護士所獲得的各層面、各形式的支持情況,及其對支持的利用情況,社會支持低水平提示兒科急診護士工作中所受到的情感、信息等方面支持不足,且其利用社會支持的能力較差,難以維持良好工作環境、工作狀態,加之應激事件、家屬情緒等負性因素影響,兒科急診護士同情患兒及家屬的熱情衰減,同情能力下降,同情心疲乏問題較為嚴重[19-20]。
3.2.1 護理同情結局教育
(1)收集教育素材:收集護理同情干預下的臨床護理數據包括“護理同情下護理滿意度”、“護理同情下患兒父母疾病不確定感”“護理同情下患兒日哭鬧頻次”“護理同情下護患糾紛發生率”等,研究人員對數據進行整理,并與無護理同情干預下的相關數據進行比較,據此制作圖表,直觀呈現有、無護理同情下的患兒或家屬表現。
(2)護理同情結局教育:每個月測評兒科急診護士同情心疲乏水平1 次,針對評分≥72 分的護士進行護理同情結局教育,研究人員向護士展示“有無護理同情下患兒家屬滿意度比較”“有無護理同情下患兒父母疾病不確定感比較”等圖表,引導護士閱讀、分析圖表,通過差異比較明確護理同情干預效果,強調護理同情重要性,并舉名說明護理同情干預方向,如關注病患需求、及時語言安撫等,教育時長30~40 min。
3.2.2 構建互動性“舒心吧” 研究構建的互動性“舒心吧”分為負性情緒宣泄房、護患情感交流房,以緩解負性情緒影響,并通過護患情感互動增強兒科急診護士護理同情主動性,從而達到緩解同情心疲乏的目的。
(1)負性情緒宣泄:選取獨立房間構建“負性情緒宣泄房”,設置有宣泄人、宣泄球、涂鴉墻、宣泄墻等,定期評估兒科急診護士焦慮水平、同情心疲乏狀況,如達到臨界值,則獲得進入“負性情緒宣泄房”機會。護理人員可借助宣泄房內工具進行宣泄,以宣泄墻、宣泄球為例,護理人員可對宣泄球實施“踩、壓、擠”等動作,通過肢體活動宣泄內心情緒;使用宣泄墻時,可面對宣泄墻訴說內心不滿或不暢,訴說內容有工作壓力、患兒家屬抱怨等,宣泄時長以10~15 min 為宜。宣泄結束后,比較干預前、后評分,明確干預效果[21-22]。
(2)護患情感交流:研究人員通過與患兒、患兒家屬溝通,了解其就診過程中的護理同情體驗,以書信、語音、視頻等形式表達,其中書信文字表達字數限制為300 字、語言時長限制1 min、視頻時長限制2 min。研究人員就患兒、家屬護理同情體驗材料進行整理,設置“護患情感交流房”,劃分為書信交流區、語言交流區、視頻交流區,引導有焦慮情緒、同情心疲乏的護士進入房間,選擇相關材料閱讀、觀看或聆聽,以實現與患兒、患兒家屬的情感交流,每月2~3 次。
后續可圍繞護理管理策略開展實驗性研究,設置對照組采取常規護理管理模式,干預組采取護理同情結局教育聯合互動性“舒心吧”,比較兩組護士同情心疲乏水平,以檢驗護理管理策略的應用效果。總之,本研究明確了兒科急診護士同情心疲乏的影響因素,據此提出了護理管理策略,為臨床護理管理提供直接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