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不敢……”

安平縣大子文鎮(zhèn)第一高級小學(xué) 馬久愛

她叫穎（化名），一個沉默寡言、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女孩子，一天下來，幾乎聽不到她說話，學(xué)習(xí)也有點差。但她的紀(jì)律、日常自理方面都還好，于是我沒有為她操什么心，主要精力都放在那些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身上。

有天晚上就寢后，值班老師看到她在關(guān)閉的宿舍門外徘徊，就把她送回宿舍，然后把情況反映在工作群。

次日大課間，我拉著她的手來到辦公室。隔開了門外的喧鬧，我們開始了一段頭碰頭、嘴近耳的對話，因為她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低了。

“聽人說昨天晚上你被關(guān)在宿舍門外，為什么？”“夕夕（化名）換衣服，就關(guān)門了。”

“你是在給她守著門？”“不是。她們關(guān)著門，喃（俺）不敢……”

看來她沒有被欺負(fù)，只是膽小。她還說以前的一個好朋友有了新朋友，不和她玩了，別的同學(xué)都不和她玩。

她一直低著頭，我對著她說話，她把頭扭向一邊。我拉住她的手，說：“老師和你說話，你也要看著老師說話。來，你抬起頭看著老師好不好？”她慢慢抬起頭來，眼睛對上了我的視線，又飛快地閃過一邊，嘴角浮起一絲羞澀的笑意。

“你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老師很喜歡你，同學(xué)們怎么能不喜歡你呢！你要和她們說話、聊天，她們才會和你玩。你有什么想法可以來辦公室告訴老師，好不好？”

“‘喃’不敢‘報告’，辦公室里人太多了。”

“那人少時過來好吧？”

“嗯！”她回答得很干脆。之后，她問我：“老師，你怎么不叫我啊？”

對于她的問題，我需要連蒙帶猜。“你是說上課找人回答問題時沒有叫你，是嗎？”“嗯，嗯。”

“你想回答問題，就要舉手。下次提問時你舉手了，我第一個叫你好不好？”

“老師，《麻雀》（還沒學(xué)到這一課）我念了五六遍了！”她像一個迫切想要得到糖吃的孩子，表達(dá)著渴望。

“哦，你都預(yù)習(xí)完了！好棒啊！下周上課，我就讓你讀課文，好不好？”

“好！”她的眼睛里藏不住的雀躍讓我莫名有些心酸。我們又談了些學(xué)習(xí)和她家里的事。我了解到：她父母因某些原因分開了，她和奶奶一塊兒住，奶奶不認(rèn)識字兒。她的語氣里沒有絲毫的怨天尤人。這樣單純的小姑娘，真讓人心疼。

我必須做些什么，給她我能力范圍內(nèi)的庇佑和溫暖。“你是一個好姑娘，知道好好學(xué)習(xí)。你要先把字寫清楚，不會就問，老師、同學(xué)都愿意幫助你，好不好？”

“嗯！”“下周老師等你來找我，敢不敢？”

她扭動了兩下身子，終于說“敢！”。

已經(jīng)到了上課時間，我送她走到教室門口，英語老師已經(jīng)在教室里了。我鼓勵她喊“報告”，期待著她的勇氣。她終于喊出“報告！”。

我轉(zhuǎn)身回辦公室，連腳步也輕盈起來。

從“‘喃’不敢”到“敢”，是一小步，也是一大步。如果沒有老師的鼓勵，他們可能遲遲不能邁出這一步。但愿我能給他們一束光、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