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背景下農民增收的困境與有效路徑探析
——以湖南省為例

王淼

鄉村興則國家興，鄉村衰則國家衰。鄉村振興，農民生活富裕是關鍵，收入是保障美好物質生活的基礎。黨的十八大以來，農民收入保持持續較快增長，城鄉居民收入比從2.88下降到2.45，但城鄉之間、區域之間、群體之間收入差距還不小，農民增收動能有所減弱，增收形勢不容樂觀。必須廣辟農民增收門路，著力健全促進農民持續較快增收的長效機制，讓農民的“錢袋子”越來越鼓、生活越過越好。

湖南作為我國中部重要省份，在推動中部地區崛起和長江經濟帶發展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作為農業大省，在向農業強省邁進的過程中，要把實現農民增收作為推進農業現代化的主要抓手，從而為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打下堅實基礎。

一、湖南省農民收入的基本情況

近五年，湖南農民收入實現了一定的增長，但與全國其他省份相比仍然存在一定差距。只有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才能進一步創新完善農民增收機制，提高農民收入。

（一）城鄉收入差距大

湖南省統計局數據顯示，近五年，湖南省城鄉居民平均每人收入差距保持在22000-27000元區間（見表1），工資性收入的差距尤為突出。2022年湖南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47301元（見表2），比上年實際增長5.4個百分點。湖南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9546元，實際比上年增長6.8個百分點。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數42432元，而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數為17583元（見表3）。在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惠農政策的情況下，雖然城鄉居民的收入都實現了增長，但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值仍穩定在2.4以上。

表2 2018—2022年湖南省城鎮居民收入情況 單位：元

表3 2018-2022年湖南省農村居民收入情況 單位：元

（二）地區間農民收入差距大

湖南四大板塊的城鎮、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持續提高。2021年，長株潭、湘南、洞庭湖和大湘西地區，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別為31729元、20309元、20208元和14345元，分別比上年增長了10.1%、10.2%、10.7%、10.8%。湖南省地區間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大，長株潭地區的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遠遠超過大湘西地區，2022年，長沙市的農民收入是湘西州的3.1倍（見表4），長沙、株洲、湘潭、衡陽、岳陽、郴州、常德、益陽八市的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永州、婁底、邵陽、懷化、張家界和湘西州6市均低于全省平均水平。

表4 2022年湖南省十四個地州市居民收入情況 單位：元

（三）收入排名下降

在同一發展期間，作為中部的農業大省，與中部其他（山西、河南、安徽、湖北、江西）五個省份相比，湖南農民收入排名出現了一定的下降，從2018年中部六省的第二名下降至2022年的第四名。2022年全國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達到20133元，是2012年的2.4倍，2012-2022年我國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增長率為9.2%，同期湖南省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總量有所增加，但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與2018年的第12名相比，2022年的排名有所下滑，下滑了2個名次。此外，這個排名與農村改革開放初期1980年湖南農民收入位居全國第七位相比，排名下降幅度較大。

二、促進湖南省農民增收面臨的現實難題

（一）農民增收缺乏人才支撐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人才是第一資源”，也是鄉村振興的關鍵。2022年湖南農民工總量1762萬人，比上年下降了2.6%。省內務工人數為756.2萬人，省外務工的人數為1005.9萬人，占農民工總數的57.1%，其中，在廣東省務工的農民工人數為542.1萬人，占省外務工人數的比例為30.8%。一方面，農村就業機會少，工資水平低，導致人才流失嚴重。另一方面，留村農民受自身文化程度的影響和所掌握技能的局限，順應經濟發展的需求、緊跟國家惠農政策發展本地經濟的能力較弱，導致科技成果推廣應用效率不高，自身能力的劣勢阻礙了農民致富能力的提升。此外，具體可行的農村實用人才管理模式有待進一步完善，管理服務不到位，沒有形成有效的人才帶動機制，農村實用人才示范帶動作用沒有得到充分的發揮。

（二）農業生產利潤空間有限

實行適度規模經營，是實現湖南農業規模經濟和農業現代化的根本途徑，也是提高農民收入的重要保障。目前，湖南省農業規模化經營處于初級階段，一半以上的農戶和耕地仍采取分散經營模式，農業生產兼業化程度比較高，農業生產區域化、專業化還未形成，農業社會化服務組織發展相對滯后，抵御市場風險能力不足，不利于勞動生產率和土地利用率、產出率的進一步提高，制約了農業現代化推進和農民增收。延長農產品產業鏈，提升農產品附加值是開展現代農業的關鍵環節，也是促進農業鄉村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然而，現階段農業產業鏈前端的大多數農戶為分散經營，產品質量良莠不齊，并且缺少獲取市場的渠道而無法對市場做出預判，導致盲目生產現象普遍，不利于品牌的打造。在源頭農產品質量不能保證的情況下，就不能形成品牌＋標準＋規模的農業全產業鏈模式的農業全產業鏈高級形態。另外，基礎設施建設滯后，物流規模小，運載工具載量小，導致農產品的銷售方式仍以傳統銷售為主，限制了農產品的銷量。

（三）政策扶持體系有待完善

近年來，中共中央、國務院每年加大農業補貼力度，不斷完善農業補貼政策，繼續實行種糧農民直接補貼、農資綜合補貼等政策。但目前湖南省現行的農業農村發展保障體系還需進一步完善，農民花費在就醫、小孩教育、住房等方面的開銷持續增加，特別是在醫療方面，湖南省貧困戶中有近一半都是因病致貧。在農業保險覆蓋面上，覆蓋率較低，部分主要農作物都還未納入被保險范疇內，農業存在防風險能力弱的問題。此外，農民貸款難也是普遍存在的問題。根據調查，農村金融服務滿足率只有30%左右，80%的中小企業缺乏信貸資金支持。此外，村集體資產產權歸屬不清晰、責權不明確、保護不嚴格等情況仍然存在[1]。

三、促進湖南省農民持續增收的有效路徑

促進農民增收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任務，也是實現共同富裕重要內容。在經濟壓力增大的背景下，需要持續探索促進農民增收的有效路徑。

（一）優化布局，打造農業規模經營，增加農民經營凈收入

以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為總抓手，以深化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走高質量農業發展之路。促進經營凈收入快速增長，其核心是農產品的銷售利潤不斷突破。一是加快推進農業結構調整，根據各地區的資源特點和市場條件，合理配置自然資源和生產要素，因地制宜確定發展方向，打造特色農產品優勢區，加快劃定糧食生產功能區、重要農產品生產保護區、特色農產品優勢區，繼續抓好現代農業產業園、農村雙創示范園、農業科技園建設，持續帶動區域經濟增長和農民增收。二是積極發展農村新型經濟合作組織，堅持“人民至上”的原則，充分尊重農民的意愿。把小農戶盡可能地組織起來，實現抱團發展，降低經營成本，加大扶持力度，設立理事長。由理事長負責，通過多種途徑，多方位對接，充分利用生鮮超市、電商平臺等銷售渠道，盡可能把農產品銷售出去，避免農產品滯銷。強化農業科技和裝備支撐，引導他們通過共同使用農業機械設備、開展合作營銷等方法發展合作經營。同時，也要不斷完善不同主體間的利益分配機制。當合作經營組織發展到一定規模時，還可以引導農民共同創辦涉農企業。在確保農產品安全優質前提下，發展農產品精、深加工， 實現農業和加工業的銜接，延長農業產業鏈條[2]。三是堅持統籌規劃，加強基層網點建設，通過搭建網絡直播平臺，邀請網紅流量明星宣傳農產品，提高知名度。加強資源共建共享，促進郵快、快商、快供、交快等合作，健全物流體系。同時，農民還可以充分利用快手、抖音等短視頻平臺[3]，以優質的服務和農產品吸引城市居民下鄉選購，提高農產品銷量，增加農民發展農業的收入。

（二）發揮知識人才作用，賦能農村發展，提高農民工資性收入

2019年頒布的《中國共產黨農村工作條例》首次提出，要“培養一支有文化、懂技術、善經營、會管理的高素質農民隊伍，造就更多的鄉土人才。”農民作為新農村建設的主體力量，科學技術的掌握、綜合素質的提升，會對提高農民收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基于農民整體文化水平不高的實際情況。要整合當地的學習資源，邀請“三農”專家來村授課，把國家出臺的一系列惠農政策講透徹，對廣大農民進行包括現代農業技術、市場營銷、法律知識等學習培訓，增強其就業能力，實現勞動力從“普工”向“技工”的轉變。同時，要不斷提高農村九年制義務教育的教育質量，切實提高學校管理人員的綜合素質，引進德才兼備的老師進入學校的管理層，采取相關的措施提高教師的專業化水平，充分利用各種社會資源，改善農村九年制義務教育的辦學條件，進一步提高農民子女的文化知識水平。要重視人才的引領作用，充分發揮人才的作用，為鄉村振興培養專業化人才。產業是人才的基礎，人才是產業的靈魂，強化產業平臺支持，壯大縣域經濟，立足當地資源優勢，借助市場手段放開搞活縣域產業，提高就業吸納能力。在促進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同時，結合農村實際情況制定人才政策，創新引進人才、留住人才、用好人才的方式方法，做好定向培養、在職培訓、人才招引、人才穩定全流程工作。

（三）健全鄉村振興戰略的“做優”機制，保障農民財產凈收入穩步增長

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進一步完善，農民收入來源不斷豐富，財產性收入逐漸成為農民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實現農民財產性收入穩步增加。一是要積極探索激活農村產權，組建農村土地流轉服務中心、土地流轉市場或者農村產權交易市場，完善城鄉統一的建設用地市場流轉制度，維護農民的土地權益，鼓勵農民依法采取轉包、出租、轉讓等方式流轉土地，保障農民獲得合理的土地增值收益，合法取得財產性收入。也為農業的適度規模化經營打下良好的基礎，提高勞動生產率及土地產出率。二是合理利用資源加快推進城鄉一體化建設。成立村莊鄉賢委員會以回憶鄉愁等方式吸引成功人士回鄉助力鄉村振興，新鄉賢是村莊的增量行動者[4]。新鄉賢允許以管理或技術入股，當地農民可以利用土地入股，把閑置的土地充分利用起來，通過股份合作的方式發展集體經濟，建立暢通的資源變資產、農民變股東的渠道[5]，促進農民農村共同富裕。三是進一步明晰農村集體所有權的概念，健全農村集體資產監管體系。對以村集體形式占有的土地、果園、池塘等資源性資產與閑置的房屋、設備等經營性資產進行盤點，并將這些資產作為出資，充分利用當地的生態優勢，區位優勢及國家的利農政策，吸引城市資本下鄉投資。四是健全農村金融服務體系，金融機構要開發出適合本地的經濟發展需要的金融產品[6]，積極創新金融產品。同時，加大信貸的支持力度，降低農村融資門檻，大力培育高質量農產品企業，讓創業帶動就業，促使鄉村經濟迸發更大活力。

（四）完善強農惠農富農政策，促進農民轉移凈收入穩步增長

實現農業的高質量發展，必須管好用好涉農專項資金，最大限度的釋放惠農效應，促進農民轉移性收入提高。一是國家財政要繼續加大對“三農”的綜合扶持力度，確保財政每年對“三農”的投入逐年增加，減輕農民因農資成本上漲帶來的負擔。二是積極探索農業保險支持模式，持續推動農業保險“擴面、增品、提標”，增強農業抗風險能力。三是將社會保障放在更突出的的位置。其一，要落實社會保障對困難群體和低收入家庭的全覆蓋，其二，要盡快惠及滿足農業經營主體，促進社會保障的均等化。四是完善農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減少農民在醫療方面的開支，加強對教育和醫療的投入支持力度，將社會保障逐步從生存型向發展型轉變，實現相對貧困群體的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