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臻 謝雨禾 齊王博宇
“如果能接觸一個生命的痛苦,平息一種酸辛,幫助一只昏厥的知更鳥,那我便不虛此生”——艾米莉狄金森。
后肢癱瘓的大黃,長了一雙惹人心疼的眼睛,“我當時其實真想放棄他,但是他那小眼神,真讓人不忍心。”青島西海岸新區小動物保護協會創始人尹崇真說。大黃是一只流浪狗,在高速路口遭遇車禍導致脊椎斷裂、后肢癱瘓,幸而被青島西海岸新區小動物保護協會收留,不僅傷勢得到治愈,還在協會基地里安了家。像大黃這樣的貓狗還有很多,被鐵繩圈勒進皮肉的灰灰、心肺衰竭的耶耶、斷了腿的大白、眼球感染壞死的小咪……一只只曾站在死亡邊緣的流浪貓狗在保護協會的幫助下重獲新生。
尹崇真是協會的創始人,說起她與流浪動物救助事業結緣的故事,要從她的兩個女兒說起。小女兒小的時候,學校經常組織孩子們參與關愛流浪小動物的志愿活動,夏天給流浪小動物贈盆水,孩子們用快餐盒裝水,親手把簡陋的小水碗放進附近的小區;冬天給小動物做個窩,孩子們用紙殼自制小窩,還在外面套上不用的T恤衫,在上面寫字提醒路人這是流浪動物的小屋。女兒的善良和熱情尹崇真都看在眼里:“她做這些事時遇到困難會向我求助,我開始知道原來還有這么一群可憐的小動物需要關注。”無獨有偶,尹崇真的大女兒大學就讀于北京交通大學,每月1900元的生活費,她只花1300元,余下的600元全拿來做流浪動物救助。從孩子到大人,尹崇真一家都踐行著對流浪動物的關愛,宛如一只令善良之聲回蕩放大的擴音器,聲音傳出了家庭,傳向了社會,參與救助的愛心人士也越來越多。2020年12月,青島西海岸新區小動物保護協會正式掛牌成立。
七百名群友齊心協力
協會內部溝通主要通過兩個微信群,七百多位群成員多年來拯救了上千條流浪貓狗。對外,協會沒有太多宣傳,群友大多是通過口口相傳加入群組,平日的志愿活動也全憑自愿。70多歲的張大姨家住青島市區,經常抽出時間驅車前往西海岸,無償照顧基地的小動物。從煮飯喂食到打掃衛生,許多像張大姨這樣無私奉獻的志愿者,在無人排班的情況下主動接力,讓協會基地的小動物們過上了“吃穿不愁”的幸福生活。
除了基地長期飼養,協會還提倡領養代替購買。有意愿領養協會救助動物的愛心人士需要通過協會的審核,與協會簽訂領養協議,并接受協會的定期回訪。
“快來看看吧,墻里有貓在叫!”協會群里收到求助信息,一只貓失足落入高層住宅樓的煙道中,被困已有十余天。協會志愿者帶著救援工具聚集救援地點,他們準備的軟梯有百米長,但煙道下端狹窄,人無法通行,只能通過攝像頭勉強看到小貓困在24層一戶人家的廚房煙道中。經過房主同意,志愿者用專業工具破拆了廚房墻體,從天花板的縫隙里抱出了一只干瘦凌亂的小貍花貓。當遇到流浪動物遇險的情況,只需在協會群內發出求助,一場專業的救援活動就會迅速組織起來。
真金白銀打造可持續救助
流浪動物救助是件“燒錢”的活兒,為了拯救一條條小生命,協會從不吝嗇付出真金白銀。其他救助機構不愿伸出援手的流浪動物,協會照單全收。有的動物傷情嚴重,一天的治療費用就要五六千元,協會堅持救治到底;有的動物落下殘疾,終生難以找到領養者,協會把它們分散收養到三處基地中,由志愿者照料余生。



醫療、飲食、住宿……救助工作各方面的費用加起來,一年要耗費幾十萬元。之所以能夠常年維持,離不開協會創始人尹崇真的經濟支持。尹崇真是一位成功的女企業家,經濟實力雄厚,是協會的靈魂人物。“我們常常是想救,但是沒有能力,有尹姐在,我們再去做事就像吃了定心丸。”群成員娜娜說。
在救助流浪動物的實踐中,尹崇真多次負傷,其中一次被一只叫旺仔的柯基咬中手腕,鮮血淌了一路。她并不感到憤怒或責怪:“是我不對,讓它受委屈了。”原來,旺仔被其他狗欺負,跑到室外,尹崇真以為旺仔亂跑,伸手打了它,結果遭來了旺仔的“報復”。
流血又流汗,尹崇真沒有因此削弱救助的決心,她說:“每一個物種存在都有其必然性,在進化過程中,很多物種滅絕了,貓和狗卻還在,我覺得肯定是地球需要它們在。面對一條生命,很不忍心在它受傷生病的時候不去管。救助這件事一旦開始了就沒法結束,我只要能動就會一直做下去。”
萬物有靈,對生命的尊重與慈悲體現在尹崇真生活的方方面面。她的辦公室里放了數不清的綠植盆栽,很多是別人養不好不要了的,在她這里總能恢復成郁郁蔥蔥、枝繁葉茂的狀態。
在協會的科學救助下,一只又一只瀕臨死亡的小動物像尹崇真的盆栽一樣起死回生。不久前,協會群里流傳了一段視頻,后肢癱瘓的大黃一蹦一蹦地站起來了,它跑出房門,向著光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