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鳳杰,張師霞,梁瀟涵,王瑞潔,朱興蓮,陳 亮
(1.山東青年政治學院 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濟南 250103;2.山東師范大學 心理學院,濟南 250014)
2010年因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我國對高素質勞動者的需求持續增加,普通高中數量和規模不斷擴大、“學生有學上”問題其實已得到基本解決,因此“上好學”這一質量提升要求便成為新時代普通高中的發展方向和目標。2014年,《國務院關于深化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出臺,新高考改革方案要求高中生深入了解自我,明確自己未來的目標方向,并結合自身的優勢選擇報考專業和學校。也就是說,高中教育除了要幫助學生提高學習能力外,更需要幫助他們了解認識自我、學會思考和規劃未來。未來規劃[1]是指個體根據自身情況確立目標、制定計劃并最終實現目標的過程,主要包括探索和投入兩個維度。探索是指搜集信息努力尋找適合自己的目標和價值觀等,投入是指個體承諾并付出時間精力堅持實現自己的目標。
促進學生在不同領域的規劃發展一直是高中教育事業的目標之一,鼓勵高中生思考和規劃未來對高中生作出與高等教育相關的決策(如輟學或上大學,選擇大學和專業等),以及規劃未來的職業等均具有重要影響。國家對于高中生未來規劃的重視也使得以往默默無聞的生涯規劃教育因其所具有的促進學生未來規劃與選擇能力的重要作用,站在了教育改革的前臺。來自不同文化的研究一致表明,青少年對教育和職業領域的規劃關注最多。[2]高中階段參與生涯規劃課程,能夠幫助學生評估自身的學術興趣和專長,積極主動地搜集多方面信息,制定學習計劃和職業發展規劃,從而幫助他們更加順暢地適應大學生活和應對未來職業挑戰;[3]畢業后也更可能成功地實現從學校學習到職業工作的過渡。鑒于此,探討促進高中生在教育和職業領域的未來規劃發展的影響因素及其作用模式,對于引導高中生的積極發展具有重要作用。
家庭社會經濟地位(Socioeconomic Status,SES)是影響高中生發展的重要社會背景因素,指個體的家庭背景和社會資本,主要包含家庭收入及其父母的職業和受教育水平等內容,反映了個體獲得現實或潛在資源的差異。[4]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的不同會影響青少年關于自身發展條件和可獲得資源的感知,進而改變個體對于未來發展的設想與規劃。[5-6]已有研究表明[7-9],與低SES家庭的青少年相比,高SES家庭的青少年往往有較長期的未來目標和規劃,對實現目標更為樂觀;而低SES家庭的青少年,面臨的困難更多,對未來的預期往往更消極。據此,本研究提出假設1: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能夠顯著正向預測高中生的未來規劃。
作為父母教養行為的重要積極維度,父母高水平的接納/參與表達了父母對青少年的認可,為青少年思考和規劃未來提供了溫暖、支持和具有安全感的環境,能夠顯著正向預測青少年對未來的積極態度,以及對教育和職業的探索和投入。[10-11]根據家庭投資模型(Family Investment Model)[12],家庭社會經濟地位高的父母更容易擁有優質資源,支撐父母將這些資源“投資”于子女。其中,父母投資既包括物質投資也包括心理投資[13],而父母教養是心理投資的重要方式[14]。良好的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能夠促進父母積極的教養行為[15-16],進而促進青少年對教育和職業領域的探索和投入[17]。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2:父母的接納/參與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高中生未來規劃之間起中介作用。
教育效用(Utility of Education)是指青少年對教育的重視程度,即其認為接受教育的意義與價值。[18]教育效用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個人的教育選擇,并對教育投資等產生重大影響。[19]研究[20]指出,教育價值認同對個體的未來目標設立以及目標實現的動力具有重要影響,也就是說,教育效用可能是促進個體未來規劃的重要因素,教育價值認同高的個體更可能思考未來。根據個人教育決策的理性選擇理論[21],對于個體及其家庭來說,高中階段的教育更像是一種“教育投資決策”,作為“理性的經濟人”,他們關于未來受教育的態度和行為是理性權衡受教育成本與收益的結果。教育選擇受到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的影響,社會經濟地位低的家庭因為資源不足,看不到太大的教育回報,因此不會有太高的教育價值認同,進而阻礙了青少年對未來的探索和規劃。[22-23]因此,本研究推測并提出假設3: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高中生未來規劃之間起中介作用。
此外,在社會經濟地位高的家庭中,父母多采取接納/參與的積極教養行為,對子女的日常生活有較多的參與、對子女的接納性較高,同時對子女的教育期望相對較高,能提供更豐富的文化以及經濟資源,給予學業上的支持和幫助,通過言傳身教使子女形成對受教育的價值認同,從而使子女形成更積極的教育效用。[24-25]根據身份認同理論,個體在承擔某個角色時會賦予該角色以價值與意義,從而做出符合該角色的行為,[26]因此高教育價值認同的青少年會更愿意對未來進行探索和投入。由此,本研究推測并提出假設4: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青少年未來規劃之間起鏈式中介作用。研究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未來規劃間的假設模型
采用整群抽樣法從濟南市三所高中選取1387名高中生進行問卷調查,共收回問卷1387份,其中有效問卷為1386份,有效率達99.9%。被試平均年齡為16.25±0.92歲。其中,男生582人(42%),女生804人(58%);高一學生527人(38.0%),高二學生539人(38.9%),高三學生256人(18.5%),年級信息缺失的有64人(4.6%);農村學生134人(9.7%),城市學生1177人(84.9%),居住地信息缺失的有75人(5.4%)。
青少年未來規劃量表。采用努爾米(Nurmi)等人編制的青少年未來取向問卷的中文修訂版中的規劃量表對青少年的未來規劃進行測量。[27-28]該量表考察了青少年在教育領域和職業領域的未來規劃,各包含10個題目,其中包括4個探索維度的項目(如,“你經常思考或計劃自己的學習以及今后要接受的教育嗎?”和“你經常思考或計劃自己未來的職業嗎?”)和6個投入維度的項目(如,“我已經下定決心進一步接受我所選擇的教育”和“我已經下定決心從事我所選擇的職業了”)。由教育探索和教育投入組成教育規劃,職業探索和職業投入組成職業規劃。采用5點計分(1 =“完全不符合”,5 =“完全符合”),分數越高代表青少年未來規劃的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教育和職業領域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85和0.90。
父母接納/參與量表。采用斯坦伯格(Steinberg)等人[29]編制的父母教養方式問卷中的接納/參與維度對父母的接納/參與進行測量,共9道題目(如,“當我遇到麻煩時,我可以依靠父母幫助解決問題”)。采用5點計分(1 =“非常不符合”,5 =“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明父母越能夠融入到孩子的生活中,回應更積極,對孩子的關心和愛護更多。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78。
教育效用量表。采用富里尼(Fuligni)等人編制的教育效用量表[30],由5個題目組成(如,“我認為,上大學對我將來所要從事的工作是必要的”),用于評價青少年有關教育對其成人后生活重要性程度的信念。采用5點計分(1 =“一點也不重要”,5 =“非常重要”),分數越高表明被試認為接受教育對今后發展越重要。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7。
家庭社會經濟地位(SES)。該研究中的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由父母雙方的受教育程度、父母雙方的職業和家庭月總收入5項指標合成[31]。其中父母受教育水平包括小學或小學以下、初中(含初中未畢業)、高中或中專(含高中未畢業)、大專(含夜大、電大)、大學本科、研究生(碩士或博士)六個等級,轉化為三類進行賦值,其中高中以下賦值為1,高中或中專賦值為2,高中以上三個選項賦值為3。根據職業的專業技術性程度將父母職業歸為三類:農民或失業人員、半專業人員、專業人員,依次計分為1-3分。家庭月總收入參考徐夫真等人的相關研究[32],并結合本地區的實際經濟情況,將家庭月總收入水平劃分為“1000以下”“1001~3000”“3001~5000”“5001~7000”“7001~10000”“10001~20000”“20001~30000”“30001~50000”“50000以上”九個標準,分別賦值1~9分。參照范興華相關研究[33],將所有指標進行標準化后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計算出SES,得分越高,代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越高。
主試由心理學研究生擔任,經過統一培訓后,到達學校并得到校長許可后以班級為單位進行現場測試。問卷填寫完畢后,由主試統一收回。
采用SPSS25.0及其宏程序Process3.4進行數據處理與統計分析。
使用Harman單因子法檢驗共同方法偏差問題[34]。探索性因素分析結果顯示,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有7個,第一個公因子可以解釋總方差的26.604%,小于40%的臨界標準,這表明本研究數據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描述統計和相關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SES與父母接納/參與、教育規劃和職業規劃呈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117~0.177(PS<0.001),與教育效用相關不顯著;父母接納/參與、教育效用、教育規劃與職業規劃兩兩之間呈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129~0.679(PS<0.001)。此外,由于性別、年級和城鄉三個人口統計學變量與本文研究的四個變量之間存在不同程度的相關,因此后續分析將該三變量作為控制變量。

表1 各變量的描述統計和相關分析(N=1386)
1.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高中生教育規劃的影響機制
為探討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教育規劃間的中介作用,研究使用SPSS宏程序Process3.4進行中介效應檢驗。將虛擬編碼后的性別、年級、城鄉作為控制變量,家庭社會經濟地位作為自變量,教育規劃作為因變量,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作為中介變量,根據Process程序中的模型6進行多元層次回歸分析。結果表明(見表2)在控制性別、年級和城鄉后,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能顯著正向預測父母接納/參與(β=0.111,P<0.001),對教育效用的預測作用不顯著(β=0.030,P>0.05);父母接納/參與能顯著正向預測教育效用(β=0.180,P<0.001);SES、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均能顯著正向預測教育規劃(βSES=0.055,β父母接納/參與=0.292,β教育效用=0.168,PS<0.001)。表明父母接納/參與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高中生教育規劃間起中介作用,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高中生教育規劃間的中介作用不成立,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高中生教育規劃間起鏈式中介作用。模型圖如圖2所示。

表2 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在SES與教育規劃間的中介檢驗(N=1386)

圖2 SES對教育規劃影響的鏈式中介模型
采用Bootstrap法重復抽樣5000次進行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SES→父母接納/參與→教育規劃和SES→父母接納/參與→教育效用→教育規劃兩條路徑的95%置信區間均不包含0,表明兩個中介效應均達到顯著水平,效應量分別為34.034%和3.466%。研究結果顯示,家庭社會經濟地位除直接顯著正向預測教育規劃外,還可通過父母接納/參與單獨的中介作用以及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兩者的鏈式中介顯著正向預測教育規劃。

表3 SES對教育規劃影響的中介效應量估計
2.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高中生職業規劃的影響機制
與探討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教育規劃間的中介作用步驟類似,將虛擬編碼后的性別、年級、城鄉作為控制變量,家庭社會經濟地位作為自變量,職業規劃作為因變量,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作為中介變量,根據Process程序中的模型6進行多元層次回歸分析。結果表明(見表4),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能顯著正向預測父母接納/參與(β=0.111,P<0.001),對教育效用的預測作用不顯著(β=0.030,P>0.05);父母接納/參與能顯著正向預測教育效用(β=0.180,P<0.001);SES、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均能顯著正向預測職業規劃(βSES=0.044,P<0.05;β父母接納/參與=0.351,P<0.001;β教育效用=0.083,P<0.001)。表明父母接納/參與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高中生職業規劃間起中介作用,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高中生職業規劃間的中介作用不成立,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高中生職業規劃間起鏈式中介作用。模型圖如圖3所示。

表4 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在SES與職業規劃間的中介檢驗(N=1386)

圖3 SES對職業規劃影響的鏈式中介模型
采用Bootstrap法重復抽樣5000次進行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SES→父母接納/參與→職業規劃和SES→父母接納/參與→教育效用→職業規劃兩條路徑的95%置信區間均不包含0,表明兩個中介效應均達到顯著水平,效應量分別為44.713%和1.954%。研究結果顯示,家庭社會經濟地位除直接顯著正向預測職業規劃外,還可通過父母接納/參與單獨的中介作用以及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兩者的鏈式中介顯著正向預測職業規劃。

表5 SES對職業規劃影響的中介效應量估計
本研究探討了高中生在教育和職業領域的未來規劃發展的影響因素及其作用機制。研究發現,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能夠直接顯著正向預測高中生的未來規劃,該結果與研究假設以及以往的研究結果相一致。[35-36]具體來說,在社會經濟地位較高的家庭中,父母通常受教育程度較高,對子女的期望較高,一方面能夠與子女積極溝通與當前主要發展任務有關的話題,一方面可以為子女提供豐富的物質資源和更恰當的教育方法,從而促進青少年確立切實的目標并為之積極探索和投入,從而對未來的規劃也就更加清晰。
家庭系統中的各因素不是獨立發揮作用,各因素相互聯系共同影響個體的心理社會發展。在本研究中,家庭社會經濟地位不僅直接預測高中生的未來規劃,還通過父母接納/參與對其未來規劃產生間接影響,這與我們的假設一致,和以往結果相似。[37-38]具體來說,處于高社會經濟地位家庭的父母更可能采用接納/參與的教養行為作為對子女未來發展的心理投資,讓青少年感受到自己被信任,對未來充滿積極的態度,從而產生較高的自主性,更積極規劃自己的未來。這也支持了家庭投資理論。
在本研究中,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能通過父母的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的鏈式中介作用對高中生的未來規劃產生影響,這與我們的假設一致。同時這支持了生態系統理論,即外部環境變量必須通過個體水平變量才能起作用,進而對青少年產生影響。[39]具體而言,在社會經濟地位較高的家庭中,父母往往具有較好的教育背景,也多采取溫暖接納又有適當要求的教養行為[40];父母能夠參與到子女的生活中,對子女的期望較高,也會進行更多的教育投入與消費。根據費洛姆的期望理論,父母對孩子較高的教育期望會給孩子帶來一種積極的暗示,即接受教育是有意義的、有價值的,進而激發了青少年的教育效用。青少年自我對教育價值的認同度越高,對自己的未來發展有更積極的規劃,進而提升了其對未來教育和職業領域的探索和投入的水平。
需要注意的是,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并不能夠直接通過教育效用對高中生的未來規劃產生影響,而是要通過父母教養行為→教育效用的鏈式中介對未來規劃產生影響。即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高中生未來規劃之間的中介作用并不成立,與研究假設不一致。對教育價值的認同會受社會階層、文化歷史傳統、個人特征等多種因素的影響。一方面已有研究證明教育選擇還是受到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的影響,社會經濟地位低的家庭不會有太高的教育價值認同。[41]但另一方面有些家庭雖然社會經濟地位低,但父母信任“教育改變命運”,可能會更重視教育,將教育看作向上流動的有效通道,對教育獲得賦予很高的工具價值,[42]這種高度重視也影響到子女對于教育的價值認同。社會經濟地位低的家庭的子女產生了不同的教育價值認同。這說明家庭社會經地位可能并不會直接對子女的教育效用產生影響,而父母的教育價值觀對子女學習的影響遠勝于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等客觀物質條件的影響[43]。這也同樣符合生態系統理論,即家庭社會經濟地位作為外層系統,要經過父母教養行為這一微觀變量才能作用到孩子身上。因此家庭社會經濟地位作為外界環境可能不會直接改變子女的教育認同,而是會先影響父母對教育的看法,父母養育子女的過程中通過親子溝通將教育效用等傳遞給子女,進一步影響到子女對于教育的價值認同,從而影響子女的未來規劃。
本研究探討了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高中生未來規劃的影響,同時結合已有研究深入探討了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未來規劃之間的內在作用機制,發現了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父母接納/參與→教育效用→未來規劃這一鏈式中介作用。一方面,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高中生教育和職業規劃的影響機制是基本一致的,均有顯著的影響,這表明了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青少年尤其是高中生未來規劃的重要影響;另一方面,雖然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高中生教育和職業規劃領域的直接路徑是顯著的,但是效應量都比較小,更多地是通過父母接納/參與→教育效用這一路徑對高中生的未來規劃產生影響。這進一步擴展了我們對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父母接納/參與、教育效用和未來規劃間關系的認識,對指導高中生未來規劃具有重要的意義。
本研究存在以下不足之處:第一,本研究僅采用學生自我報告的形式,可能導致研究結論存在一定偏差,未來研究可以考慮學生自我報告和家長報告相結合的方式;第二,本研究采用橫斷研究設計,限制了變量間的因果推論,未來可以考慮使用縱向研究設計;第三,本研究中的父母接納/參與數據收集并未區分父親和母親,未來研究可以進一步考察父親和母親的接納/參與對青少年教育效用和未來規劃是否會產生不同的影響。
(1)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青少年未來規劃起到顯著正向預測作用。
(2)父母接納/參與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青少年未來規劃間起中介作用。
(3)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青少年未來規劃間的中介作用不顯著。
(4)父母接納/參與和教育效用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青少年未來規劃間起鏈式中介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