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脾CT測量值、MMP因子在抗結核藥物致肝損傷中臨床意義

郭洋洋 閆慧敏 劉冠立 曹衛云 徐高杰 王雪艷

開封一五五醫院放射科,河南省開封市 475003

藥物性肝損傷(DILI)是與抗結核治療(ATT)相關的最常見并發癥[1]。抗結核藥物性肝損傷(ATB-DILI)可能導致結核患者從無癥狀轉氨酶惡化為暴發性肝衰竭,已經成為影響結核病治療的關鍵因素[2]。因此,抗結核藥物性肝損傷早診斷、早治療具有重要的意義。計算機斷層掃描(CT)定量在ATB-DILI的臨床診治、疾病評估中有積極作用,可以清晰描述損傷的主要表現[3]。MMP是一類Zn2+依賴的蛋白水解酶,參與多項炎癥反應及內皮細胞代謝[4]。MMPs在DILI中發揮重要作用,MMPs分泌的炎癥因子對肝細胞和血管有殺傷作用,造成并加重ATB-DILI[5]。雖然CT值定量和MMP因子各自在ATB-DILI的診療中都有重要的作用,但將兩者結合運用于ATB-DILI的研究較少。本研究即針對肝脾CT測量值聯合MMP因子水平評估ATB-DILI的臨床意義進行了探討。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0年1月—2022年5月在我院治療的發生抗結核藥物致肝損傷的肺結核患者88例作為觀察組,選取同期未發生抗結核藥物致肝損傷的肺結核患者120例作為對照組,兩組患者臨床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納入標準:(1)符合肺結核診斷標準,即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行業標準《肺結核診斷:WS 288-2017》[6]中的標準;(2)均接受2HRZE/4HR抗結核治療方案;(3)抗結核藥物致肝損傷診斷符合《抗結核藥物性肝損傷診治指南:2019版》[7]中的標準;(4)年齡18～70歲;(5)患者及家屬知情同意。排除標準:(1)既往有乙肝、酒精肝、自身免疫性肝病等其他肝臟疾病;(2)接受激素、免疫抑制劑等免疫調節治療者;(3)合并有惡性腫瘤、血液系統疾病、內分泌疾病等其他疾病;(4)合并有HIV感染者。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1.2 檢測方法 CT值檢測:使用 PHILIPS 公司生產的 Brilliance 16 MSCT 對肝損傷患者進行常規的肝脾掃描,保持130kV的電壓,通過350mA左右電流,0.813的螺距,5mm的層厚,130HU的窗寬,40HU的窗位。計算肝脾CT比值方法為:(1)肝臟CT值檢測:盡量避開患者體內肝膽相關血管走行部位,同一層面內取7個不同部位肝臟實質的CT值(分別掃描),對取值區域進行測量,計算平均值,并將其作為參考值。(2)脾臟CT值檢測:取3個不同部位脾臟實質CT值,對取值區域進行測量,計算平均值,將其作為參考值。正常情況下,肝臟實質的CT值在52HU左右,脾臟的CT值在44HU左右,兩者相差8HU左右。

MMP因子檢測:患者入院后,第2天清取空腹血5ml,2 000r/min低溫離心10min,收集血清后立即儲存于-80℃冰箱待檢測。使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LISA)檢測血清MMP-1、MMP-2、MMP-7、MMP-9、MMP-13和MMP-14的水平,MMP-1、MMP-2、MMP-7、MMP-9、MMP-13和MMP-14抗體購自abcam公司(貨號分別為ab228402,ab5104)。酶標儀為美國Molecular公司SPECTCA MAX190。

1.3 肝損傷分級 (1)輕度肝損傷:血清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T)>3倍正常上限(ULN)和(或)堿性磷酸酶(ALP)>2倍ULN,總膽紅素(TBIL)<2.5倍ULN,且國際標準化比值(INR)<1.5。(2)中度肝損傷:ALT>3倍ULN和(或)ALP>2倍ULN,TBIL≥2.5倍ULN,或INR≥1.5。(3)重度肝損傷:ALT>3倍ULN和(或)ALP>2倍ULN,TBIL≥5倍ULN,伴或不伴INR≥1.5。本次研究,輕度肝損傷患者31例,中度肝損傷患者36例,重度肝損傷患者21例。

2 結果

2.1 觀察組和對照組肝脾CT測量值、MMP因子水平比較 觀察組肝CT測量值、脾CT測量值、肝/脾CT測量比值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而肝與脾CT測量差值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觀察組MMP-1、MMP-2、MMP-7、MMP-9、MMP-13和MMP-14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肝脾CT測量值、MMP因子水平比較

2.2 觀察組不同肝損傷分級患者肝脾CT測量值比較 重度肝損傷患者肝CT測量值、肝/脾CT測量比值明顯低于輕度和中度肝損傷患者(P<0.05),而肝與脾CT測量差值明顯高于輕度和中度肝損傷患者(P<0.05);中度肝損傷患者肝CT測量值、肝/脾CT測量比值明顯低于輕度肝損傷患者(P<0.05),而肝與脾CT測量差值明顯高于輕度肝損傷患者(P<0.05);不同肝損傷患者脾CT測量值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觀察組不同肝損傷分級患者肝脾CT測量值比較

2.3 觀察組不同肝損傷分級患者MMP因子水平比較 觀察組重度肝損傷患者MMP-1、MMP-9和MMP-14明顯高于輕度和中度肝損傷患者(P<0.05);觀察組中度肝損傷患MMP-1和MMP-9明顯高于輕度肝損傷患者(P<0.05);觀察組不同肝損傷患者MMP-2、MMP-7和MMP-13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觀察組不同肝損傷分級患者MMP因子水平比較

2.4 相關性分析 將肝脾CT測量值、MMP因子、肝損傷分級進行相關分析,結果顯示:肝CT測量值、肝/脾CT測量比值與肝損傷分級呈負相關(P<0.05);肝與脾CT測量差值、MMP-1、MMP-9與肝損傷分級呈正相關(P<0.05),見表5。同時肝CT測量值與MMP-9呈負相關(P<0.05),見表6。

表5 肝脾CT測量值、MMP因子與肝損傷分級相關性分析結果

3 討論

ATB-DILI患者的肝損害早期階段,病理表現主要為脂肪變性、點狀壞死和肝細胞水腫等,CT可以通過密度測量CT值,結合CT診斷數據測定肝與脾差值、肝/脾比值以明確病灶情況,對肝損害的臨床診斷有重要意義[8-11]。本研究發現,觀察組肝CT測量值、脾CT測量值、肝/脾CT測量比值降低,肝損傷組的肝/脾CT比值均<1,且與肝損傷的嚴重程度呈反比;而肝與脾CT測量差值升高,與肝損傷的嚴重程度呈正比。大多數專家認為,脾臟CT值相對較固定,肝臟/脾臟比值法是衡量脂肪肝及肝臟密度減低程度常用的測量方法,肝脾比值<1對診斷肝損傷有重要意義[12-13]。ATB-DILI肝損傷病理上出現肝細胞水腫及脂肪變性、點狀壞死等變化,肝損傷病灶密度減低。肝損傷程度越高,肝CT值降得越低,脾臟CT值雖然降低,但是變化不明顯,因而出現肝/脾CT值比值降低明顯,肝與脾CT測量差值增加。因此,肝脾CT值的測量可用于臨床對ATB-DILI的診斷。

MMPs在炎癥環境及炎癥因子刺激下,可以活化細胞外基質(ECM)結構蛋白,參與機體炎癥反應。機體在炎癥條件下,免疫細胞通過分泌炎癥因子和血管細胞黏附分子,誘導MMPs的表達增加和活性增強,從而進一步促進炎癥反應[14]。MMP-1、MMP-2、MMP-7、MMP-9、MMP-13和MMP-14均屬于MMP家族。MMP-1和MMP-9受多種炎癥因子的影響,也在多種炎癥細胞中表達[15]。MMP-2與MMP-14互相作用,協同增加分泌及促進血管成纖維細胞增生,導致新生血管、新生微血管和基底膜形成。同時還參與多種炎癥機制的發生,在炎癥因子刺激下表達增加,促進血管損傷,導致炎癥進展[16]。MMP-7和MMP-13在多種細胞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可降解多種細胞外基質底物和其他底物,在結締組織基質的重塑中起關鍵作用,是肝纖維化的關鍵調節因子[17]。還可以通過過度表達和激活受損肝臟中的CTGF參與加速炎癥。本研究發現,觀察組MMP-1、MMP-2、MMP-7、MMP-9、MMP-13和MMP-14表達均明顯升高,提示MMP因子表達水平升高有助于臨床對ATB-DILI的診斷。其中,隨著肝損傷程度的變化,MMP-1和MMP-9表達變化明顯,且與肝損傷程度成正比。此外,本研究還發現,肝CT測量值與MMP-9呈負相關。提示MMP因子可以有效協助診斷ATB-DILI,其中MMP-9比較敏感,且與肝CT變化存在密切聯系。MMP因子通過介導和促進肝臟炎癥反應,促進血管損傷,造成肝損傷的產生并不斷加重。同時,MMP因子通過促進肝纖維化,而加重肝損傷。研究發現,MMP-9與肝細胞損傷有關,在肝細胞損傷型ATB-DILI患者中MMP-9分泌增加明顯[7]。CT反映了肝損傷病灶的性質、大小和范圍,肝損傷病灶在CT上出現必然伴隨著肝細胞損傷。因此,ATB-DILI患者中MMP-9水平與CT值變化可能相關。

綜上所述,抗結核藥物致肝損傷患者肝脾CT測量值降低,血清MMP因子水平升高,兩者聯合診斷ATB-DILI的發生和輕重程度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值得進一步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