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屬于康巴大地

跑馬溜溜的山上

一朵溜溜的云喲

端端溜溜地照在

康定溜溜的城喲

……

一曲《康定情歌》名揚海內外，甘孜州康定市有了“情歌之城”的美譽，“跑馬溜溜的山”，成了愛情的象征。

此刻，我冒著酷暑，奔赴在雅康高速公路上，為了一個人——農行四川省甘孜分行三農部彭國榮，和他那可歌可泣的“脫貧攻堅情”。

車窗外的風景，由成都平原的一馬平川，逐漸過渡到丘陵、山地、聳立的峭壁，然后是峰巒疊嶂的群山。車行駛進長達13公里的二郎山隧道時，半圓的穹頂向遠方延伸。燈光成帶，四周靜寂，恍若穿越時空。我有些恍惚：在大山的另一邊，“情歌之城”將是怎樣的景象？

特殊受命

在農行系統工作幾十年，接受了無數次的重要任務，但都萬變不離其宗——與農行主營業務相關的工作。可這次卻跨界了，受總行委托，去采寫一個人——彭國榮。

在此前，我對我的采寫對象，這位同行——時任農行甘孜州分行三農部副總經理的彭國榮一點兒也不了解。但心里有一點是踏實的，既然是農總行鄭重其事布置的“脫貧攻堅的記憶”主題采寫任務，那一定有不同凡響之處。

初步得到的信息，竟讓我吃驚且揪心！

彭國榮前幾年帶病堅守崗位，傾心投身于金融扶貧和“三農”的“脫貧攻堅”，把個人健康置之度外。由于一捱再捱，耽誤了治病的最佳時機，確診時，已是肺癌的中晚期。他三年前做了肺部病灶切除手術，目前仍在成都華西醫院康復調治中。

怎么不揪心，我們農行的一線精英！

去甘孜州采訪的前一天午后，在成都華西醫院附近的一個茶園，我和彭國榮坐了下來。他的臉色有點蒼白，嘴唇發白脫皮，時不時艱難地咳嗽。但一聊到那幾年的脫貧攻堅和“三農”工作時，他兩眼頓然放光，一點兒看不出正處于大病之后的恢復期……言語間我體會到他對農行的熱愛，對黨的忠誠，對脫貧攻堅這項工作強烈的責任感使命感，以及無法割舍的“三農”情懷。正如陶行知所說“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棵草去”，他帶回的卻是身體健康不可逆轉的損害，還有對家人深深的歉意。

采訪前我做了功課，了解到彭國榮是漢族人，見面后聽他的口音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康巴味道。而且，他還是一位正宗的援藏二代。

彭國榮祖籍廣安，父親參加工作在四川省丹巴云母礦業，因工作出色、思想過硬擔任過副礦長，是第一代優秀的工業戰線援藏人。1969年寒冷的冬天，彭家新添了一個男孩，父親給他取名“國榮”，希望他將來能為國家增添榮光。這個從小愛學習的孩子果然不負眾望，考上了四川銀行學校，1990年畢業后分配到了農行瀘定縣支行工作。彭國榮常說，農行是他的幸福幸運之地。自己在農行收獲了愛情，娶到了同行的彭方君——一個美麗的藏族女子。兩個熱愛農行事業的年輕人互相理解，互相支持，比翼齊飛，開啟了人生新旅程。

優秀的人，在任何時候任何環境都超群絕倫。1998年，彭國榮考取了中國電子科大計算機應用專業，脫產學習三年。學成歸來，他的專業知識更為扎實，加上工作踏實積極肯干，先后在信貸、財會、信用卡等多崗位鍛煉。當然，這也是組織上有意識重視培養，2011年他被提拔到得榮縣支行擔任副行長。

基層的工作經歷，讓彭國榮對“三農”有了更深的了解。

貧困，是全球性的問題和挑戰，減貧是世界各國共同努力的目標。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由于歷史的原因，貧困問題尤為嚴重。2015年11月中央扶貧開發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消除貧困、改善民生、逐步實現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中國共產黨的重要使命。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中國共產黨對中國人民的莊嚴承諾。2018年脫貧攻堅工作在力度、廣度、深度和精準度上都達到了新的水平。

然而，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全州幅員面積15萬平方公里，高原地貌，18個縣都是貧困縣——這種地廣人稀，高寒缺氧，經濟發展滯后，被稱為“貧中之貧、艱中之艱”，屬國家“三區三州”的深度貧困區，脫貧攻堅難度之大可想而知。甘孜州農行作為當地金融扶貧的主力銀行承擔著重大的責任，時間緊任務重，加派精兵強將迫在眉睫。2018年組織上反復研究，負責州分行金融扶貧及“三農”工作的“三農金融部”副總經理，一定得業務水平高，政治素質過硬，工作作風扎實。經多方考量，大家一致認為，彭國榮是這一崗位的不二人選。

就這樣，彭國榮踏上了州分行三農部新崗位。

空著的工位

州分行三農部辦公室只有十幾平米，桌對桌兩個工位：一個是三農部副總經理楊軍的，另一個是彭國榮的。不過，彭國榮的工位是空的，空了三年了，雖然桌上的電腦、筆筒、資料架等辦公用品，和他在崗時一模一樣，絲毫未動。但已物是人非。

康定海拔2400米，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說可能不算啥，可對于肺部做了大手術的彭國榮來說，明顯的缺氧，顯然會導致呼吸困難，甚至危及生命。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回到康定，回到與他相伴多年的這個辦公室，無法回到從前……

我的思緒有點飄忽，眼睛有點濕潤。

我的眼神聚攏在彭國榮辦公桌一個便簽架上。便簽紙已經發黃，四個角上翹，但上面的字還清晰可辨，是彭國榮列出的“近期要完成的事”。我數了一下，有10項是打印的，第11項是手寫填上的，在空白處，還有幾個地方用簽字筆標注的注意事項。前面第7、8項打了鉤，應該表示已經完成了。后面沒有打鉤的事項，可能正是彭國榮病倒前正加班加點忙碌的工作。

接手州分行金融扶貧和“三農”工作，彭國榮深感肩上的擔子不輕。扶貧攻堅是中國重大國家戰略，而少數民族地區，扶貧攻堅又具有更加特殊的重要意義。金融扶貧不僅是要老百姓脫貧奔小康，還要進一步促進民族團結進步，牢固樹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鞏固和維護好當前幸福生活。農業銀行要履行大行擔當的社會責任，要有大行的氣魄和作為。就甘孜州來說，這項工作涉及到全州18.9萬貧困人口脫貧，涉及到全州農牧民群眾期盼共同過上好日子目標的實現。站在州分行的角度，服務好“三農”，也是分行戰略發展的需要。彭國榮怎不知道肩上擔子的分量！

認知決定態度，思想高度決定工作的高度。同一個辦公室的楊軍副總經理說，老彭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脫貧攻堅開不得玩笑”。因此，他工作起來很“拼”，甚至有點玩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干好扶貧工作，必須要懂政策。于是彭國榮在接手重任后，首先就是抓緊時間學習，吃透政策精神。他白天處理工作，下班繼續留在辦公室，經常學習到深夜。很快，彭國榮進入了角色，成為部門一名“三農”專家型干部。在三農部辦公室他電話最多，下轄18個支行涉及到的業務難題、操作流程都請教他。在部門，他既是部門負責人，又是部門經辦人員：指導支行，處理日常工作，上報監管部門、上級行的很多報表、報告都由他親自填報撰寫。

州分行的同事都知道，在分行彭國榮是上班時間最早、下班時間最遲的人——經常夜深人靜時，還在辦公室工作。他常給部門的同志說：“我們做三農和金融扶貧工作，涉及的都是老百姓的急事難事，是貧困群眾的事，來不得半點虛假，必須做深、做實、做出成效；必須把惠農政策落實到位，決不能讓農牧民群眾吃虧。我們苦點、累點不要緊，只要農牧民群眾能致富奔小康，那我們的工作就值得。”同事們說，彭總性格敦厚，做事有耐心，從來沒聽到他高聲批評或訓斥任何人；對基層客戶經理總是不厭其煩地耐心解答，能為基層行分憂解難，他就感到很欣慰。

藍天白云下的“情歌之城”，折多河穿城而過，景色美麗迷人。那些離人間遠、離天空近的高原上，不只是美麗與浪漫，不只是攝影家的天堂，更有我們無法想象的困難。

甘孜州分行18個縣級支行，海拔在3000米以上的就有10個，最遠的石渠縣距離康定720公里，海拔4200米。縣城與縣城之間距離遠到乘坐汽車都無法朝發夕至，中途必須在鄉鎮旅館、甚至老鄉家借住一晚，第二天繼續啟程趕路，晚上才能到達。即使是本縣的貧困村，距離縣城遠的也有200多公里，并且路況差，極端天氣多，自然災害頻繁——冬季冰雪封路，夏季山上時不時墜落石頭，雨季突發泥石流等等，無法預見的危險無處不在。但只要心近，再遠的距離，再大的困難都不是問題。農行人就是在這樣極端條件下，一村一村安裝惠農通，一戶一戶建檔立卡，發放小額扶貧貸，把黨和政府的溫暖送到每家每戶。

在甘孜州，我一直被農行人這種“缺氧不缺志”的精神感動著。彭國榮就是甘孜分行700多員工的一個縮影。

對彭國榮來說，加班加點是家常便飯。他一心撲在工作上，把要做的事一件一件記在案頭的備忘錄上，生怕忘掉了哪怕一件小事。可他唯一徹徹底底忘掉了的，就是他自己的身體。

2019年初，彭國榮開始出現咳嗽。開始，他只當一般的傷風感冒之類，無心去重視。為了不影響工作，他買了點止咳藥，喝點止咳糖漿，可是始終不見好轉。同辦公室的楊總不只一次勸他“老彭，你這個咳嗽有點不對頭喔，趕快去成都看病要緊”。可彭國榮卻說，等有空了再說。可脫貧攻堅工作繁瑣復雜，一項接著一項，哪有空的時候。當時，正值中央脫貧攻堅專項巡視整改，要求工作細致，限時完成。分行三農金融部開足馬力，挑燈夜戰。作為部門副總的他更是帶頭辛勤工作，跟同志們一道并肩作戰，攻堅克難。拖到5月，他才到醫院檢查。拍片發現肺部有囊腫，醫生建議他要高度重視，半年后再進行復查。檢查結束，他沒來得及休息，更談不上引起重視，拎著一大包藥又返回崗位，把醫生的叮囑忘到了九霄云外。

就這樣，他在高強度狀態下又工作了大半年。2020年初，他的咳嗽持續加重。同事們勸他請假先去成都復查要緊，他卻說脫貧攻堅工作他是牽頭人，加上當年收官年的工作任務更重，哪有心思管自已的病痛，還是一如繼往將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本來，他打算利用這年春節和藏歷年假期去復查，哪成想春節期間爆發新冠疫情，醫院資源有限，根本無暇顧及其他患者……

錯過，一次次錯過，彭國榮與最佳治療時間擦肩而過。

唯一沒有錯過的，是自己肩上的責任。

2020年3月，彭國榮出差到世界高城——理塘縣（海拔4000米）支行進行脫貧攻堅指導。在途中的鐵匠山（海拔近5000米）他突然發生了嚴重的高山反應，頭痛欲裂，呼吸困難。

同事們立即取出車上攜帶的氧氣，為他緩解高反癥狀。他出生成長在同樣是高原地區的丹巴，并且又正值壯年，在高原生活慣、工作慣了，按理說不會出現如此嚴重的高反現象。其實這正是身體給他亮出的警示信號，可他仍然沒往心里去。回到分行繼續加班加點，有時晚了就在辦公室泡碗方便面、喝點牛奶。疫情期間，由于不允許堂食營業，外面的餐館和單位食堂都停火了；加上工作忙，沒時間做飯，彭國榮每天就吃從瀘定家里帶來的饅頭，喝點開水，這樣沒日沒夜的忙碌，又持續了兩個多月。

有一天，彭國榮到部門客戶經理那里了解工作進展情況，回到辦公室時，臉色煞白，兩眼發黑，一下子就暈倒在門口的沙發上。同事們嚇壞了，趕快給他倒點水喝。他在沙發上緩了一會兒，又回到工位上，繼續工作，但是狀態一直不好。在完善巡視整改佐證資料上報工作階段，他帶領三農部全員加班，當天晚上務必完成，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完成工作目標。每位同志都要負責幾個縣級支行的臺賬完善、資料收集工作。工作到晚上10點多，彭國榮感覺到身體十分難受，嘴上說著過去從未說過的“來不起了”。同事們見狀，都勸他回去休息，由大家來分擔他那份工作。可他怎么忍心這樣離開崗位，丟下同事們加班。他說，大家都忙，人人都不輕松。他喝了點兒水緩緩后又繼續工作，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對第二天全行上報資料需要返工的，他又連軸轉繼續加班。

彭國榮就這樣不斷透支：透支時間，透支自己的身體。

2020年5月，州政府開展扶貧工作復查驗收，他又主動請纓到理塘縣開展復查驗收工作。他進村入戶，每到一戶老百姓家中就去查看廚房里的糧食、衣柜里的衣服，還有通訊、住房、娃娃讀書“兩不愁三保障”是否落實，去一次就是一周多時間。理塘這樣高海拔縣，對身患重疾的他，簡直就是在玩命了。下鄉途中他幾次暈倒，工作組的同志多次叫他休息都被他拒絕。他說：“沒事，等會兒下山海拔低點就好了”。硬是堅持圓滿完成工作任務后，才與工作組同志一同返崗。

在返程途中，彭國榮再次發生嚴重的高山反應，呼吸困難，臉色煞白，同行的同志們都嚇得不輕，趕快拿出氧氣瓶把面罩罩在他的口鼻上，想讓他呼吸順暢一些。同事把他的外套扣子解開，才發現他的襯衣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濕透粘在了身上，其實這個時候是身體再次發出的警示信號。本以為他回行后會立即去醫院看病，哪成想第二天他又準時到崗上班。

可是，這次以后，咳嗽更加嚴重了，咳出的痰中帶血。行領導和部門同志看他病情加重，都勸他抓緊時間檢查治療。但因工作內容實在太多，他又在崗位上堅持了兩周，于2020年6月中旬才到成都進行檢查。這次檢查，距2019年檢查時間，已足足間隔了13個月，遠超醫生建議的半年復查7個月之久。積勞成疾，起初的肺部囊腫，已轉化為肺癌晚期。手術檢查，發現癌細胞已轉移，化療、放療已失去意義，只能靠服用靶向藥控制。

即便這樣，彭國榮還念念不忘工作，在治療期間依然通過電話、微信指導工作。部門同志去探望他時，他還說，等病好些就回行上班。他喜歡上班時的那種充實感，那種充實感讓人踏實。其實大家都清楚，他期望更多農牧民擺脫貧困。幫助農牧民走向小康的初心和使命，使他割舍不下這份“三農情”和“農行情”。

彭國榮在這個崗位上工作的三年，正是脫貧攻堅關鍵時期。他沒日沒夜，沒有耽誤一項工作，唯一耽誤的，就是他自己的身體。過分的勞累，一次次拖延，加上高原地區的惡劣氣候，硬生生地把一個肺部囊腫，拖成了肺癌晚期，讓人痛惜、惋惜。

是彭國榮骨子里的責任與擔當，使他選擇了埋頭苦干，選擇了奉獻……

在華西醫院附近茶園與彭國榮的交談，因他的咳嗽而時斷時續。茶園外的灑水車經過，噴水槍淋灑過的街邊綠植青翠而盎然。望著綠樹成蔭，沉默片刻后，彭國榮悠悠地說，甘孜州是我的第二故鄉，我對這片土地深懷感情。可是，康定，我是沒辦法回去了。目前的狀況，就是回瀘定縣的家（海拔1300多米），也只能在夏季的時候才行。冬季氣溫低空氣中氧離子含量少，我的身體吃不消。從言語中可以看出，他實在舍不得康巴大地的山山水水，那里的老鄉們淳樸敦厚，懷揣一顆感恩之心。“我們每去幫扶一家，老鄉們都會獻上潔白的哈達，打上一壺香噴噴的酥油茶，念念不忘共產黨好，感謝農行”。

我的心里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我理解彭國榮。對他來說，有家不能回，不能與愛人朝夕相處還是小事。他的心和魂，都在甘孜的山山水水。我能體會到他因不能回到工作崗位上繼續未完成的事業，而心生的遺憾。

藍天白云下的情歌之城，是彭國榮永遠魂牽夢繞之地。

為有源頭活水來

“我創業開個旅游民宿，就要夢想成真了！”

2018年9月21日，隨著稻城縣支行首筆10萬元民宿貸款投放到位，稻城縣香格里拉鎮仁村建檔立卡貧困戶怕錯長期緊皺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來。他有一個創業夢，夢想中的家庭旅館即將變為現實。此刻他無比激動，拉著農行客戶經理的手，一個勁地說“感謝農行！感謝！”

甘孜州位于青藏高原東南部，橫斷山脈中段，屬大香格里拉旅游環線的核心部位，境內有1個國家5A級景區，8個4A級景區，3個3A級景區，1個2A級景區，已創建國家生態旅游示范區1個，省級旅游度假區1個，傾力打造了6條旅游精品線路和4條中國最美景觀大道，海螺溝、錯普溝等10個國家級森林公園。僅2017年鄉村旅游就接待游客547萬人次，帶動1.8萬貧困人口參與旅游業，12個貧困村創建省級旅游扶貧示范村。發展旅游環線民居接待勢在必行。

可是，環線的農牧民由于沒有抵押物提供擔保，大部分又是貧困戶，日常生活都困難，哪里還有錢投資民宿。按照銀行傳統業務要求，他們大多是不具備貸款條件的。要想助力廣大農牧民脫貧致富奔小康，激發出內生動力，產生造血功能，必須探索新途徑。作為農行脫貧攻堅和“三農”業務牽頭人的彭國榮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如果在產品上沒有創新，按部就班走老路，甘孜州的貧困戶就要長時間地忍受貧窮，忍受萌發的夢想一次次破滅。為此，彭國榮多次帶領客戶經理翻山越嶺，深入農牧民家中調查摸底，結合縣情州情，探索創新符合甘孜州的特色“三農”金融產品和服務方式。

脫貧攻堅是一項全社會參與的大工程，要想在政策方面實現突破，必須得到政府的支持。為此，彭國榮在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在全省第一個提出將地方政府風險基金，納入支持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和涉農小微企業產業扶貧貸款模式，按分險基金額度十倍放大投放貸款。由于涉及到財政基金，與政府相關部門談判起來難度很大，有的縣財政不愿拿出資金來分險，有的只是象征性拿出一點，各縣分險基金額度不一。

彭國榮心里很著急，但他沒有氣餒。一次，彭國榮帶領客戶經理到瀘定縣財政局洽談分險基金事宜，剛跨進財政局局長辦公室的門，局長仿佛未卜先知，明白彭國榮此行目的，沒等彭國榮開口自己倒先開始叫苦：“哎呀，今年財政收入大幅降低，我這里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愁死我了。”彭國榮卻笑著說：“我就是來給局長送米的啊。”接著，彭國榮把對瀘定縣近期調研的情況，如旅游資源，近年來接待的游客量，以及土特產的銷量、夏季避暑經濟帶來的收益等等，如數家珍般擺上桌面。對瀘定縣未來潛在的農牧民擴大種養殖產生的效益，發展旅游業將帶來的收益等進行分析，給財政局長算了一筆未來收益的明細賬。不算不知道，一算樂淘淘，一下子就把局長的興趣調動起來。彭國榮抓住時機提出利用分險基金的杠桿原理撬動貸款投放，促進經濟發展帶動收益增加。局長笑著說：“老彭，真有你的，比我這個局長還算的細，算得精。要得嘛，分險基金我們出！”就這樣，彭國榮多次匯同支行同志與各縣農牧農村科技局、財政局洽談，結合調研情況、扶貧難點、未來發展，有理有據地說服相關部門。通過多次磋商談判，最后，爭取到各縣政府下文件得以落實。緊接著，彭國榮草擬了“一縣一策、一縣一E貸”的方案和協議文本，經分行法審和貸審會后，報省分行審批通過。接下來由彭國榮主抓扶貧貸款業務，在全州十八個縣全面實施，有了“銀政擔”信貸模式，解決了一大批農戶融資難的問題，有力地推動了甘孜州金融扶貧工作。

于是，就有了開頭牧民怕錯夢想成真的一幕。

考慮到怕錯所在的鄉鎮距離縣城太遠，農行實施全程上門服務，貸款采用三年到期一次性還本，實行基準利率，政府全額貼息。與普通商貸相比，為他節約了近2萬元的資金成本。曾經外出打工受挫的怕錯說，在外也沒那么好掙錢，我曾經體驗過。這幾年自己在縣城打工，看到縣城及旅游沿線的民宿、賓館如雨后春筍般發展，想到自已村上連一個鄉村民宿都沒有，開家庭旅館的念頭不斷在腦海中打轉。這些年打工掙的錢都補貼了家用，沒有一點積蓄。現在政策好了，農行貸款給我，只要踏實肯干，在大山里同樣能實現致富，還能惠及父老鄉親。我一定要經營好自己的民宿，為來稻城的游客提供優質服務。如今，怕錯的精品民宿已正式營業，經營狀況良好，平均每月營業收入超過8000元。這個民宿不僅為他貧窮的家境帶來改觀，還在當地起到了致富引領作用。

在彭國榮的悉心指導下，全州十八個縣支行分片包干，由行長、客戶經理組成工作小組，對4萬多應貸盡貸貧困戶逐一上門服務，宣傳扶貧小額信貸政策，貸款發放率達80%以上。

新政策開始實施，一時間扶貧小額貸款筆數增多，工作量增大，各支行由于人手有限，不能及時發放貸款滿足貧困戶生產需求。在扶貧工作出現新難題的時候，彭國榮總是想盡辦法解決掉“攔路虎”。總行“惠農E貸”是成熟的產品，在這個基礎上，能否將扶貧小額貸款也納入線上操作，隨借隨還，方便貧困戶操作？有了這個想法彭國榮立即起草報告，及時把產品操作的細節向上級行請示，經上級行模擬操作演練得出結論：切實可行。彭國榮創新推出的適合甘孜州分行的“惠農E貸+扶貧小額貸款”產品，為實現扶貧小額貸款線上運作提供了平臺，對納入白名單管理的客戶，貸款額度30萬元以下的，在線上申請系統自動審批，提高了扶貧小額貸款發放效率。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扶貧先扶志扶本，如果只是一味地“等靠要”，即使暫時脫貧，恐怕也難持久，要靠自己雙手脫貧致富。甘孜分行在對建檔立卡貧困戶精準扶貧上，聚焦“產品、服務、渠道”創新，著力破解貧困群眾發展資金短缺且融資難、擔保難問題。創新推廣互聯網金融產品“惠農E貸+扶貧小額貸款”，創新風控機制，推廣縣級風險補償基金和村風控小組，探索建立村級風險互助金，確保扶貧信貸“貸得出、收得回、有效益”，積極與各縣扶貧、人社、財政等部門簽訂“返鄉創業合作協議”和“精準扶貧信貸合作協議”，猶如為貧困戶注入“源頭的活水”，扶起貧困戶的信心，幫助貧困群眾樹立起擺脫困境的斗志和勇氣。

到2020年低，甘孜州農行累計投放扶貧小額貸款10653筆，投放金額4.46億元，精準扶貧貸款帶貧人數達41117人。彭國榮創新的“惠農E貸+扶貧小額貸款”惠農產品，入選“中國普惠金融2019典型案列”，在全國農行加以推廣。

六月的康巴大地，星羅棋布的藏式民居碉房，石砌墻體，木結構的檀頭、窗邊、門頭和屋檐，棕、白、藍色，構成斑斕多姿、柔和相間的色塊，美觀醒目，在藍天白云下熠熠生輝。

我想，那是藏族人民幸福生活的色彩。

牦牛園區“牛氣沖天”助力脫貧

2020年12月18日下午，甘孜縣康巴拉綠色食品有限公司法人代表代埝君滿懷感激地，將一面印有“電商扶貧有真情? 銀企攜手惠民生”的錦旗送到了農行甘孜州分行行長李波手中。在場的分行同志們，特別是彭國榮深感欣慰。

原來，6月初康巴拉綠色食品有限公司與甘孜縣下雄鄉等多個專業合作社及村委會簽訂了數量為4，000頭、價值2400萬元的牦牛收購合同，讓牧戶能夠靠山吃山、依草創業，靠“牛”致富。但由于受疫情影響，公司牦牛肉等產品滯銷，資金出現緊張狀況，不能及時履行收購合同，支付牧民牦牛款。

涉及到老百姓的事就是大事。彭國榮得知這一信息后，帶領客戶經理立即上門調查了解。

康巴拉綠色食品有限公司前身起步于1994年開辦的“名山鹵菜店”，歷經26年發展，由起初的小店發展成了目前甘孜州數一數二的民營旗艦公司，注冊資本達8000萬元，員工達到100余人。公司投資建設的“康北生態牦牛產業園區”占地40余畝，集牦牛屠宰、冷藏、交易及深加工廠為一體，是甘孜州目前最大的一家牦牛產業園區。

現場了解了企業的發展歷史和經營情況后，彭國榮一行對這家企業心中有數了。客戶經理立即著手收集企業資料，經過調查分析，公司的發展前景和目前狀況符合信貸政策，及時為企業發放2200萬元貸款，以解企業燃眉之急。

為了解決企業產品滯銷問題，彭國榮發揮互聯網思維，帶領團隊為企業上線“農銀e管家”扶貧商城，攜手電商，加大對外推廣力度，擴大銷售及影響力。在農行“金融助農·惠農”、“消費扶貧”及“東西部交流扶貧”政策支持下，通過開展“耕耘美麗四川 農行電商助力縣域農產品網絡展銷”“年貨季”“抗疫扶貧”直播帶貨等線上線下活動，從當初線上售賣30余筆、幾千余元，再到線上銷售3500余筆、金額114萬余元。

互聯網為企業開辟了一條全新的銷售渠道，但彭國榮的思維并未就此止步。

彭國榮幫助康巴拉公司從農行掌上銀行“扶貧商城專區”全網推廣，到入駐“三區三州”、“本地優惠”特色館，公司產品得到了大力推廣。

“目前，公司產銷兩旺，走上了正規，步入發展的快車道，也多虧了農行電商助力，把我們公司的帶貧產品上架到農行掌銀商城，此外州農行還牽線農行客戶同公司簽訂近8000萬豪華訂單。”代埝君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聽到這里，彭國榮疲憊的臉龐露出了笑容。

“落其實者思其樹，飲其水者懷其源”，公司構建“市場牽龍頭、龍頭連基地、基地帶農戶”的新型生產經營體制，形成了“公司+合作社+農戶”利益聯結機制，開展了“萬企幫萬村”精準扶貧行動，取得良好的產業扶貧、就業扶貧、公益項目扶貧的經濟社會效益，累計帶貧困人口1532人發展致富。

藍天白云下的甘孜圣潔而美麗。遼闊的草原，牦牛成群，如天女灑下的粒粒黑珍珠，為牧民帶來幸福安康。

打通金融服務“最后一公里”

2019年6月，甘孜州陰雨連綿，山路蜿蜒崎嶇，雨后更是泥濘不堪。

清晨，彭國榮與支行的客戶經理一道，乘坐下鄉服務車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顛簸著。他們要送服務上門，盡管他們滿臉倦意，但眼睛依舊炯炯有神，昨天從白天到晚上加班，大家一直在準備著今天智能POS社保繳費培訓的資料。為了打通這金融服務農村的“最后一公里”，彭國榮和支行的同志們已經挑燈奮戰數月。

甘孜州的村、鄉、鎮離縣城路途遙遠，動輒就是一二百公里，遠的還有三四百公里的，近點的也有幾十公里。村里的年輕人基本都去外地打工了，難得回家。兒女孝順，掙錢為家中的老人辦社保，可家中的老人們出門行動不便，每月需要到縣城社保局繳納社保。這對于他們來說既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難事。

這不，天池山村的倪大爺，就準備出發去縣城繳社保了。老人家擔心繳遲了會影響以后領社保，也顧不上雨天路滑了。

“大爺，村活動室是不是在前頭？”

彭國榮搖下車窗，探出頭來問道。

“是勒，是勒。”看著泥巴糊身的汽車，倪大爺點頭說道，“你們是縣上來的哇，來整啥子的哦，那么早？”

“我們是農行的，專門來教你們咋個用智能機具繳社保，”坐在后排的客戶經理搖下車窗指了指手上的智能POS機說道，“這個方便得很，直接在村文書那里，就可以繳費入賬了。”

“啥子？”正在為雨天路遠犯愁的倪大爺不敢相信，“你們銀行還管社保局的事啊？得不得行哦，作數不？”

“大爺，肯定是得行的哦！”彭國榮笑了笑，下車繼續給大爺講解道，“現在這個社保是在稅務局征收，我們農行和稅務局已經搭建好了系統接口，簡單說，也就是你把錢通過卡從我們農行這個機具上直接就可以繳費入賬了，不用跑縣頭，我們4月份就開始做這個事情了，還是全省農行第一個哩，相信我們哈。”

“真的假的哦？”倪大爺仍有疑惑。當確認是真的后，有點小激動，“哦，還真是打瞌睡遇到枕頭了。我正準備去縣城自己繳社保哩。我那個農行社保卡可以交不嘛，我隨身揣起在。”

“可以，可以，馬上就可以繳費啦。”一車人都在答應。

倪大爺徹底聽懂了，以后在村里就能繳納社保，這該有多方便啊！村活動室里，彭國榮手把手教文書操作智付通POS社保繳納流程，然后讓倪大爺通過智付通機具實現了線上繳納社保金。

大爺拿著繳費后的回單，樂開了懷，“安逸、安逸，這哈免得麻煩了。”

民生無小事，枝葉總關情。甘孜州地廣人希，高原山區，使得老百姓在辦理金融業務上有諸多不便。甘孜分行急群眾所急，憂群眾所憂，不斷改善廣大農牧區小額存取款等條件。彭國榮在實踐中先后探索構建了“物理網點+自助銀行+惠農通+互聯網金融平臺+流動金融服務”五位一體的新型渠道服務體系，形成“縣有網點、村有助農取款點、金融空白點有汽車銀行、戶有掌上銀行”，讓“網點固定服務+汽車銀行機動服務+掌上銀行移動服務”通達金融便民“最后一公里”。

彭國榮和支行的客戶經理們長期奔波在高原山區各個鄉村之間。各鄉鎮、村交通不便，加上距離太遠，跑業務途中多數時間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大家就帶上干糧、礦泉水，途中肚子餓了就墊一點，有時天色晚了，就在老鄉家將就一晚。冬季遇到大雪天氣，白茫茫一片辨不清道路，零下二十多度，還必須由一位同志下車找路指揮車輛通行。雨季經常會遇到塌方落石，堵塞交通，有時回到家已是深夜或凌晨。農行的客戶經理們冒著生命危險，奮斗在服務“三農”的征途中，他們把初心落在行動上，把使命擔在肩膀上，戰勝一切艱難險阻，為藏區人民的幸福美好生活而不遺余力。2020年，全行發放助農取款點3391臺，覆蓋2355個行政村，覆蓋率達到90.80%。

在甘孜分行被采訪的一位同事說，他的愛人在雅江支行當客戶經理，臨退休前的一周，還在海拔5000米的一個偏遠村子安裝助農取款點。偏遠高海拔地區，通訊基站少信號不好，他們往往要開著車四處尋找信號，在信號強的地方安裝機具，才能保證以后的正常使用。由于人煙稀少，想在高原找一家副食店或小賣部安裝機具太難了，大部分只能安裝在村公所，并且還要負責教會書記、村長、使用。康巴地區藏民基本聽不懂更不會說漢語，各支行還要為每個金融服務小組配一名“翻譯”，方便語言溝通交流。農行的惠農通等機具都是漢語標識，藏族老鄉無法識別操作，客戶經理們就采取看圖寫話方式，把每一個操作按鈕和界面畫下來，教老鄉按圖索驥一步一步學會使用。

今年三月的一天，州分行一位老大姐退休歡送會正在舉行。

在農行工作了幾十年，這位老大姐的經歷，也許具有代表性。大家的發言都在回憶，既回憶這位老大姐在藏區為農服務幾十年歷數不清的凡人瑣事，其實也是在回憶自己，回憶農行與藏區人民的風雨同舟。可是，這位即將退休的老大姐一開口沒有說過去，只說了她在退休的前一天，做的一件令她自己欣慰和放心的小事——她不顧高海拔不顧年齡大，成功安裝她職業生涯中最后一臺助農取款點。在榮休歡送會上，她說：“支行的客戶，是我們的前輩和在座各位多年來共同培養起來的忠實朋友，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我把他們當成自己的朋友，我很舍不得他們。請大家以后多愛他們，為他們做好金融服務。” 老大姐的話不是標榜，而是要交待，希望在自己退休后，年輕人不要忘了她最后安裝的那一臺惠農通，不要忘了那里的藏區百姓。

當這位大姐退休后走在街上或者晚飯后跳廣場舞時，不斷有藏族老鄉上前打招呼、握手、拍肩膀，嘴里不停地說“感謝農行，感謝救命恩人”。

其實，當我們聽到藏區鄉親的感謝時，不要忘了也該說一句給：感謝像彭國榮和這位老大姐那樣工作在基層、在藏區一線的農行人，是你們的責任、擔當和艱辛，把黨和政府的關懷送到了百姓身邊。

我想，此時在華西醫院接受治療的彭國榮，一定也為有這樣的同事而萬分欣慰。

清晨，一夜大雨洗后的康定，天更藍云更白。折多河水從雪山走來，奔流不息，像農行的金融服務生生不息，源遠流長。

想和你一起看大海

瀘定縣是甘孜州的東大門，成都到康定，最合理的線路，必然途經瀘定。于是，我決定順道瀘定，采訪彭國榮的愛人彭方君，她目前是瀘定縣支行的營業部主任。

在此之前，我聯系的分行同事反饋說，彭主任不愿意接受采訪。作為一個女人，上有老、下有小，中間的頂梁柱和生命中的至愛卻病倒了。這擱誰，也是不愿提及的傷心事——同為女性，我十分理解。可為了更真實全面地了解彭國榮，家庭似乎又是不可忽略的環節。我請求彭國榮在電話里跟他愛人好好講一下，就說我想和她一起擺擺龍門陣。另外，這也是農總行的要求。

彭主任終于同意了，那天到達瀘定，已經中午時分。午飯后，支行的同事把我帶到瀘定縣支行營業部，引薦給了彭主任。

彭主任皓齒明眸，美麗、溫柔、大方，年齡與我相仿。可能是同為女人的原因，寒暄幾句后，我們就熟絡了，像兩個閨蜜似的聊了起來。原來，方君是甘孜州九龍縣人，93年畢業于銀行學校，分配到瀘定縣支行工作。在工作中與彭國榮接觸擦出愛的火花，94年步入婚禮的殿堂，95年迎來了寶貝兒子，幸福的節奏歡快而緊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夫妻二人同在一家銀行工作，同進同出，按理說是非常令人羨慕的。可方君卻說，結婚30年了兩人忙著工作照顧孩子，從來沒一起出去旅游過。常年生活在大山里，想去看看大海，想去體會大海的深邃與遼闊，可是幾十年來都沒能實現這個夙愿。我驚訝道，你們可以同時請公休假一起出去玩啊！可方君卻說，休假的時候，不是他有事就是我有事，要不就是老人生病需要照顧，要不就是陪孩子上補習班。總之，多年來沒有品嘗過一起出去旅游的甜蜜。

彭國榮在得榮縣支行工作了8年。得榮縣距離瀘定縣近700公里，高原地區交通不便，每年只能回來兩三次。每次相逢和分別，方君都是眼淚汪汪的。一個人在家照顧孩子，還要出色地完成工作，內心的酸楚在看到丈夫的那一刻奪眶而出。由于公婆在丹巴縣，娘家遠在九龍縣，銀行工作早出晚歸，對于早上九點送，下午三點接孩子讀幼兒園這件事，方君實在沒有辦法完成。那幾年方君在支行財會運營部工作，正趕上ABIS系統上線，每天要在營業終止了才進行系統測試，總不能每天請假吧。于是兒子五歲的時候就送去讀小學一年級，年紀小小的兒子讀了兩個一年級，每天早晚自己背著書包上學放學。晚上放學回來，媽媽還沒下班，孩子就趴在樓梯上寫作業，等媽媽七、八點回來了，就趕快開門做飯。有時回家，孩子趴在作業本上都睡著了……

聊到這里，方君眼淚流了下來。

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幾乎是獨自一人，挑起了這個家庭的重擔。她不僅把兒子培養成優秀的大學生，自己還利用業余時間，考上了企業法律顧問、經濟師；在業務上還是一把能手，工作崗位也不斷從財會運營、客戶經理、辦公室副主任到營業部主任。崗位調整后，工作擔子更重了，加班時間更多了。在營業部除了負責全面工作，具體還要進行客戶維護，處理疑難問題，營業結束后陪著員工一起完成當天的扎賬工作。

聊天的過程中，方君不斷接聽咨詢業務的電話。作為同行，看得出方君業務嫻熟，客戶基礎好，管理井井有條。

打完電話她接著說，總之，一切都要以工作為重，為農行付出的所有，都是職責所在、理所當然的。”

夫妻二人愛行如家，顧農行大家不顧自己小家，舍小家為大家，無私奉獻著。我想，這是傳統家庭文化的熏陶傳承，更體現農行人對社會責任的擔當。

方君說，丈夫在得榮縣工作八年，自己只專程去探望過一次。可就是僅有的那一次，還因為工作原因，提前返程。

那年，方君請公休假長途跋涉去得榮縣，700公里的高原山路彎彎曲曲，當天到不了，中途在老鄉家里將就住了一晚。第二天繼續趕路，晚上剛到達得榮縣支行，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單位來電話說，大后天分行要舉辦全行網點主任培訓，作為營業部主任方君必須參加。由于營業部業務分量占到全行的半壁江山，缺席培訓怕影響下一步工作開展。方君沒有猶豫，當即做出決定第二天返回瀘定。短暫的相逢與丈夫還沒好好說一說知心話，還沒好好聊一聊家里的事，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方君起程了，又是一路顛簸，翻山越嶺幾百公里，歷時兩天回到康定參加會議。

聊到這里方君再次流下眼淚，我的眼睛也紅紅的。

方君說，心里真的有些生丈夫的氣，更生自己的氣。當初要是自己執意催促丈夫，及時去檢查一下身體就好了。可是丈夫天天加班到晚上十一二點，有時她電話打過去，還沒說上兩句話，彭國榮就說，有工作電話打進來了，等下給她回過來。可是一忙起來，哪里會再打過來。方君說，他對外人熱情，對工作一腔熱忱，可就是對家人冷淡，不考慮家里的事，也不會噓寒問暖，沒時間陪父母兒子，沒時間顧及家庭，只是一心撲在工作上。她記得當年彭國榮還在支行運管部科技條線工作的時候，為了不影響工作進度，一個人安裝接口網線到凌晨1點多。方君找到他時，見他坐在一堆網線上，正一個一個口子的接線插口測試。方君說，他老實到都沒向領導請求加派人手或者申請延長工期。可當時她和丈夫都認為就是應該加班加點干啊！

談起那年工作調動，方君也有氣。她從磨西鎮分理處調回支行，自己一個人搬家回來，彭國榮只是幫忙把行李搬上樓，就轉身下樓，回單位忙工作去了，留下方君一個人在家收拾整理。

方君對丈夫的評價是：“一個工作狂人，工作一絲不茍，生活吃穿不講究。”他工作起來就忘了一切，加班吃點方便面、饅頭就草草了事。

彭國榮手術住院沒去上班，他跟方君說，病情穩定了想盡快回單位工作，感覺不上班對不起單位。彭國榮就是這樣一個樸實、耿直、責任心超強的人，讓人心痛。方君說，這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容易得罪人。彭國榮在得榮支行當副行長的時候，分管安全保衛工作，當時要求員工晚上值守金庫，有一天一名值班員工喝了點酒，彭國榮堅持原則，堅決不允許這名員工進庫房值班，臨時抽調另一名員工值班。當時，那名員工不理解，認為自己沒喝醉，不會影響工作。事后，彭國榮耐心地向他解釋制度要求，分析違反制度會帶來哪些后果，終于化解了員工前期的誤會。

瀘定的藍天比大海的顏色淺一些，白云像迎風啟航的帆船，駛向星辰大海。一滴水融入大海，就成為大海的一部分……

尾聲

2020年底，按照中央統一要求，甘孜州18個縣全部脫貧。農行在脫貧攻堅上實施“產業扶貧、項目扶貧、創新扶貧、渠道扶貧、責任扶貧、就業扶貧”等六位一體扶貧舉措，助力康巴脫貧奔小康。州分行先后獲2018年四川省“五一勞動獎狀”、四川省“發揮金融合力助推脫貧攻堅”金融精準勞動競賽先進集體、農總行2016年—2017年度“三農業務”先進集體、甘孜政府2019年目標考核先進，2019年金融系統“五一勞動獎狀”等稱號。

可這時，彭國榮卻病倒在了他熱愛的工作崗位上。

算起來，彭國榮今年剛滿54歲，正值壯年。按理說正是干事創業的黃金時期，可是由于身體原因，去年7月他已轉崗農行甘孜分行鄉村振興金融部副督導員。他說，未來的生活主要就是治病和調養身體。本來父母年紀大了應該照顧父母才對，妻子還在瀘定支行上班，可現在反而需要父母照顧自已。他的眼里心里是對家人滿滿的歉意！

甘孜分行分管領導不無感慨地說，彭國榮是甘孜分行的優秀代表，正是有一大批像彭國榮這樣吃苦耐勞、有戰斗力、執行力強的員工堅守惠農一線，攻堅克難，才最終贏得脫貧攻堅勝利。

鞏固勝利成果的同時，甘孜州分行上下團結一心，在鄉村振興的新征程上再聚力、再出發，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優異成績。

2022年，州分行三農事業部考核全省第一；2022—2023年1季度，人民銀行金融服務鄉村振興專項評價，州分行三農事業部連續5個季度榮獲“優秀”單位，為甘孜地區唯一一家囊括5個季度“優秀”的金融機構；2023年年初收到省分行三農對公和三農農戶賀信，三農對公年度考核榮獲全省第一名，年度農戶條線考核全省排名第三；2022年度省分行“提增強”考核排名全省第二名；2023年“春天行動”三農縣域競賽活動中，綜合競賽榮獲全省第一名，5個專項競賽全部進入前7名……

采訪結束那天下午，我來到折多河邊，仰望對面的跑馬山，滿目青翠，藍天白云，情歌之城美麗圣潔。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捧著一顆真誠惠農之心來到康巴大地的，不只彭國榮一個人。

祝愿三農事業欣欣向榮，農行好人一生平安！

作者簡介：

鐘守芳，女，筆名芳兒寶貝、夢兮、芳草萋萋。現任農行四川省德陽廣漢支行副督導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農業銀行作協會員。有作品發表于《四川文學》《草堂》《紅豆》《滇池》《天津詩人》《金融文化》等全國各類報刊雜志，入選《2018年四川詩歌年鑒》《川黔散文選》等選本。著有詩集《守住秘密的出口》。創作歌詞《盼你回來》榮獲四川省音樂文學會“你我攜手·抗擊疫情”主題歌詞征文賽優秀作品獎，榮獲“講好農行故事”作品征集文學類三等獎。

責任編輯/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