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波
(宿州學院,安徽 宿州 234100)
當今市場經營權與所有權分離是現代企業的基本特點,而企業管理層需要向公司股東履行受托責任也導致委托代理問題的出現,由此盈余管理現象在上市公司的經營活動中普遍存在。盈余管理存在一種被廣泛認可的概念定義,即美國會計學者William R.Scott (2011)所作的界定,即盈余管理是通過合理運用不同的會計政策,提高企業的市場價值或實現效用最大化。
近年來,國內財務報告舞弊現象頻繁出現。為完成績效考核任務等從而牟取更多利益,上市公司管理層通過盈余管理來粉飾財務報告,提高對外公布的應計利潤與收入,給資本市場傳達了錯誤的財務信息,嚴重擾亂了市場秩序。因此,文章將采取案例分析法,針對J公司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盈余管理行為進行研究并提出相關建議。
文章通過整理國內外文獻發現,盈余管理的動機大致可分為契約動機、資本市場動機和政治成本動機。
2.1.1 債務契約動機
債務契約由企業經營者以股東和債權人名義訂立用以明確債權人與債務人之間權利義務的法律文書,以保證企業能夠按期償還債務。Vorsy(2015)發現企業管理層通常運用盈余管理的手段來獲取投資者的認可。
2.1.2 薪酬契約動機
上市公司高層人員和核心成員的薪酬會受到公司經營狀況的影響,為獲取更多薪酬,這些人員有強烈的動機采用盈余管理的方式來提高業績。袁毅(2022)指出,企業內部薪酬差距的擴大增加了代理成本和企業真實盈余管理的程度,進而提升了審計收費,而內部薪酬差距的增加對于應計盈余管理沒有顯著影響。
企業在資本市場中為實現IPO(initial public offering,股票初始發行),及時關注會計信息滿足其上市條件或提高股價,有可能運用盈余管理的手段。祁懷錦和黃有為(2016)研究發現,在IPO當年,公司考慮長期發展出現了顯著的盈余管理行為,而在IPO后一年采取真實盈余管理來保證公司收益。Kothari(2016)認為,當公司為了向市場傳遞良好信號時,往往傾向于進行盈余管理,從而能獲得外界看好的融資渠道,而投資者對公司采取盈余管理粉飾信息的行為是排斥的。
企業在正常生產經營過程中會采取盈余管理的方式,若真實的會計信息變動幅度較大,政府監管部門會加強監察力度并對其加大關注,因此企業會運用合理的盈余管理來達到規定財務指標。陳雄兵和鄧偉(2022)研究得出,經濟政策不確定性加劇了銀行的盈余管理,尤其是增加利潤的盈余管理。
J公司創建于1995年,是一家專業從事半導體分立器件、電力電子元器件研發、制造和銷售的高新技術企業,并擁有完整的半導體功率器件產品線。
根據J公司發布的2017年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草案)摘要,此次的激勵計劃一共向激勵對象賦予限制性股票總量為110.50萬股,約占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簽訂時公司總股本9360.00萬股的1.18%。此次激勵計劃的有效期為限制性股票授予之日起至所有限制性股票解除限售或回購注銷完畢之日止,同時計劃的有效期為自授予限制性股票之日起48個月。
對給予激勵對象周××和殷××的限制性股票8.00萬股,在2019—2020年兩個會計年度內進行解除限售考核,對給予其他全部激勵對象的限制性股票102.50萬股,在2018—2020年三個會計年度內分別進行業績考核,年度業績考核目標見表1。

表1 2018—2020年三個會計年度業績考核
文章首先選用均值回復應計利潤模型來檢驗J公司的盈余管理行為存在的可能性,此模型將運用應計利潤(TA)、操控性應計利潤(DA)和非操控性應計利潤(NDA),三者關系為TA=NDA+DA。
應計項目可根據其流動性分為流動性應計利潤和非流動性應計利潤,由此構建均值回復應計利潤模型:
TA=NIt-CFOt=NDAt+DAt

由表2可得,J公司2013—2015年三年的總體應計利潤均值為-12786615.44元,因此可得J公司2016年非操控性應計利潤為:

表2 2013—2020年J公司的總體應計利潤 單位:元

經推導可得出2016年操控性應計利潤為:
DA2016=TA2016-NDA2016= -4937191.28元
以此類推,可以得出J公司2017—2020年的操控性應計利潤,如表3所示。

表3 J公司2017—2020年的操控性應計利潤
通過均值回復應計利潤模型可得出,J公司在基準期2016年實行了向下的盈余管理行為來減少股權解鎖的壓力,其后除了2018年實施向下的盈余管理以外,其余幾年都實施向上的盈余管理,目的是更好地幫助企業達成解鎖限制性股票的條件,通過此模型驗證了J公司在股權激勵的過程中存在盈余管理行為。
根據表4與圖1可知,2017年應收票據增幅遠大于當年營業收入增幅,而應收賬款的增幅較2016年則有所下滑,說明企業為了增加營業收入,放寬了賒銷的信用政策。通過對應收票據的支持,減輕了下游廠商的現金流壓力,有利于自身營業收入規模增長。這種擴張的信用政策在2019年、2020年都有所體現,這兩年的應收票據同比均大幅上漲,特別是2020年應收票據較2019年增長近300%,反映了企業放寬了信用政策進而提高自身收入來滿足業績要求,通過應收賬款的盈余管理來滿足解鎖股權的業績要求。而在2018年受全球經濟影響,半導體行業景氣回落,應收票據的增長幅度處于負增長。

圖1 2013—2020年應收票據、應收賬款與主營業務收入情況

表4 2015—2020年應收票據、應收賬款與主營業務收入增幅 單位:%
根據圖2和圖3可知,J公司在股權激勵的基數期和解鎖限制性股票時期,營業收入和應收賬款相較半導體行業其他公司來說增幅平穩,另外兩家公司的營業收入和應收賬款的增幅有負有正,J公司營業收入和應收賬款變動幅度與行業相比差異較大,J公司在股權激勵時期可能采取了應收賬款和營業收入相關的盈余管理。

圖2 同行業營業收入變動趨勢

圖3 同行業應收賬款變動趨勢
在企業生產經營當中費用類的開支是必不可少的,銷售活動與生產過程是相輔相成的。企業在保持合理適當的支出時,適度增加銷售費用能夠有效提高產品的影響力和銷售額,從而提高后期管理層實施盈余管理的操作空間。但銷售費用的盈余管理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企業未來的利潤能力和整體經營業績。
由表5和圖4可知,J公司的銷售費用與主營業務收入兩者的變動幅度存在明顯不同,股權激勵的基準年度2016年銷售費用增幅顯著大于主營業務收入增幅,企業可能提前確認了部分銷售費用,從而減少基準年度的收入與利潤,降低此后激勵期解鎖股權的業績要求。而企業2018年和2019年銷售收入增幅持續下降,同期主營業務收入增幅則大幅提高,2020年銷售費用增幅有所回升,但是與主營業務收入的比值則有所下降。2018年、2019年、2020年這三年為限制性股票解鎖期,企業為滿足股權激勵的解鎖要求,從而主動控制銷售費用,提高利潤水平,進而滿足業績要求。

圖4 銷售費用與主營業收入變動趨勢

表5 2014—2020年J公司銷售費用分析 單位:元
根據圖5,與同行業其他公司相比較,J公司銷售費用各年增幅波動較大,2016—2018年其增幅遠高于其他公司。

圖5 同行業銷售費用變動趨勢
綜上可以看出,銷售費用等期間費用也是盈余管理的重要手段,可以實現對會計盈余的調節與控制。
根據J公司的財務報告獲得2014—2020年投資收益、其他收益與財務費用的數據,而從表6中可知2014—2016年該企業未形成股票或債券一類的投資收益,而在2018—2020年期間,即限制性股票解鎖期,企業投資收益和財務費用變動幅度較大。經過對財務報告的分析,可以發現企業運用閑置資金進行理財活動(2018年、2019年計入財務費用科目,2020年計入投資收益科目),從而形成了相應的收入,提高了凈利潤水平,為滿足績效考核要求帶來一定的保障作用。由此可知,J公司通過銀行理財等投資活動獲取非經營性收益,更好地保證自身利潤,利用這種盈余管理的方式來滿足股票解鎖的業績要求。

表6 2014—2020年J公司其他收益類分析 單位:元
J公司在實施股權激勵時期,管理層為了達到解鎖限制性股票的業績,通過調整利潤與收入進行相關盈余管理的活動,間接影響到企業自身的會計利潤,獲取中小股東的信任,但當股票價格下跌時會出現中小股東被套牢現象,導致持股人的利益受到嚴重損害。
J公司在股權激勵考核期利用盈余管理的手段來滿足解鎖限制性股票,在短期內實行向上的盈余管理來滿足業績考核,但從公司長遠發展來看,盈余管理的行為會導致財務信息被公司管理層美化,給未來的會計期間造成負面影響。
隨著我國經濟的穩固增長,市場內部的競爭壓力越來越大,企業自身的良好發展才能推動經濟健康發展,所以部分企業為了提高財務信息的指標會進行盈余管理,但是粉飾原有的財務信息,給資本市場帶來負面影響。
J公司在股權激勵考核期實施盈余管理的行為,雖然在考核期內達到股票解鎖的業績要求,提高了賬面收入與利潤的數值,在短期內實現了業績目標,但從公司長遠發展來看,不利于長期經營績效的發展,損害了中小股東的利益,同時對后續公司的發展會產生負面影響。這也提示監管部門需要加強資本市場監督并不斷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公司內部也要不斷規范秩序,通過自身內部的發展推動公司整體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