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視角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研究
——以寧夏平羅縣為例

王 健 ，王 麗

（1.廣西民族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6；2.寧夏潤豪農牧產業開發有限公司，寧夏 石嘴山 753400）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加快建設農業強國，扎實推動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振興。”[1]建設農業強國最主要的是需要鄉村人才作支撐，農民作為鄉村振興的主體，受自身因素的限制往往對鄉村振興的參與度不高。自21 世紀初，我國實施職業農民培育工程以來，雖然成績顯著但新型職業農民數量依然較少，而培育新型職業農民作為解決鄉村振興人才瓶頸的有效途徑，需要繼續推動其發展。農業部門將新型職業農民定義為長期以農業為職業，懂得相關農業技術，善于農業生產經營且經營效益良好的現代農業從業者。他們從過去種地的“老把式”向“愛農業、懂技術、善經營”的高素質農民轉變，代表了中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未來。隨著現代農業的不斷發展，農業作業日益細化，逐漸形成了生產經營型、專業技能型、社會服務型三種新型職業農民。結合已有文獻，本文認為新型職業農民是擁有先進的生產理念，掌握一定的生產經營技能，有能力長期從事農業生產經營活動，以合法的手段進行農業管理并取得穩定收益的農村居民。2023 年中央一號文件強調，實施高素質農民培育計劃，開展農村創業帶頭人培育行動，提高培訓實效，大力發展面向鄉村振興的職業教育[2]。充分說明只有實現鄉村人才振興才能有效推動鄉村振興，才能更有助于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因此，要適應中國式農業現代化發展需要，培育出滿足鄉村振興人才需求的新型職業農民是未來需要探索的方向。

1 平羅縣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具體實踐

平羅縣是寧夏北部的一個農業縣，包括城關鎮在內的13 個鄉鎮，有漢、回、滿、蒙等18 個民族，總人口31.6 萬人（七普常住人口274 206 人），其中少數民族人口約占38%。2021 年末，全縣常住人口中城鎮居住人口為16.7 萬人，常住人口城鎮化率（城鎮常住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為60.73%；鄉村居住人口為10.8 萬人。近年來，平羅縣把培育新型職業農民作為實施鄉村振興人才支撐的重要途徑，運用政府職能整合多方資源，充分調動農民的積極性，培養出了3 000 多名高素質農民。平羅縣多策并舉開展新型農民“雙培”活動，將青年職業農民培養成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法人，再將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法人培養成黨員和致富帶頭人，其培育工作經驗如下。

1.1 立足產業，分類培訓

以涉農經營主體帶頭人和農業經營骨干為重點，依托“優質糧食”“草畜產業”“制種產業”“瓜菜產業”“生態水產產業”五大主導產業，開展行業分類培訓，不同對象的培訓形式不同，分類別、分行業、分層次培訓，有針對性地培養新型職業農民。積極打造“一村一校、一園一校、一社一校、一企一校”，完善“理論+實踐”的新型職業農民培養體系，依托寧夏理工學院資源，積極提供便利條件，將培訓貫穿全產業鏈，大力發展農民田間學校、送教下鄉、上門服務、實地指導等多種培養形式，使培訓取得實效，增強新型職業農民培育陣地的培育能力。截至2023 年，石嘴山市（含平羅縣）累計培養職業農民4 293 人，約占全市農村常住人口的2.6%。

1.2 加大政策力度，做好統籌協調工作

政府可以通過加大支持力度，出臺相關培訓政策，細化培訓內容，制定培訓辦法，明確認定程序，落實培訓任務等不斷夯實培訓基礎。將經營主體、農戶進行合理的利益捆綁，使之相互配合、共同發展，引導建設現代農業產業聯合體，持續推進培育工作。2018 年，平羅縣制定了《平羅縣2018 年新型農民培育實施方案》，進一步加強了對鄉鎮黨委政府實施新型職業農民培養項目的考核獎勵，凸顯了各級黨委政府在新型職業農民培養過程中的引領作用，為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提供了立法保障。

1.3 發揮骨干示范作用，強化農民職稱評審工作

各種高素質農民活躍在不同的行業和領域，他們在農業社會化服務方面經驗豐富，“點子”也多。平羅縣為了運籌好這些合作資源，促進農業合作化，使新型農民在鄉村振興中發揮更大潛能，在農業新技術學習、生產經營經驗分享、農村勞動力就業安置、基層黨組織建設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積極開展“雙培”活動。石嘴山市（含平羅縣）率先在寧夏全區開展職業農民職稱評審，進一步完善農民職稱評審工作流程和評審規范，將掌握高超種植本領的老農戶也納入參評范圍，將符合評審條件的農民應評盡評，強化農民職稱評審工作，激勵新型職業農民在鄉村振興中繼續發揮示范引領作用。

2 平羅縣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困境

自實施高素質農民培育工程以來，全國已培育出2 000 多萬名新型職業農民。截至2022 年，寧夏累計培育新型職業農民13.7 萬多人，其中，平羅縣培育新型職業農民近3 000 人，寧夏新型職業農民總數約占全國的0.69%，平羅縣新型職業農民總數約占寧夏的2.19%。在寧夏不斷推進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作的同時，一些新的問題也隨之產生，本文總結了平羅縣目前培育新型職業農民的困境，主要包括以下幾點。

2.1 農民主體方面：“圈層結構”阻礙了職業農民全面發展

目前，許多地方政府會將一些早期培育的、已形成規模的、發展良好的新型職業農民進行重點培育，這部分群體會借助傾斜式政策迅速成長為新型職業農民中的精英群體。相比于普通農民，精英農民的發展優勢較強，實施者在信貸和扶持政策方面表現出傾斜式偏好。中國是一個人情社會，地方政府和職業農民中的精英群體會在社會互動過程中逐漸形成隱性的利益共同體，使得精英群體比普通職業農民在獲取利好政策和資源的時候具有“優先權”。這就使得職業農民的發展缺乏平等的條件，不能形成良好的發展環境，最終導致好的政策與資源被“隱形”內定，普通新型職業農民因標準達不到而發展遲緩，最終形成該群體內部之間的“圈層結構”。另外，由于地方政府的投資偏好，“政績工程”“精英工程”頻繁輸出，使得農民不能享受到普惠性政策。

2.2 培育主體方面：“利益博弈”削減了職業農民支持力度

一般來說，農業產業是當地的主導產業，對經濟貢獻大，該地區的地方政府對于涉農政策的貫徹執行力度就可能更高[3]。地方政府官員基于“政治晉升”的利益訴求，往往偏好于一些“短平快”的項目，這將偏離中央政策文件精神，不利于地方經濟發展，也剝奪了農民享受政策的權利，使得整個地區產業結構失衡，無法為人民創造更多福利。一些農村地區的居民對于新型職業農民的認可度不高，對于現代農業發展趨勢認識不到位，加上基層村組織有選擇性地貫徹落實涉農政策，這些都可能變相地抑制農業農村發展，不僅使涉農專項資金無法發揮作用，而且也無法實現鄉村人才振興。資金不足就會導致項目進程緩慢，不僅造成了農民創業困難，還極大地影響了農民創業的積極性[4]。可見，處理好地方政府與職業農民之間的利益關系有助于職業農民的培育，也有助于為鄉村振興提供人才支持。

2.3 職稱評審方面：“隱性門檻”抑制了職業農民發揮作用

職業農民培訓過程中，應真正將有文化、愛農業、善經營的“土專家”遴選出來，讓他們起到帶動作用和帶頭作用。雖然學歷不是高素質農民職稱評審的“門檻”，但擁有職稱的農民理論水平還不夠高，受自身因素限制，其在學習新技術、應用新技術方面不能起到帶動作用。除此之外，一些農業類院校的畢業生也是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對象，他們不僅專業而且更加了解農業，但目前仍缺乏這類人才的一個完整進階機制。在鄉村，這些青年人才得不到優厚的人才服務政策保障，以致于他們往往被城市的待遇條件吸引。相比之下，鄉村更缺乏吸引力，這類人才的福利政策待遇還處于空白階段，進而導致了大量人才的流失，抑制了職業農民在鄉村振興中的作用。

3 平羅縣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對策

3.1 農民主體方面：增強普通職業農民培訓力度

為了有效打破“圈層結構”，全面推廣職業農民培訓，處理好職業農民群體、地方政府和培訓機構之間的利益博弈關系，本著應訓盡訓的原則，可以從以下幾點著手。

一是加大宣傳力度，提高農民參與積極性。通過前期調研，根據實際情況，利用抖音、視頻號等自媒體平臺開展有針對性的培育宣傳與引導，讓農民群體認識到向高素質農民轉變的重要性。例如，路新華[5]提出應營造適應職業農民發展的氛圍，深化全社會對職業農民的正確認識，形成一種全社會重視職業農民發展的良好環境，扭轉輕視農村職業教育的情況，提高對職業農民的認可度。

二是在培訓職業農民之前，政府應充分開展相關前期調查，統籌規劃好職業農民培育工作，依據實際情況，做到應知盡知、應訓盡訓，以此提高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針對性和政策享受的普遍性，因地制宜地提供符合當地發展要求的扶持政策[5]。如王煥平[6]提出職業農民培育應本著“缺什么教什么”的原則，切實提升培訓內容質量，不僅要建立師資庫，還應選擇優質教材，建立實訓基地，豐富線上、線下的學習內容。

三是建立職業農民數據庫。為實現精準培訓，通過大數據等技術手段，精選長期從事農業生產、綜合素質俱佳的新型經營主體和脫貧致富帶頭人，建立培育對象數據庫并做好后期管理，合理且針對性地為新型職業農民政策制定和實施提供信息指導。如王玉峰等[7]認為，建立科學的培育機制，注重發展線上遠程教育培訓，對培育對象實行差異化分類培訓等都將提升培訓效果。

3.2 培育主體方面：健全職業農民政策支持體系

新型職業農民培訓的開展不僅要靠農民自身的積極性，還需要完整的職業農民政策支持體系。

一是要建立起一套科學的經費保障機制，充分結合財政資金和社會資金，做好農民職業教育的經費保障工作，借鑒國外成熟經驗吸引更多的社會力量參與到鄉村振興以及職業農民的培育中來。如陶軍明等[8]認為要加強農業類高校、科研院所等各類培訓主體的基礎設施和師資等軟硬件能力建設，不斷完善職業農民培訓體系，最大程度提升職業農民培育質量。

二是要建立健全職業教育扶持政策，完善職業教育體系。明確主體責任，細化培養方式和培訓內容，嚴格監管培訓部門，實行量化考核，針對性地激勵不同類別的新型職業農民。如王玉峰等[7]、索柏民等[9]認為，應重新建立新型職業農民綜合管理部門或成立專門的工作委員會，明確相關部門的職責，提高工作效率，避免資源浪費，使新型職業農民培養工作得以高效進行。

三要完善職業農民教育法律，為新型職業農民培養提供法律支撐。建立雙向反饋機制，對中央政府年度涉農專項資金使用情況進行審核，細化考核標準，完善考核機制，對違規使用涉農專項資金的部門和人員進行處罰。此外，參加培訓的農民還可以投訴違規情況，以此嚴格規范職業農民培訓流程。

四是完善農民考核體系，對職業農民進行標準化培養，用更多的支持性政策激勵新型職業農民創業，精準完善職業農民相關考核體系，不斷提升職業農民的水平。

3.3 職稱評審方面：提升農民職稱評價體系“含金量”

農民職稱既是對職業農民的認可，也將有效調動職業農民的積極性。增強農民職稱評定的“含金量”，既符合職業農民的既得利益，又為高素質人才發揮引領作用提供了保障。應以“真金白銀”有效提升農民職稱評價體系的“含金量”。

一是要針對農民生產經營的不足之處進行再培訓和再教育，使農民將“三農”政策、涉農法律法規真正學懂弄通并用于實踐。

二是要給予高技能人才實用性產業支持。農民職稱評審后，應建立健全的培養體系，與種糧大戶、養殖大戶等精準對接，了解他們的產業發展規劃、就業需求等并積極對接服務。例如，王柱國等[10]希望通過完善專項資金的政策保障和主體協調來加大扶持力度，以“吹糠見米”的力度消除新型職業農民栽培的后顧之憂。

三是在職稱評審和獎勵方面更有儀式感。在頒發證書時可以多一些儀式感，比如，在這些人才經營服務的村鎮舉辦職稱聘任和證書頒發會，有助于增強他們的榮譽感、歸屬感和示范引領作用。

四是健全完善的新型職業農民進階體系，對于在農村服務有一定年限且學歷經驗俱佳的人才，應打通其上升通道，提供相應的轉崗條件和福利保障待遇。還應不斷完善新型職業農民培養體系，以最大限度地發揮新型職業農民的示范帶頭作用[5]。

4 結語

作為農業農村現代化的主力軍，新型職業農民不同于傳統農民，培育新型職業農民不僅提升了農村勞動力的人力資本，還將有力推動鄉村振興。在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征程上，應堅持從新型職業農民的實際需求出發，對接鄉村振興。平羅縣培育新型職業農民的成效顯著，立足當地農業發展優勢特征，圍繞產業發展需求，在生產經營、專業技能等領域培育了一批優秀的職業農民，如曹志剛、蔣洪波等。但還應積極將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新要素引入農業，使新型職業農民掌握農業新技術，加強新型職業農民引領現代農業的能力，讓他們真正成為鄉村產業興旺的實踐者、創造者，讓農業再次成為新型經營主體手里的“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