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雯 劉人境



摘 要:重大科學工程是我國實施科技強國戰略、突破尖端技術瓶頸的關鍵抓手,是基于中國本土情境協同創新范式研究不可忽視的重要類型。基于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的特殊語境,從網絡視角出發,從微觀個體層面切入,通過調研329個參研人員樣本數據,對任務沖突影響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中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的作用機制進行探討。研究發現:任務沖突可通過“任務沖突→群體關注→社會技能→結構嵌入性”鏈式中介路徑顯著影響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研究結論對于厘清參研人員在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中的結構嵌入性前因機制具有重要理論貢獻,可為重大科學工程協同關系網絡治理提供實踐啟示。
關鍵詞:任務沖突;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
DOIDOI:10.6049/kjjbydc.2022030290
中圖分類號:F12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348(2023)06-0004-10
0 引言
隨著高精尖技術創新發展的日新月異,追逐前沿科學技術目標、搶占領先高地的競爭愈演愈烈,單一創新主體面臨的資源約束問題愈發明顯。協同創新作為整合各類分布式資源、聯合廣泛類型參與者、實現優勢互補的重要開放式創新范式之一,在推動我國科技領域前沿研究、服務國家重大科技需求、支撐科技自立自強與建設科技強國等國家戰略方面扮演著重要角色。協同創新研究一直是學術界關注和探討的熱點,目前國內外對于協同創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主體、過程、影響機制等方面,肯定了協同創新的重要意義和研究價值[1-4]。
然而,協同創新仍是一個可以挖掘的研究領域,還有很多亟待深入探討的議題。第一,從研究本土化角度看,現有國內外研究大多關注以企業為主體、以經濟效益為目標的協同創新管理[5-7],但從中國實踐出發,相比于此類協同創新活動,仍有更需要被關注和討論的議題,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活動便是典型代表之一。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對于解決制約我國科學技術與經濟社會發展的關鍵瓶頸問題、服務和保障國家安全、增強國家綜合國力具有重大戰略意義,但當前關于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管理的研究十分少見。第二,從研究視角看,現有研究多從宏觀視角切入,對于參與協同創新活動的微觀個體鮮有關注[1]。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合作通常以跨地區、跨單位、跨學科分布式研究形式展開,參與者多是來自不同單位的精英科研人員,所屬單位大多并不涉足重大科學工程項目具體內容,協同創新成果產出多來源于參研人員個體,故厘清微觀個體間協同關系是揭示重大科學工程協同機制的重要基礎。近年來,Bogers等[1]、Gassmann等[8]、Du等[9]、Salter等[10]國際前沿學者提倡和呼吁從微觀個體層面認識協同創新,但未形成較為具體的研究結論。可見,關于重大科學工程個體協同行為的相關理論或實踐需求十分迫切[11]。第三,從研究內容看,現有研究大多關注協同創新體系架構[2]和模式效果[11]等,雖然存在部分協同主體參與動機研究,但數量較少,未達成研究共識。在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中,任務多呈模塊化、集成式形態,參研人員主動嵌入其中的原因未給出明確的理論解釋。在相對松散的合作形式下,探究參研人員面對復雜工作或協調問題時如何應對,又如何維持自身在龐大協同網絡中的嵌入關系和嵌入動機,具有重要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
因此,為響應上述3個方面的理論與實踐訴求,基于知識管理理論和社會網絡理論,通過交互關系網絡形式剖析由參研人員構成的重大科學工程個體協同關系結構,對“在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背景下,任務沖突對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水平具有何種影響”這一問題進行研究。同時,依據動機性信息加工理論,引入與該問題聯系緊密并有可能承載中間機制的群體關注變量[12]和社會技能變量[13-14],結合理論回顧提出研究假設,構建任務沖突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潛在鏈式中介模型。通過對北京、上海、廣東、陜西、山東等多個省份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的329份有效樣本數據進行實證檢驗,不僅能夠回應前沿學者倡導的方向和思路,更有利于打破組織邊界,面向更加深入、細微的融合與合作,為中國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管理實踐提供啟示。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1 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
網絡結構嵌入性是指網絡參與者在正式關系網絡中所處的地位,與密度、關系強度、中心性等社會網絡指標密切相關[15]。結構嵌入性水平高的參與者擁有較強的網絡信息或資源整合協同能力,更容易與網絡內其他參與者建立信任機制和合作關系,能夠促進協同創新網絡整體研發效率提升[16-18]。多項研究指出,高水平結構嵌入性能夠為節點行動者個體帶來顯著的網絡內信息資源優勢和相對地位優勢[19-21]。然而,當前文獻鮮有探討結構嵌入性水平及其形成機制[1]。尤其是對創新網絡個體嵌入性水平缺乏深入探討[22]。
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是為實現前沿科學技術突破、產出重大創新成果、完成重大科學工程研制建設任務,聯合研究院所、高校等多家機構研發人員而建立的跨學科、跨專業交叉、不確定性和復雜性極高[23]的一種特殊協同創新網絡。由于其特殊性,了解重大科學工程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相比于其它語境更具有戰略意義,對于總結國家重大科技創新項目協同管理經驗、把握國家重要科技研發人員需求具有重要意義。
綜上所述,探究和認識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背景下研發人員個體節點協同網絡結構嵌入性前置過程,兼具彌補當前理論空缺以及促進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的實踐意義。因此,本文參考知識傳播、擴散過程、知識載體及其與協同創新之間的關系[24],以交互網絡形式剖析由參研人員構成的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關系結構,將個體參研人員作為協同創新網絡中的組成節點,將結構嵌入性作為體現和衡量參研人員協同表現的重要變量[15],對微觀個體協同創新行為進行探討,挖掘重大科學工程網絡個體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前置影響因素及其相互作用,對于重新審視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的聯結特點和聯結屬性,以及妥善治理我國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具有重要意義。
1.2 任務沖突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
任務沖突是指基于個體認知差異而形成的對于任務目標、內容、分工、流程不同理解與偏好所導致的對抗和沖突[25],是協同創新研究領域重要前置因素之一。在以往研究中,眾多學者[26-28]都將任務沖突作為前因變量與協同研發績效聯系在一起進行討論。重大科學工程研制建設目標具有開發難度大、技術風險高、交叉學科廣等顯著特點[23],在其協同創新過程中,各項技術方案的提出、評價和決策都需要經過多輪思辨和交流,這意味著重大科學工程協作創新網絡中的參研個體經常會面臨大量跨學科知識討論與碰撞,背景的多元性和任務的復雜性交織極易導致成員間對任務或工作內容理解不一致,從而引發任務沖突(劉穎等,2017)。一般情況下,任務沖突會占用原本用于當前任務的資源,增加認知負荷和負向情緒,從而降低協作成員有效處理信息和決策的能力,干擾當前任務的有效進行,最終對協作任務實施效果和創新績效產生負面影響[29]。然而,Liu等[30]卻持不同觀點,其認為由于任務沖突只關注較為純粹的工作內容分歧,由此產生的對話和辯論可能是健康或富有成效的,可通過刺激人們尋求更好的工作方案提高決策質量。目前,理論界對于任務沖突效應利弊的認識未形成共識,不同學者發現存在積極、消極、倒U型或不顯著等影響[31-33],認為應結合不同語境加以考量[37-38]。因此,如何應對和消解任務沖突,仍是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效率提升需要關注的重要課題。
解決任務沖突的根本途徑在于統一分歧、達成共識[32],但在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關系網絡中,并非所有個體都具備均等的共識能力,該能力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緊密相關[20]。協同創新網絡中不同節點位置個體擁有不同的話語權,網絡嵌入性水平越高的節點,其在社會網絡中的意見地位越高[36]。因此,當感知到較高水平的任務沖突時,為避免陷入孤立狀態,個體會致力于提升自身網絡結構嵌入性,以保持與周邊個體的緊密聯結關系和意見地位[33],以避免陷入被周圍合作關系或圈層完全否定或者邊緣化的風險。綜上所述,任務沖突使參研人員通過網絡關系介入,以提升自身網絡結構嵌入性的方式應對和解決沖突事件。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任務沖突對參研人員在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中的結構嵌入性水平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1.3 任務沖突、群體關注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
群體關注效應的產生本質上是由于認知資源集中于社會群體同時參與的目標之上[37]。基于社會認同理論[38],由于在意他人觀點和評價,當個體在社會群體中作出決策或判斷時,往往會關注他人和群體反應[39]。在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中,各參研人員由于同屬于一個社會群體,當參研人員認知不一致或出現分歧時,勢必會引發重大科學工程內部群體認知資源流動和聚集。即便在正式關系下參與和應對任務沖突的成員較少,通常也會在下一個熱度更高的群體內事件出現或者沖突內容解決之前一直持續,眾多周邊個體會在非正式關系或者認知層面主動或被動地輸送關注并搜尋反饋[40]。此類行為會持續加劇成員對群體分歧的焦慮感知,從而助長任務沖突對群體關注所產生的負面效應[37]。
當受到群體關注效應沖擊時,個體會更加好奇來自外部的關注度和反饋聲音,并且希望從中獲得贊同或支持等積極信息反饋[41],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會因此而積極探索和實踐與周邊達成共識的行為,使個體產生一種與群體內其他行動者同步分享經驗的感知[42]。在眾多促進共識的行為中,Eskenazi等[43]、Shteynberg & Apfelbaum[44]指出,提高自身網絡結構嵌入性是個體爭取周邊共識的重要路徑。在上述邏輯下,群體注意力對于外部積極反饋的需求,是個體維護周邊合作關系、提高網絡結構嵌入性水平的重要前提[44]。出于對外部評價和共事氛圍的考慮,群體關注能夠使個體在感知和面臨任務沖突事件時進一步追求自身網絡結構嵌入性地位提升。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群體關注在任務沖突與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間起中介作用。
1.4 任務沖突、社會技能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
面對任務沖突所帶來的各種沖擊,為維持與其他參研人員的聯系和正常互動,個體會自發采取一定的主觀能動性行為[15],以規避沖突可能波及自身的風險。任務沖突發生時的協同網絡環境波動更劇烈[26],在波動、不同于常態的條件下,迫于沖突帶來的關系焦慮,個體想要維持原有關系聯結水平,需要開展更為靈活的社交行為。個體規避任務沖突時的行動與網絡結構嵌入性優勢關系密切,如維持原有周邊聯系、群體認同及意見地位等[36],而社會技能作為個體在社會網絡關系中與他人建立密切關系、獲取他人認同的主要手段[45],是個體面對任務沖突時首先能夠由自身控制的能力。因此,周邊任務沖突水平提升對于個體社會技能水平具有一定促進作用。
社會技能的有效運用對于個體社會網絡關系結構嵌入性地位提升十分有利[46]。提高社會技能水平意味著更加頻繁和主動的社會交互行為,以及敏銳發現和識別他人行為動機、利益和需要的能力。在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中,參研人員通常會有相對固定和熟悉的聯結者,但額外的社會技能行為或社會技能水平,會使參研人員更容易接觸到新的陌生個體,并與其建立新聯結關系[47],這種新聯結關系相比于之前相對固定和熟悉的聯結者更容易實現跨結構洞聯結,個體接觸新鮮、及時信息和資源的能力隨之增強。Ferris等[48]的研究支持這一觀點,即個體社會技能水平越高,嵌入性行為表現越奮進,其他成員越容易認可、認同和信任自己,自身在社群中的聯結關系和范圍越廣,越有利于個體網絡結構嵌入性提升。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3:社會技能對任務沖突與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關系起中介作用。
1.5 鏈式中介作用路徑
基于認知—情感人格系統理論[49],當面對某個事件或情境時,個體認知—情感單元會被激發,并產生特定交互作用,從而產生情境特異化的認知、情感和行為。本文基于認知—情感人格系統理論框架,將任務沖突、群體關注和社會技能等變量有機串聯起來。具體而言,當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感知到任務沖突發生時,意味著其內部認知—情感人格系統被激活,個體認知—情感協同處理過程隨之顯現。任務沖突在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任務場景下并非各參研個體所喜聞樂見[29],其異常波動會引發個體認知資源集聚,從而累積、強化網絡群體關注效應。群體關注效應又會被個體認知—情感人格系統所感知,為應對伴隨任務沖突而來的輿論壓力和關系焦慮感[32],在認知—情感人格系統理論框架下,個體對于自身信念、情感、能力和自我調節的計劃都有可能受到波及和影響。個體對于外部評價的反饋[41]以及自身社會技能水平調節的需求[46]都屬于該理論框架下繼任務沖突引發群體關注效應之后可能會采取的聯動行為,面對任務沖突和群體關注效應所帶來的焦慮感和壓迫感,提高社交互動行為頻率,開展更高水平的社會技能交互活動,是個體基于認知—情感人格系統自主采取的最為便利的主觀能動行為[45]。作為個體在協同網絡中建立聯結關系的基本途徑,高水平社會技能對于個體擁有聯結關系的數量和質量具有顯著正向影響[50],對個體擁有跨越結構洞的高質量非冗余關系也具有潛在促進作用。因此,在認知—情感人格系統理論框架下,任務沖突對群體關注效應的刺激和影響,是個體產生相關能力預期和自我調節計劃的心理表征,與個體社會技能水平存在介導關系,對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提升具有潛在促進作用。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4:群體關注和社會技能在任務沖突作用于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過程中起鏈式中介作用。
綜上所述,本文構建概念模型,如圖1所示。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選取
鑒于本文研究場景為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考慮到研究對象特征、數據針對性以及可得性,本研究以課題組長期跟蹤關注的國內某重大科學工程項目研發合作網絡參研人員為被試對象,采用問卷調研形式檢驗理論假設。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項目參研人員涉及電學、光學、工程學、物理學等多個學科領域,分布于北京、上海、西安、成都等省市,在2019年9月至2020年1月,借助前期合作關系,向被試群體發放調研問卷525份,回收問卷372份,剔除無效問卷43份,最終回收有效問卷329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62.67%,樣本特征分布如表1所示。
2.2 變量測度
為保證問卷的科學性與合理性,本研究采用Likert-7級量表進行測量,從“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分別賦值1~7分,各變量題項均來源于國內外權威研究中的成熟量表。其中,英文量表采用Brislin[51]的雙向翻譯方法,嚴格把控翻譯與回譯過程,并結合訪談及預調研反饋進一步校準部分問項表述,以形成最終正式問卷量表,各變量題項如表2所示。
(1)因變量:結構嵌入性(Structural Embeddedness,SE)。本文參考Granovetter[15]、Freeman等[52]以及李玲等(2008)所采用的量表,設置5個題項測量重大科學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水平,包括“我在合作伙伴圈子里有一定影響力”、“與我身處同一個交際圈的其他成員經常通過我獲得該領域的最新信息”、“相比于合作者,我能更快地獲取信息、知識等關鍵資源”、“項目合作伙伴之間主要通過我建立聯系”、“在與我經常聯系的人員中,關鍵和重要人員占比較大”。
(2)自變量:任務沖突(Task Conflict,TC)。關于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任務沖突水平,本文借鑒Pearson等[53]的研究,設置3個測量題項,包括“我和我的合作者經常有不同的創新思路和想法,且有可能是矛盾的”、“我和我的合作者所開展的實現創新目標的具體任務常不一致”、“我和我的合作者經常就任務內容有不一致看法”。
(3)中介變量:群體關注(Group Attention,GA)。本文借鑒蔡麗玲和寶貢敏[39]的研究,采用3題項量表測量,包括“合作者比較關注別人的生活狀況”“合作者比較關注別人的社會背景”“合作者比較關注別人的社會地位”。
(4)中介變量:社會技能(Social Skill,SS)。本文借鑒Ferris等[14]的研究,設置5個題項對參研人員社會技能進行測量,包括“我總是可以敏銳意識到別人對我的看法”、“在社交場合,我總是很清楚自己該說什么、該做什么”、“我特別善于感知他人的動機以及隱晦的想法和需求”、“我擅長觀察和解讀別人的肢體語言”等。
此外,為控制其它因素的影響,參考已有研究結論,結合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的實際情況,本文設置5個控制變量,包括年齡、受教育程度、工作年限、年薪和職稱。其中,年齡通常與受訪者實踐經驗、興趣領域[54]密切相關,需要納入控制變量范疇。受教育程度會影響個體知識多樣性及其與外部知識來源的接觸概率[55],從而影響個體社會技能。根據Bogers等[55]的研究,工作年限與個體對外交互意愿負相關,組織內長期成員比新成員擁有更多工作知識或經驗,不太愿意與新成員分享更多信息。另外,基于職業環境的部分隱性規則,通過與受訪者多次訪談和溝通發現,參研人員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結構嵌入水平可能與職稱和年薪正相關。綜上所述,本文將年齡、受教育程度、工作年限、年薪和職稱納入控制變量范疇。
3 實證結果分析
3.1 共同方法偏差與信效度檢驗
(1)共同方法偏差檢驗。由于同一來源數據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問題[56],因此本研究利用Harman單因素分析法[57]檢驗共同方法偏差問題。檢驗結果顯示,第一因子方差解釋率為29.359%,低于先前研究所建議的50%門檻值,說明共同方法偏差問題不明顯,不會對研究結果造成嚴重影響。
(2)信效度檢驗。在檢驗變量間關系前,需要對問卷信效度進行檢驗,以確保所得研究結論有效和可靠。信度檢驗方面,本研究采用因子載荷系數、建構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CR)和平均方差提取值(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對變量進行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從中可見,所有分量表CR值均在0.75以上,說明量表信度與內部一致性較好。
效度檢驗包括內容效度、聚合效度和判別效度3部分。關于內容效度,本研究調研問卷在國內外已有成熟量表的基礎上,基于對國內某重大科學工程參研人員的結構化訪談及預測試結果修訂而成,內容效度水平得以保證。關于聚合效度,如表3所示,各分量表的AVE值均大于0.5。除此之外,本研究還通過 AMOS 21.0 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從中可見,四因子模型擬合效果較好(χ2/df=2.258,IFI=0.957,TLI=0.944,CFI=0.956,RMSEA=0.062),說明測量模型具有較高的聚合效度。關于判別效度,通過對比發現,四因子模型擬合效果最優,且各潛變量平均方差提取值的平方根大于該變量與其它變量的相關系數,說明本研究所使用的測量工具具有良好的判別效度。
另外,各假設模型擬合優度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其中,M1是以任務沖突為自變量、以參研人員在協同創新網絡中的結構嵌入性為因變量而構建的直接效應假設檢驗模型,M2為群體關注對任務沖突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關系的中介作用假設檢驗模型,M3為社會技能對任務沖突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關系中介作用假設檢驗模型,M4是將群體關注和社交能力作為序列關聯的中介變量而構建的鏈式中介作用假設檢驗模型。
3.2 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變量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從中可見,任務沖突與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水平顯著正相關(r=0.282, p<0.01),為驗證假設H1提供了初步支持。社會技能與任務沖突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r=0.175, p<0.01),同時社會技能與結構嵌入性也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r=0.557, p<0.01),為驗證假設H2提供了初步支持。群體關注與任務沖突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r=0.172, p<0.01),同時群體關注與結構嵌入性水平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r=0.203, p<0.01),為驗證假設H3提供了初步支持。群體關注與社會技能也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r=0.227, p<0.01),為驗證假設H4提供了初步支持。
3.3 回歸結果分析
結合Amos 21.0結構方程模型、SPSS 19.0層次回歸分析和Process插件的Bootstrap分析法,檢驗任務沖突與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之間的作用關系,以及群體關注和社會技能在任務沖突與網絡結構嵌入性關系中的獨立中介作用與鏈式中介作用機制。
(1)任務沖突直接效應檢驗。本文檢驗任務沖突與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的直接作用關系(M1),結果如表7所示。從中可見,模型M1擬合優度通過驗證,且任務沖突對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具有顯著正向影響(β=0.289,p<0.001),假設H1得以驗證。
(2)群體關注的中介效應檢驗。 本文檢驗群體關注對任務沖突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關系的中介作用(M2),結果如表8所示。其中,模型M2擬合優度良好,且群體關注對任務沖突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關系起顯著中介作用(β=0.154,p<0.01),假設H2得以驗證。
(3)社會技能的中介效應檢驗。本文檢驗社會技能對任務沖突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關系的中介作用(M3),結果如表8所示。其中,模型M3擬合優度良好,且社會技能在任務沖突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關系中起顯著中介作用(β=0.550,p<0.001),假設H3得以驗證。
(4)鏈式中介效應檢驗。本文檢驗群體關注和社會技能作為序列關聯中介變量在任務沖突與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之間的鏈式中介效應(M4)。在模型M4擬合優度良好的基礎上,利用Process插件中的內置模型6,進一步采用Bootstrap分析法檢驗該鏈式中介模型,重復抽樣5 000次,計算95%置信區間,結果如表9所示。其中,鏈式中介路徑“任務沖突→群體關注→社會技能→結構嵌入性”顯著(b=0.02,BootSE=0.009 5,BootCI95=[0.005, 0.041]),假設H4得以驗證。
4 結論與展望
4.1 研究結論
本研究基于我國某重大科學工程項目協同創新網絡樣本數據,構建任務沖突與群體關注、社會技能以及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之間的鏈式中介關系模型,通過實證分析得出以下結論:①任務沖突對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參研人員結構嵌入性具有正向影響;②群體關注和社會技能對任務沖突與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關系起顯著獨立中介作用;③任務沖突通過群體關注、社會技能的雙重鏈式中介路徑間接影響參研人員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結構嵌入性水平。
4.2 理論貢獻
本文理論貢獻主要體現在:
(1)彌補現有協同創新研究缺乏個體層面行為分析的理論不足。從協同參研人員個體視角出發,就個體網絡結構嵌入性前因機制提出新理論見解,并提供了可靠的實證數據支持。
(2)有助于學界深入理解不同協同創新場景下的任務沖突及其不確定性影響。現有文獻未統一對任務沖突作評價,本文結論為挖掘任務沖突影響作用提供了支撐材料。
(3)運用具體路徑論證和解釋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語境,發現任務沖突水平能夠正向影響個體網絡結構嵌入性表現作用機制。圍繞兩個變量構建雙重鏈式中介模型,支持認知—情感人格系統理論框架的部分觀點,拓展了相關研究思路和方向。
4.3 管理啟示
(1)重大科學工程協同管理者應具備任務沖突理性思維,避免陷入單一思維,鼓勵不同技術方案、創新靈感的有機碰撞,為研發人員真實意見表達、開創性思路拓展、主動嵌入行為等提供有益的網絡環境。
(2)為更好地激發參研人員的主動嵌入行為,提高其在協同網絡中的結構嵌入性水平,重大科學工程協同管理者應通過群體關注導向、組織社會化策略等眾多渠道,滿足參研人員對于群體歸屬和價值認同的需求,提高參研人員應對復雜任務和復雜關系的積極性。
(3)重大科學工程協同管理者應重視群體關注目標,把握參研人員自我能力提升需求,積極為參研人員創造接觸和進入協同群體核心圈層或意見中心的多方位渠道,允許其在集體目標中融合自我能力提升需求,提高其社交、聯結或嵌入等主觀能動性,使其成為協同創新網絡的重要節點,促進重大科學工程協同創新網絡良性循環。
4.4 不足與展望
本文存在一些不足:首先,從網絡角度探討個體層面結構嵌入性前因,發現任務沖突通過群體關注和社會技能鏈式中介路徑對協同網絡個體結構嵌入性產生積極影響,但模型未將協同創新網絡整體績效聯系起來,考慮到結果導向性評價標準,未來可將任務沖突對個體網絡結構嵌入性的影響與協同網絡整體創新績效聯系起來,形成更加完整的任務沖突對協同創新網絡的影響路徑;其次,采用截面數據進行實證分析,側重于靜態結果,未來應收集縱向數據進行追蹤研究,動態揭示任務沖突與個體網絡結構嵌入性之間的關系機制;最后,僅關注部分變量間關系,所得結論未完全還原參研人員網絡結構嵌入性的復雜過程,未來需要繼續完善相關理論分析框架,進一步擴展對個體網絡結構嵌入性前因機制的認識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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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敬敏)
The Effect of Task Conflict on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of Participants in Major
Scientific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s:A Serial Multiple Mediation Model
Sun Wen, Liu Renjing
(School of Management,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Xi′an 710049, China)
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high-tech innovation, the problem that a single innovation subject is confronted with resource constraints is becoming ever more obvious. In this context,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has many benefits, such as integrating all kinds of distributed resources, uniting a wide range of participants and realizing complementary advantages. It plays a major role in promoting national cutting-edge research in the field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erving national major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needs, supporting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self-reliance. The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are the most important part i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national frontier independent innovation capability, and also typical representatives of the cross regional, cross organizational and interdisciplinary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research networks in China. Meanwhile there are problems to be solved in the field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management of these projects. For example, most of the existing studies are from the macro perspective, and pay little attention to individual behavior involved in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activities. However, individual participants are the foundation for the output of innovative achievements of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In addition, collaborative tasks of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are mostly modular and integrated. In the relatively loose cooperative network relationship, there is also no specific theoretical explanation for the reasons why researchers actively cooperate and embed themselves in it.
In response to the above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demands,following the knowledge management theory and social network theory, this study reconsiders the individual collaborative relationship of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in the form of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network. It focuses on the specific issue of "the antecedents of network structure embeddedness of researchers participating in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 of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Specifically,this paper proposes a serial multiple mediation model on task conflict and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based on the special context of major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s. Through empirical analysis of 329 samples of researchers in a major scientific innovation network, this study finds that group attention and social skill play a serial multiple mediation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ask conflict and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of researchers. Task conflict has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of researchers in major scientific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s through the path of “task conflict→group attention→social skills→structural embeddedness”.
The results have a certain theoretical contribution to clarify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antecedent mechanism and its formation mechanism of researchers in the major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 On the one hand, the study makes up for the lack of individual level behavior analysis in the existing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research. From the individual perspectiv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new theoretical opinions on the antecedent mechanism of the network structure embeddedness of collaborative participants, and provides reliable empirical data support. On the other hand, the study demonstrates and explains the reason why task conflict can positively affect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of participants in major scientific collaborative networks. The conclusions support some viewpoints under the framework of cognitive-affective system theory of personality, and expand the direction of related research topics.
The findings also have a certain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the collaborative relationship governance of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s. First, the study is helpful for major scientific project managers to face up to the rational elements of task conflict and avoid falling into the trap of single evaluation. It shows that encouraging the collision of different inspiration can benefit a favorable relationship network environment for the honest expression and active embedding behavior of the participants in the collaborative process. Second, group-oriented and individual socialization can stimulate the active embeddedness of the participants by meeting the needs of the participants for group belonging and value recognition, which is conducive to the improvement on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level of the participant researchers. Third, there is a win-win opportunity for group goals and the self-improvement needs of the participants by allowing the participants to integrate their self-improvement needs into the collective goals, and encouraging them to give full play to their subjective initiative in social interaction, connection or embedding. It is conducive to members competing to act as an important node in th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 so as to promote the benign development of th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 of major scientific and engineering projects.
Key Words:Task Conflict; Major Scientific and Engineering Projects;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Network; Participants; Structural Embedded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