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重開國門”

曹然

8月8日，朝鮮平壤街頭的行人。圖/新華視覺

據朝中社消息，朝鮮國家緊急防疫司令部8月26日發布通報稱，隨著全球新冠疫情傳播情況逐漸得到緩解，決定調整防疫等級。按照這一決定，朝鮮在外公民獲批歸國。歸國人員將在相關隔離設施接受為期一周的嚴密醫學觀察。

自2020年1月因防范新冠疫情而關閉邊境以來，這是朝鮮時隔3年又7個月正式宣布“重開國門”。據韓聯社消息，在通報發布前，朝鮮高麗航空已于8月22日重啟平壤到北京、符拉迪沃斯托克航線，接回當地朝鮮旅外居民。中朝陸路口岸也正恢復通關。

朝鮮這次“重開國門”，早有預兆。2022年8月，朝鮮召開全國緊急防疫總結會議，宣布緊急防疫體系取得“歷史性勝利”，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恩親自出席表彰有功之臣。此后，朝鮮回歸“緊張強化的正常防疫體系”。

今年2月后，原本每月都要多次出現在官方新聞中的國家緊急防疫司令部，基本從公開報道中消失。4月20日，朝中社時隔兩個月首次提及國家緊急防疫司令部，稱該機構正“全方位加大防疫宣傳教育力度，以免全社會防疫氛圍削弱或低迷”，但再無后續消息，直到本次發布通報。此外，今年7月，朝鮮已取消居民佩戴口罩的限制令。

一些分析曾認為，朝鮮半島局勢自去年下半年以來緊張加劇，韓國政府對朝“最大施壓”政策難變，或將影響朝鮮“開放國門”的節奏。但從官方信息判斷，朝鮮一直在按部就班調整相關政策。

以人事安排為例，國防相李永吉在新冠疫情期間兼任國防省緊急防疫師副師長，作為防疫工作主要負責人之一在全國緊急防疫總結會議上發言。隨著防疫工作告一段落，今年1月，李永吉被增選為勞動黨中央書記、中央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8月9日，他在勞動黨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出任人民軍總參謀長。

在外交層面，朝鮮已于7月下旬朝鮮戰爭停戰70周年期間邀請中國高級別代表團和俄羅斯軍事代表團訪問，金正恩分別接見兩國代表團成員，并在宴會、閱兵式等各流程給予高規格禮遇。如今朝鮮官宣“重開國門”，韓聯社稱朝方或將迅速派出同等級代表團回訪中國、俄羅斯，作為恢復和國際社會接觸的第一步。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6月，國家體育總局和杭州亞組委已透露，包括朝鮮在內的亞洲45個國家和地區奧委會都將參加9月23日在杭州開幕的第19屆亞運會。8月17日，朝鮮選手經北京前往哈薩克斯坦參加國際跆拳道聯盟世界錦標賽，正式重啟國際賽事之旅。而據韓方消息，朝鮮近期有望派出高級代表團和運動員代表團參加更大型的國際賽事，最高人民會議常任委員會委員長崔龍海、勞動黨中央副部長金與正等可能出訪。

除了外事活動，朝鮮也在為恢復對外民間交流、吸引外國游客做準備。平壤馬拉松大賽官網8月23日發布消息稱，國際萬景臺獎馬拉松賽將于2024年4月14日在平壤舉行，這也是2020年該賽事因疫情中斷后首次重啟。在2019年的賽事中，來自中國、摩洛哥、肯尼亞、埃塞俄比亞、瑞典、葡萄牙、奧地利、愛爾蘭等亞非歐各國的運動員、體育愛好者都有參加。今年7月，朝中社還發布了一條平壤體育器械廠正大力加緊生產馬拉松跑鞋的消息。

朝鮮國家觀光總局下屬黎明高爾夫旅行社也已發布消息，歡迎外國來賓參加將在平壤高爾夫球場舉行的秋季賽事。今年5月，高爾夫春季賽事已如期舉行，不過當時還只有朝鮮選手參加。根據往年的安排，秋季賽將在10月開幕。觀光局主辦的朝鮮觀光網8月以來連發5條消息宣傳該賽事，并特別“回憶起”疫情前和世界高爾夫球協會官員、中國旅行社人員交流的場景。

不過，在美日韓領導人戴維營會晤“升級”同盟關系、美韓“乙支自由護盾”聯合軍演動用戰略武器等背景下，朝鮮“重開國門”，并不意味著半島局勢短期內有緩和的可能。朝中社8月29日發布金正恩在海軍司令部的講話，其中將美日韓領導人會晤形容為“暴徒頭子聚在一起”，并首次將韓國稱為“大韓民國”。朝鮮在重開國門時強調將首爾政權視為“敵國”對待，可能意味著本輪開放并不包括重啟朝韓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