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婷 楊文登
嗅覺影響社會判斷與決策的作用與機制*
陳詩婷 楊文登
(廣州大學心理學系, 廣州 510006)
嗅覺是人類進化而來解決生存與繁衍問題的“適應器”。大量研究證實嗅覺影響個體的人際知覺與道德判斷, 影響其親社會行為、風險行為與消費行為的決策, 但尚無文獻系統探討這些影響背后的作用機制。在綜述各類研究的基礎上, 從種系發展、身體、情緒、認知與人際等維度出發, 整理與總結了進化假說、生理學假說、情緒誘導假說、具身認知假說和社會建構假說等5種假說, 在多個層面對嗅覺影響社會判斷與決策的作用機制進行了闡釋。當前研究存在著個體對氣味的感知存在差異, 不同研究對氣味的劑量、暴露時間等操縱方式不同, 未充分考慮嗅覺的跨通道信息整合等問題, 未來應加強嗅覺在跨通道、本土化和跨文化, 以及社會生活, 比如消費心理等領域的相關研究。
嗅覺, 社會判斷, 社會決策, 作用機制
“遙知不是雪, 為有暗香來”。嗅覺是人類進化過程中最古老的感覺之一, 是氣味分子刺激嗅粘膜的感受器產生神經沖動, 沿著嗅神經傳導至嗅球而引起的感覺(陳煒等, 2017)。比起其他感覺, 嗅覺能通過長距離接收化學信息, 影響人類對食物和伴侶的選擇, 對人類的生存與繁衍均有重要意義(Ferdenzi et al., 2016; Velluzzi et al., 2022)。當前, 嗅覺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于生理學和醫學領域, 重點探索嗅覺障礙的神經機制與治療措施(Li et al., 2020; Zhang et al., 2021)。在心理學領域, 早年有關嗅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情緒和記憶領域, 近年來關于嗅覺對社會判斷與決策影響的研究日益增多。人們能夠根據嗅覺判斷他人的年齡、性別甚至健康狀況(Boesveldt & Parma, 2021)。但整體來說, 這類研究仍只散見于各類不同視角的實證研究, 缺少對該主題的文獻綜述。本文擬梳理各類實證研究, 綜述嗅覺對個體社會決策的影響, 整理出5種理論假說來闡釋其影響機制。
1.1.1 非社會性嗅覺信息對人際知覺與判斷的影響
首先, 非社會性氣味影響個體對他人的知覺與判斷。Cook等人(2015)考察了個體吸入3種氣味——茉莉花香、甲硫醇(臭味)以及純凈空氣后對中性面孔表情愉悅程度(pleasant)評級的影響, 結果發現茉莉花香條件下的中性面孔最令人愉悅, 甲硫醇氣味條件下評分最低, 即使在氣味和面孔呈現時間不同步的情況下, 氣味仍會改變個體對面孔愉悅度的判斷。當中性面孔反復與厭惡氣味匹配, 個體會對中性面孔持有更為消極的評價, 產生更為負面的情緒, 且容易忽略情境因素, 偏向將消極評價歸因于個人特質(Homan et al., 2017)。Sellaro等人(2015)發現與無氣味和薄荷氣味(提高喚醒水平的氣味)條件相比, 薰衣草氣味(令人放松與鎮定的氣味)條件下, 個體會認為他人與自己有更多的共同點。Croijmans等人(2021)發現在芳香氣味條件下, 女性會評價視頻中的男性具有更高的自尊水平與更高的吸引力。
其次, 非社會性氣味影響個體對人際關系的知覺與判斷。一方面, 嗅覺影響個體對他人的信任感。Van Nieuwenburg等人(2019)發現, 乙醛(hexanal)這種能在身體氣味和薰衣草中找到的草味化合物, 增加了個體的信任感, 提高了對隨機面孔信任程度的判斷。另一方面, 嗅覺影響個體對外群體的接納程度。與無氣味條件相比, 個體在汗味(高度厭惡)與奶酪味(中等厭惡)條件下, 對男同性戀更為排斥且達到顯著水平, 說明令人厭惡的嗅覺刺激可能是導致個體回避外群體的重要因素(Cunningham et al., 2013)。還有學者通過問卷調查發現, 對異味越敏感、越厭惡的個體, 對移民和難民群體的偏見水平越高, 更容易認為外群體的衛生習慣與內群體存在本質差異, 表明嗅覺很可能參與并塑造了個體對待外群體的社會態度(Zakrzewska et al., 2019)。
最后, 非社會性氣味影響個體對自我的知覺與判斷。研究發現阿爾茨海默病人在有氣味條件下回答“我是誰?”時, 會出現更多關于自我在生理、心理、社會角色方面的陳述, 初步表明氣味暴露能改善患者自我概念獲得的能力(Glachet & Haj, 2020)。Barnett等人(2022)比較了暴露于腐胺氣味(腐爛的有機物氣味, 被稱為“死亡的氣味”)、氨氣味(存在于許多清潔產品中)或水(無氣味)3種氣味條件下的個體, 結果發現, 相比于無氣味組, 腐胺組和氨氣組均報告了更高的生活滿意度, 說明厭惡氣味可能激活了個體的心理威脅系統, 導致個體對自我生活更為珍惜, 進而報告具有更高的生活滿意度。
1.1.2 非社會性嗅覺信息對道德判斷與決策的影響
非社會性氣味會影響個體的道德判斷與決策。厭惡氣味會使個體的道德判斷標準更為嚴苛, 愉悅氣味會使個體的道德判斷標準更為寬容。當暴露于柑橘清潔劑氣味環境時, 個體會激活清潔概念, 對清潔詞匯更為敏感, 做出更多諸如洗澡、打掃房間等清潔行為(Holland et al., 2005)。當個體暴露在重臭味和輕臭味條件下, 道德判斷比無氣味組更為嚴苛, 說明厭惡氣味會影響個體道德判斷的評價標準, 使其更為嚴苛(Schnall et al., 2008)。Liljenquist等人(2010)研究了清新氣味對個體互惠與慈善行為的影響, 結果發現, 與無氣味對照組相比, 暴露于清新氣味的個體有更多的清潔行為, 在匿名游戲中表現出更多互助行為, 在募捐活動中表現更為慷慨。de Lange等人(2012)利用火車進行現場實驗, 在其中兩節車廂中釋放清潔劑的清新氣味, 結果發現, 與正常氣味的另兩節車廂相比, 清新氣味車廂里的乘客丟棄垃圾的重量和數量顯著更少。在散發著宜人氣味的區域(如點心店、蛋糕店周圍), 路人更樂意幫實驗者撿起掉在地上的手套, 宜人的環境氣味促進了助人行為(Guéguen, 2012a)。Cecchetto等人(2017)發現中性氣味也會影響道德決策。與在個體閾下濃度的丁酸, 這一享樂屬性上具有模糊性(hedonic ambiguity,個體可以認為其愉快或不愉快)的氣味相比, 雪松油氣味這一中性氣味會使個體更傾向于接受道德義務論(以行為本身而非行為的功利結果來判斷是否道德)。以往的研究發現當個體生理喚醒水平高時傾向功利性道德決策, 義務論傾向的選擇則相反(Moretti et al, 2010)。因此, 雪松油氣味可能通過降低個體的喚醒程度從而影響決策行為。
嗅覺影響道德判斷與決策的原因很復雜。從生理基礎看, Sharvit等人(2020)比較了厭惡嗅覺刺激和疼痛溫度刺激(熱)兩種身體體驗在道德認知中的作用, 發現在閱讀道德違規(moral transgression)材料后, 與嗅覺相關的腦區被激活而與疼痛相關的腦區并未激活, 說明嗅覺厭惡與道德認知之間存在著特定的關聯腦區。從認知層面看, Bia?ek等人(2021)把動物驅除劑放進垃圾桶制造出惡心氣味, 結果發現不同濃度的惡心氣味對道德判斷的影響并無差異, 但個體自我感受到氣味的厭惡水平越高, 其道德判斷的標準越為嚴格。從情緒層面看, 有研究認為個體在進行道德判斷與決策時, 道德困境或道德違規行為本身會誘發個體的厭惡情緒, 這種厭惡情緒本身就會改變個體對待中立行為的態度, 使個體更有可能產生道德行為(Landy & Goodwin, 2015)。但Kugler等人(2021)對此存在疑義, 該研究使用了不同的方法來誘導厭惡情緒, 結果并未發現厭惡情緒對道德行為的影響。
1.1.3 非社會性嗅覺信息對其他社會決策的影響
首先, 非社會性氣味影響個體風險決策。Overman等人(2011)發現在愛荷華賭博任務中釋放香味, 會激活男性的眶額皮層, 使他們的決策更為情緒化, 認知能力降低, 勝率下降。還有研究者發現在貨幣賭博任務中, 個體暴露于厭惡氣味(甲硫醇)時, 對損失厭惡增加; 在愉快氣味(茉莉花香味)下, 對損失的厭惡沒有變化(Stancak et al., 2015)。von Helversen等(2020)在上述研究的基礎上, 進行了具有真實后果的風險決策實驗, 如果個體在賭博任務中失敗, 需要聞某種惡心的氣味(如糞便的臭味), 但允許個體支付金錢來避免聞這種氣味, 結果發現個體愿意為避免惡心氣味而支付更多的錢。
其次, 非社會性氣味還會影響個體消費決策。Davis等人(2013)研究發現, 廣告中的氣味描述會使個體產生似乎聞到了氣味的感覺, 顯著影響了潛在消費者對廣告的情感反應和對產品的購買意向。還有研究在大型商店中使用三種不同濃度的甜瓜香味, 結果發現在氣味濃度較高的條件下, 氣味對購物者的商店評價、在店時間和商店銷售量有明顯的正向影響, 且這些香味能有效地緩解顧客的焦慮情緒(Leenders et al., 2019)。此外, 環境氣味與產品的匹配度也會影響消費決策。de Luca和Botelho (2020)發現與圖像(視覺啟動)相比, 令人愉快的氣味(嗅覺啟動)增加了品牌標志識別的速度, 提升了基于氣味進行產品分類的效率, 促使消費者更多購買與嗅覺啟動氣味相一致的產品。在零售環境中使用合適的氣味不僅可以誘發消費者愉悅的購物體驗, 還可促進其特定品牌回憶或商品選擇等消費決策。另有研究考察了溫暖(如肉桂)和清涼(如薄荷)的氣味與購物環境中的空間感知的關系, 發現在溫暖氣味下, 個體會感覺環境更令人緊張, 權力欲望更強烈, 愿意花更多的錢購買奢侈品(Madzharov et al., 2015)。在此基礎上, Lefebvre和Biswas (2019)探索了環境氣味對食物消費的影響, 發現與清涼的環境氣味(如桉樹)相比, 暴露在溫暖的環境氣味(如雪松)中的個體會更傾向于選擇低熱量食物。食物氣味會促進個體的進食行為和食物攝入的生理反應。研究發現食物氣味條件下的個體食欲得分明顯高于無氣味組, 并且在高能量的食物氣味(如巧克力、牛奶氣味)下, 個體的食物攝入量和唾液分泌明顯增多。這種食物氣味對進食的影響是具有特異性的, 即個體會偏向于選擇與食物氣味擁有相似味道或能量密度(energy density)的食品(Proserpio et al., 2017; Proserpio et al., 2019)。
首先, 社會性氣味影響個體對他人的知覺與判斷。人類自身散發的信息素能以特定的性取向方式影響個體對潛在伴侶的情感感知, 例如異性戀女性(而非男性)聞到雄甾二烯酮時認為光點式步行者(point light walker)中的男性更快樂、更放松。相比之下, 聞到雌二醇會讓異性戀男性(而非女性)覺得女性(而非男性)更快樂、更放松(Ye et al., 2019)。在信任博弈中投資金額與代理人體味的愉悅程度呈正相關, 體味令人愉悅的代理人獲得了更高的投資金額(Lobmaier et al., 2020)。先天嗅覺障礙的個體在親密關系中體驗到更多的不安全感, 男性表現出更少的性沖動, 女性表現出更少的人際信任感(Croy et al., 2013)。此外, 同性朋友的體味比隨機組成的同性個體組合的體味更相似(Ravreby et al., 2022), 這表明嗅覺可能參與了人類社會互動與社會匹配的過程, 人類通過嗅覺選擇與自己具有相似氣味的個體結成同盟。Gaby和Zayas (2017)發現當個體聞到某一T恤氣味時, 會對穿該T恤的陌生人的友好度與親切度做出更為積極的評價; 在第二次實驗中聞到該陌生人的氣味時, 個體仍會做出更為積極的評價。這可能說明根據社會嗅覺信息做出的判斷具有穩定性。
其次, 社會性氣味影響個體的親社會行為決策。嬰兒通過嗅覺與外界建立連接, 以度過脆弱時期。當嬰兒聞到母乳氣味時會表現出更多的親社會行為, 更愿意探索新的環境, 與陌生人互動時神經同步性更高(Endevelt-Shapira et al., 2021)。還有研究通過游戲收集了合作和不合作男性的身體氣味作為嗅覺刺激, 結果發現女性在合作者氣味條件下更傾向于與男性合作, 在不合作者氣味條件下會主動避免與男性進行互動(Tognetti et al., 2022)。
最后, 社會性氣味對其他社會決策的影響。在道德決策困境中, 暴露于房間中的身體氣味(實際上無人在場)會讓個體潛意識地感知到有人真實存在, 在決定傷害別人時會更為猶豫, 表現出更多義務論傾向的道德決策(Cecchetto et al., 2019)。此外, 身體氣味也會影響個體的風險決策。研究發現, 與暴露在無冒險行為者的汗水氣味組相比, 暴露在高冒險行為者的汗水氣味中的個體會傾向于選擇勝率更低但賠率更高的冒險任務(Haegler et al., 2010)。還有研究發現與無氣味和一般運動者的汗水氣味相比, 焦慮狀態者的汗水氣味會使女性更傾向于做出消極的結果預期, 從而產生風險更小的行為決策(Meister & Pause, 2021)。
嗅覺對個體社會決策的確存在顯著影響。但現有實證研究大多對嗅覺是否存在這些影響更感興趣, 對影響背后的作用機制并未系統考察。本文對各類零散實證研究的綜述與討論部分進行了整理, 從種系發展、生理遺傳、情緒、認知與人際五個層面出發, 總結了可能解釋這些影響背后機制的5種假說(參見圖1)。
進化假說從人類種系發展出發, 認為嗅覺是人類解決早年生存與繁衍壓力而進化獲得的“適應器”, 它使人類無需學習就能通過氣味初步推斷他人情感、辨識近親與照顧者、尋找健康伴侶等, 使個體“不學而能”地針對特定氣味產生類似“本能”的社會判斷與決策。
首先, 嗅覺是人類進化而來的適應器, 通過“心理機制” (有機體擁有的一組加工過程)解決生存與繁衍相關的問題。對于人類祖先而言, 哪些食物有營養、哪些食物有毒是關涉自身生存最為關鍵的問題之一。顯然, 通過眼睛的“看”、鼻子的“聞”與舌頭的“嘗”等行為, 對食物的“色” “香” “味”進行評估來判斷食物是否營養與安全是人類解決這一問題的適應機制。以氣味而言, “香”的食物往往是營養的, 臭的是不可食用甚至有毒的。腐爛物或糞便等排泄物往往帶有細菌與病毒, 人類在進化過程中逐漸將其氣味知覺為“臭味”, 自覺地遠離它們進而減少了得病的概率。也就是說, 腐爛物與排泄物的氣味之所以是“臭”的, 不是它們的化學結構決定的, 也不是由人類的鼻子決定的, 而是由人類與這些物品的利害關系決定的。同時, 嗅覺還能幫助個體覺察到周圍環境的危險因素, 以最快的速度對捕食者、獵物、其他物體和地形做出反應(Wilson, 2002)。
其次, 嗅覺通過“心理機制”, 不學而能地影響了個體的社會判斷與決策過程。Prokosch等人(2021)研究了嗅覺敏銳度、厭惡敏感性和交配策略之間的關系, 結果顯示性厭惡在嗅覺敏銳度和短期性行為傾向之間起中介作用, 嗅覺敏銳的人更不愿意發生短期性行為; 女性更喜歡具有不同人類白細胞抗原(HLA)特征的男性的身體氣味 (Jacob et al., 2002), 因為與不同HLA的配偶繁殖, 可以擁有更為多樣的免疫學譜系, 為后代提供更多的適應性免疫功能。個體還能通過身體氣味識別親屬, 以避免近親繁殖(Porter, 1998)。這可能源于一種控制免疫應答的基因——MHC基因, MHC基因相似則意味著兩者更可能是有共同遠祖的親屬。人類的主嗅覺系統具有解碼MHC信息的能力(Schaefer et al., 2001), 選擇與MHC基因不同的異性交配, 能夠避免近親繁殖, 這一擇偶機制廣泛存在于不同物種之間, 是進化中悄然形成的一種基因策略。Miller和Maner (2011)發現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氣味線索可以激發男性的性行為動機, 促進其追求性伴侶相關的心理和行為過程, 因此, 女性使用香水可能是為了加強體味中的女性特質來吸引異性(Allen et al., 2016)。嗅覺也受到某些因素的調節。比如生理期、懷孕的女性嗅覺變得更敏銳(Olofsson et al., 2005; Pause et al., 1996), 此時嗅覺可能一方面幫助個體選擇伴侶, 另一方面幫助個體識別有害物質從而保護胎兒; 比如自閉癥患者難以正確解讀社會氣味中的情緒線索(Endevelt-Shapira et al., 2018), 抑郁癥與精神分裂癥患者常常伴隨嗅覺識別缺陷(Chen et al., 2019), 這表明個體的社會認知異常可能會影響嗅覺功能的正常表達, 嗅覺這一人類適應器的損壞可能是精神疾病的早期識別指標。

圖1 嗅覺對社會判斷與決策影響機制的5種假說
總之, 進化假說的邏輯為“嗅覺→作為適應器的心理機制→社會判斷與決策”。人類經過不斷進化, 通過嗅覺來識別危險、選擇配偶, 最大限度地提升自身存活和后代的繁殖成功率。臭味使人排斥, 比如在Barnett等人(2022)研究中, 腐胺這種腐敗氣味激活了個體的心理防御機制, 促使人類做出回避行為。香味使人趨近, 比如在Hirsch (1995)的研究中, 賭場有香氣時, 進場的人數會越來越多。嗅覺作為人類的生存與繁衍的適應器, 通過心理機制自動化地起作用, 在個體不知情的情況下改變其判斷與決策, 如嗅覺功能障礙患者雖然對變質食物的敏感度降低, 但其對不良衛生的厭惡感顯著增加 (Ille et al., 2016)。
生理學假說從個體生理層面出發, 認為氣味分子通過鼻粘膜或肺粘膜進入血液, 影響個體自主神經系統、中樞神經系統或內分泌系統的運作, 改變其生理狀態與喚醒水平, 進而潛在地影響了個體的社會判斷與決策。
生理學假說得到了大量研究結果的支持。Haze等人(2002)發現與無氣味溶劑相比, 吸入辣椒、草蒿、茴香等精油的香氣, 個體相關的交感神經活動會增加1.5~2.5倍, 吸入玫瑰油或廣藿香油的氣味, 交感神經活動會降低40%; 吸入胡椒油的香味, 個體的血漿腎上腺素濃度會增加1.7倍, 吸入玫瑰油的香味, 個體的血漿腎上腺素濃度會降低30%。Ogata等人(2020)觀察到人類參與者吸入薰衣草氣味后, 收縮壓和舒張壓均會下降, 抑郁自評量表(SDS)得分顯著降低; 小鼠吸入薰衣草氣味后, 下丘腦催產素神經元細胞內鈣離子濃度增加, 說明薰衣草氣味對人類和小鼠均產生了鎮靜作用。這可能能解釋前文提到的Sellaro等人(2015)的研究結果, 薰衣草氣味使個體感覺更為放松, 對他人的警惕性降低, 進而認為他人與自己有更多的共同點, 與他人的融洽程度更高。Choi等(2022)發現吸入茉莉花香味后, 個體的α腦波顯著增加, 表明其大腦處于相對穩定和放松的狀態。這可能能解釋前文提到Cook等人(2015)的研究結果, 正是因為茉莉花香的藥理作用改變了大腦的生理狀態, 誘發了個體更為輕松愉悅的心情狀態, 進而使個體對中性面孔的評分更高。
總之, 生理學假說的邏輯是“嗅覺→生理狀態與喚醒水平→社會判斷與決策”。它在生理學與藥理學的角度解釋嗅覺對社會決策的影響, 但正如Herz (2009)所提到的, 如果氣味分子需要通過血液循環穿過血腦屏障才能產生作用, 其時間至少需要20分鐘, 可當前研究大都發現氣味對個體情緒和行為的影響是即時的, 兩者在時間進程上存在矛盾之處, 可見生理學假說的理論基礎與作用機制尚待進一步探討。
該假說從個體情緒層面出發, 認為周圍的嗅覺刺激會改變個體的情緒狀態, 進而經由情緒影響與改變個體的社會判斷與決策。
一方面, 嗅覺會影響個體的情緒。首先, 在神經機制上, 與視覺等其他感覺相比, 嗅覺和情緒的聯系更為直接與緊密。參與嗅覺加工的中樞神經結構主要包括杏仁核、眶額皮層、海馬和腦島等。杏仁核是處理厭惡和恐懼情緒的關鍵區域, 和海馬協同作用形成情緒記憶(Richardson et al., 2004), 當個體嗅到陌生人的氣味時, 負責恐懼和警覺的杏仁核會激活, 當個體嗅到朋友的氣味時, 杏仁核不會激活(Ravreby et al., 2022); 眶額皮層既是嗅覺的重要生理基礎, 同時也是情緒處理與認知決策的關鍵神經結構(Bechara et al., 2000); 腦島負責整合包括嗅覺在內的身體感覺信息, 進而為個體評估情緒狀態提供參考(Paulus & Stein, 2006)。這些中樞神經結構為嗅覺和情緒的相互作用奠定了神經基礎。其次, 也有大量研究直接證明了嗅覺對情緒的影響。個體在嗅到不同情緒狀態(包括恐懼、快樂和中性情緒)的人的身體氣味后, 會表現出明顯不同的面部肌肉活動模式(de Groot et al., 2015; de Groot et al., 2018)。健康組和嗅覺喪失組同時觀看情緒化和中性的圖片, 結果發現, 與中性圖片相比, 健康組對情緒圖片的處理會伴隨海馬體、杏仁核和前扣帶回的激活, 而在嗅覺喪失組并沒有發現這一現象, 這可能與嗅覺障礙引發情緒處理異常有關(Han et al., 2019)。此外, 對汽車乘客的現場調查研究發現, 宜人的氣味能提高乘客的快樂、平靜、幸福等積極情緒, 增加對旅途的滿意度(Silva et al., 2021)。雖然外部環境的氣味(非社會性嗅覺信息)通常由氣味的效價調控情緒, 而人類汗液及其身體氣味(社會性嗅覺信息)通常自身攜有社會情緒信息, 兩者在大腦中的編碼及它們對情緒系統的作用方式各有不同, 但都證明了嗅覺和情緒無論在神經影像學或是行為層面上密不可分(周雯, 馮果, 2012)。
嗅覺影響情緒后, 情緒的改變又潛在地影響了個體的社會判斷與決策。氣味通常具有不同的情緒效價, 其誘發的情緒感知會影響個體的判斷和決策 (Royet et al., 2003)。Gambetti和Giusberti (2012)發現特質憤怒者會傾向于投資不同類型的股票, 認為股票可預測性高, 更偏向風險決策; 特質焦慮者認為股票可預測性低, 偏好低風險的投資組合。內向的個體在面對個人道德困境時會誘發消極情緒, 進而做出更多傾向目的論的決策, 即以行為的功利結果而非道德規則來判斷是否道德(Tao et al., 2020)。Rainone等人(2021)考察了在倫理決策中情緒對偏見的影響, 結果發現與中性情感狀態相比, 快樂情緒減少了道德偏見, 悲傷情緒增加了道德偏見。女性在聞到伴侶氣味時, 比聞到自身氣味與陌生人氣味時對壓力的感知更小(Granqvist et al., 2019; Hofer et al., 2018)。在工作場所釋放諸如薄荷等合適的氣味, 可以提升個體的警覺性, 進而提升其工作積極性和效率(Lwin et al., 2021)。
總之,情緒誘導假說的邏輯是“嗅覺→情緒→社會判斷與決策”,即嗅覺改變了情緒,情緒又進一步影響了個體的社會判斷與決策。宜人的環境氣味會誘發女性的愉悅情緒,使男性的表白更容易被接受(Guéguen, 2012b);厭惡的環境氣味會誘發個體的消極情緒,降低個體對中性面孔吸引力的評分(Cook et al., 2015);冒險行為誘發的焦慮狀態下的汗液氣味使個體傾向于風險更高的決策(Haegler et al., 2010);但是也有研究發現焦慮者的汗液氣味使個體的感到更不快樂,降低了個體的信任感,并更多地回避風險決策(Meister & Pause, 2021),兩者之間的差異可能來源于實驗范式的差異,焦慮氣味誘發方式的差異等。
具身認知假說從認知層面出發, 認為個體以身體的嗅覺感受作為具體的、熟悉的隱喻源, 通過具身隱喻的方式來協助個體理解面臨的社會事件, 進而潛在地影響個體對社會事件的判斷與決策。
首先, 個體會通過嗅覺隱喻來認知世界。“香” “臭”等氣味的嗅覺隱喻是人類認知更為抽象的社會事件的重要途徑。“流芳百世”中的“芳”是指“高尚的道德”; “贈人玫瑰, 手有余香”的“香”是指助人之后助人者所獲得的“自我滿足與自我提升的道德體驗”。 “香”還代指美麗的女子, 例如國色天“香”、憐“香”惜玉, 將花香和女性氣息聯系起來, 賦予其豐富的情感想象。總之“香”常與美好的品質、事物等聯系在一起, 相反, “臭”往往代表著令人厭惡、唾棄的品質和事物。比如“臭名昭著” “遺臭萬年”形容邪惡、道德敗壞或卑劣之人; “臭脾氣”形容脾氣暴躁之人, “銅臭味”譏諷無知而多財之人; “朱門酒肉臭”中“臭”成為剝削階級的身份象征。嗅覺最開始是人類對自然界氣味的一種感覺, 慢慢演變成形容生活壞境的美丑好壞, 最終發展到象征道德水平的高低上下。
其次, 具身認知影響決策判斷。具身認知意味著生理體驗通過激活個體的心理感覺進而影響社會決策。Holland等(2005)和Liljenquist (2010)等人發現柑橘類清潔氣味的嗅覺線索可以增加個體的道德行為, 因為柑橘類水果具有強大的殺菌去污能力并帶有一股清新的氣味, 這種清潔氣味具身地激活了個體關于“干凈”的隱喻, 潛在地使個體以“干干凈凈做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在行為決策時不自覺地增加了道德行為。Lee等人(2015)發現魚腥味引起個體懷疑和不信任, 從而對所提供的現實信息產生更高的警覺并作出更為謹慎的反應。魚腥味隱喻了一種可疑或不可靠的現象或實體, 可能是因為在英文語境中“懷疑”會與有機的、會腐爛的價值類產品的交易高度相關, 這些產品(比如魚和肉)腐爛時有一股難聞的氣味, 通過氣味的嗅覺體驗就能夠發覺哪些食物存在問題(Lee et al., 2012), 久而久之氣味與懷疑的隱喻聯結就形成了。
總之, 具身認知假說的邏輯是“嗅覺→具身認知與隱喻→社會判斷與決策”, 即個體處于不同的氣味情境時, 嗅覺會激活對應的隱喻機制, 潛在地改變個體對現實事件的看法進而影響其社會判斷與決策。比如, 在溫暖氣味(肉桂)條件下, 個體會有更高的權力感需求, 其購買奢侈品的行為也會潛在增加(Madzharov et al., 2015); 饑餓與寒冷、飽腹與溫暖經常聯結在一起, 在溫暖的氣味下進食, 個體會選擇熱量少的食物, 實際是氣味產生了飽腹的心理暗示(Lefebvre & Biswas, 2019)。個體對氣味的感知會激活氣味相關的語義與行為表征, 并在特定情況下自動化地引導與改變了個體的判斷與決策。
社會建構假說從人際與社會層面出發, 認為氣味刺激引發個體嗅覺后, 個體所處環境的語言與社會文化規范會潛在改變個體對嗅覺的情緒體驗與認知意義, 并在個體意識不到的情況下對社會判斷與決策產生影響。
首先, 嗅覺會激活個體所處環境的語言與社會文化規范。Coppin等人(2016)發現瑞士著名的巧克力氣味激活了瑞士個體的民族身份認同感, 但爆米花氣味沒有這種效應, 且該巧克力氣味不會啟動非瑞士個體的身份認同感。Wnuk等人(2017)發現文化在氣味?溫度聯結中發揮重要作用, 例如泰國人認為香蕉氣味與冷顯著相關, 奶酪和大蒜氣味與熱顯著相關; 荷蘭人認為酒、沙姜的氣味與冷顯著相關。如前所述, 溫度感知會影響個體的購買欲望和進食選擇(Madzharov et al., 2015), 文化在其中也起到了調節作用。此外, 氣味識別與語言、記憶以及一般認知功能高度相關。一項研究的回歸分析結果顯示, 語言是嗅覺表現的重要預測因素(Westervelt et al., 2005)。Majid等人(2018)匹配了30名馬來西亞土著人和30名荷蘭人, 發現個體對氣味的情緒反應是一樣的, 但是荷蘭人通過具體的語言形容氣味(如檸檬味), 馬來西亞土著人用抽象的語言來描述氣味(如霉味), 這可能是因為馬來西亞土著民以狩獵為生, 經常談論氣味, 對氣味的命名更容易。不同的國家文化、生活方式(Olofsson et al., 2018)、家庭環境都會影響氣味的表達, 而氣味在語言上的差異會影響個體對氣味的看法, 使其帶有感情色彩(Majid, 2021)。人類對氣味的感知早已超越純粹的感官體驗。個體的嗅覺會激發與其息息相關的語言與文化規范, 進而改變其對嗅覺的情緒體驗與認知意義。
其次, 社會文化影響個體的社會判斷與決策。比如集體主義與個人主義的文化差異。中國人在金融決策中的風險偏好比美國人略強是因為中國文化中的集體主義更可能給決策個體提供幫助, 能減少個體由于錯誤決策帶來的消極影響, 起到緩沖作用(Weber & Hsee, 1998); 個體主義社會群體比集體主義社會群體更愿意捐贈是因為個人主義推動了資本主義的發展, 加大了社會的貧富差距, 富人被賦予主動支持有需要的人這樣一種期望, 進而促進了捐贈這一親社會行為決策(Luria et al., 2014)。
總之, 社會建構角度的邏輯是“嗅覺→社會文化建構→社會判斷與決策”, 即嗅覺激活了個體與生俱來的文化底蘊, 通過文化影響個體對相關事物或事件的決策判斷。正如維果茨基認為一切文明的東西都是社會的, 氣味映射了人類內在的歷史經驗和文化意蘊。比如大多數人都討厭腌鯡魚的惡臭, 但瑞典人對此情有獨鐘, 所以當瑞典人暴露在這種氣味條件時, 腌鯡魚惡臭所蘊含的文化背景會誘發出不同的認知進而影響其社會決策。
氣味散發的化學信號蘊含著豐富的信息。人類的嗅覺非常敏感, 已有大量研究證明, 無論是非社會性或社會性氣味, 都能在意識和潛意識層面對個體的社會判斷與決策產生影響。在心理學具身認知研究興起的背景下, 這是值得研究的新興領域, 但仍存在不少問題。
第一, 個體對氣味的感知存在差異。人的思想和意圖是隱蔽的, 因此社會認知本質上具有不確定性(FeldmanHall & Shenhav, 2019)。在不同的文化背景和情境下, 甚至在同一種情境下的不同個體之間, 表達厭惡、恐懼、快樂、悲傷等情緒的方式都有很大差異(Barrett et al., 2019)。個體對氣味的獨特經驗和偏好會自上而下地影響其對氣味的認知、判斷與決策。例如, Allen等人(2016)發現女性比男性更注重嗅覺信息, Sandell (2019)卻沒有發現性別效應, 認為嗅覺對決策的影響主要受到個體認知決策風格的制約。
第二, 不同研究對氣味的劑量、暴露時間等操縱方式不同, 嗅覺的心理學研究尚未出現統一的研究范式。一方面, 氣味劑量和指導語表述會對研究結果產生影響。比如, Bradley等人(2009)使用0.2 ml的薰衣草氣味劑作為實驗條件, 結果發現該氣味濃度能緩解觀看中性視頻個體的焦慮狀態, 但并不能有效緩解觀看焦慮視頻者的焦慮情緒, 這可能是實驗的氣味濃度尚未達到足以調節高度焦慮的水平。又如, Schnall等(2008)發現不愉快的嗅覺刺激會引起更嚴厲的道德判斷, 但Barnett等人(2022)并未發現一致結論。原因可能是前者的指導語沒有提醒個體注意房間的氣味情況, 而后者明確要求個體注意氣味并對其進行評級。另一方面, 氣味效應會隨著暴露時間的變化而不同。Damjanovic等人(2018)與Syrj?nen等人(2019)均發現, 愉快氣味使個體在早期能更快地識別快樂面孔, 但在后期識別速度逐步下降; 不愉快氣味在使個體在早期識別快樂面孔更慢, 但在后期識別速度逐步上升。這說明嗅覺適應可能會對實驗結果產生重要影響, 如果完全不考慮暴露時長, 研究可能會產生截然不同的結果。
第三, 嗅覺是一個跨通道體驗豐富的領域。例如, 在“嗅?聽”研究中發現氣味只有在激活三叉神經時, 單側鼻腔的氣味流入才會影響個體對聲音的定位(Liang et al., 2022); 在“嗅?視”研究中發現給鼻腔兩側分別釋放不同濃度的玫瑰或香草氣味(不激活三叉神經), 雖然個體客觀上不能確定哪一側鼻腔聞到的氣味更濃, 但結果表明鼻間氣味濃度差會使個體對視覺光流刺激(該刺激模擬了個體以5米/秒的速度朝一群光點團的運動, 實驗中精確地控制光流的擴張模式)的運動方向知覺產生偏移, 潛意識地認為自己在向氣味濃度更高的那側前行, 嗅覺指引著個體的前進方向(Wu et al., 2020)。因此, 嗅覺和其它感覺通道(如視覺和聽覺)相比, 不同的嗅覺刺激不僅可以在意識層面影響個體的社會認知, 還可以潛意識對嗅覺刺激進行加工處理。當氣味在潛意識層面的時候, 對個體行為的影響可能會比意識層面的時候更大(Cecchetto et al., 2017), 并且嗅覺和情緒之間的自然聯系比其他感官更強(周雯, 馮果, 2012), 即使另一個感官信息發出的情緒信號模糊(比如面部模糊)時, 嗅覺也能介導個體的情緒感知(Zhou & Chen, 2009)。但是, 由于嗅覺不像視聽覺般具有明顯的時空特征、物理屬性和感受性, 在推斷因果關系時, 嗅覺的影響效應難以獨立分離, 現有研究較少充分考慮嗅覺的跨通道信息整合問題。
心理學領域已有大量實證研究探討了嗅覺對個體社會決策的影響, 但總體說來, 這些研究并未脫離具身認知領域“身體感受環境刺激后對心理產生影響”的研究理路, 屬于心理學基礎研究的范疇。將來, 可以繼續在改進和創新中拓展此類基礎研究, 探索這些影響的作用機制并建構相應的理論模型。
首先, 前文提到嗅覺是一個具有豐富的跨通道體驗感官, 未來可以通過實驗范式改編、統一, 深挖嗅覺與視聽、味覺等影響個體決策的跨通道作用機制。例如Syrj?nen等人(2017)觀察到, 與面孔靜態圖片相比, 氣味對面孔動態圖片的情緒評估的影響更小, 這可能是因為個體的注意更多地集中在動態圖片上。那么, 在動態交往的現實生活中, 嗅覺線索與視覺線索在多大程度上整合才能產生顯著影響?“嗅覺導航”如何配合視聽感官?現有大部分實驗僅以操縱嗅覺的方式來研究其對判斷與決策的影響是否恰當?總之, 嗅覺如何與其他感覺通道整合聯動、各種感覺在任務處理中所占比重如何等問題, 亟需進一步探索。
其次, 積極探索嗅覺的本土化、跨文化作用機制。個體對氣味熟悉度會影響其對氣味感知度(強度、刺激性和享樂性)或語義(可命名性、熟悉性)的普遍性(Nehmé et al., 2016)。目前國內關于嗅覺對社會生活和社會決策的影響研究較少。嗅覺體驗具有文化特異性, 考查嗅覺在中國文化背景下對決策和社交的作用同時擴展嗅覺跨文化領域的研究能更好地把握嗅覺影響決策的特征規律, 避免錯誤理解對方信息, 促進跨文化交際。再者, 氣味對面孔評價的實證研究大多在實驗室內, 是否可以擴展到更真實的社會行為?前文提到嗅覺導航一例, 其他嗅覺過程, 如嗅覺識別、辨別能力及其與空間記憶的關系是否可以探討?此外, 大多數文獻表明嗅覺的損傷對個體的社會交際產生負面影響, 不同的損傷程度如何影響個體的決策過程?在愛情心理學中嗅覺如何影響不同交配策略相關的感知和行為?例如, 雖然嗅覺過程可能會抑制短期交配策略, 但它們是否可能在長期戀愛關系的形成和維持中發揮重要的作用?
最后, 發展嗅覺在社會生活, 如消費心理等的應用研究的應用研究。如前文所述, 零售環境中使用合適的氣味能誘發消費者愉悅的購物體驗, 溫暖氣味下個體更愿意購買奢侈品。因此, 商家可利用氣味來促進消費者的潛在消費, 酒店、餐廳和咖啡館可以利用氣味隱喻及心理暗示的作用, 創造與品牌形象相一致的獨特嗅覺氛圍, 來提升顧客對該品牌的辨識度、舒適度和愉悅度, 打造品牌特色, 培養用戶的忠誠度(Errajaa et al., 2021)。商業談判中, 當事人身上的氣味和談判環境的氣味也可能會成為影響談判氣氛熱情或冷漠、友好合作或猜疑防范的情緒的因素。學校道德教育中, 類似橙子的清新氣味或許能提高學生的道德意識, 促進道德決策和親社會行為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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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ffect of olfaction on social judgment and decision-making and its mechanism
CHEN Shiting, YANG Wendeng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Guangzhou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006, China)
Olfaction is phylogenetically one of the oldest organism adaptations, playing an important role in human survival and development, potentially influencing interpersonal perceptions, moral judgments, prosocial behavior decisions, and consumption preferences, in addition to guiding individuals to avoid potential risks, renders it a topic of substantial research interest. Various hypotheses have been advocated, including the evolutionary, pharmacological, emotion-induced, embodied metaphor, and social construction hypotheses. These hypotheses attempt to elucidate the mechanisms underlying the influence of olfaction on social judgment and decision-making from five perspectives: phylogenetics, body interaction, emotion- induced, cognitive and interpersonal interaction. Extensive research lacks consideration of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olfactory perception, variability in olfactory manipulation, and integration of olfactory clues with other sensory modalities. These issues can be addressed in a targeted manner in the future, and research related to olfaction can be further explained in fields of cross-modal, localized and cross-cultural, as well as social life applications, such as consumer psychology.
olfaction, social judgement, social decision-making, mechanism
B842
2023-01-04
* 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GD23CJY13)資助。
楊文登, E-mail: yangwendeng@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