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鏡純,吳 寶,白玉勤
(1.錦州醫科大學赤峰學院培養基地,內蒙古 赤峰 024005;2.赤峰市醫院腫瘤內科,內蒙古 赤峰 024009;3.赤峰學院中醫蒙醫學院,內蒙古 赤峰 024005;4.赤峰市腫瘤醫院病理科,內蒙古 赤峰 024009)
肺腺癌(Lung adenocarcinoma,LUAD)是肺癌中最常見的一個病理亞型,約占所有肺癌發病率的60%,且其全球發病率還在逐年升高中[1]。LUAD臨床典型癥狀為咳嗽、低熱、氣短、胸痛,主要誘因為吸煙、職業暴露、遺傳因素等,早期與絕大多數肺癌癥狀表現一致,臨床難以區分,因此部分患者確診時已經是中晚期LUAD[2]。晚期肺癌患者更傾向于分子靶向治療,現今臨床已經推出了針對表皮生長因子受體(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EGFR)、人表皮生長因子受體2(Human 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 2,HER2)、間變性淋巴瘤激酶(Anaplastic lymphoma kinase,ALK)等多個基因的靶向治療抑制劑,但仍有更多的基因靶向抑制劑有待挖掘[3-5]。多位學者發現預后生物標志物在LUAD診療中具有重要意義,因此將焦點放到了對LUAD預后生物標志物的探索上[6-7]。李成長等[8]基于LUAD基因表達譜篩選出包括細胞分裂周期相關蛋白8(CDCA8)在內的10個LUAD預后關鍵基因,表明它們有望成為LUAD治療新的潛在藥物靶點。CDCA8是染色體乘客復合體(CPC)重要組分之一,CPC是調控有絲分裂的重要復合物,具有高度保守性,因此CDCA8在細胞分裂、著絲粒定位、染色體粘連上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且報道指出CDCA8在多個惡性腫瘤中呈上調表達,但目前國內外關于CDCA8與LUAD組織病理參數、預后的相關性報道尚不多見。因此為進一步明確CDCA8與病理特征、預后的關系,本研究擬分析LUAD組織CDCA8蛋白表達與臨床病理參數、預后的相關性,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擇醫院2020年3月至2022年6月期間收治的98例LUAD患者。其中男56例,女42例,年齡29~84歲,平均(62.38±7.24)歲。病例納入標準:①病理診斷為LUAD[9];②經手術切除治療,患者及家屬同意醫院收集患者新鮮癌組織;③入組前未接受放化療等抗腫瘤治療手段;④無其他惡性腫瘤病史;⑤臨床和病理資料完整。排除標準:①手術禁忌證;②合并嚴重器質性及全身系統性疾病;③合并精神疾病,不能配合研究。研究經過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標本制作和免疫組化染色 將患者LUAD新鮮癌組織通過浸泡固定液、無水乙醇脫水、透明、浸蠟后在石蠟中進行包埋,修整蠟塊邊緣切為厚度3 μm的薄片,在載玻片上進行蘇木素-伊紅(HE)染色和CDCA8(1∶50和1∶500稀釋)染色,抗體為兔抗CDCA8多克隆抗體,購自武漢三鷹生物有限公司。全部新鮮癌組織切片后均在同一條件下進行染色,在適當倍數下觀察LUAD癌細胞中CDCA8蛋白的表達情況。結果判讀:由兩位高年資病理科醫師在未知病理情況下進行結果解讀,以染色強度和陽性率評分共同判斷CDCA8表達水平,染色強度判定:觀察組織染色情況,無染色對應0分,淺黃色對應1分,棕黃色對應2分,黃褐色對應3分,陽性率判定:觀察陽性細胞數量,無陽性細胞對應0分,陽性細胞<25%對應1分,陽性細胞為25%~50%對應2分,陽性細胞>50%對應3分,染色強度和陽性率的分值之和為CDCA8蛋白表達評估標準,1~3分判定為CDCA8蛋白低陽性表達,4~6分判定為CDCA8蛋白高陽性表達。按照CDCA8蛋白高陽性、低陽性表達將98例LUAD患者分為高陽性組(67例)和低陽性組(31例)。
1.3 觀察指標 收集并比較兩組臨床病理參數,包括年齡、性別、吸煙史、TNM分期(Ⅰ期、Ⅱ期、Ⅲ期)、腫瘤體積(<10 mm3、10~30 mm3、>30 mm3)、腫物數量(單發、多發)、腫瘤位置(左肺上葉、左肺下葉、右肺上葉、右肺中葉、右肺下葉)、分化程度(高分化、中分化、低分化)、胸膜侵犯、淋巴結轉移。比較兩組預后情況,隨訪(門診、微信、電話等)截至2023年1月,記錄患者生存時間及死亡情況,繪制LUAD患者生存曲線,比較兩組隨訪期間的無病生存率和總生存率。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3.0統計學軟件處理數據。計數資料用[例(%)]表示,采用χ2檢驗;無病生存率和總生存率采用Kaplan-Meier曲線描述;檢驗水準α=0.05。
2.1 兩組臨床病理參數比較 兩組TNM分期、腫瘤體積、淋巴結轉移、臟層胸膜侵犯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1。

表1 兩組臨床病理參數比較[例(%)]
2.2 兩組臨床病理參數多因素分析結果比較 以CDCA8蛋白表達(高陽性表達=1,低陽性表達=0)為因變量,以TNM分期(Ⅰ期=1,Ⅱ期=2,Ⅲ期=3)、腫瘤體積(<10 mm3=1,10~30 mm3=2,>30 mm3=3)、淋巴結轉移(是=1,否=0)、臟層胸膜侵犯(是=1,否=0)為協變量,Logistics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腫瘤體積10~30 mm3、腫瘤體積>30 mm3、淋巴結轉移是CDCA8蛋白高陽性表達的影響因素(均P<0.05)。見表2。

表2 兩組臨床病理參數多因素分析結果比較
2.3 CDCA8蛋白表達與預后的關系 Kaplan-Meier生存曲線結果顯示CDCA8(1∶500稀釋)蛋白高陽性組無病生存率為28.5%,低陽性組無病生存率為51.6%,兩組無病生存率比較有統計學差異(χ2=5.268,Log Rank=0.022);CDCA8蛋白高陽性組總生存率為60.9%,低陽性組總生存率為80.0%,兩組總生存率比較有統計學差異(χ2=4.614,Log Rank=0.032)。(1∶50稀釋)蛋白均高表達,與生存率無關,見圖1、2。

圖1 高陽性組(n=67)和低陽性組(n=31)無病生存率比較

圖2 高陽性組和低陽性組的總生存率比較
肺癌是全球癌因性死亡排名第一的惡性腫瘤,LUAD屬于非小細胞肺癌,癌變起源于支氣管黏膜上皮細胞,位于肺部周邊,是肺癌最常見的病理類型。目前LUAD的發病機制尚未完全闡明,但學者發現LUAD的發生具有獨特的基因突變特點,臨床已開發出多種治療LUAD的靶向藥物,其病死率雖得到控制,但仍處于較高水平,因此臨床還需探索更多分子靶向的靶點[10-12]。CDCA8作為CPC主成分之一,其功能會隨著分裂時期不同而呈現動態變化,在有絲分裂的前-中-后期變化分別從附著于染色體臂和著絲粒,到集中于著絲粒,再到移動到紡錘體,最終定位于中體。據研究報道[13-15],CDCA8參與了包括甲狀腺癌、皮膚黑色素瘤、前列腺癌、LUAD在內的多種癌癥的發生發展及預后預測,多位學者認為其可以作為癌癥治療的潛在靶點,具有深入探索意義。Hu等[16]發現CDCA8是LUAD致癌因子,受上游miR-133b的調節,miR-133b可以通過靶向CDCA8來抑制LUAD的增殖、侵襲和遷移,繼而減少病死率。CDCA8具有促癌作用,現今研究[17]已明確指出CDCA8在癌組織中呈上調表達,探究其表達水平對癌癥臨床病理參數及預后的影響有助于延緩病理變化、改善預后。
本研究結果顯示,CDCA8(1∶500稀釋)高陽性組和低陽性組的TNM分期、腫瘤體積、淋巴結轉移、臟層胸膜侵犯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說明相較于CDCA8低陽性患者,高陽性患者的TNM分期更大、腫瘤體積更大、淋巴結轉移率更高、臟層胸膜侵犯率更高,提示了CDCA8高陽性會促進LUAD的增殖、侵襲和遷移。進一步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僅腫瘤體積(10~30 mm3、>30 mm3)、淋巴結轉移是CDCA8蛋白高陽性表達的影響因素,提示了降低蛋白CDCA8水平可能對減小LUAD腫瘤體積、阻止LUAD患者淋巴結轉移有幫助作用。CDCA8編碼Borealin蛋白,Borealin是參與細胞周期調節、組成染色質微管和形成紡錘體的重要物質,與survivin蛋白共同控制CPC的定位,再由著絲粒中心蛋白INCENP來穩定CPC,因此Borealin和其他CPC組分的互相作用是促進腫瘤生長和擴散主要原因之一[18]。另外,CDCA8還需要與上下游基因相互作用才能實現促癌作用,研究報道,上游驅動蛋白驅動蛋白家族成員18B(KIF18B)可以與CDCA8的啟動子區結合激活轉錄,促進胰腺癌增殖[19];CDCA8可以促進細胞周期G1期阻滯,還可以通過調控細胞周期蛋白依賴性激酶抑制因子P21、P27等下游效應因子來導致乳腺癌不良預后[20]。故CDCA8高陽性表達患者腫瘤體積更大、更易發生淋巴結轉移。Kaplan-Meier生存曲線結果表明顯示,CDCA8高陽性表達患者無病生存率和總生存率均低于CDCA8低陽性表達患者,說明CDCA8高陽性表達的LUAD患者生存時間短,生存率更低,臨床預后更差。徐雷棣等[21]也報道CDCA8直接參與LUAD的發生發展和免疫浸潤,故CDCA8表達水平與LUAD患者生存期密切相關,可以作為LUAD患者新的治療靶點。研究不足之處:①樣本量小,結果代表性有限,還需進一步驗證結果有效性;②研究對象納入不足,研究患者全部為手術患者,未包含無法通過手術治療的LUAD患者,影響結果可靠性;③單中心研究,結果存在偏倚。
綜上所述,CDCA8表達與CDCA8蛋白稀釋濃度及LUAD的病理參數及預后存在一定關聯,CDCA8表達水平越高,LUAD疾病發展嚴重,預后越差,CDCA8可以作為臨床評估LUAD患者疾病進展及預后的新型標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