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高傳世 博古通今

屈佳楠

世界技能博物館是目前世界上第一個將“職業技能”作為主題的博物館，是由世界技能組織、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上海市政府簽約共建的永久開放的公益性博物館，它具有前瞻性、主題性、獨特性、綜合性、專業性、跨領域的豐富性、跨界整合的多樣性、新科技時代下的立體生動性等特點，是一座人類技能文明領域內博采眾長、博大精深的世界級博物館。

一、建設背景

我國歷來重視技能人才培養工作。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要建設知識型、技能型、創新型勞動者大軍，弘揚勞模精神和工匠精神，營造勞動光榮的社會風尚和精益求精的敬業風氣。知識型、技能型、創新型勞動者屬于復合型勞動者，他們是我國從制造大國轉向制造強國的關鍵所在。復合型勞動者與普通勞動者最本質的區別在于能否“創新”，而“創新”的實現，基于擁有知識和技能。培養復合型勞動者是個系統工程，需要政府和全社會共同努力。

2017年4月，世界技能組織相關人員來我國考察評估上海申辦第46屆世界技能大賽期間，提出了如果中國上海舉辦世界技能大賽，能夠留下什么“世界技能大賽遺產”的問題；2017年10月13日，世界技能組織成員大會在阿聯酋阿布扎比舉行，上海成功取得了第46屆世界技能大賽的主辦權，時任上海市市長的應勇在申辦時提出了建設世界技能博物館的承諾；2018年6月12日，世界技能組織、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和上海市政府簽署了三方合作協議書。世界技能博物館由世界技能組織、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和上海市政府三方合作建設，它將是一座展示世界技能，推進世界技能合作與交流的國際性博物館。

二、選址介紹

世界技能博物館選址在上海楊浦原永安棧房雙子樓的西棟。永安棧房位于楊浦濱江南段，這里是上海“百年工業”代表性建筑之一，是楊浦濱江“工業銹帶”轉化為“生活秀帶”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地理條件優越，是近代上海乃至全國工業的發源地之一。

永安棧房建于1930年，是中國近代最大的華商企業——永安公司的紡織倉庫，它見證了上海楊浦濱江的倉儲歷史，現為上海市楊浦區 64 個不可移動文物保護點之一。在進行改建設計時，我們在確保建筑歷史特色、結構安全的基礎上，結合世界技能博物館的功能需求，從三個方面對永安棧房進行重點改造：一是在不破壞建筑結構特色的同時，新增了貫通一至四層的中庭空間，引光入室，力求重現建筑的昔日輝煌。二是在首層開放設置了咖啡店、文創商店等相關公共休閑區域，將博物館的公共服務功能融入城市日常生活。三是在面向黃浦江的一側設置休閑步道以及室外露臺，打造了濱江景觀體驗平臺。

永安棧房猶如一本厚重的書，寫滿了勞動工人的希望和付出。世界技能博物館的落成，將掀開這部厚重歷史書的新篇章，喚醒塵封的記憶，讓這份獨特且寶貴的工業遺產再次閃耀世界，讓世界看見中國技能的偉大與不凡。

三、功能定位

建設世界技能博物館，是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培養造就一大批技能人才和世界技能大賽籌辦工作重要指示精神的生動實踐，對于加快我國技能人才培養工作，助力我國從制造大國邁向制造強國，加強國際技能領域交流互鑒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按照世界技能組織的定位，世界技能博物館是世界技能組織唯一官方博物館，也是中國乃至世界以技能命名的第一家專業博物館，面向世界青少年，成為世界技能展示中心、世界技能合作交流中心、世界技能組織官方文獻中心和青少年技能教育基地。

建成后的世界技能博物館將成為世界技能組織的重要分支機構，并以此為載體積極爭取世界技能組織總部或亞太地區總部落戶上海。建成后的世界技能博物館既是中國與世界各國在技能領域進行交流互鑒的重要平臺，也是中國與世界技能組織保持持久穩定合作關系的重要紐帶。

四、展品征集的必要性和價值

展品，是博物館的靈魂和核心。對于博物館來說，征集展品不僅僅是簡單地去尋找一件物品，還承擔著賦予“博物館生命”的重任。世界技能博物館的展品征集工作分為國際展品征集和國內展品征集兩部分。

（一）國際展品/藏品征集

世界技能博物館國際展品征集的工作主要分為展陳方案前期研究和具體征集工作實施兩個階段。

由于世界技能博物館籌建初期自有藏品數量為零，所以展品征集工作的開展離不開展陳方案的指引。世界技能博物館的展陳方案前期研究又存在著“大”與“小”的沖突與矛盾：“大”指的是中國與世界技能發展的研究范疇、時間維度的“大”和廣；“小”指的是世界技能博物館的體量之“小”。只有對中國與世界技能發展、世界技能組織進行廣泛深入的研究后，才能找準適合世界技能博物館體量的博物館主題定位。因此，工作組協同專家團隊，歷時12個月，嚴格按照世界技能組織對于申辦工作及世界技能博物館籌建的各項要求，以及第46屆世界技能大賽申辦工作總體部署，完成了包括技能發展歷史、展陳思路演繹在內的多項研究工作，形成了《技術史、職業史和職業教育史研究》《展示故事線和主題演繹研究》，并最終會同世界技能組織博物館專項工作組聯合形成了《世界技能博物館展陳大綱及展陳方案策劃》（以下簡稱展陳大綱），以此作為國際展品征集的方向指引。

在展陳大綱的指引下，筆者主持修改了《世界技能博物館國際展品征集招標文件》，在文件中明確提出國際展品征集工作的重點將圍繞展陳大綱，開展定向的展品征集。同時，根據世界技能博物館的目標定位和發展需求，組織相關專家及專業人士研究世界技能博物館國際展品征集方向，并形成可行性研究報告和推薦征集的國際展品清單，為博物館未來能有自己系統化的國際展品征集體系打下扎實的基礎。

工作組通過每周一次與國際技能組織的線上視頻會議研討交流，根據展陳方案，優化展品征集清單，協同世界技能組織專家團隊，持續開展各類國際展品征集工作。采用通過世界技能組織會議發出展品征集倡議、召開國際展品征集專題工作會議、與世界技能組織各成員及全球合作伙伴合作和動員世界技能組織專家和往屆參賽選手等多種形式，持續多渠道地優化展品清單。針對擬展出的國際展品，與世界技能組織開設國際展品研究工作坊，挖掘展品背后的技能故事，深化展品描述、優化展品清單、完善展品管理。同時，工作組還選取了不同國家、不同領域的世界技能大賽選手、專家、裁判等，開展了“口述歷史”項目，即通過講述其個人技能之路的開端與發展、參加世界技能大賽的經歷、世界技能大賽對其的影響、對于后輩的期待等，讓博物館訪客們走近技能人員、了解技能，從而激勵他們選擇技能、熱愛技能。

國際藏品征集工作主要分為藏品研究、發布公告、擬定清單、征集交收四個階段。第一階段為國際藏品研究，通過世界技能發展、同類別工業博物館展品研究，確定藏品征集方向、類別、對象。針對該階段的工作，工作組邀請了五位專家參與討論和交流，得出幾點重要結論：一是先要有運營主體，要有研究人員潛心來做藏品研究和征集工作。二是要有明確的“使命”定位，由“使命”來界定藏品征集的邊界。三是要建立一個具有邏輯性的藏品體系，這點非常重要，藏品的收集將是一個持續、漫長的過程。四是博物館因自身特點，日后參與境外拍賣不方便。五是博物館分審美類和敘事類，世界技能博物館應該重故事講述勝于實物展品呈現。第二階段在國際藏品研究的基礎上，撰寫國際藏品征集公告，廣泛征集國際藏品，并召開專家會議聽取藏品征集意見。第三階段結合國際藏品研究成果和藏品征集公告反饋，修正藏品征集方向，擬定藏品征集清單。第四階段根據擬定的藏品清單，與重點征集對象進行洽談，并通過召開專家會議的形式，確定最終征集清單。以上四個階段完成后，則可辦理征集流程，簽訂征集協議，世界技能博物館藏品收藏入庫。

截至2023年6月15日，世界技能博物館已征集國際展品697組（件）。

（二）國內展品征集

國內展品的征集工作相較于國際展品/藏品的征集工作來說更為重要和迫切，這是展現中國技能發展水平的良好契機。概括來說，整個國內展品征集經歷了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按部就班，逐一落實。2020年伊始，國內展品征集項目就開始緊鑼密鼓地實施了。最初的時候，只有兩條征集渠道。主要的渠道是通過上海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協調相關省市人社部門，在全國范圍內征集展品；另外一個渠道就是通過微信公眾號，在全社會范圍內廣泛征集展品。工作組當時一下子收到了近3 000條的展品信息。

在整個展品征集過程中，工作組成員經常奔波于上海和其他地方，進行實地考察、會談，以便最終將展品征集工作落實到位。為了更加有效地開展展品征集工作，工作組堅持“三個把控”原則，建立了科學有效的工作流程。特別注重把控時間節點，做到關鍵環節的連貫性與聯結性；把控信息，對有效信息進行記錄與管理，做到信息可追溯；把控責任，對于關鍵成果的對接與確認，做到責任到人。

展品數字化信息系統也是展品征集工作的一個工作重點。提升世界技能博物館展品數字化管理能力，針對博物館現有展品征集工作現狀，升級展品信息管理系統服務，特別需要滿足國際展品征集和數據導入管理的需求，形成世界技能博物館高質量的業務數據中心。持續完成展品的高精度數據采集服務，為世界技能博物館開館運行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組為展品征集工作量身打造了一套展品數字化信息系統。經過不斷努力，展品數字化信息系統完成四大成果。第一，展品信息管理系統升級。對現有展品信息管理系統進行升級，尤其是針對國際展品的管理和寄存處理增加相應的管理模塊，全面適應世界技能博物館與國際展品的對接需求。第二，將現有系統進行優化。第三，展品數字化采集，本項目采用專業數碼相機及鏡頭配合征集團隊完成了展品數字化采集工作。第四，國際展品錄入服務，為保證和國際組織的展品數據編目具有一致性，能夠為國際組織便捷地瀏覽、識讀，本項目對展品信息指標進行英文翻譯，形成一套英文編目。

第二個階段：主動出擊，尋求重點。從時間跨度來講，第二個階段的工作其實是和第一個階段工作并行的，是第一階段工作的深入和加強。因為在經歷一段時間展品收集工作后，工作組意識到，單純地依靠上海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這條渠道征集是遠遠不夠的。之前征集的實物也多以傳統類型的非遺展品居多，品類也比較分散，征集渠道還需要拓展，尋求更能突出“技能”二字的代表性展品，既要國內的也要國際的，既要傳統類別的也要高科技的。概括來說，要主動出擊，尋求重點。

因此，在全面分析了開館展覽大綱，考慮了展陳效果以及博物館今后的國內展品征集方向后，筆者主持修改了《世界技能博物館國內展品征集招標文件》，提出當前國內展品征集的主要方向也要緊緊圍繞開館陳列展中第三展區關于中國技能發展的主題，考慮到世界技能組織對中國展品的了解較少，筆者提出在做好展品征集工作的同時還需要對所征集到的展品做好相關文字領域的研究工作，編寫專業的展品策劃方案、展品基礎材料說明、完善展品簡介信息，要根據世界技能博物館未來的國內展品征集方向撰寫研究分析報告。此外，筆者還制定了國內展品/藏品的征集流程，明確要求所有被征集的展品/藏品均需通過專家評審后方可辦理相關收藏手續，在收藏制度上做了進一步的規范。

與此同時，為了響應世界技能組織提出的以中方為主開展第三展區展品研究的工作要求，筆者協同兩位專家對第三展區擬征集展品進行了調研，并對第三展區各個展示主題的簡介、展品的描述及意義進行了研究。為了做好此次項目研究工作，筆者先后帶隊前往上海寶山木文化博物館、上海紡織博物館、上海印刷博物館和上海視覺藝術學院參觀學習交流，每周定時向世界技能組織提交相關研究資料信息，建立第三展區專題研究視頻會議機制，與世界技能組織陸續分享和推進了第三展區研究工作的計劃安排，對需要重點討論的事項通過召開專題視頻會議的形式進行及時、深入的溝通交流。

截至2023年6月15日，共登錄國內展品信息4 122組，其中上海市1 439組、外省市2 683組（27個省份）；入庫展品數量為1 454組/3 282件（其中實物類755組/2 527件，電子類699組/755件）

第三個階段：深化成果，探尋未來。隨著世界技能博物館開館日期日益臨近，在與世界技能組織無數次充分溝通后，在現有征集的展品中敲定了所有符合第三展區展陳大綱需求的展品（約97件）。

除用于展陳的展品征集外，對于博物館的藏品征集筆者也有自己的一套規劃，筆者著手草擬的《關于進一步開展世界技能博物館藏品常態化征集工作的通知》已于2021年10月12日由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正式下發，建立了“全國各省市人社藏品常態化征集工作群”，定時交流跟進、提供和回答關于藏品征集工作的具體情況。

五、小結

走進世界技能博物館就如同踏進了時間的長河，跟隨著幾大展區的展品介紹，從人類歷史的源頭開始，了解技能的發展源流、技能對人類社會的重大意義，世界技能組織的茁壯成長，再到領略中國技能發展與世界的宏大畫卷，最后從技能發展與社會、科學發展和未來的角度逐一感受世界技能的發展，這其中不僅有國家的堅強決心、雄心巨作，也有小人物的堅韌不拔、滴水光輝。一館之內，展品之間涌動的是世界發展的大潮，澎湃的是新時代人類的雄心壯志；游覽完畢，參觀者感受到的將會是震撼與責任，內心激蕩的將會是自信與希望。

未來，世界技能博物館會成為使命感召之地、理想揚帆之所，越來越多的人以此為起點擔負國家使命、暢想個人愿景。

（作者單位：世界技能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