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鞋服產業集群發展面臨的困境及其科技創新轉化升級對策
——以溫州市為例

金 花

（溫州職業技術學院，浙江溫州 325035）

當前中國經濟已經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經濟發展面臨發展模式轉變、經濟結構調整等挑戰。產業集群是引領區域經濟快速發展的有效產業發展模式，在外部經濟環境急劇變動的大背景之下，傳統產業集群的經營模式和方法顯然已與全球化產業鏈條的智能化、創新化格格不入。目前，中國產業集群正加速融入科技發展大浪潮中，各地區產業集群在向創新集群轉化，不斷促進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完成產業結構的升級調整。鞋服產業是中國制造業領域支柱之一，不但要適應并滿足國內經濟市場發展需求，也需要加強提升對外出口貿易總量以提高經濟總值［1］。為實現區域經濟快速發展，填補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時代下眾企業的貿易空檔，從而使貿易總值快速回彈，溫州鞋服產業集群應當積極促進企業創新升級，重塑產業群運營架構，搭建融媒體視域下的科技產業交流平臺，完成數字化產業轉型。在集群動態發展過程中，中國的鞋服產業已經形成了獨特的競爭優勢，尤其是溫州市的鞋服產業發展勢頭良好，規模效應較為明顯，具有較強的競爭力，但是從宏觀角度上考量，溫州市鞋服產業依然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低附加值環節，缺乏一定的創新能力和龍頭科技企業。因此，本研究對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展開深入分析，為推動其創新發展提供參考。

1 鞋服產業集群概述

1.1 產業集群的內涵

“產業集群”的概念最早出現于19 世紀末，當時馬歇爾［2］針對某一區域之中聚集的企業區進行研究并提出了這一思想，他認為，產業集群產生的原因與基礎動力就是外部經濟。1990 年，哈佛大學商學院波特教授［3］進一步明確了“產業集群”的概念，認為產業集群就是在某一特殊領域之內，能夠互相產生關聯且地理位置較為集中的企業與機構的集合，包含零部件、生產機器以及服務等供應商與基礎設施提供者。林澤炎等［4］從集聚效應視角觀察產業集群，從注重規模化到培育創新能力等發展戰略的轉移。集群通常向下延伸，與銷售渠道以及客戶相結合，進而拓展至輔助性產品制造商與技能技術相關企業。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更符合波特教授所論述的概念特征：在溫州鹿城、永嘉和龍港等區域內集聚了溫州市具有較強優勢和特色的傳統鞋服企業，產業集群之內技術創新與擴散特點較為鮮明。

1.2 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發展現狀

1.2.1 集群規模較大

作為中國鞋革業的發祥地之一，溫州市擁有悠久的制鞋歷史。早在南宋，溫州九山書會編的溫州戲文《張協狀元》中，就有曲牌名“趙皮鞋”，說明當時的溫州城區（今鹿城區）已有皮鞋生產專業戶；500 多年前的明朝成化年間，溫州生產的靴鞋就已成為朝廷貢品［5］。溫州民營經濟發布顯示，截至2022 年7 月溫州鞋革行業擁有制鞋企業4 921 家，鞋類出口企業800 多家，鞋革產業已成為行業年產值近千億元、成品鞋年銷售超千億雙、鞋材年交易額超千億元的3 個“千億級”的重要支柱產業［6］。企業數量的增多引發產業自發集群，因而集群的規模也隨之擴增，溫州市涌現出許多不同類型和規模的代表性企業，如奧康鞋業、紅蜻蜓集團、巨一集團等規模較大的鞋服產業集團；同時，鞋藝小鎮、鞋類設計和智造U 谷設計平臺、鞋業設計師（工程師）協同創新中心、四川大學鞋革產業研究院等品牌鞋服生產區集中于溫州鹿城，推動溫州鞋服產業發展。

1.2.2 集群競爭激烈

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中的企業類型以民營企業為主，企業相對分散且易吸納勞動力。然而，鞋服產業具備勞動密集型行業特點，對生產要素的要求和準入門檻相對較低，產品生產工藝和款式易于理解和模仿，產品的質量也參差不齊，因而企業同質化現象嚴重，行業內企業數量不斷增長，平均利潤水平越來越低，競爭激烈［7］。2019 年，溫州市出臺《傳統制造業重塑計劃》對鞋服業發展提出新要求，提出要加強中高端鞋類產品創新發展，建設國際鞋業的時尚設計中心、智能制造中心和展覽貿易中心，建立起以鹿城為中心，以龍灣、甌海、瑞安、永嘉協同推進的發展新格局，推動“中國鞋都”向“世界鞋都”發展。

1.2.3 集群發展粗放

鞋服產業集群企業發展方向和目標相對分散，直接導致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存在缺乏戰略性發展規劃、產品結構不科學、產業布局分化不合理等顯著問題［8］，因此，在數字時代背景下，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與時代經濟特點適配性較低，整體發展方向和規劃相對落后于經濟市場總體發展步調和格局。為保證充分發揮并繼承溫州市傳統鞋服工匠精神和鞋服產業初始基地的地域特色，急需完成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的總體規劃和戰略統一，實現集群產業方向的一致性并達成集群文化認同，建構一體化企業統籌模式，保證優勢資源的最大化利用和產業信息的快速傳遞，進而提高產業集群的生產效率和成果轉化率，同時完善傳統產業集群與現代科技和創新項目的“一條龍”落地轉化服務，增加產業集群的科技含量。在集群轉型升級過程中，也需要著重優化鞋服產業集群總體發展格局和定位，把握戰略清晰度，搭建系統嚴密的產業結構，織緊企業關系脈絡網。

2 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的競爭優勢

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內外部形成了一定的關系網絡，通過集群網絡可以快速實現生產信息的互通，最大限度保證集群內部企業優先進行深度合作，進一步加深集群產業信任度，進而誘發集成出更大的競爭優勢，探索出產業發展新思路。集群網絡對集群競爭能力具有較強的催化作用，可直接加強集群內部企業的良性競爭和合作優先權，而集群內外的差異化競爭反向促進產業關系網的緊密組合。競爭優勢可以讓企業在交易過程中獲取更多的利潤，提升自身的價值創造能力［9］。這種優勢包含成本、技術更新與品牌效應等。鞋服產業集群競爭優勢主要來源于鞋服產業集群對內部以及外部資源的有效整合，能夠降低企業成本，進一步創新升級生產技術與工藝，形成集群品牌。

2.1 規模效益與范圍效益顯著

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基礎足夠扎實、規模足夠龐大，范圍規模效益也相對較高，且中國的鞋業與服裝行業基礎相對較為穩固，使得各區域鞋業與服裝產業的集群特征較為明顯。比如運動鞋服，艾媒咨詢（iiMedia Research）［10］調研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運動鞋服市場規模達3 858 億元；隨著中國鞋服品牌登上國際時裝周舞臺以及國潮文化的流行，中國運動鞋服行業內掀起了“國潮熱”，國貨品牌紛紛開始崛起；預計到2025 年，中國運動鞋服市場規模將達到5 989 億元。中國的服裝產業與鞋業在當前已經形成較為龐大的規模，尤其是溫州市，在不斷擴大范圍優勢的情況下，鞋服產業集群內部可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益。溫州市以生產真皮男女鞋、休閑鞋、注塑鞋為主，制鞋產業鏈非常完善，具有產業規模突出、專業分工配套完善、品牌集聚效應明顯等優勢。2021 年，中國的鞋靴出口金額為479億美元，同比增長35%，出口價格延續上漲勢頭，上漲約15%［11］。2022 年7 月，溫州民營經濟發布數據顯示，2022 年第一季度，溫州市鞋業總產值達103.5 億元，同比增長16.4%，其中出口總值61.6 億元，增長32.4%［12］。服裝方面，《溫州時尚產業發展白皮書》發布的數據顯示，2019 年溫州市服裝產業總產值約為652 億元，其中規上企業營業收入約為257億元，全市200 多家企業開展電商業務，報喜鳥股份公司通過建設智能制造平臺和集成化的生產管理系統實現年產量25 萬套個性化私人定制服裝智能制造能力［13］。可見，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總體特征十分鮮明，產品總產量和行業總產值穩中向好。

2.2 鞋服產業集群體系內科技創新初具規模

產業集群在一定程度上實際是共性資源的聚集和行業鏈條的完整連接，集群內各企業通過與其他同類企業達成合作共贏共識，逐漸形成集群產業文化，產業鏈上橫向、縱向相關產業聚集，產業間和產業內的資源得到有效利用［14］。整個生產鏈條所需原材料、機器設備、工藝模型、檢測機構等系列化生產環節企業主動聚集，可極快速實現生產“一條龍”加工，提高生產效率和產品產出比，保證質量合格的同時反向優化企業結構，自動識別篩選出最具優勢且整個生產鏈條中必不可少的企業，側面促進同類企業的良性競爭，從而提高集群內企業的發展水平［15］。

創新型產業集群以技術型和創新型企業為主，創新人才的引進往往伴隨著新型設備等硬性條件的更新升級，集群區域內研發創新型龍頭企業的數量會逐漸增加，生產要素、資金等優勢資源也隨之聚集，從而帶動一系列鏈條產業發展更新，促使更多企業向創新驅動，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16］。溫州民營經濟發布數據顯示，全自動流水線為巨一集團有限公司節省生產空間30%以上，減少人員20%，產能提升35%，產品合格率從原先的85%躍至98%［17］。溫州市產業集群現有的生產設備和眾多行業龍頭企業的聚集為創新型技術人才提供優質實踐平臺，而全鏈條的產業模式可以加快科研項目落地轉化，能夠搭建起校企深度合作的高效“直通車”。目前溫州市鞋革行業已邁出校企合作的第一步，如溫州市鞋革產業研究院已建成制革清潔技術國家工程實驗室（四川大學）-浙江分平臺、皮革化學與工程教育部重點實驗室（四川大學）-浙江分平臺、省級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市級重點實驗室，搭建了先進輕工材料、循環經濟技術、生態及功能皮革、鞋服產業創新發展、產業創新要素五大研究中心。

2.3 鞋服產業鏈相對完善

立足于生產要素角度，溫州鞋服產業集群的競爭優勢主要是產業文化氛圍濃厚、技術人才隊伍壯大、產業鏈相對完善。中國土地面積較大、人口眾多，鞋服產業勞動力數量充足，且相對勞動力價值較低，溫州市知名服裝企業的引領優勢較為明顯；再加上溫州市服裝產業集群經過長期發展，在政府政策的支持之下，土地與資金要素較為充足，工作技能較強、效率較高的技術工人數量充足，鞋服相關高校也在不斷向行業輸送高素質人才，因此，溫州鞋服產業集群的優勢明顯，具有較高的競爭力。

溫州市鞋服產業活躍度較高，產業鏈較為完善。溫州市有配套鞋產業鏈企業超10 000 家，完整的產業鏈和完善的配套服務讓溫州市成為了中國最具競爭力的鞋革生產、出口基地之一，在全國同類產品中具有較強的示范帶動效應［18］。服裝產業集群想要提升競爭力，最需要關注的要素分別為合理恰當的市場需求、流暢的集群內部知識互通、明晰的專業化分工合作、內部良性循環競爭與強大的網絡結構凝聚力。溫州市鞋服行業的產業鏈相對較為完善，集群內部企業分工明確、合作性高［19］，內部組織與外部環境共同發生作用進一步加快創新速度和力度，從源頭企業實現內部成本降低，發揮競爭與合作的雙向促進作用，打響區域品牌，進而利用品牌提高經濟效益和競爭優勢。

鞋服產業的溫州模式能成功，關鍵是溫州市比國內其他城市更早完成了產業鏈的搭建。如圖1 所示，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的產業鏈貫通了從設計、打版到供應協同，從直播、電商運營到物流、倉儲等環節，并運用了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測算等先進互聯網技術，提供材料采購、鞋革生產、鞋革采購、成品銷售等全方位服務；同時，對企業提供管控、運營、孵化等幫助，全面賦能中小微鞋革企業及創新能力再升級。在2023 年4 月的“中國鞋都”復評中，考評組就認為產業聚集效應是溫州鞋革業的優勢所在［20］。溫州市的制鞋、制革、皮件3個主體產業與合成革、鞋材、鞋機、鞋楦、模具、皮革化工等配套產業協同發展，專業市場、鞋類質量監督檢測中心、皮鞋分技術委員會、皮革研究所、鞋都圖書館、鞋博物館、鞋業信息中心、鞋類技術學院、文化廣場、展覽公司和設計等服務配套進一步完善。

圖1 溫州市鞋服行業產業鏈

3 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發展存在的問題

鞋服產業是溫州市經濟發展的支柱性產業之一，也是溫州市具有代表性的地方特色產業，經過30 多年的發展沉淀，達到相當規模并呈現良好的發展態勢，但其發展中存在的問題也不可忽略。

3.1 品牌影響力較弱，自主創新能力較差

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以貼牌加工（OEM）為主，品牌影響力較弱，在產品設計、研發、品質控制和服務方面的創新能力不強，缺乏自主品牌建設。溫州市的鞋服企業整體創新能力較弱。由于溫州鞋服產業集群內多數企業都是從低端的貼牌加工起家，產品多為低端化和同質化競爭產品，在設計和工藝技術上也較為落后。自主創新能力是企業生存和發展的核心能力，也是產業集群的生命力所在［21］。目前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內企業普遍缺乏自主創新能力，主要表現如下：一是自主品牌建設不足。溫州市鞋服企業產品大多是貼牌生產，或是進行簡單加工組裝，產品附加值不高。二是創新人才匱乏。溫州市鞋服企業在人才引進方面的力度不足，相關企業尚未形成完善的人才培養機制和人才引進機制。三是研發投入不足。與服裝行業相比，鞋服企業在研發方面的投入要少得多，在技術創新方面存在瓶頸。此外，溫州市鞋服企業普遍存在著技術創新動力不足、投入不足、風險防范意識不強等問題［22］。帶著這些問題，四川大學溫州鞋革研究院于2020 年11 月至12 月對溫州鞋企進行走訪調研發現，受訪企業表達出打造自主品牌的多重困難：貼牌生產過程中弱化自主品牌；對產品無明確定位，導致客戶群體單一；自主品牌缺乏知名度，對終端消費者需求分析不足，難以得到消費者和經銷商的認可；缺少品牌的穩定客戶群和忠誠客戶。正如劉健西［23］、袁子琨等［24］研究指出，現狀和企業調研都表明：溫州鞋類品牌缺乏清晰的定位，自主品牌發展緩慢，難以獲得消費者認可。在技術創新動力方面，很多企業認為自身規模小、實力弱，在自主創新方面很難有所突破，更傾向于走模仿式發展道路；在投入方面，溫州市的鞋服企業規模較小、資金實力不足，很難通過投入大量資金來開展技術創新活動［25］。從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內的產品檔次來看，雖然近年來也涌現出了一些具有較高設計水平和工藝水平的企業，但與國際知名品牌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國際知名品牌耐克、阿迪達斯等鞋類品牌等都建立了自己獨立的鞋類產品設計研發中心或實驗室，相應地提高了制鞋技術和產品創新水平。雖然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內擁有一定數量具有較高知名度和影響力的企業品牌和知名商標，但產品附加值并不高［26］。總之，由于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內缺乏自主創新能力導致鞋服產業集群缺乏活力和競爭力。

3.2 專業市場建設相對滯后，缺乏集聚規模效應

由于專業市場建設比較滯后，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缺乏集聚效應和規模效益。目前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中只有溫州國際鞋都和鹿城國際鞋都等少數幾個專業市場，但這些市場規模小、檔次低、輻射范圍小，且缺乏統一的規劃和有效的管理。由于這些專業市場多是自發形成的，缺乏規范的制度保障，從而導致了專業市場不同程度存在“各自為政”、重復建設、功能不全、層次較低、管理混亂等問題。此外，由于專業市場在選址上往往靠近鬧市區或交通要道，帶來了許多不利于集聚經濟發展的不利因素：一是人流車流混雜，導致交通擁堵嚴重；二是大量的外來人口涌入市場，給治安管理帶來困難；三是各類矛盾糾紛增加；四是環境污染加劇。由于專業市場自身缺乏規劃和管理，再加上行業競爭激烈、行業利潤率較低等原因，一些專業市場逐漸變成“空場”或“死場”，不利于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整體競爭力的提高。

4 推動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科技創新轉化升級措施

4.1 提高產品質量，降低生產成本

鞋服制品的工藝與技術直接決定產品的價值，從而決定產品利潤的高低。比如，意大利的鞋服制品依靠極強的工業技術在全球市場中占據較大份額，在價值鏈中處于高端位置，獲取的利潤相對較高［27］。因此，溫州市鞋服產業要更加重視產品的制作工藝與技術，結合消費者需求，生產出質量高、外觀美、性能好的優質鞋服產品。產品的科技含量是影響價格漲幅的重要因素，就鞋靴而言，3D 打印技術產出的鞋墊或成鞋、基于三維測力平臺捕捉的運動信息的個性定制鞋靴等注入科技手段的產品，自然要比傳統流水線工藝上功能性千篇一律的普通鞋服產品售價要高。科學技術的加持也促進了企業的創新轉化升級，不僅增加了產品的賣點，還提高了流水線作業的工作效率；使用智能化生產設備在降低人工勞動力成本的同時，還保證了產品的規范性和統一性。此外，企業需要注重對產品質量的檢驗與把關，盡可能減少質量不合格的鞋服產品的數量。加強鞋服產品質量檢測機制建設，對產品質量和產量進行雙重把控，使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中的企業能夠更加重視產品質量，促進集群創新升級。

產業環境對企業的成本影響相對較大，如果產業環境較為良好，業內會形成良性競爭，企業的生產銷售成本也會隨之降低，進而加快產業轉型升級，優化資源配置，促成價值鏈延伸與升級，帶動產業集群發展［28］。隨著勞動力成本與原材料成本不斷上漲，溫州市鞋服企業成本被抬高，產業集群發展深受影響，在此情況下，政府需要進行宏觀調控，在鞋服類產業剛剛形成產業集群時就積極營造扶持性較強的產業環境，幫助鞋服企業正常運轉；在鞋服企業的發展規模逐步擴大形成產業集群時，需要向鞋服產業傾斜資源，滿足其配套需求，帶動產業集群快速發展。另外，可以建立鞋服生產基地，引進更多企業入駐，暢通相關知識技術交流渠道，盡快形成品牌優勢、提升品牌影響力，拓寬產品銷售渠道。此外，在工業用地成本不斷提升的情況下，集群中企業的利潤空間受到壓縮，部分企業受到勞動力、用地、原材料的影響較大，出現入不敷出的問題［29］。對此，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可以將部分增值價值相對較低、占地面積相對較大、需要消耗較多人力資源的生產加工環節外包到相同要素成本相對較低的區域，將所節約成本投入到設計研發環節之中，攻克鞋服產品核心技術，提升產品附加值，使產品逐步向中高端靠近，擴大利潤空間。

4.2 政府宏觀把控產業集群創新型轉化方向，建立健全轉型促進中心

近年來，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也存在著許多問題。要加快推進鞋服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首先必須解決觀念問題。目前仍有許多鞋服企業擁有“等、靠、要”的思維方式［30］，針對此現象，政府部門應當加強宣傳力度，提升企業的數字化意識，讓企業認識到數字化轉型的必要性和緊迫性。溫州市政府于2022 年5 月印發《溫州市實施產業鏈鏈長制“十個一”機制方案》，明確提出鞋產業鏈是要重點培育的五大傳統產業之一［31］。建立鞋服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促進中心，通過政策引導和資金扶持等手段加強鞋服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圍繞打造鞋業先進制造業集群目標，深化數字化改革引領，搶引落地制鞋鏈優質項目，集聚人才、技術等關鍵要素，打造鞋產業鏈集群新設計、新材料、新智造、新營銷的“四新”高地。此外，還應加快傳統鞋服行業的技術改造和產品升級，促進企業向智慧化、智能化轉型升級。圍繞打造千億元級產業集群目標，做好新一輪轉型發展規劃，準確定位、科學布局，重構產業鏈供應鏈，舉全社會之力打響區域產業品牌［32］。

政府可采取以下措施提供政策支持：一是制定扶持政策。通過出臺相關政策或福利補貼，對鞋服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予以扶持。二是出臺配套措施。通過完善相關政策文件、鼓勵金融機構為鞋服企業提供融資服務、制定鼓勵企業加大研發投入的優惠政策等方式，來加強對鞋服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的支持力度。三是制定相關標準。如制定鞋服行業自動化生產線標準、鞋服行業智能制造標準等，并制定數字化服務機構的認證體系或規范，通過認證來推動鞋服企業數字化轉型升級。四是建立相應的考核機制。將鞋服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工作納入政府考核機制中，確保工作落到實處。總而言之，引導鞋服企業提高對數字技術的認識水平，樹立互聯網思維和數字化思維，加大對智能化設備和自動化生產線的投資力度；引導企業加快自身技術改造和產品升級，提升生產效率、產品質量和服務水平；引導企業建立完善的營銷管理系統和客戶關系管理系統等信息化系統；引導企業加快數字化人才培養進度；引導企業加快開展產業互聯網平臺建設等。此外，政府還應該積極協調與相關行業協會之間的關系，指導行業協會開展工作，積極發揮行業協會的橋梁作用，大力支持企業智能化改造示范項目，以關鍵工序為突破口推動鞋服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升級。例如，溫州市鹿城區政府于2021 年5 月印發鹿城區工業企業技術（智能化）改造項目獎補辦法，2021 年相關技改投資增速為40.3%，新增鞋業智能化技改項目備案75 個，同比增長74%［33］。其他地區的產業集群可借鑒鹿城的智能化改造方式，打造多點式科技產業集群布局，完成傳統企業模式的更新換代。

4.3 加快推進智能化企業建設，助力產業集群數字化創新升級

4.3.1 創設智能制造產業鏈，打造智慧工廠

大力推動“機器換人”作業方式，加快生產設備自動化、智能化改造，對傳統制造企業進行數字化改造，推進生產車間智能化建設，對企業研發設計、生產制造、物流配送等環節進行數字化改造，支持企業利用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等新一代信息技術進行在線服務和個性化定制，打造線上線下融合的智能化消費模式［34］。深入實施“互聯網+”行動計劃，以智能制造為主攻方向，全力推動以鞋服為代表的傳統產業實現華麗蝶變，全面推進以鞋服為重點的傳統產業由低端向高端、機械向數碼、單臺向成套、人工向智能轉變，推動鞋服行業“機器換人”智能制造模式向全產業、全鏈條應用，推進設計、采購、生產、倉儲、物流、銷售等業務系統和設備的智能化升級改造，加大智能制造項目支持力度。產業集群內部可以建立科技智能園區，以鞋革企業為例，可以使用機械手代替人工將皮料包楦定型；使用切割機自動完成掃描、排版、切割；讓移動機器人承擔重物搬運工作；采用3D 編織技術代替繁瑣的針車拼縫和配件裝飾；生產線引進電腦羅拉車、程式控制電子花樣機、雙頭智能異步切割機和視覺激光噴墨畫線機等一系列工業縫紉機；使用數控機器操作控制機械手臂工作，解放過多人力勞動，打通生產到消費整個鏈條的數字化，力爭達成碎片化接單、個性化定制與柔性化生產、智能化管理、零庫存銷售的目標。通過一系列自動化制鞋的生產系統有序運行，為制鞋這一傳統的勞動密集型產業裝配上智能化的最強“大腦”。

4.3.2 建設智能供應鏈

加強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在供應鏈各環節的應用，提高供應鏈協同能力和效率。鼓勵鞋服企業構建智能供應鏈體系，發展基于移動互聯網的數字化營銷和服務網絡。支持制鞋和鞋機制造等行業骨干企業建設省級智能物流園區和數字化物流示范工廠等。鼓勵相關機構開發智能物流管理系統并實現互聯互通，提高生產運營管理效率。采用數字技術建設供應、管理一體化企業鏈條，企業可以通過建立智能生產線完成產品供應，通過三維掃描儀等智能化設備對成型的鞋幫進行360°全方位掃描后進入作業區，由智能機械手進行鞋底噴膠操作，讓原本各司其職的定型、整理、注塑3條流水線合并為1 條，為企業節省生產空間，形成原料供應、模具加工、成型組裝、包裝裝潢、產品銷售“一條龍”生產鏈的柔性供應鏈系統。

4.3.3 構建“互聯網+”協同創新體系

溫州市應以鞋業產業數字化為重點發展物聯網、大數據、區塊鏈、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新產業，引入元宇宙等新興概念進行跨界融合。鼓勵鞋服企業與互聯網平臺企業合作建設工業互聯網平臺，引導制鞋和鞋機制造等行業骨干企業運用互聯網平臺技術開展個性化定制、柔性化生產、網絡化協同制造等新模式應用，加快智能制造裝備及系統的研發應用。鼓勵制鞋和鞋機制造等行業骨干企業開展基于工業互聯網的管理體系貫標工作，加快建立自主可控的工業互聯網平臺體系。以互聯網為載體，產業集群企業可以采用諸如3D 數字化設計工具、自主智能抓取工具、B2B 數字化和新零售軟件即服務（SaaS）系統“好貨通”“好賣通”等互聯網工具和智慧系統。服裝行業方面，相關企業可以引進3D 打印技術完成服裝的自動化生成，強化服裝細節設計；可以引進國外的快速噴漆人體成膜技術完成服裝的快速生成，保證服裝符合人體工程學；可以讓納米技術走進衣物，產出高科技、高性能的服裝成品，比如免洗布料、高拒水面料等。此外，可以讓新型材料與互聯網技術深度結合，采用智能調溫、形狀記憶、智能變色、電子信息等智能紡織材料，其中智能調溫服裝讓人體溫度時刻保持在舒適范圍內；形狀記憶服裝將形狀記憶合金纖維加入服裝內部，一旦接觸高溫形狀記憶纖維就會被激發，達到防燙傷的目的；智能變色紡織品根據身體輻射出來的熱量改變光子的反射方式，讓用戶實時看到肌肉的發熱情況，調整不同的運動策略，實現智能產品與人體運動的結合；電子智能服裝將傳感器嵌入服裝內，追蹤心率、呼吸頻率、呼吸量、運動狀態、熱量消耗、運動強度等信息。在互聯網、大數據的背景下，溫州市產業集群要對標國內外智能科技，不斷探索各領域智能科技與鞋服產業的深度融合，從而提升產品價值，實現產業創新升級，讓智能鞋服技術朝著高實用性、高安全性、高智能化方向發展。

4.3.4 深化重點領域推廣改革

重點圍繞產品全生命周期管理（PLM）、供應鏈管理（SCM）、客戶關系管理（CRM）等關鍵業務環節，組織實施一批示范項目，探索推廣一批可復制可推廣的典型模式和案例經驗。在鞋服產業集群中重點推進智能車間、智能工廠、數字孿生等項目建設，推進自動化生產線應用、數字化車間技術應用、智能化物流系統建設等數字化升級，強化試點示范引領作用。擴大工業大數據應用，研發智能產品。大力支持鞋服產業集群開展工業大數據應用試點示范工作，鼓勵企業通過數據采集與處理、挖掘與建模技術等實現數據的高效管理和分析，加快形成基于數據驅動的智能決策體系。支持企業利用大數據技術開展生產過程控制、質量管理和客戶服務等方面的應用創新和業務轉型升級。推動企業加快數據資源開放共享和應用開發，鼓勵建設集研發設計、生產制造、物流配送等于一體的智能制造云平臺。支持行業龍頭企業和骨干企業開展產業數據資源的匯聚、開發和利用，培育一批具有較強影響力的大數據產品和服務供應商。鼓勵行業骨干企業建設行業大數據中心，用終端的消費大數據指導工廠有的放矢進行生產，以流水線的數字化改造生產流程本身，實現消費端客戶需求與研發端前沿開發的快速、精準、高效對接。以鞋企為例，產業集群內部可以建立多個腳型數據的大數據庫，建設三維生物力學數據采集分析系統，實現從三維掃描的靜態定制到動態定制的跨越，同時用來測試鞋子的減震性、穩定性以及抓地性等。企業也可以根據生物運動力學和人體腳型規律研發定制鞋墊，采用生物力學磨損試驗機、整鞋透氣保溫性能測試儀等相關智能測驗機器，設計研發出功能性鞋墊，解決足底受力不均、鞋類透氣性與保溫性矛盾等問題。相關企業還可以研發智能鞋，通過集成技術來設計鞋靴，為用戶提供個性化反饋，提高舒適性、便利性和健康性；而智能鞋的鞋墊可以充當連接藍牙的附件，將動作或位置連接到智能手機應用程序，可以在鞋底放置壓力傳感器，提供步態中體重分布的信息，同時實現自動系鞋帶功能；智能鞋靴可以與衛星導航系統相結合，用于提供實時位置信息，結合環境傳感器用于獲取周圍環境數據，放置內部狀態傳感器用于提供電池和內存容量的信息等。大數據的應用與加成，讓鞋服產品更好地為人服務，實現人們高要求的物質生活需求，也促進產業集群時刻煥發新面貌，保證其永遠躋身行業翹楚。

4.3.5 加強專業人才培養，優化人才結構

數字化轉型需要大量的技術人才，特別是創新型技術人才。目前，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內的企業和高校缺乏數字化轉型所需的復合型人才，導致在轉型升級過程中出現了人才結構失衡和人才隊伍斷層問題［27］。因此，政府應加大對鞋服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相關人才的引進和培養力度，鼓勵企業和高校之間建立產學研合作基地，吸引高校畢業生、具有數字化技能的人才進入企業工作。對不同類型的創新型人才采取不同的吸引政策：針對高端人才，在加大提供相關社會福利政策的基礎上營造好城市時尚氛圍生活圈；針對生產一線技術人員，可以通過頒發證書給予認可、提高其社會地位，或是建設更多的安心公寓來改善他們的居住環境，加大對外來就業子女積分入學政策支持等［34］。此外，政府還可以通過創業引導基金、科研項目經費、稅收減免等政策來支持企業開展數字化轉型，集聚鞋服專業技術人才，引領大學生和專科生從事一線技術工作，提高鞋服產業創新成功率；同時，要加強企業內部員工培訓和激勵，提高員工數字化意識和能力。通過舉辦各類培訓活動和鼓勵員工參加職業資格考試等方式，提升員工的數字化技能水平；同時，通過引進培養、兼職兼薪、技術入股等方式，對鞋服企業的技術骨干和管理人員進行專項培訓。政府應積極引進國內外先進的鞋服產業數字化轉型方面的專業人才，為其提供科研、教學場所以及資金等方面的支持，鼓勵其為鞋服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做貢獻。

5 結論

溫州市是我國改革開放先行區、民營經濟重要發祥地，在中國制鞋產業發展的版圖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鞋服產業集群是溫州市的經濟支柱之一，然而，本研究通過分析發現，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的發展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發展粗放，存在缺乏龍頭企業帶動和自主品牌建設、專業市場集聚效應低、專業人才匱乏等問題，依然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低附加值環節，與數字化轉型、智能化發展等新時代背景下的創新驅動發展要求仍有不小的差距，因此，研究提出推動溫州市鞋服產業集群科技創新轉化升級的具體對策措施。溫州市要建設世界級鞋業產業集群，需要重點做好以下幾點：一是重塑產業結構，在厚積中薄發。加大產業集群內部的科技創新升級，采用先進設計技術，發揚工匠精神，提升產品科技含量。二是推進集群數智化建設，在蛻變中壯大。注重生產設備自動化、智能化改造，實現以鞋服頭部企業帶領、中間企業突破、小微企業配套融通發展的新生態，構建數字化科技創新體系。三是政府宏觀把控，扶植鞋服產業在轉型中“搶跑”。支持相關企業建設無人工廠、自動化、智能化生產流水線，提升鞋服產業集群主體掌握和運用工業知識的能力，大幅降低創新門檻和成本。通過改造升級鞋服產業，延伸產業鏈、增強創新鏈、培育價值鏈、打造生態鏈，有效構建“互聯網+”協同創新體系，著力培育現代鞋服產業集群，促進溫州市鞋服產業改造提升，實現由“溫州制造”向“溫州創造”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