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可視化分析我國體育旅游研究熱點與發展趨勢

白志堅，艾安麗

（韶關學院 體育學院，廣東 韶關 512005）

體育旅游，作為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已成為居民新的消費熱點，近年來我國相繼出臺《關于大力發展體育旅游的指導意見》《“十四五”體育發展規劃》等政策，提出大力發展體育旅游，挖掘體育旅游消費潛力，打造增長新動能.特別是2022 年北京冬奧會的成功舉辦，帶動3 億人參與冰雪運動，極大地推動了我國體育旅游的發展.行業的快速發展必然需要研究的跟進，因此有必要對前期的體育旅游研究成果進行梳理和總結，理清發展脈絡，為行業的持續發展提供支持.已有學者從知識圖譜的視角對體育旅游的發展進行研究，但在選取文獻來源時包括普刊，過于寬泛，不能有效反映行業研究熱點［1］，在圖譜分析時僅對圖譜數據進行闡述，而忽略了對數據的深入探討［2］.對此，利用可視化軟件CiteSpace 為研究工具，分析體育旅游領域近20 年的研究成果，對體育旅游未來發展提出研究展望，力求為行業發展提供借鑒.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中國知網（CNKI）全文數據庫作為數據來源，檢索時間區間設定為：2002—2021 年，檢索主題詞為：體育旅游.期刊來源類別選擇為：CSSCI 與北大核心，共檢索出體育旅游研究相關文獻1 475 篇，為保證研究的準確性，剔除通知、簡介、征稿等不相符文獻39 篇，最終有效文獻1 436 篇.

1.2 研究方法

1.2.1 文獻資料法

對中國知網（CNKI）全文數據庫中有關體育旅游為主題的相關文獻進行檢索與下載，并對信息分類整理.同時對CiteSpace、知識圖譜等相關主題文獻進行檢索閱讀，了解相關領域的研究路線和操作方法.

1.2.2 可視化分析

CiteSpace 是基于Java 語言開發的信息可視化軟件，是一款應用于科學文獻中識別并顯示科學發展新趨勢和動態的軟件.利用CiteSpace6.3.R3 版本，對文獻樣本中的關鍵詞、發文機構、作者及其單位進行分析，并繪制相關知識圖譜.

2 結果分析

2.1 文獻基本特征計量學描述

2.1.1 文獻的年度分布

通過對年度發文量的研究，了解該領域的發展軌跡及變化趨勢.由圖1 可知，近20 年的文獻數量變化趨勢明顯，可分成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2002年到2011 年為快速發展期，從2002 年的24 篇到2011 年的150 篇，增長了5.25 倍；第二階段是2012年到2021 年為平穩發展期，該階段年均發文數量為60 篇，總體浮動不大.體育旅游的研究態勢會受到當時的政治、經濟等因素影響，與國家政策、社會變遷的具有明顯的契合度，具有時代性［3］. 2001 年文化和旅游部為配合申辦2008 年北京奧運會出臺了《2001年中國體育健身游活動方案》，國家體育總局舉辦了中國體育健身旅游年活動. 2008 年奧運會的成功舉辦，帶來了大量的體育賽事及游客，極大地促進了體育旅游業的快速發展，并成為研究熱點，是2002 年到2011 年之間發文量持續增加的主要因素之一.由于政策利好的時限性，2011 年之后發文量快速減少，逐步回歸正常軌道. 2011 年的“體育‘十二五’規劃”，指出加大體育產業扶持力度，到“十二五”末期，體育產業增加值超過4 000 億，是“十一五”期間的增加值的2.57 倍；加大體育產業促進體育產業各門類統籌發展，以體育健身休閑業、體育競賽表演業為先導，可看出政策改變及研究的多元化，是發文量下降的重要因素之一.

圖1 文獻歷年變化分布趨勢

2.1.2 核心作者群特征分析

核心作者共現分析是關于文獻作者發文數量與合作關系的統計分析，節點代表作者，節點大小與發文量成正相關.點與點之間的連線代表合作關系，合作頻次越高，連線越粗.由圖2 可知，有229 名作者有98 次的合作關系，但合作趨勢偏弱，并沒有發現具有中介中心性學者，僅形成部分主要合作團隊，分別是吉首大學核心團隊（劉少英、張小林和周道平）、河南大學核心團隊（于素梅、鄧鳳蓮）和上海體育學院核心團隊（李海、盤勁呈）及黃海燕、曹莉、李剛團隊等.研究團隊具有教授、博導牽頭，國家社科基金支持，呈現一定的地域特色和固定研究領域等特征，如吉首大學團隊，多以研究西部地區體育旅游為主，河南大學團隊主要以研究體育旅游資源、體育旅游動機等為主.

2.1.3 研究機構分析

研究機構代表了相關研究的知識生產、傳播來源，發文量排名前20的研究機構，均為高校，排名前五的高校分別為上海體育學院、成都體育學院、北京體育大學、吉首大學、河海大學，如北京體育大學發文中，包括北京體育大學、北京體育大學研究生院.圖3 是按機構二級署名進行統計，可看出173 所高校二級機構，有過75 次的合作關系，上海體育學院經濟管理學院，其發文量最多.在合作關系上，形成了以北京體育大學、上海體育學院、陜西師范大學為中心的合作關系網，其中北京體育大學中介中心性為0.25 大于0.10，具有中心性，起到一定的鏈接作用.其它研究機構分布較散，獨立性較高，沒有建立與其他機構合作的關系.

圖3 研究機構共現網絡圖譜

2.1.4 高載文期刊分析

刊發期刊分布代表了體育旅游研究的行業分布.刊發體育旅游相關論文數量前20 名的期刊，合計刊發1 120 篇，占總刊發量的78%，其中體育類期刊15 種，占比75%，非體育類期刊5 種，占比25%，其中《體育文化導刊》《中國商論》和《北京體育大學學報》刊發量位居前3，分別為216、137 和89 篇.這也說明體育類期刊是展示體育旅游領域成果的主要平臺，另外經濟學、社會學的期刊位居前20 也說明體育旅游研究屬于跨學科融合研究領域，得到多學科平臺支持.

2.2 研究主題聚類分析

通過對體育旅游研究文獻的關鍵詞聚類分析，呈現11 組聚類標簽，數字越小代表的聚類規模越大.同時可以通過圖譜中的ModularityQ值（Q值）和Sihouette 值（S值）來評價聚類效果，Q值越大，表示聚類結構的效果越好，當Q＞0.300 0 時表示聚類時劃分結構顯著；S值表示某一聚類內部的同質性，S的值越接近1 時，表示同質性越高，聚類越準確，S＞0.500 0 時，被認為聚類合理［4］.由圖4 可知，Q值為0.582 6，大于0.300 0，S值為0.868 2，大于0.500 0，說明此聚類結構顯著且聚類合理.歸納11 組聚類，并將其凝聚為4 類知識群，分別為體育旅游現狀及發展路徑研究，體育旅游資源開發與管理，體育旅游產業研究，社會、文化視角下的體育旅游研究.

圖4 聚類分析圖

2.2.1 體育旅游現狀及發展路徑研究

該知識群包含的高頻關鍵詞為：現狀，發展，對策、整合、優勢、西部等.體育旅游的發展開始于20 世紀90 年代，研究學者對體育旅游的研究也基于不同視角進行探討，包括體育旅游基本理論、發展現狀、產品開發、市場發展策略等.翁李勝等將體育旅游的發展總結為3 個時期，初步萌芽期（1989—2000 年），主要是探討體育旅游的基本概念以及開展體育旅游可行性等［5］.快速發展期（2002—2011 年），主要是對體育旅游資源的開發于利用、體育旅游的發展對策、體育賽事旅游等應用型研究；波動增長期（2012—2018年）研究內容更加細化，更多進行跨學科的研究出現，如民族傳統體育旅游研究、體育旅游管理、運用統計學理論來量化體育旅游研究等.我國體育旅游的發展存在體育旅游產品雷同、專業人才短缺、品牌效應不足等問題［6］，通過注重旅游產品的開發，建設專業人才隊伍，提高服務水平，擴大體育旅游的宣傳力度來進行促進［7］；曹秀珍認為要資源整合，多部門合作對體育旅游進行宏觀規劃、完善基礎配套設施，強化保障機制、堅持體育旅游品牌戰略等［8］.從我國“十三五”以來，進入到第四個發展階段高質量發展期，高質量發展成為行業的發展趨勢.周銘揚等人認為我國體育旅游產業發展趨勢良好，具有政策支持、消費群體穩定、科技技術創新帶動等優勢，還應該進一步優化市場環境、健全政策法規和提升產品及服務［9］.此研究主題基于調查分析維度，對各個時期的體育旅游開展情況進行分析，并給出相應的解決策略，特別是習近平總書記提出高質量發展以來，為體育旅游未來的發展指明了方向.

2.2.2 體育旅游資源開發與管理

該知識群包含的高頻關鍵詞為：全域旅游，體育賽事，產品開發，資源開發，體育場館，奧運會等.體育旅游資源被看作是體育旅游得以發展的基礎條件，可以分為自然資源和人文資源兩個大類，8 個亞類［10］.在體育旅游自然資源方面，包括地文、水域、生物、自然現象4 種，我國東部沿海地區海洋資源豐富，經濟發達客源市場龐大，適合旅游期長，可將海洋資源融入地方文化當中，大力發展體育賽事旅游［11］.中部地區體育旅游資源表現為等級高、數量多、特點突出、呈聚集分布的空間態勢，應該形成地域大旅游態勢，打破地方保護主義，構建“六核七軸”的體育旅游開發格局［12］.西部地區自然資源豐富獨特，具有沙漠、森林及水域資源等體育旅游相關自然景觀，并且少數民族數量多，具有獨特的民族特色.但經濟發展緩慢，基礎設施欠缺，需要加強宣傳，打造民族傳統體育旅游品牌，培養專業服務人才［13］.在人文資源方面，包括體育建筑、體育遺跡、體育商品和體育人文活動等4 個方面，以體育文化為核心，主要包含兩個維度，一是體育相關的文物古跡、遺址等，二是相關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河南省陳家溝太極拳和嵩山少林寺武術等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產品開發較為成功，人文類體育旅游開發重點是提升游客對旅游目的地的感知和滿意度［14］.隨著2022 北京冬奧會的閉幕，奧運遺產旅游的研究成為焦點話題，對2022 年北京冬奧會遺產旅游的開發形式主要有：構建游憩化利用體系、堅持規模化發展導向，穩步推進市場化進程等3 種模式［15］.該研究主題是以體育旅游資源分類為切入口，分析體育旅游自然資源和人文資源兩種大類資源的開發模式，梳理發展進程，既有宏觀層面的研究，又有各地區、單個體育旅游產品的梳理，涵蓋全面，同時對奧運遺產旅游的發展進行了探討，成為近期熱點問題.

2.2.3 體育旅游產業研究

該知識群包含的高頻關鍵詞為：融合模式，產業融合，產業鏈，體育品牌，體育消費，體驗經濟，體育旅游體驗等.體育旅游產業是體育產業同旅游產業融合發展而形成的新型業態，兩者融合最大程度上減少了因產業差異形成的排斥力，而強化了產業間的吸引力，形成促進產業優化發展的合力.在宏觀層面上，盧長寶等通過產業價值鏈等方法分析體育產業與旅游產業的融合模式，概括出“體驗需求、資源互補、關聯互補和產業延伸”等4 個層面［16］.新時代背景下，我國體育旅游產業邊界不斷延伸，衍生出體育主題公園游、體育旅游地產、體育旅游投融資等，發展規模不斷增強，2015 年以來，國際全球體育旅游產業增長速度為年均15%，而我國達到30%~40%，2019 年體育旅游產業市場規模達到2 605 億元.《體育“十四五”規劃》等政策文件指出體育旅游產業高質量發展需要優化市場環境，培育引進等多舉措發展人才，利用新興科技推動產品服務升級.在微觀層面上，更加關注體育消費行為，旅游者自我價值的實現、綠色環保行為、興趣為主的社群互動、線上線下的互動營銷模式等，提升消費體驗等.盤勁呈等通過質性研究方法，對12 位川藏騎行穿越者進行深度訪談，得出騎行旅游體驗由場域體驗、身體體驗、心理體驗組成［17］.馬驍等將體育旅游體驗主要可以分為情感體驗、教育體驗、求知體驗、探險體驗4 種［18］；同時也有學者從實證的角度進行研究，發現不同群體參與體育賽事旅游獲得的體驗價值具有顯著性差異，年齡和文化程度不同的游客也存在顯著性差異.旅游體驗價值影響游客的滿意度和重游意向［19］.該研究主題以體育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為研究基礎，從宏觀層和微觀兩個層面上分析體育旅游的發展情況，促進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

2.2.4 社會、文化視角下的體育旅游研究

該知識群包含的高頻關鍵詞為：群眾體育、健康中國、體育政策、冰雪運動等，體育旅游作為一項體驗性強、參與度高的社會體育活動，有利于調節人們生活壓力，達到提高旅游者身心健康的目的.《關于加快發展健身休閑產業的指導意見》將體育旅游產業延伸到健身休閑服務體系當中，2021 中國體育旅游博覽會上評選出47 個國家體育旅游示范基地，53 個中國體育旅游精品項目和十佳項目，對實現健康中國目標、滿足人民群眾美好生活的向往起到積極促進作用，以馬拉松賽事為例，2019 年，我國31 個省區市一共舉辦了1 828 場次的馬拉松賽事，參賽人次達712 萬；又如全國冰雪體育旅游的人數達到2021—2022 年冰雪季的3.05 億人次，可以看出體育旅游成為一種新的健康休閑的生活方式.另外，體育旅游是社會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包含民族傳統體育文化的特征，少數民族傳統體育旅游具有當地民族特色，體現民族精神，彰顯民族文化魅力，提高公眾對少數民族地區的認知，堅定文化自信起到推動作用.張良祥等認為民族傳統體育旅游根在民族傳統體育文化，提出通過制度化保護、突出規范化、基地化和大眾化的保護措施來提升民族傳統體育旅游中的文化性［20］.宋智梁等提出，要加大籌集民族傳統體育旅游發展資金，創新產品內容、培育專門人才等措施來發展民族傳統體育旅游［21］.該主題是以人民群眾的需求為導向，從國家政策、項目發展來分析體育旅游融入全面休閑健身行業之中，推進健康中國建設，同時從民族傳統體育文化的角度探究了民族傳統體育旅游的發展路徑.

2.3 研究趨勢分析：關鍵詞突現分析

關鍵詞突現是指在一定時期內某研究領域出現頻次較高的詞，可以用來判斷當時的研究熱點與趨勢.由圖5 可知，體育旅游研究的熱點在不同的時期各不相同，這與當時的社會背景、經濟發展程度、國家政策導向有直接關系.通過關鍵詞突現可看出，自2003 年到2009 年在研究的初級階段，主要是基礎性研究，包括概念內涵、可行性以及各類調查分析并給出發展對策，對體育旅游的概念內涵進行研究，有助于理清行業發展方向，辨析與旅游的不同為行業發展打好基礎.關鍵詞西部地區的突現主要是和吉首大學劉少英教授團隊在早期進行大量西部地區民族傳統體育旅游的研究有一定關系，吉首大學研究團隊響應國家號召，開發大西部，積極主動利用區位優勢進行相關研究.隨著體育旅游的快速發展，研究領域也呈現多元化趨勢，特別隨著2014 年《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2016 年《關于大力發展體育旅游的指導意見》，2019 年《關于推動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促進全民健身與體育消費的意見》以及黨的十九大提出的鄉村振興等政策的出臺，激發了學者從體育經濟、鄉村振興以及產業融合的角度進行研究的熱潮，對體育旅游賦能鄉村振興提供了可行的研究方案，通過推動產業融合，促進民族地區經濟發展，保護青山綠水，植入戶外旅游文化.構建以體促農、以旅興農、體旅農融合發展的新模式，有效激發市場主體，促進產業融合為鄉村振興貢獻行業力量.

圖5 突現詞探測圖譜

3 結論與展望

3.1 結論

通過中國知網（CNKI）全文數據庫，收集20 年來有關體育旅游為主題的相關核心文獻，運用信息可視化軟件CiteSpace6.3.R3 對收集的1 436 篇研究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通過發文量將20 年的發展分為快速發展期和平穩發展期，在2011 年發文量達到最高峰.研究團隊以上海體育學院、成都體育學院、北京體育大學發文量最多，多數研究論文發布在體育類雜志上，《體育文化導刊》《中國商論》和《北京體育大學學報》刊發量位居前3.高頻關鍵詞分別為體育旅游，體育產業，體育文化，體育經濟，體育管理，休閑體育，現狀，資源開發，群眾體育.關鍵詞突現是隨著社會的發展、國家政策的改變而改變，從前期的發展對策、策略、西部地區等變為體育經濟、產業融合、鄉村振興等熱點前沿.

3.2 研究前瞻

在研究人員分布上，體育旅游研究需要體育、旅游、經濟、文化、地理等多學科交叉融合發展，但通過研究發現，體育旅游領域學者，主要出自體育學科，鮮有旅游、經濟等其他領域專家學者進行研究，只有各學科通力合作，構建多渠道、跨部門合作平臺，以不同視角來進行探究，才有助于完善體育旅游研究體系，豐富體育旅游學科視野；在研究方法上，需要更加多元化的研究方法，發現過往研究以綜述類居多，其次是定量研究，質性研究缺乏，未來研究可以從定量研究與質性研究相結合來進行；在研究內容上，科學構建研究體系，緊貼國家和社會需求，力求為國家發展，人民幸福提供行業力量；在文獻來源上，需要擴展研究文獻來源，可涵蓋國外相關研究文獻，進行比較研究，以求更全面的揭示體育旅游研究領域的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