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殖酸對鹽脅迫下土壤理化性質、微環境及苦瓜生長的影響

陳星星　劉新社　王盛榮

摘要：為了探究腐殖酸對鹽脅迫條件下苦瓜生長的緩解效應和根際土壤理化性質、土壤微環境的作用，以綠星2號苦瓜為試料，研究不同濃度腐殖酸對鹽脅迫環境下苦瓜幼苗形態建成、根際土壤化學性質、微生物群落結構和土壤酶活性的影響。結果表明，鹽脅迫能夠抑制苦瓜幼苗形態建成，降低土壤養分含量，提高土壤pH值，抑制土壤微生物數量的增加和土壤酶活性的提高。腐殖酸能夠緩解鹽脅迫對苦瓜幼苗株高、莖粗、最大葉面積、根長、地上部鮮質量、地下部鮮質量的抑制作用，緩解效果隨腐殖酸濃度的增加呈現先升高再降低的單峰變化規律，且以NHA3處理（100 mmol/L NaCl+160 mg/L腐殖酸）下的值最大，分別較CK2（100 mmol/L NaCl）增加33.98%、15.10%、34.61%、25.18%、22.16%、36.00%，與CK2差異均顯著（P<0.05）。腐殖酸能夠緩解鹽脅迫對根際土壤速效氮、速效磷和速效鉀含量的抑制作用，且隨腐殖酸濃度的增加呈現先增加再降低的變化趨勢，但是鹽脅迫下的速效氮含量以NHA2處理（100 mmol/L NaCl+80 mg/L腐殖酸）最大，速效磷、速效鉀含量均以NHA3處理最大。腐殖酸能夠提高鹽脅迫條件下的有機質含量，且有機質含量隨腐殖酸濃度的增加而升高；腐殖酸能夠降低鹽脅迫條件下的土壤pH值，且土壤pH值隨著腐殖酸濃度的增加呈下降趨勢。腐殖酸能夠緩解鹽脅迫對土壤微生物數量的抑制作用，且微生物數量隨腐殖酸處理時間的延后而增加。在鹽脅迫環境下，細菌、真菌數量以NHA3處理最大，放線菌數量以NHA4處理最大，但與NHA3處理間差異不顯著。腐殖酸能夠提高鹽脅迫環境下脲酶、蔗糖酶和磷酸酶的活性，且上述酶活性隨腐殖酸處理時間的延后而提高。隨腐殖酸濃度的增加，蔗糖酶活性呈現先升后降的變化趨勢，磷酸酶活性呈現逐漸升高的變化規律。細菌、真菌、放線菌數量與速效氮、速效磷、速效鉀、有機質含量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與土壤pH值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綜合比較得出，NHA3處理下的腐殖酸濃度能夠有效緩解鹽脅迫對苦瓜幼苗生長的抑制作用，改善土壤肥力狀況，增加根際土壤微生物數量，提高土壤酶活性，進而增強苦瓜的抗鹽脅迫能力。

關鍵詞：腐殖酸；鹽脅迫；形態建成；理化性質；微生物；土壤酶

中圖分類號：S154.4；S642.5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1302（2023）17-0138-07

近年來，隨著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推進，我國農業進入快速發展階段，設施農業的地位也變得愈加重要，設施栽培面積也呈現逐年擴大的變化趨勢。但設施栽培多為半封閉狀態，常年得不到雨水淋洗，大量無機離子在土壤水分蒸發和作物水分蒸騰的雙重作用下向上遷移，表現出顯著的表聚特征，這容易導致土壤次生鹽漬化現象的發生［1］。而生產者為了追求高產出，盲目加大施肥用量，過量的養分不能被植物吸收，又以無機鹽的形式在土壤中積累，進一步加劇了土壤次生鹽漬化進程。土壤發生次生鹽漬化后質量嚴重退化，土壤板結、不易耕種，植株生長勢減弱、病害加重、產量降低、品質變差。陳昆等研究得出，鹽脅迫能夠顯著降低西瓜幼苗株高、莖粗、干鮮質量，抑制抗氧化保護酶活性和根系對礦質元素的吸收利用［2-3］。操慶等研究發現，鹽脅迫能夠降低設施土壤微生物量碳和氮含量，同時抑制土壤酶活性，降低設施土壤肥力，最終影響設施作物生長［4］。由此可見，土壤鹽漬化可對土壤可持續生產能力構成威脅，已成為制約設施農業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障礙。因此，如何緩解設施土壤鹽脅迫危害，是當前設施農業發展面臨的重要難題。

腐殖酸是一類成分復雜的天然有機物質，具有吸附性、膠體性、弱酸性、絡合性和氧化還原性等特點［5］，對改良土壤結構、改善土壤理化性質、提高肥料利用率、促進植物生長等方面有重要作用［6］。高云曉等研究得出，適量的腐殖酸能夠增加刺槐植株葉片含水量，緩解鹽脅迫對其造成的生理干旱，促進幼苗生長［7］。金萍等研究發現，腐殖酸可通過提高多酚氧化酶活力、降低脫落酸和丙二醛含量等途徑，提高大豆抗鹽堿脅迫的能力［8］。由此可見，腐殖酸在刺激植物生長、提高植株抗鹽脅迫能力等方面有重要的研究和利用價值。然而，當前有關腐殖酸對鹽脅迫環境下苦瓜生長及根際土壤微環境影響的研究尚未見報道。為此，本研究以苦瓜為試驗材料，借助盆栽的方式模擬鹽脅迫環境，研究不同濃度腐殖酸對鹽脅迫環境下苦瓜幼苗形態建成、根際土壤化學性質、微生物群落結構和土壤酶活性的影響，探究腐殖酸提高苦瓜耐鹽性的最佳濃度和改善土壤肥力狀況的機制，揭示腐殖酸修復鹽脅迫土壤的微生態機制，以期為設施苦瓜的耐鹽優質高產可持續栽培提供參考依據。

1 材料與方法

1.1 供試材料

供試苦瓜品種為綠星2號；供試腐殖酸水溶肥由內蒙古際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產。

1.2 試驗設計

試驗于2021年12月至2022年5月在河南省農業職業學院實驗站人工氣候室內進行。試驗設置2個對照、4個處理，其中對照1（CK1）澆灌清水，對照2（CK2）澆灌100 mmol/L NaCl溶液，4個處理組按表1方案澆灌含NaCl和不同濃度腐殖酸的水溶液，分別記為NHA1、NHA2、NHA3、NHA4處理。試驗用盆栽方式進行，花盆高20 cm，直徑18 cm，每盆裝大田土至15 cm高度。當苦瓜幼苗長至1葉1心期時，選取大小基本一致的苦瓜幼苗栽植于花盆中，每盆栽培1株。每個處理設置3次重復，每10盆為1次重復，共計180盆。栽植完畢后，按試驗設計澆灌相應的水或溶液進行脅迫試驗，澆灌時以水或溶液浸透80%以上的土壤且不從花盆底部滲出為準。

1.3 指標測定與方法

脅迫20 d時測定苦瓜幼苗的形態指標和生物量，脅迫15、30 d時測定土壤理化性質、土壤微生物數量和土壤酶活性。株高、根長采用直尺測量，莖粗采用游標卡尺測量，最大葉面積采用裁剪質量法［9］測定，地上部干鮮質量采用萬分之一天平進行稱量。土壤速效氮含量、速效磷含量、速效鉀含量、有機質含量、pH值分別采用堿解擴散法、鉬銻抗比色法、火焰光度計法、重鉻酸鉀外加熱法、水土比法（1 ∶5）［10］進行測定。根際土壤微生物數量采用稀釋平板涂抹法［11］進行測定，其中細菌、真菌、放線菌分別采用牛肉膏蛋白胨培養基、馬丁氏培養基、改良高氏一號培養基進行培養。脲酶、蔗糖酶、磷酸酶活性分別采用次氯酸鈉比色法、對硝基苯磷酸鹽法、磷酸苯二鈉比色法［12］測定。

1.4 數據處理

用Excel 2007軟件處理數據，用SPSS 23.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用Duncan＇s新復極差法進行多重比較。

2 結果與分析

2.1 腐殖酸對鹽脅迫下苦瓜幼苗形態建成的影響

由表2可知，與CK1處理相比，CK2處理能夠顯著降低苦瓜幼苗株高、莖粗、最大葉面積、根長、地上部鮮質量、地下部鮮質量，與CK1處理相比分別降低了32.57%、16.70%、35.34%、27.38%、26.59%、33.63%，表明鹽脅迫能夠抑制苦瓜幼苗的生長，不利于苦瓜幼苗的形態建成和生物量積累。在NHA1、NHA2、NHA3、NHA4處理下，苦瓜幼苗株高、莖粗、最大葉面積、根長、地上部鮮質量、地下部鮮質量均高于單純的鹽脅迫處理（CK2處理），且以NHA3處理對應的值最大，與CK2處理相比分別增加了33.98%、15.10%、34.61%、25.18%、22.16%、36.00%，與CK2處理間差異均顯著（P<0.05），說明腐殖酸的施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鹽脅迫對苦瓜幼苗生長的抑制作用。另外，在4個處理中，隨著腐殖酸濃度的增加，苦瓜幼苗上述指標呈現先升高再降低的變化趨勢，表明腐殖酸對苦瓜幼苗的生長存在一定的閾值，在閾值范圍內表現為促進，反之表現為抑制。

2.2 腐殖酸對鹽脅迫下苦瓜幼苗土壤化學性質的影響

由表3可知，與鹽脅迫對照（CK2處理）相比，腐殖酸能夠增加鹽脅迫土壤的速效氮、速效磷、速效鉀和有機質含量，且上述指標對腐殖酸用量的差異存在不同響應。隨著腐殖酸用量的增加，苦瓜幼苗根際土壤速效氮含量呈現先升高再降低的單峰變化規律，在NHA2處理下最大，較CK2處理增加了23.67%，與CK2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與CK1處理間差異不顯著。速效磷、速效鉀含量的變化規律與速效氮一致，但以NHA3處理最大，分別較CK2處理增加了46.55%、31.35%，與CK2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有機質含量則隨腐殖酸用量的增加呈現逐漸升高的變化規律，在NHA4處理下最大，較CK2處理增加了21.64%，與CK2處理相比差異顯著（P<0.05）。pH值隨著腐殖酸用量的增加呈現逐漸降低的變化規律，在NHA4處理下最小，較CK2處理降低了12.97%，與CK2處理相比差異顯著（P<0.05）。另外，施用腐殖酸的4個處理（NHA1、NHA2、NHA3、NHA4）的土壤速效氮、速效磷、速效鉀和有機質含量雖高于單純的鹽脅迫對照（CK2處理），但均低于非鹽脅迫的對照（CK1處理）。

2.3 腐殖酸對鹽脅迫下苦瓜幼苗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的影響

由表4可以看出，在15、30 d處理時間內，鹽脅迫下的細菌、真菌數量均隨腐殖酸濃度的增加，呈現先增加再降低的單峰變化規律。其中，在NHA1處理下，細菌、真菌數量雖高于CK2處理，但與其差異均不顯著，說明低濃度的腐殖酸對鹽脅迫環境下微生物數量的影響較??；在NHA3處理下，細菌、真菌數量均最大，分別較CK2處理增加了48.79%、64.89%；在NHA4處理下，腐殖酸濃度高于NHA3處理，但細菌、真菌數量卻降低，表明過高濃度的腐殖酸并不能為微生物生長繁殖提供相對適宜的環境。在15、30 d處理時間內，鹽脅迫下的放線菌數量隨腐殖酸濃度的增加而呈現逐漸升高的變化趨勢。其中，放線菌數量在NHA1處理下與CK2處理間的差異不顯著，在NHA2、NHA3、NHA4處理下與CK2間的差異顯著。另外，在同一處理時間內，腐殖酸雖然提高了鹽脅迫下苦瓜幼苗根際土壤微生物數量，但仍均低于非鹽脅迫（CK1處理）條件下的微生物數量，說明腐殖酸對鹽脅迫下微生物數量的調控作用仍存在一定限度。同時，隨著處理時間延長，不同處理條件下的細菌、真菌、放線菌數量均呈現不同程度的升高趨勢。

2.4 腐殖酸對鹽脅迫下苦瓜幼苗根際土壤酶活性的影響

由表5可知，隨著處理時間的延長，土壤酶活性均表現出增加趨勢，不同處理的脲酶、蔗糖酶、磷酸酶活性在試驗30 d時均高于15 d時的酶活性；在不同處理時間內，各土壤酶活性的變化規律一致，即脲酶、蔗糖酶、磷酸酶活性在處理15 d時的變化規律分別與處理30 d時一致。在處理15、30 d時，CK2處理的脲酶、蔗糖酶、磷酸酶活性均顯著低于對照CK1，表明鹽脅迫能夠抑制土壤酶活性的提高。在處理15、30 d時，添加腐殖酸的4個處理的脲酶活性均高于CK2處理，表明腐殖酸能提高鹽脅迫土壤中脲酶的活性。其中，NHA1處理與CK2處理之間差異不顯著，NHA2、NH3、NH4處理之間差異不顯著，但均顯著高于CK2處理。在處理15、30 d時，添加腐殖酸的4個處理的蔗糖酶活性均隨腐殖酸濃度的增加呈現先升高再降低的單峰變化規律，且以NHA3處理最大，較CK2分別增加了41.86%、43.56%，與CK2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在處理15、30 d時，添加腐殖酸的4個處理的磷酸酶活性隨腐殖酸濃度的增加呈現逐漸升高的變化趨勢，在NHA4處理下最大，分別較CK2處理增加了26.17%、51.34%，與CK2處理差異顯著（P<0.05）。

2.5 鹽脅迫下苦瓜幼苗根際土壤微生物數量與土壤養分之間的相關性分析

由表6可以看出，速效氮含量與細菌、真菌、放線菌數量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其中速效氮含量與細菌數量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速效磷含量與細菌、真菌數量之間存在極顯著正相關關系，與放線菌數量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速效鉀含量與細菌數量之間存在極顯著正相關關系，與真菌、放線菌數量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有機質含量與細菌數量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與放線菌數量之間存在極顯著正相關關系；pH值與細菌數量之間存在顯著負相關關系，與放線菌數量之間存在極顯著負相關關系，表明微生物數量與土壤養分含量之間存在正向交互作用，與土壤pH值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

3 討論與結論

鹽脅迫是影響植物生長發育的主要非生物脅迫因子之一，輕度鹽脅迫會引起植株生長速度下降，而重度鹽脅迫會造成植株生長明顯停滯甚至死亡［13］。汪曉麗研究得出，植物遭受鹽害時，首先表現為老葉葉緣或葉尖變黃枯萎，然后是新葉出現類似癥狀［14］。姚靜等研究指出，鹽脅迫通過抑制地下部根系的長度、根吸收面積等指標來影響地上部的生長［15］。本試驗結果表明，鹽脅迫顯著降低了苦瓜幼苗株高、莖粗、最大葉面積、根長、地上部鮮質量和地下部鮮質量，結果與郭茜茜等在辣椒［16］、黃潔等在粳稻［17］上得出的研究結論一致，這是因為鹽脅迫會降低植株滲透勢，造成離子穩態的紊亂及單鹽毒害。在鹽脅迫下，植物中的活性氧積累增加，生物質膜受到破壞，細胞受到損傷，光合性能下降，碳同化減少，進而影響植株的生長［18］。腐殖酸是一種結構復雜的天然高分子物質，其分子內含有多種活性官能團，能與許多有機物、無機物發生相互作用［19］。研究發現，腐殖酸被植物吸收后能夠有效刺激植株生長，并增強抗鹽堿、抗干旱等抗逆境脅迫能力［20］。在本試驗條件下，施用腐殖酸提高了鹽脅迫環境下的苦瓜幼苗長勢，且以160 mg/L腐殖酸對苦瓜幼苗的促進作用最佳，這是因為腐殖酸含有較多活性基團，增加了其自身的鹽基交換量，通過吸附和阻留土壤可溶性鹽中的陽離子，降低土壤中鹽離子濃度，減輕了鹽脅迫傷害。

鹽漬化土壤的黏性增強，水穩性團粒結構減少，養分轉化進程受到抑制，對植物生長不利［21］。前人研究指出，腐殖酸在土壤中形成團粒結構、改良土壤狀況、增加土壤肥力、提高土壤養分利用率、提高植株抗逆性等方面有重要作用，可有效改善土壤理化性質［22-23］。本試驗結果表明，與單一鹽脅迫相比，腐殖酸能夠提高鹽脅迫土壤的速效氮、速效鉀、速效磷含量，試驗結果與葉協鋒等在植煙上的研究結論［24］一致，這可能是因為腐殖酸是有機膠體物質，含有多種功能基團，陽離子交換量大，具有較強的吸附緩沖能力，可通過吸附、絡合土壤中游離的氮磷鉀元素，減少雨水的淋洗和土壤的固定，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土壤大量元素速效養分含量［25-26］。另外，腐殖酸通過氨化反應，將吸附的NH-3、NH+4轉化成腐殖酸銨鹽，可以有效降低氮肥以氨態氮形式流失，提高土壤速效氮含量。磷作為植物生長所必需的大量元素，在土壤中不易被吸收。腐殖酸通過解磷作用，使陰離子與從土壤中吸附來的磷酸根離子發生同晶置換，將土壤固定的游離態磷釋放出來，從而提高了土壤速效磷含量［27］。腐殖酸提高鹽脅迫土壤有機質含量的試驗結果與韓劍宏等在腐殖酸對鹽堿土理化性質的影響方面的研究結論［28］一致，這是因為腐殖酸本身就是一種大分子有機質，且腐殖酸為微生物創造了更加適宜的生活環境，促進微生物對土壤有機物質的腐化和分解，增加有機質含量［29］。pH值對土壤理化性質、微生物群落結構有重要影響。在本試驗條件下，隨著腐殖酸含量的增加，土壤pH值呈下降趨勢，試驗結果與胡明芳等在棉花上的研究結論［30］類似，這可能由于腐殖酸是一種有機酸，它含有的羧基、羥基等酸性官能團釋放出的活潑H+能夠與土壤中的堿性物質發生化學反應而生成H2O，降低土壤pH值。另外，腐殖酸能夠提高根系活力，刺激根系分泌更多的有機質和H+，這在一定程度上進一步降低了土壤pH值［31］。

土壤微生物參與礦質元素的轉化、有機質的分解、腐殖質的合成與養分的循環等多種生物化學反應，同時還能有效殺滅有害病原菌、降解土壤中殘留的有害物質，對改良土壤結構、提高土壤肥力有重要影響［32-33］。以往的研究結果表明，盡管不同微生物的耐鹽性存在差異，但在鹽脅迫環境下，其生長普遍受到抑制。在本試驗條件下，在單純鹽脅迫（CK2處理）條件下，細菌、真菌、放線菌數量在處理15、30 d時均顯著低于非鹽脅迫處理（CK1處理），試驗結果與任紅等在刺槐上的研究結論［34］一致，這是因為鹽脅迫改變了土壤的理化性質，降低了土壤通透性，不適宜微生物的生長繁殖。另外，鹽脅迫使植株生理機能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壞，植株生長受到抑制，根系分泌的有益物質減少，為微生物提供的營養物質也隨之減少，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微生物數量的增加［35］。微生物在疏松透氣、養分含量豐富、理化性質良好的土壤中含量相對較高［36］。腐殖酸能夠增加土壤孔隙度、降低土壤容重，同時可以向外界提供活性因子和營養元素，對微生物的生理活動有直接影響［37］。袁婉潼等研究得出，450 kg/hm2 腐殖酸用量能夠顯著提高鹽堿土壤細菌、真菌、放線菌數量［38］。孫世君等研究得出，適量的腐殖酸能夠顯著提高鹽脅迫條件下黃瓜根際土壤的真菌數量［39］。本試驗結果表明，適宜濃度的腐殖酸處理（NHA1、NHA2、NHA3處理）能夠促進細菌、真菌數量的增加。這可能由于在適宜的濃度下，腐殖酸以電子受體的形式參與微生物能量的合成，促進微生物生長［40］。腐殖酸表面活性大，易被細胞膜吸附，而腐殖酸絡合、螯合、離子交換過來的營養元素在其被吸附后更有利于微生物的吸收利用，從而為微生物的生長繁殖提供更加充足的養分［41］。另外，腐殖酸還可以通過改善土壤微環境，調節土壤中氣相、液相物質狀況，為微生物生長繁殖提供適宜的生長環境［42-43］。在本試驗條件下，放線菌數量在高濃度腐殖酸條件下仍呈增加趨勢，這可能是因為放線菌適宜在中性或微堿環境中生長，高濃度的腐殖酸使鹽脅迫土壤pH值降低了1.05，pH值的降低對放線菌的增殖作用超過滲透脅迫對放線菌的抑制作用，從而表現出高濃度腐殖酸條件下放線菌數量不降反升的趨勢。另外，鹽脅迫下苦瓜幼苗根際土壤微生物數量與土壤養分之間的相關性分析結果表明，提高鹽脅迫環境下土壤養分有利于根際土壤微生物數量的增加，而微生物數量的增加又反過來促進礦質元素的轉化、有機質的分解，不但能夠提高土壤肥力，還可以改良土壤結構，有利于促進鹽脅迫環境下植物的生長。

脲酶是直接參與尿素轉化的酶，它水解尿素生成的氮是植物氮素營養的主要來源，同時與土壤中的氮循環密切相關。蔗糖酶在土壤中廣泛存在，它可以催化土壤中蔗糖的分解，與土壤碳循環密切相關。磷酸酶是一類可以催化土壤有機磷化合物礦化的酶，參與土壤有機磷的分解與轉化，與土壤磷循環密切相關。本試驗結果表明，鹽脅迫顯著降低了苦瓜根際土壤脲酶、蔗糖酶、磷酸酶活性，這一方面是因為微生物和植物分泌物是土壤酶的重要來源，鹽脅迫降低了微生物數量和植株生長勢，減少了土壤酶的含量，另一方面是因為鹽脅迫產生的離子毒害和滲透脅迫進一步抑制了土壤酶的活性［44］。腐殖酸能夠提高鹽脅迫環境下苦瓜根際土壤脲酶活性，且當腐殖酸濃度為160 mg/L時活性最大，這可能由于脲酶活性位點上半胱氨酸含有的巰基（—SH）易被氧化，常導致脲酶活性降低，而腐殖酸含有具有不飽和結構和較多的芳香基團，這些結構和基團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防止脲酶巰基（—SH）的氧化，從而保護脲酶維持一定活性［45］。但也有研究指出，在一定條件下，腐殖酸可以抑制脲酶活性，這是因為腐殖酸與脲酶結合后，與脲酶底物形成競爭關系，致使脲酶活性因活性位點的減少而降低。但這種情況多發生在pH值低于6時，而在pH值達到7以上時，腐殖酸與脲酶均帶負電荷，二者相互排斥，此時的腐殖酸對脲酶活性位點的影響較小，對其活性的抑制作用隨之降低［46］。在本試驗條件下，腐殖酸處理的苦瓜根際土壤pH值介于7～8之間，腐殖酸對脲酶活性位點的影響較小。腐殖酸提高苦瓜根際土壤蔗糖酶活性，試驗結果與靳志麗等的研究結論［47］一致，這可能由于腐殖酸可以與蔗糖酶形成酶-腐殖物復合體，酶的結構變得更加穩定，使得活性進一步提高。另外，根系分泌物是蔗糖酶的重要來源，腐殖酸可以刺激根際分泌物增加，從而提高蔗糖酶數量和活力［48］。在鹽脅迫條件下，隨著腐殖酸濃度的增加，苦瓜根際土壤磷酸酶活性呈現逐步提高的變化趨勢，與脲酶和蔗糖酶活性的變化規律存在差異，試驗結果與劉蘭蘭等在生姜土壤微生物上的研究結論［49］一致，這是因為磷酸酶活性與土壤腐殖質含量呈正相關［50］。腐殖酸是腐殖質的主要成分，腐殖酸濃度的增加直接使土壤腐殖質含量提高，這使得苦瓜根際土壤磷酸酶活性隨腐殖酸濃度的增加而提高。另外，腐殖酸能夠刺激植株根系向土壤分泌多種有機物質，有機質被微生物分解成腐殖質，進一步刺激土壤磷酸酶活性提高［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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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4-16

基金項目：河南省高等職業學校青年骨干教師培養計劃（編號：2019GZGG064）；河南省農業職業學院科技創新人才支持計劃（編號：HNACSRH-2021-03）。

作者簡介：陳星星（1983—），女，河南南陽人，碩士，副教授，主要從事園藝作物生產栽培教學及科學研究。E-mail：starstar710@sina.com。

通信作者：王盛榮，碩士，高級農藝師，主要從事農業技術推廣、園藝新品種開發利用及逆境生理栽培研究。E-mail：wangsr1975@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