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 倩
(山東華宇工學院,山東 德州 253000)
女書是世界上唯一以女性為主體的文字,是一種獨特的、具有女性魅力且富有傳統文化內涵的文字。作為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之一(《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女書不僅具有極高的歷史價值、社會價值和藝術價值,而且還是一種傳統的、獨特的文字符號。世界非遺項目女書茶器設計研究是一項系統的工作,需要在深入分析和歸納的基礎上進行理論探究,從傳統美學和設計美學角度深入思考和研究。女書文化應用于茶器設計研究是一項具有前瞻性和開拓性的工作,從傳統到現代,再到未來,對世界非遺項目女書茶器進行探索研究,既要遵循傳承與創新相結合的原則,又要有現代設計思維方式。
女書是古代婦女們發明并使用的,民間對女書的記載也很多,其中有九斤姑娘造字說、神臺買書說、盤巧姑娘造字說等,都是民間傳說中的女書。女書是一種獨特而又獨立的文字,根據研究認為,它的起源應該比殷商還要早。由此可以看出,女書的起源和發展一直是個未解之謎,同時也為江永女書平添了幾分神秘色彩,增加了其特有的文化韻味。[1]
研究結果表明,我國女書單字約1700余種,約有八成是借用漢字而創造,其余兩成是未知來源的。女書字外形形體為“多”字形,右上高,下低,形成菱形。筆鋒修長,婀娜多姿。乍一看,像是甲骨文。
女書,依用途而定,分為三種:一種是高度保密的,如姐妹之間的傳記,不適合大聲朗讀。第二種是半公開的,如姐妹結交、賀三朝書(一種女書的精裝版),這些作品多用于家庭中的婦女交往、紅白喜事等。第三種是在公共場合使用的,例如婦女出嫁坐歌堂、哭喪歌、讀扇等,這種類型的女書適宜大聲歌唱,突出作品的音調,易于學習,適于群眾合唱[2]。
女書文化作為一種風俗,有做女紅、坐歌堂、趕廟會等,具有獨特的文化特征。女書通常寫于手寫本、扇面、布帕、紙片上,通常以禮儀形式為當地婦女的婚姻提供心理支撐,在不知不覺中充當了女性的心理咨詢角色;她們創造了各種各樣的節日,展示了她們的人格和才能,展示了她們的自尊和欲望。女書和女書文化具有支持、撫慰、輔導和治療等功能。此外,女書文化在文字學、語言學、社會學、民族學、人類學、歷史學等學科上都有很高的學術價值,被中外學界譽為“一項重大發現”、“中國文字史上的一個奇跡”。
目前僅存的女性書籍文獻數量不多,但種類還是相當豐富的。不管是什么類型的女書,其書寫的標準都是一致的,基本上都是詩體,而且大多是七句;語言注重聲韻和韻律,充滿了詩情畫意,但其內涵卻簡潔、質樸、易于理解。這一點可以從女書的功能上看,女書除了用于紀念之外,還有許多女性的著作,都是女性的歌曲,而女性的詩篇,則是歌詞,不管是一個人的低著頭,還是集體活動的時候,都會齊聲歌唱,這樣的語言,簡單易懂,唱起來也很有節奏。可以說,女書是用富有韻律的語言來表現女性生命的形象。所以,有些學者把女書文化作為一種民間說唱性的文學或歌堂性的作品。
女書文化中圖案的形式在不同歷史時期呈現出不同的藝術風格,也可以說,圖案是女書文化產生發展和繁榮壯大的基礎[3]。女書文化作為一種非物質文化遺產,具有豐富的歷史淵源,它和人們日常生活緊密相連。在女書這種特有的藝術形式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內容深刻而內涵豐富的藝術符號和圖案,這些符號體現了一個民族精神,具有強烈的象征意義。女書不僅在物質上為我們提供了很多精神財富,而且還為人類帶來了許多審美價值。隨著世界各國人民對于傳統民俗文化的重視程度日益提高,我國少數民族民俗風情也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和喜愛。女書民俗文化作為一種民族傳統文化,具有很強的代表性和獨特性。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我們更應該利用這種特有符號形式和表現手段來豐富我們民族文化資源。
女書書信文本具有豐富的符號造型美學、文化藝術性和歷史承襲的價值。在象征的形體特征上,它具有獨特的清秀、流暢、舒爽的感覺,并具有一定的裝飾性,非常適合現代人的審美要求。運用創造性思維將女書符號運用到文化創意設計中,既體現了世界非遺文化的價值特征,又體現了民族傳統文化的傳承與延續,這種符號的美感能夠有效的應用于各類設計中,因此,將此項文化應用于茶器設計中,可以做到在弘揚女書文化的同時,創新茶器設計,進而創造出不一樣的茶器[4]。
女書呈現出其特有的形態與構圖,由點、豎、斜、弧四種不同的筆劃構成,其結構層次清晰,書寫時呈現出斜的菱形,由菱形的文字所構成的斜向動力,具有很強的韻律美感。它的結構從左低右高,精巧細膩,傾斜飄逸,秀麗端莊,造型優美,這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當時婦女的精神需要。人物線分為斜線、弧線、折線三種,總體上曲線大于直線,用富有女性審美特征的線條勾勒出了社會中婦女自尊、自立、向往自由的美好想象。女書通常以菱形為基本要素,以動態的方式呈現出畫面的動態,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力,使畫面顯得厚重而富有動感。女書象征的柔美、堅韌的內在力量,折射出女子的柔美與力量,這二者是互不矛盾的。這些精美的女書,每一頁都有固定的符號,這樣的排版方式,就構成了一種獨特的美感。
女書文字的書寫形式,在歷史上經歷了從母系氏族社會到奴隸制社會再到封建社會的演變。女書文化在傳承中,又在適應中西方文化的影響下,經歷了由母系氏族社會到封建時代再到現代的演變。隨著女書文本與歷史資料之間聯系的增加,以及女書文化習俗中所包含的女書歷史價值、藝術價值及審美享受和研究價值等方面,都有著豐富而又獨特的文化內涵。女書是受瑤族文化和地方少數民族文化影響的婦女特有的生活習慣和生活文化的具體表現。“坐歌堂”是江永婦女婚姻生活中的一項重要內容,是女書文化的精華所在,由愁屋、小歌堂、大歌堂三大部分構成。
女書的圖案是與女書文字符號結合而成的裝飾性圖案,展現了一種獨特的女紅文化美,通過女書的紋樣圖案,可以看到女性豐富細膩的內心情感世界。女書的紋樣可分為單獨紋樣、適合紋樣、二方連續紋樣、方形連續紋樣,單獨紋樣通常以單獨紋樣的形式出現在女紅和女秀中,具有一定的裝飾性;適合紋樣常在設定的形式中設計自然的形狀和裝飾文字,例如“八角花”,以適應圖形的外型;二邊連續紋樣多是從女書詩詞或諺語中獲得的,常用于彩花等編織用品;四方連續紋樣實物遺留較少,常需按照規范向四方延伸。所以,可以借鑒女書中的各種紋樣圖案,來豐富設計語言[5]。融合了此文化的茶具設計,使其更具民族傳統特征,可為消費者帶來全新的文化體驗,增強名族的文化信心。茶具作為一種具有很強的文化傳統的藝術設計,應該加強和發揚中國傳統文化的聯系和傳承,用女書圖案的審美方法來表現茶具的設計。在茶具的設計中,運用不同的表現方式,體現了各個時期的女書紋樣和女性文化特征,使茶具具有獨特的魅力,并能促進和融合民族文化。在新時期發展的大背景下,深入挖掘其創意設計思想,對女書圖案審美的傳統藝術特征進行有效剖析,使之與茶器設計相融,提升其設計藝術性,凸顯其對茶具的影響。
女書的形體樣式是女性情感的流露和精神狀態在化的表現。女書的布局整齊,字形均衡,整齊漂亮,纖細勻稱,富有柔情美。從形態意義上講,“女書”字與農業文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整個字的形狀就像是一粒種子,充滿了生機,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沒有任何標點符號,每一個字都有自己的位置,這是一種對齊和重復的形式美規律,形成了一種形式上的美感。女書的形體既能表現形式,又能表現意義,而茶具的茶壺和茶杯的外形設計與女書的外形有異曲同工之妙。女書反映了一種特殊的女性文化,它能反映出女性的主要文化符號,并將其作為主要的視覺參照,并將其應用于茶具的設計中,利用其自身的靈活性和獨特的視覺美,使得茶具設計更具魅力,更具文化承載性,符合現代人的審美需要。
在女書文化的典故中,從九斤女紅造字說、荊田開氏王妃傳書說、到神壇買書說,都說明女書的符號與圖案與女紅、方塊字有關,是用來記載或用來吟誦的,在婦女的婚嫁、節日里,也是如此。表現婦女的內在感情,既是維護自己的權益,也是時代發展的必然要求。除了日常的文字之外,婦女書還被用來在服裝或布料上織圖案,這就是所謂的“女秀”。女書、女紅等作品,充分反映了江永婦女的文學智慧和審美藝術價值。江永的女書起源于湖南,湖南是茶大省,茶文化源遠流長,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女書和湘茶的結合,并發現了“女書”的字形符號和“茶”的形狀相似,都與“形”的美相吻合。在現代生活茶具的創意設計中,不僅可以豐富茶文化的設計元素,而且還能繼承女書的歷史價值。所以,在茶具的設計上,可以將女書文化、歌堂文化、婚嫁文化、女紅文化等有機地結合起來,在體現女性書香的審美情趣、確保茶具設計可辨識性的基礎上,通過創造性的思維和表現,賦予了茶具的審美和價值。“女書”的文化審美,是一種體現地方特色和民族風情的設計表達手段,它促進了“美”的傳播,同時也是一種以“茶”為載體的藝術創作形式。茶器設計經過數千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和審美標準,它們的審美都是相互聯系的,所以在茶器的造型設計、裝飾設計和文化藝術上,都會產生新的變化[6]。
女書書體符號是一種扁平化的產品,它的對稱與協調是一種極具規律性和視覺沖擊力的表現形式,它將女書書體的視覺形式進行了置換和整合,并將文字進行了提煉和總結,并將其與文字的某些結構相結合,形成了一種視覺上的統一。其次,可以采用二邊連續、四邊連續的反復造型來突出其裝飾意蘊,將設計的圖案應用于服飾的局部設計,隱含地傳達女書文化,或者將圖形直接放大,形成一個單一的文字,使之更具視覺表現力。“八角花”是女書中的代表人物,是青色的象征。八邊形的線條一般不會改變,內容可以根據自己的表現要求隨意畫出,有二十多個基本的吉祥寓意,可以說是豐富多彩,也是一種體現婦女精神和文化的元素。女書中的圖案元素,是一種具有傳統民族文化的元素,它可以通過重復、疊加等設計方法,使其具有現代茶具設計的節奏美感;同時,由于茶具的主要表現材料是陶瓷,因此,可以將長沙銅官窯的傳統“模印貼花”工藝和技術展示相結合,使女書圖案的藝術元素更加豐富。把“八角花”圖案與吉祥寓意結合到茶具外形設計中,并以“八角花”中的動植物等圖案為主題,并結合茶具的設計特征,使其在裝飾茶具中的運用更加多樣化。
長沙窯瓷的釉下彩、模印貼花、刻劃花、印花、鏤空等多種裝飾手法,可以將女書文化的象征意義融入到茶具的設計之中。圖案、造型、色彩、習俗等元素的設計和表現,使得以世界非物質遺產為背景的女書茶器達到人性化、趣味化、藝術化的表現。不僅傳承了陶瓷、茶器、女書這一民族傳統文化瑰寶,更是傳承了湖湘的文脈。
恰當的顏色會讓人產生視覺上的震撼和回憶,當然,根據周圍環境、個人經歷、心理特點等因素,對顏色的敏感程度也會有很大的差別。女書的圖案顏色與當地婦女的情感思考、生存環境密切相關,表現出濃厚的女性文化色彩。女書圖案的色彩要素有自然色和傳統色,自然色取自周圍自然環境中的動植物,反映出婦女純真、自然、熱愛生命的本性,如女書圖案“鳳穿牡丹”,其顏色是提取牡丹花自然之本色。傳統的顏色大多是從日常生活中提煉出來的,顏色偏向于簡單明亮、純度高、對比度高,進而呈現出耀眼奪目、喜慶的感覺。我們可以把女書的顏色元素有效地融入到茶具設計中,從自然色中提煉出反映女書色彩文化質樸自然的原色,讓消費者在視覺上感受到簡單舒適的美感:從傳統色彩中提煉出明亮、艷麗、高純度的色彩,使人在視覺上感受到內在的溫馨和快樂。
女書的文化要素是一種獨特的審美符號,是一種獨特的女性創作風格。其筆法變化多端,形態各異,似飄帶,似彎月,這種書寫方式賦予了女書的力量美與女性的柔美。若能在茶具的茶壺、茶杯、茶寵等中加入女書的文化元素,既能激發消費者的民族情懷,又能體現出豐富多彩的民族文化。在茶具設計中,我們可以根據設計要求,將女性書體的結構筆劃進行有機的拆分、重組,并通過解構、重組的方法對其進行再創作。在茶具設計中,將女書的主題詞符號應用“女字”進行創意的設計展示;通過對漢字文化要素體系的解構、重新組合構成新的文字;在茶器的表現上,通過運用文化因素和造型審美的形式,使其更具文化意蘊,使其更具視覺吸引力,更具新的文化意蘊,從而引起人們的注意與認識。
綜上所述,現階段市場上的茶具設計產品種類眾多,但其文化創新與傳承的結合程度較低,因此,在設計上要注重體現和發展特色文化。女書是民族文化的一種傳統元素,體現了女性獨特的情感思維和文學審美的豐富創造性。通過茶具與女書的文化元素的深刻聯系,啟發和探索具有創造性的新設計,從而加強以女書文化為基礎的茶具設計文化底蘊。這種設計既繼承了女書文化的象形美、文化美和藝術美,又對其在茶器設計進行了切實可行的突破,同時探索了傳統文化的傳播和傳承方法的創新結合和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