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測評及驅動因素研究
——以長城河北段為例

程瑞芳，劉恒琰

（1．河北經貿大學長城文化經濟帶綠色發展研究中心，河北石 家莊 050000；2．河北經貿大學旅游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00）

引言

長城是大型線性文化遺產。長城主要分布于北京、天津、河北等15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總長度為21196.18千米，單體建筑、墻壕、關、堡等長城資源遺存總數43721 處（座/段）；河北省是長城修筑的重點區域，其境內長城歷經戰國、漢、北魏、北齊、唐、金、明等多個朝代，長達2498.54 千米，遺存資源占總體的18.89%，其中，保存最完整的是明長城，覆蓋燕山山脈和太行山山脈，跨越壩上草原，沿線文化、生態、特色產業資源富集。2019 年，國家啟動長城、大運河、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標志著長城保護利用進入新階段。長城河北段是長城國家文化公園的重點建設區域。在文旅融合、新發展理念和 “雙碳” 目標背景下，促進長城文化和旅游融合發展，既有助于加強長城資源保護和文化傳承，也有利于加快推動長城文化旅游綠色低碳發展。

綠色效率是指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全要素生產率是指勞動力、資本、能源等全部投入要素開發利用的效率[1]。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是全要素生產率更細分的研究[2]。綠色效率是指不僅考慮資源和能源等投入要素，也要考慮環境等非期望產出因素[3]，共同進行全要素生產率測算，其生產率改變來源主要有效率改變、技術進步和規模效率。關于綠色效率的研究，學者主要從投入、產出兩個方面選取指標，研究不同產業[4-5]、不同大小區域[6-7]的不同時段綠色效率變化情況和影響因素，研究方法較多采用DEA中的超效率SBM模型[8-9]。

旅游業綠色效率是衡量旅游業綠色發展的重要工具，在考慮資源消耗和環境污染的狀態下，從投入（旅游業的資本、勞動力投入、資源消耗）和產出（旅游經濟效益、環境污染）兩個方面反映旅游活動之間的內在關系[10]。在評價指標方面，測算旅游綠色效率從投入和產出兩個方面來建立指標，指標選取通常從旅游能源消耗、旅游勞動力、旅游資源、旅游收入和旅游環境等五個方面進行。旅游勞動力和旅游資源作為投入指標，旅游收入作為產出指標。學者測量旅游綠色效率時大多都將能源消耗納入投入指標中[11-12]。非期望環境指標的選取和處理一直是學者們關注的熱點，其主要存在以下特點：第一，非期望環境指標是作為投入指標還是產出指標，較多學者把環境指標作為產出指標[13-14]；第二，環境指標的選取是單因素還是多因素，部分學者將旅游業二氧化碳排放量作為單因素產出指標[15]；第三，處理環境指標的方法略有不同。王涵（2020）采用自上而下法測出省域二氧化碳排放量，并運用市域CO2排放量=該省域旅游業CO2排放量× （市域旅游總人數/省域旅游總人數） 公式進行測算[16]。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是評價長城文化旅游綠色發展狀況的重要指標，是指以長城文化旅游為研究對象，在資源和環境約束下，從投入（資源、勞動力、能源）和產出（經濟、環境）兩個角度反映長城文化旅游的內在關系。因此，本文從資源、勞動力、能源三個方面選取投入指標，從經濟和環境選取產出指標，并且將旅游收入作為期望產出，將CO2排放量作為非期望產出，構建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測評指標體系。

在評價方法上，大多數學者借鑒綠色效率的測量方法，主要采用DEA 中超效率SBM 模型測算旅游綠色效率[17-18]，測算出綠色效率是靜態的，通過Malmquist-Luenberger 指數分解綠色效率來研究不同時間段效率動態變化情況[19-20]。在驅動因素方面，學者們主要采用tobit 模型進行分析[21-22]，表明規模、技術、結構和環境影響效率變化[23]。具體而言，資源規模、市場規模通過影響目的地環境，吸引大量旅游者影響到綠色效率[24-25]；創新技術、人力資本通過獲得技術和高等級人才實現旅游業要素合理使用影響到綠色效率[26-27]；產業結構、地區結構通過要素匯聚和城鎮化過程中生活方式轉變影響到綠色效率[28-29]；污染水平、治理水平通過維護生態環境，激發消費者前往意愿影響到綠色效率[30-31]。因此，本文從規模、技術、結構和環境四個方面選取驅動因素進行分析。

本文以長城河北段為例，選取長城河北段沿線的秦皇島、唐山、承德、張家口、保定、石家莊、邢臺、邯鄲等8 個地市為研究區域，選取2010—2019 年相關數據，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對長城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進行測評與分析。

一、研究區域概況

長城文化旅游是以長城文化為核心，整合沿線資源發展起來的旅游。以長城河北段為例，長城文化旅游空間范圍包括穿過的秦皇島、唐山、承德、張家口、保定、石家莊、邢臺、邯鄲8個地市，土地面積16 萬多平方千米，占京津冀區域總面積73.70%，人口5000 多萬人，占京津冀區域總人口52.21%①，是京津冀區域的文化資源密集區和生態資源涵養區。長城沿線區域旅游收入占京津冀區域旅游收入的比重從2010 年的18.3%上升到2019年的46.77%②，說明長城文化旅游是京津冀區域旅游整體發展的重要區域。長城河北段沿線文旅資源豐富，文化資源擁有271個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和101 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等③，生態資源擁有12 個國家級自然保護區、10 個國家級風景名勝區、11 個國家地質公園、27 個國家森林公園和21 個國家濕地公園等④，景區資源截至2022 年擁有11家5A級景區和137家4A級景區，其中河北省內5A景區全部位于長城沿線⑤。

二、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1.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測算

采用DEA 中超效率SBM 模型測算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便于比較有效單元之間的排序問題。

投入變量的約束式：

期望產出變量的約束式：

非期望產出變量的約束式：

其中γ*表示區域單元的文化旅游綠色效率；λj表示第j個決策單元權重向量；、、分別表示投入松弛、期望產出松弛和非期望產出的松弛變量；xik、yαk、zβk分別代表第k個決策單元的第i個投入、第α個期望產出、第β個非期望產出；n、m、q、p 分別表示決策單元、投入、期望產出和非期望產出數量。

γ*為綠色全要素生產率計算結果，數值在0到1之間：γ*越大即接近于1和大于1表明該決策單元的相對效率越高；γ*等于1 表明該決策單元位于生產沿面上；γ*越趨近于0 表明該決策單元的相對效率越低。

2.運用ML指數分析綠色效率動態變化狀況

Malmquist-Luenberger 指數（簡稱ML 指數），即加入非期望產出的Malmquist 指數值，是指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率，本文指綠色效率增長率。

公式（5）中，TC 是技術進步指數，EC 是技術效率指數，PE 是純技術效率變化，SE是規模效率變化。當ML 值大于1 時，表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增加，反之則減少；當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大于1時，表明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提高，是對技術效率變化的進一步解釋。綜合來看，TC 指數和EC指數情況均對ML指數的變化產生影響。

3.采用截斷回歸方法Tobit 模型對綠色效率驅動要素分析

由于超效率SBM 模型測算出的效率值的值域在[0,+∞]之間，因其數據處于截斷狀態，采用Tobit來分析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之間的關系，又因數據是面板數據，采用混合面板Tobit 估計模型對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驅動要素分析，其模型表達式為：

公式（6）中GE表示被解釋變量，即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值；C表示常數項；ε表示隨機擾動項；N表示正態分布；σ2表示方差；α表示各個自變量的回歸系數；i 表示橫截面個體成員數；此處為長城河北段沿線各地市；t 為每個橫截面成員的樣本觀測時期數，此處為2010至2019年共10年。自變量共10個。

（二）數據來源

本文以河北省各地市為研究單元，以2010—2019 年為研究年限，數據來源于年鑒、公告、網站等。此外，確保同一指標以相同年鑒收集數據，個別年份缺失值通過插值法補足。

三、綠色效率測評

（一）測評指標體系構建

產業關聯理論驗證產業關系的常用方法是投入產出法，因此，本文從投入產出兩個方面選取指標。

1.投入指標

全要素包括勞動力、資本、能源等，以長城文化旅游為研究對象，充分考慮影響文化旅游生產的因素，投入指標從資源投入、勞動力投入、能源消耗三個方面選取。

（1）資源投入。長城文化旅游資源包括長城本體的建筑文化旅游資源，還包括因長城的修建過程以及修建后形成的相關文化旅游資源，河北段長城文化融合并促進沿線相關文化發展，通過對已有資源分析，從四個類別選取旅游資源指標：第一個類別文化資源，選取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省級文物保護單位、歷史文化名鎮名村、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博物館六個指標；第二個類別生態文化資源，選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省級自然保護區，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國家地質公園、國家森林公園、國家濕地公園、森林覆蓋率七個指標；第三個類別景區資源，選取高等級旅游景區（5A+4A）指標；第四個類別配套資源，選取星級飯店、公路網密度兩個指標。如表1，用stata 軟件的通過熵值法將16 個指標合成一個數值，用于資源投入指標。

（2）勞動力投入。文化旅游的食住行游購娛六要素都離不開勞動力的支持。考慮到文化旅游的勞動人員主要屬于服務人員，服務業本身就是相對綠色的行業，所以本文將旅游業從業人數作為文化旅游綠色發展評價的投入指標。根據2018年《國家旅游及相關產業統計分類》，旅游業的綜合性較強且涉及領域較廣，包含了住宿、餐飲等服務活動以及輔助服務活動的集合，旅游業從業人數不僅包括旅游業本身從業人數，還應包括旅游相關產業從業人數，因此，本文選取第三產業從業人數代表旅游業從業人數。

（3）能源投入。每一位游客離開自己慣常的居住地去另一個目的地時，都會產生交通能源消耗、住宿能源消耗和活動能源消耗等，因此，本文選取旅游業的能源消耗作為能源消耗投入，采用 “自下而上” 法⑥從旅游交通⑦、旅游住宿⑧和旅游活動⑨三個方面對旅游產業能源投入進行省域層面測算，借鑒路小靜等（2019）[19]的旅游交通⑩、旅游住宿?、旅游活動?能源消耗系數，運用文化和旅游部出版的《旅游抽樣調查資料》的數據，借鑒王涵（2020）[16]的方法測算市域旅游能源消耗量。公式如下。

2.產出指標

產出指標從期望產出和非期望產出兩方面選取，本文不僅要考慮具有積極意義的旅游收入指標，也要考慮具有消極意義的碳排放指標。

（1）期望產出。旅游收入代表旅游市場的規模，也反映了旅游業產出效率，包括國內旅游收入和入境旅游收入，是文化旅游發展的主要經濟產出指標，因此，本文選用旅游收入作為期望產出。

（2）非期望產出。非期望產出是指文化旅游發展過程帶來的負面環境產出。文化旅游在旅游交通、旅游住宿和旅游活動中會帶來環境污染，本文選取旅游業的CO2排放量作為非期望產出指標，采用 “自下而上” 法①，從旅游交通②、旅游住宿③、旅游活動④對省域旅游產業碳排放進行測算，借鑒路小靜等（2019）[19]的旅游交通⑤、旅游住宿⑥、旅游活動⑦碳排放相關系數，運用文化和旅游部出版的《旅游抽樣調查資料》的數據，借鑒王涵（2020）[16]的方法測算市域旅游碳排放量。公式如下。

市域旅游碳排放量=省域旅游碳排放量×（市域旅游人數省域旅游總人數）

（二）實證測評

1.綠色效率測評結果與分析

當綠色效率值大于1時，測算結果有效，文化旅游綠色效率值越高證明該市域文化旅游綠色發展狀況越好。綠色效率測評值由圖1可知。從總體看，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綠色發展不平衡，承德市、張家口市、保定市、唐山市、石家莊市、邯鄲市的綠色效率呈上升趨勢，秦皇島市和邢臺市的綠色效率呈下降趨勢。（1）長城整體綠色效率處于上升趨勢，增長緩慢，部分年份呈現小幅度負增長態勢，說明長城文化旅游綠色發展態勢不穩定。（2）從地理區域上看，長城沿線區域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均值每年均高于河北省整體綠色效率，表明長城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在河北省范圍內處于領先地位。（3）從長城文化旅游市域差異看，綠色效率的市域差異較為顯著，呈現空間非均衡狀態。秦皇島市屬于第一梯隊，效率水平保持領先地位。在研究期內秦皇島市的綠色效率始終大于1，秦皇島文化旅游綠色發展水平始終在省內處于首位；承德市和張家口市屬于第二梯隊，承德市緊追其后，2010—2019 年，其文化旅游綠色效率不斷上升，張家口市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始終保持高速增長態勢，從2010 年的第二梯隊末端到2019 年的第二梯隊首位，張家口市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以迅猛的速度在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中發展；唐山市、保定市、石家莊市、邯鄲市和邢臺市屬于第三梯隊，唐山市、保定市、石家莊市多數年份的綠色效率始終高于邢臺市和邯鄲市，邢臺市的綠色效率在每年中排名均在末尾，效率水平均值小于0.45。

表1 長城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投入產出指標體系

圖1 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變化圖

2.綠色效率ML指數分解

長城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逐年遞增，技術進步效率正向影響綠色效率，技術效率負向影響綠色效率，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共同制約了技術效率，可以表明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共同制約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

表2 2010—2019年長城沿線各地市ML指數表

表3 2010—2019年長城沿線各地市技術進步指數表

（1）從ML指數角度進行分析，已知ML指數=技術進步×技術效率。各地市的綠色效率變化ML指數由表2呈現，技術進步由表3呈現，技術效率由表4呈現。技術進步指數是指代表先進的技術水平使同樣的投入組合生產出更多的產出，技術進步指數大于1，代表引進了先進技術，技術創新水平較高。技術效率是指文化旅游生產過程中投入的資源、勞動力和能源是否被充分利用，技術效率大于1，說明投入的各個要素在同等條件下得到充分利用。

技術進步指數對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具有正向影響，技術效率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由表2可知，除個別年份外，長城沿線各地市ML指數均大于1，說明長城沿線各地市的綠色效率處于上升水平。由表3 可知，除邢臺市2012—2013 年外，其他各地市技術進步指數始終大于1，說明長城沿線旅游的技術創新水平在不斷提高，對其有正向影響。由表4 可知，從每年的均值來看，2010—2019 年文化旅游的技術效率在波動變化中略有下降，從2010 年的1.090 下降到2019 年的0.952，其中2014—2015 年河北省長城文化旅游的技術效率最高為1.148，最低為2018—2019 年0.952，逐年上下波動差值為小于0.2。說明長城文化旅游對已有的技術利用不充分，綠色效率上升受技術效率負向影響較大，提高已有技術的利用率有助于綠色效率的上升。

表4 2010—2019年長城沿線各地市技術效率表

表5 2010—2019年長城沿線各地市純技術效率表

（2）從技術效率角度進行分析，已知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純技術效率由表5 呈現，規模效率由表6呈現。純技術效率是指文化旅游由于現有的管理水平和技術水平等因素影響的生產效率，規模效率是指文化旅游由于產業規模因素影響的生產效率。純技術效率大于1，表明管理水平和技術水平等因素正向影響生產效率；規模效率大于1，表明產業的規模水平因素正向影響生產效率。

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共同制約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由表5 可知，從純技術效率指標來看，長城沿線各地市的純技術效率存在年份小于1或者接近1的情況，說明長城沿線文化旅游綠色發展受管理水平和技術水平的影響，其中秦皇島市最突出，有6 個階段其純技術效率均小于1，表明秦皇島市管理水平不高影響其綠色效率的提高。由表6可知，從規模效率指標來看，規模效率數值與純技術效率數值接近，同時也存在多個年份其規模效率小于1 的情況，說明長城文化旅游10 年間整體的純技術水平和規模水平很大程度上共同制約了技術效率，進一步得知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影響了綠色效率水平。

四、綠色效率驅動因素分析

（一）驅動因素選取

綠色效率的變化受規模、技術、環境等多種因素的影響，既包括旅游自身內部的因素，也包括外部社會環境的因素。根據已有研究可知，影響綠色效率的有技術進步、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其結果表明技術因素和規模因素均影響長城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在參考國外學者Grossman 提出經濟增長通過規模效應、技術效應和結構效應3 種途徑影響環境質量的觀點基礎上[32]，并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取性，從規模因素、技術因素、結構因素和環境因素四個角度選取指標，提出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綠色效率提升的各個驅動因素，如表7。

（二）實證分析

運用2010—2019 年長城沿線各地市的綠色效率以及相關數據進行測算，借助stata 軟件，使用混合面板Tobit 模型進行整體回歸分析，結果見表8。為了驗證回歸結果的穩定性，首先，采用2011—2019 年的數據進行混合面板tobit 回歸，結果與表8 中的估計系數方向和顯著性一致；其次，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與表8 一致，結果表明該模型穩定。

表6 2010—2019年長城沿線各地市規模效率表

長城文化旅游中影響綠色效率顯著性高的因素是綠色資源投入、旅游市場需求、旅游產業結構、城鄉消費結構和綠化水平，其中正向驅動因素是旅游市場需求、旅游產業結構和綠化水平。旅游需求的增加促使旅游產業規模擴大，有利于增加旅游收入提高綠色效率；旅游產業結構反映了旅游業發展水平，旅游收入占GDP 比重逐年增加可以提高綠色效率，長城文化旅游的旅游收入主要來源于國內旅游者，需要加大國內旅游市場宣傳力度；人均綠地面積代表綠化水平，人均綠地面積越大吸收二氧化碳的能力越強，有利于提高文化旅游生態環境質量和旅游吸引力。負向驅動因素是綠色資源投入和城鄉消費結構。長城文化旅游的綠色資源投入較多但旅游收入較低，收入與資源投入不匹配，應充分開發利用已有資源；長城河北段沿線區域主要是經濟欠發達地區，城鄉居民消費比高制約綠色效率的提高，堅持發展鄉村振興戰略，有利于提升綠色效率。顯著性低的因素是旅游碳排放和人力資本水平。正向驅動因素是人力資本水平，隨著高等教育人才的增加，可以提高旅游及相關產業從業者服務素質[33]，推動技術創新[34]，提高旅游業服務質量[35]，從而促進當地旅游經濟的發展。負向驅動因素是旅游碳排放，旅游碳排放與綠色效率成反比，單位旅游收入碳排放的減少有利于提高文化旅游綠色效率。此外，自主創新能力的結果并不顯著，旅游部門屬于技術應用部門，所選取的指標專利授權量與旅游產業發展關系不密切。

表7 長城文化旅游帶綠色效率驅動因素指標選取及說明

表8 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驅動因素線性面板模型回歸結果

五、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本文以長城河北段為研究對象，分析了長城文化旅游發展現狀，構建了含有文化旅游資源的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評價體系，運用DEA-SBM模型和ML指數測算2010—2019 年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的綠色效率。主要得出以下結論：

首先，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整體綠色效率處于上升趨勢但增長緩慢，其均值高于河北省整體的綠色效率，但整體小于1，處于一個較低的水平，仍有一定的提升空間。反映了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綠色發展對河北省整體旅游綠色發展有帶動作用。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的市域差異較為顯著，呈現空間非均衡狀態。秦皇島市的綠色效率值一直保持較高水平，張家口市和承德市的綠色效率值處于中間水平，其中張家口市始終保持上漲趨勢，唐山市、保定市、石家莊市、邯鄲市和邢臺市的綠色效率始終處于較低水平。

其次，綠色效率主要受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雙重影響。技術進步指數大于1，技術進步效率正向帶動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技術效率小于1，技術效率負向制約綠色效率上升。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相差較小，部分年份小于1，說明技術效率受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雙重影響，兩者共同制約了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水平。

最后，綠色效率主要受技術和規模等方面影響，通過尋找現實驅動因素并構建模型，結果表明旅游市場需求、旅游產業結構和綠化水平高顯著正向影響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效率，綠色資源投入和城鄉消費結構呈高顯著負向影響，人力資本水平低顯著正向影響，旅游碳排放低顯著負向影響，自主創新能力不顯著影響。

（二）建議

1.加強長城及周邊資源的整體保護和創新性轉化利用，豐富長城文化旅游產品供給

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可以提高文旅資源利用率。從長城文化旅游現有資源來看，河北省現存較多有特殊意義和價值的長城遺產，并且沿線的文化生態資源也十分豐富。長城沿線各類資源豐富，但是旅游開發不充分。第一，深挖并整合長城沿線的特色文化生態資源。長城沿線資源有長城旅游資源、紅色文化資源、民俗文化資源、生態資源以及冰雪資源等，挖掘其特色資源，形成依托 “農業旅游資源” 和 “山地旅游資源” 的燕山長城文化旅游區、依托 “紅色旅游資源” 和 “康養旅游資源” 的太行山長城文化旅游區、依托 “草原旅游資源” 和 “冰雪旅游資源” 的張家口長城文化旅游區，構建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帶，對已有的資源進行充分的旅游開發。第二，文化資源通過打造旅游產品吸引游客，以長城文化引領形成相關旅游產品，打造長城文創產品，旅游產品開發時注重尋找更多文化內涵，創建高等級景區，同時加強生態資源的保護和利用。第三，統籌規劃配套資源。應統籌規劃景區周邊的住宿和餐飲，形成特色住宿和健康餐飲風格。全面建設旅游交通，長城沿線山區較多，從中心城市到縣城、縣城到農村、農村到景點的內部交通建設還有待提高，應該全面建設市—縣—村公共旅游交通網絡。

2.加強長城文化旅游品牌建設，開發長城文化旅游市場，擴大旅游需求

品牌是推動旅游市場擴張的重要工具。創建品牌可以形成規模效應，降低旅游開發成本，加深旅游者對旅游產品的整體形象。品牌競爭是旅游市場一種更高級的競爭方式，創建長城文化旅游品牌有助于打開旅游市場。第一，創立長城河北段文化旅游品牌。長城河北段毗鄰北京，作為京津冀高端產品供給地，擁有西柏坡等紅色文化資源、武強年畫等特殊的民俗資源、森林和濕地等各種生態資源豐富以及冬奧場所崇禮滑雪，形成 “長城+紅色文化旅游” “長城+民俗文化旅游” “長城+生態旅游以及長城+冰雪旅游” 為一體的長城文化旅游品牌。第二，打造長城文化旅游標志物。以現存的承德金山嶺長城、秦皇島山海關長城、唐山古長城、張家口大境門為主，推出 “用腳步丈量長城” 為主題的打卡活動，建設旅游打卡地。第三，加大國內旅游市場宣傳力度，主動開發國外市場。長城文化旅游的主要客源群體來自國內，應注重國外市場的開發，首先借力TikTok等短視頻軟件，來宣傳長城文化旅游。其次，積極與北京和天津的旅游景區對接，吸引國內外游客，共同打造京津冀長城文化旅游圈。

3.推進長城文化旅游綠色技術充分利用，引入專業人才和創新人才，實現綠色技術對旅游的高質量賦能

技術創新為推動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撐。長城文化旅游應重視旅游方面技術的創新，推動其綠色發展。第一，加大文化旅游本身的綠色技術的開發。創立 “長城管家” 和 “旅游大數據中心” ，打造長城文化智慧旅游體系，加速融合線上線下旅游產品和服務，借鑒國外優秀的技術，結合本國國情，推動文化旅游綠色轉型升級。第二，加大文化旅游相關產業的綠色技術開發力度。住宿采用低碳環保材料，交通創建便捷公共交通，促進相關產業智能化、數字化和網絡化，推動文化旅游的綠色發展。第三，培育和引進旅游專業人才。人才是創新的源泉，優秀的人才可以創新綠色技術，推動長城文化產學研深度融合，聯合培養高質量旅游人才。

4.促進長城沿線城鄉協調發展，優化旅游產業結構，推動鄉村旅游綠色發展

發展鄉村旅游是促進城鄉區域協調發展的重要手段。長城河北段沿線是貧困區較多，應大力發展鄉村旅游，有利于帶動周邊經濟發展。第一，完善政策法規，建立資金保障體系。外來企業家和本地居民在打造旅游產品時，需要政策引領和資金支撐，應完善相關政策和規章制度，確保政策切合實際，提供專項資金進行扶持。第二，休閑農業產業是產業結構調整的重要手段。在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利用長城沿線資源優勢，打造特色民宿和農場，形成觀光休閑、參與體驗和文化教育于一體的休閑農業。第三，推動區域旅游合作。政府應統籌規劃打破行政壁壘，聯合各區域的景區景點共同發展，以秦皇島市、承德市和張家口市為核心，構建 “三核一帶” 空間布局，整合跨區域資源，形成跨區域旅游綠色生態圈。

5.加強長城沿線環境治理，實現生態價值轉化，打造綠色生態環境

健全環境保護體系有助于創建綠色環境。長城文化旅游沿線各地市政府還需要采取措施全方位杜絕環境污染，保護生態環境，從準入、監控和轉化三方面建立環境保護體系。第一，長城沿線各市域應建立環保準入機制。環保準入機制要求開發低污染、高收入，從源頭杜絕污染項目建立，引導開發低污染旅游產品。第二，長城沿線各市域應建立環保監控機制。環保監控機制可以對旅游產品進行時刻監督，確保及時處理污染排放物，加大對環境污染的有效治理和管理。第三，推動長城沿線生態價值的轉化實現。推動生態和旅游融合，加強對國家森林公園等綠色資源的保護，旅游產品內部可以擴大綠化面積，外部可以通過與其他產業進行碳排放交易形成生態價值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