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信修睦：為社會和諧筑牢根基

王煦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了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同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相契合的系列重要理念，其中就包括“講信修睦”。“講信修睦”一語出自《禮記·禮運》篇：“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講信修睦”，按《辭海》的解釋，就是“講求信用；修習和睦相處之道”，其所針對的對象或實施的主體，既是個體的人，也包括家庭、宗族、鄰里、社區(qū)，還延伸到一個國家的內政和外交，是對全社會普遍適用的基本行為規(guī)范和道德準則，反映了自古至今人們對良好人際關系與和諧社會秩序的認知與期望。

理解“講信修睦”，不能不從其中“信”和“睦”兩個核心概念入手。中國歷史悠久，文明早成，“信”與“睦”的思想也源遠流長，西周金文中二字即已出現(xiàn)。“信”，本義為開口許諾或以言語保證，后引申為言語真實。古人一般將“信”解釋為“誠、實、不欺”，如《說文》稱“信，誠也”；《四書章句集注》朱熹注“信，實也”，“信者，言之有實也”，“以實之謂信”，“信，謂誠意慘怛而人信之也”；《爾雅》邢昺疏則稱“信，謂誠實不欺也”。“信”在上古時代即為社會公認的為人、處世、治國的重要原則。如形成于西周時期的《尚書·呂刑》篇中，就抨擊了部分民眾“罔中于信”的狀況，并主張立刑法以治之。相反《尚書·康王之誥》中則贊揚周文、武二王“信用昭明于天下”，奠定周朝根基，為治國之楷模。在一般的民間社交中，“信誓旦旦”（《詩經·氓》）同樣也為人們所看重。至春秋戰(zhàn)國時代，亂世之中的人們更重視“信”。管仲就稱“誠信者，天下之結也”（《管子·樞言》），將誠信作為治國理政的關鍵。而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齊襄公失信于“瓜代之約”，商鞅“立木賞金”取信于民等等故事，則從正反兩面論證著“信”的重要意義。

在“信”思想的發(fā)展過程中，儒家發(fā)揮了巨大作用。從孔子開始，儒家就高度重視“信”。據(jù)學者統(tǒng)計，《論語》中提及“信”字就有38次之多。在儒家看來，“信”是一種待人接物之道，“與國人交，止于信”（《禮記·大學》），“與朋友交，言而有信”（《論語·學而》引子夏語）。“信”也是良好社會秩序的要求，“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不管是日常生活的“州里”還是所謂偏遠的“蠻貊之邦”，“信”都是公認的社會規(guī)范和行為準則。“信”更是為政之法則，治國之要道，所謂“民無信不立”（《論語·顏淵》），“信則民任焉”（《論語·堯曰》），百姓不信任、不支持政府和執(zhí)政者，國家必然無法安定鞏固，而如果“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論語·子路》），國家團結，民情和暢，政令通達，政治安定。

透過這些社會現(xiàn)象，更深層次的，儒家將“信”定義為一種德行，一種為人處世的基本道德底線。正如孔子所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論語·為政》）做人不講誠信，如同車轅上沒有銷釘一樣，無法在社會上立足、行動。或者又如朱熹所說：“人若不忠信，如木之無本，水之無源，更有甚底，一身都空了。”（《朱子語類》卷二十一）何以如此？朱熹在注《論語·學而》篇中“主忠信”一句時作了解釋：“人不忠信，則事皆無實，為惡則易，為善則難，故學者必以是為主焉。”“信”在一個人的道德系統(tǒng)中，居于最基礎的、前提性的位置，并與其他道德理念緊密相連，共同構成儒家所倡導的價值和道德體系。就各道德理念之間的關系看，儒家不但認為“信近于義”（《論語·學而》），“信”乃“德之厚”（《孔子家語·弟子行》），而且將其作為核心思想“仁”的具體內容和表現(xiàn)之一。（《論語·陽貨》：“子張問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為仁矣。請問之，曰：‘恭、寬、信、敏、惠。’”）不但如此，“信”還是諸多（更為崇高、抽象的）道德理念得以踐行和表現(xiàn)的前提與途徑。朱熹在解釋孟子“仁、義、禮、智”“四端”何以無“信”時，就說道：“四端之信，猶五行之土，無定位，無成名。而水火金木，無不待是以生者。故土于四行無不在，于四時則寄王焉。”（《孟子·公孫丑上》朱熹注）“信”本身似乎義理并不高深，但其精神與原則貫穿于其他道德理念中，承托著其他道德準則以至整個價值體系得以確立。

因此，儒家始終將“信”放在其價值體系的重要位置。孔子就以“信”為培養(yǎng)學生的“四教”（“文，行，忠，信”）之一，高度重視對學生的誠信、忠信教育。漢代之后，“信”更被歸納為“五常”（仁、義、禮、智、信）之一，成為中國傳統(tǒng)核心價值理念，廣泛傳播，深入人心。

“講信修睦”中另一關鍵詞是“睦”。“睦”，《說文解字》解釋為：“目順也。”本指目光平和、溫順，使人有親近感。在金文中，“睦”字象征鄰里間相互拜訪探望，友好來往，也可理解為平等看待部落里的各家各戶。古人訓解“睦”之字義為“親”“和”“敬”。“睦”與“信”一樣，也是一個廣泛涉及社會生活各層面的普遍性行為準則。在中國古人的觀念中，講求“睦”，首先在個人行為和社交層面，要睦于親族、鄉(xiāng)里。《禮記·坊記》篇稱“故君子因睦以合族”，《禮運》篇則贊賞“父子篤，兄弟睦，夫婦和，家之肥也”。治國的貴族也只有“九族既睦”才能“平章百姓”（《尚書·堯典》）。進而，在更廣闊的社會和國家層面，還要達到睦于百姓，即一般民眾之間、上下階層之間、民眾與國家政權及執(zhí)政者之間的和睦。《禮記·禮運》將“睦”作為社會，乃至整個世界（“天下”）太平和諧的一大保障：“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能夠管控分歧，化解矛盾，“睦”對于國家治理顯然也有著更為現(xiàn)實和直接的意義。對內，要“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無不具，各知其極”（《左傳·成公十六年》），國家才有秩序、有力量；對外，也只有達到人民“和協(xié)輯睦”國家才有能力“以備寇戎”（《管子·五輔》）。當然，避免國家、政權之間的沖突與爭斗，實現(xiàn)華夏文明的團結，“睦”也發(fā)揮著積極的作用。“懋乃攸績，睦乃四鄰，以蕃王室，以和兄弟，康濟小民。”（《尚書·蔡仲之命》）睦鄰友好的思想，在中國文化中同樣源遠流長。

“睦”作為積極有益的社會關系和行為方式，也被視為一種價值理念和道德追求。《孝經》中將“民用和睦”作為王者具備“至德要道”的表現(xiàn)：“先王有至德要道，以訓天下，民用和睦，上下無怨。”（《孝經·開宗明義》）“睦”也是多種崇高道德理念的實現(xiàn)途徑和重要內容。如《禮記·坊記》篇談“睦”與“孝”的聯(lián)系：“睦于父母之黨，可謂孝矣。”《管子·五輔》篇則將“和協(xié)輯睦，以備寇戎”稱為“義”之“七體”之一。

而要將作為道德原則的“睦”轉化為具體的社會關系和秩序，仍需要一定的實踐途徑和行為規(guī)范。一方面，要有一系列有助于實現(xiàn)人際和睦，社會和諧的行動與思想。其中包括合理、適當?shù)睦婀┙o與情感聯(lián)絡：“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禮記·坊記》）；“敬吊、臨、賻、赗，睦友之道也”（《禮記·文王世子》）。但更高的境界還在于整體上良好的社會關系、社會保障和國家治理，正如孟子所言：“死徙無出鄉(xiāng)，鄉(xiāng)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則百姓親睦。”（《孟子·滕文公上》）

另一方面，“睦”的達成，也需要制度的規(guī)范和約束。這些制度規(guī)范首先體現(xiàn)為儒家所倡導的“禮”：“道之以禮樂，而民和睦。”（《孝經·三才》）“禮義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講信修睦而固人之肌膚之會，筋骸之束也。”“圣人所以治人七情，修十義，講信修睦，尚辭讓，去爭奪，舍禮何以治之？”（《禮記·禮運》）有了禮，社會才有了秩序，才能夠和諧穩(wěn)定運轉。同時，無論是遵守“禮”還是實現(xiàn)“睦”，教化的作用都非常重要。《周禮》記載司徒“以‘鄉(xiāng)三物’教萬民”，“三物”中第二“六行”就包括了“睦”（《周禮·地官·司徒》：“二曰六行：教、友、睦、姻、任、恤。”），是國家對民眾實行教化的一個重點。但即便如此，要協(xié)調復雜的社會關系，有時僅憑“禮”和柔性的教化仍是不夠的，還要依靠更具強制力的“法”。《周禮》記載用以糾治萬民的“鄉(xiāng)八刑”中，第二就是“不睦之刑”，僅次于“不孝之刑”（《周禮·地官·司徒》）。《管子》中也主張，唯有“任法”才能使“百姓輯睦聽令道法以從其事”，進而達到國家“大治”（《管子·任法》）。

通過古代典籍對“信”和“睦”的認識，我們也就能更好的通觀理解“講信修睦”。在這里，“信”與“睦”構成了一個整體，“信”是社會的基本原則，是社會穩(wěn)定的基礎、社會和諧的保障，也是“睦”的基本前提；“睦”則是“信”的一大重要成果，展現(xiàn)了更為穩(wěn)定、積極的社會關系，以及更為和諧、系統(tǒng)化的社會秩序。“講信修睦”試圖構建起一個充滿信任、團結、和諧、秩序的世界，而正如《禮記·禮運》篇所言：“講信修睦，謂之人利”，作為社會性生物的人類在這樣的境界中，也才能得到安定生活與順利發(fā)展的便利條件。于是“講信修睦”就成為中國人始終秉持的“天下大同”理想的社會基礎，文明社會只要還在存續(xù)，這種追求和期望就不會消失。同時，“講信修睦”也升華、內化為一種具有普遍意義的價值觀念和道德原則，并作為“仁、義、禮、智”道德體系的內蘊與外顯，激勵、指引一代代中國人為了建成一個和諧美好的社會而不懈努力。

講信修睦，因其蘊含的對和諧社會秩序的普遍性追求，而具有了超越時空的強大持久生命力，也與我們所追求和堅守的馬克思主義、科學社會主義價值理念存在著顯著的內在契合。就“信”而言，馬克思在世時，就高度關注誠信問題，也極為重視人際關系和社會組織。他從經濟學視角研究資本主義信用制度，在揭露其剝削性、虛偽性的同時，也指出其歷史進步性—“信用制度加速了生產力的物質上的發(fā)展和世界市場的形成”。而資本主義信用制度對社會經濟矛盾和危機的加劇與誘發(fā)，也“加強了舊生產方式解體的各種要素”，促使資本主義加速過渡到新的社會制度。（《資本論》第三卷）由此，在社會主義社會，信用制度就絕不能成為少數(shù)人剝削社會財富的工具，而必然要以推動社會整體利益發(fā)展為其終極目的。另一方面，馬克思主義者也注意到信用在心理層面的作用。信用并不是純粹的經濟問題，它更多的是經濟與道德問題相結合的產物，是人們在經濟領域中必須遵循的道德原則。馬克思主義者在批判資產階級（乃至一切剝削階級）道德中“誠信”的虛偽性的同時，也強調革命的社會主義政黨與政權必須具有真正的誠信，其核心就是切實踐行為人民服務，以人民為中心，或如馬克思所言，做“社會公仆”，充分信任并依靠人民群眾，真正取信于人民群眾，這相比一般意義上的、抽象的（甚至是剝削階級所提倡的）“信”，顯然具有飛躍性的進步意義，直接指向了“信”的本質。除了作為社會基本法則的誠信之外，馬克思主義者也強調在新社會中實現(xiàn)和諧有序發(fā)展，從而與“修睦”的思想形成呼應。在馬克思主義者所描述的共產主義社會中，人是社會的主體，人在社會中生活的最終目標是實現(xiàn)自身的自由全面的發(fā)展。而“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的基本內容自然也包括人的社會關系（人與人、人與社會）的協(xié)調發(fā)展，“人終于成為自己的社會結合的主人”（恩格斯《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fā)展》），社會作為“自由人的聯(lián)合體”，達到真正的和諧和睦，實現(xiàn)社會文明新的飛躍。對中國人而言，“講信修睦”的“大同”理想，也將在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社會中最終徹底得以實現(xiàn)。

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后，因其內在契合性，而為古老的“講信修睦”思想提供了新的活力與發(fā)展，同時“講信修睦”作為深深植根于中國人精神深處的價值認同，也為中國革命建設實踐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提供了寶貴的理論資源和深厚的價值滋養(yǎng)。早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就從其堅定的人民立場和實事求是的根本思想路線出發(fā)，高度重視黨和黨員的誠信問題。1936年，毛澤東就曾引用《論語·子路》篇中的名言，來說明中國共產黨人的言行如一和強大信用：“共產黨的‘言必信，行必果’，十五年來全國人民早已承認。全國人民信任共產黨的言行，實高出于信任國內任何黨派的言行。”（《關于蔣介石聲明的聲明》，1936年12月28日）黨制定的一系列政策，以及其中貫徹的思想理論，無不體現(xiàn)著取信于民的誠心和執(zhí)著。而在黨的建設中，堅守政治誠信，對黨忠誠老實，對人民大公無私，也是對每一個黨員具體而基本的要求。

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面對著經濟社會的新變化和國家治理的新情況，鄧小平在各個領域多次強調誠信問題，將其作為國家政治生活、經濟社會發(fā)展，以及黨的建設的重要準則。他指出：“一切企業(yè)事業(yè)單位，一切經濟活動和行政司法工作，都必須實行信譽高于一切”（《在中國共產黨全國代表會議上的講話》，1985年9月23日）。同時，身為黨員干部，也要堅守誠信，“領導要取信于民，使黨內信得過，人民信得過”（《組成一個實行改革的有希望的領導集體》，1989年5月31日）。

進入21世紀，根據(jù)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精神文明建設，特別是公民道德建設的迫切需要，黨和國家更為重視社會誠信建設。2001年，中共中央印發(fā)《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明確提出20字基本道德規(guī)范，“明禮誠信”是其中的重要內容。2006年，胡錦濤在全國政協(xié)會議上提出以“八榮八恥”為具體內容的社會主義榮辱觀，其中也包括“以誠實守信為榮、以見利忘義為恥”。這些論述和要求，進一步深化和豐富了“信”的時代意義與思想內涵，也持續(xù)有力地推進了對公民的誠信教育、引導和規(guī)范。同時，改革開放以來，針對社會生活日益多元活躍，傳統(tǒng)的“熟人社會”或“單位制”社會（及其教化、約束機制）逐漸弱化的情況，國家更以法制為基礎，不斷推進誠信建設的制度化進程。黨的十六大提出了“健全現(xiàn)代市場經濟的社會信用體系”的要求，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明確了“建立健全社會信用體系”的意義、目標和主要工作任務。我國的誠信建設日益得到法律、制度的規(guī)范和保障，更加健全有力。進而，在關乎國家發(fā)展全局的層面，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明確提出了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指導思想，“和諧”成為社會建設的核心追求以及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的重要內涵，這是對傳統(tǒng)“講信修睦”思想的繼承發(fā)揚，也是對其思想內蘊在更高層次的升華和統(tǒng)領。內政之外，“講信修睦”思想還鮮明地體現(xiàn)在外交領域。長期以來，我國堅持倡導“與鄰為善、以鄰為伴”和“睦鄰、安鄰、富鄰”的睦鄰友好外交方針政策，致力于構建平等互信的國家關系，不斷在國際上樹立“中國是信守諾言的”“負責任的大國”形象，為國家經濟社會發(fā)展和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營造了良好的外部環(huán)境，體現(xiàn)了“講信修睦”傳統(tǒng)政治智慧的現(xiàn)實積極意義。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社會誠信建設與和諧發(fā)展。習近平就社會誠信、和諧問題作出了諸多重要論述和部署，遍及經濟、政治、社會、文化、黨的建設等各大領域，不斷賦予它們新的內容和意涵。在實踐中，“和諧”“誠信”“友善”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內容，得到持續(xù)的宣傳、培育和踐行。“和諧”更成為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的建設目標和價值追求之一。社會信用體系建設持續(xù)推進，正在以更完善的制度來為良善道德保駕護航。2014年，國務院印發(fā)我國首個《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規(guī)劃綱要（2014—2020年）》，將“提高全社會的誠信意識和信用水平”確立為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目標。《“十四五”規(guī)劃綱要》則對健全社會信用體系作了新的系統(tǒng)性部署。黨的二十大更進一步提出，要完善包括社會信用在內的市場經濟基礎制度，健全誠信建設長效機制，同時提高政府行政效率和公信力。誠信從傳統(tǒng)社會的道德理想，日漸發(fā)展為貫通精神、制度、實踐全方位的社會規(guī)范體系，覆蓋到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捍衛(wèi)著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也不斷促成全社會持久的和睦與和諧。

在當今全社會推進誠信和諧的大潮中，“講信修睦”作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的一個重要理念，也得以更為清晰地表達和彰顯，對現(xiàn)實生活也發(fā)揮出更為直接的積極影響。習近平高度重視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對國家發(fā)展、民族復興的重大現(xiàn)實意義，指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中華民族的根和魂，而“如果沒有中華五千年文明，哪里有什么中國特色？”作為自古以來即已形成的重要道德理念，“講信修睦”的時代價值和現(xiàn)實定位由此也得到了進一步的明確和突顯。2014年2月24日，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深入挖掘和闡發(fā)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時代價值，其中就包括“守誠信”與“尚和合”。同年9月24日，習近平在紀念孔子誕辰2565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暨國際儒學聯(lián)合會第五屆會員大會開幕會上的講話中，又將“關于以誠待人、講信修睦的思想”，作為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所蘊藏的“解決當代人類面臨的難題的重要啟示”之一，能夠為人們認識和改造世界、治國理政、道德建設提供重要的啟發(fā)和借鑒。

黨的二十大進一步指出，“堅持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必須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這使我們對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內涵、作用和價值有了更為深刻而本質性的認識。因此，包括“講信修睦”在內的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暨中華文明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需要我們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進程中加以審視，要在中華文明賡續(xù)延展的歷史脈絡中加以理解，不斷實現(xiàn)其更為本質、深刻的功能與價值。要繼續(xù)深入發(fā)掘、闡明“講信修睦”等優(yōu)秀傳統(tǒng)價值理念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科學社會主義價值觀主張的契合之處，同時也要不斷推進其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以適應現(xiàn)代社會和國家未來發(fā)展的需要，更好地激發(fā)當代國人的精神共鳴。具體對“講信修睦”而言，也就是需要我們在認清其思想源流、光大其精神理念的同時，找到其適應當代中國民主政治、市場經濟、法治社會、多樣文化的落腳點和能夠發(fā)揮更強大、更實質影響的切入點，達到觀念融通、制度保障、社會監(jiān)督和實踐貫徹的全方位古今圓融一體，將中華文明的優(yōu)勢持久延續(xù)而發(fā)揚，不斷助力于當代中國和中國人的思想理論發(fā)展、精神境界升華、文明程度提高，為建立更加和諧美好的國家與社會夯實基礎。

（責任編輯 黃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