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濤 孫睿 曹榕 樊引紅 沈陽 張生




摘 要:伴隨國家進入現代化治理新時代,教育領域加快提升治理水平和治理能力,推進教育督導體制機制改革,已經成為回應時代命題的必然之舉。本研究立足教育部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的大背景,結合研究團隊參與國家智慧督導平臺建設實踐,對智慧督導的內涵特征、價值意蘊和系統要素進行了深入剖析;提出智慧督導是結合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變革傳統督導模式以生成兼具督政、督學、評估監測等業務管理和社會公共服務“雙屬性”的教育治理數字化高階形態;建構了由“數字技術、指標庫、督導隊伍、組織架構、管理模式”構成的智慧督導概念模型;面向數字技術賦能“提前發現問題”“主動預警報警”“分級督促整改”三大場景,闡釋了“多元共治”“一鍵觸發”“精準靶向”的智慧督導模式;結合技術發展趨勢,給出了開展跨省域、區域試點示范,構建智慧督導共同體,建設人機協同智慧督導生態,以及“四位一體”協同推進智慧督導模式變革的策略建議。
關鍵詞:智慧督導;教育治理;教育數字化;模式變革
中圖分類號:G434?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1009-458x(2023)9-0038-10
一、教育數字化戰略背景下的
教育督導新命題
大數據、人工智能技術的飛速發展深刻影響著人們的生產、生活和組織運行方式,社會、經濟、教育、生態等方方面面已進入變革期。作為教育數字化發展的高端形態,智慧教育在不同國家已日漸形成適配時代需求、經濟發展和文化屬性的發展框架和方略。教育督導作為教育生態的重要一環,在數字化進程中不斷彰顯教育服務政治、服務經濟、服務文化、服務生態等正向社會功能。2020年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深化新時代教育督導體制機制改革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要求“加快構建教育督導信息化平臺,整合構建全國統一、分級使用、開放共享的教育督導信息化平臺,逐步形成由現代數字技術和大數據支撐的智能化督導體系,提高教育督導的信息化、科學化水平”(中共中央辦公廳 & 國務院辦公廳, 2020)。2022年2月,教育部發布《教育部2022年工作要點》,提出實施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加快教育數字化轉型和智能升級。教育數字化轉型不僅包含數字技術和教與學全過程的深度融合,也關注對教育全領域所蘊含的大數據潛在價值的深度挖掘與應用,特別是對社會公眾關切的教育熱點或焦點問題的及時反饋,教育管理鏈條的實時監測,教育活動中重大問題模擬推演和智能研判等。因此,技術賦能教育督導模式創新與變革成為教育數字化戰略背景下的新命題,打造基于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的智慧教育督導(以下簡稱“智慧督導”)新模式成為破題的關鍵。
二、智慧督導的內涵、特征與要素分析
(一)智慧督導的內涵
教育督導歷史上又稱“教育視導”,是由我國《教育法》明文規定的全國性教育制度。教育督導是基于我國教育發展戰略,根據現有方針政策、法律法規要求,落實國家對教育領域的全面管理。教育督導組織和教育督導人員代表國家行使檢查、督促的職責,對各級各類教育機構、區縣政府及相關部門和市政府相關部門的工作進行監督、檢查、監測、指導、評估和反饋的活動,以促進國家有關方針政策的落實應用,推動教育事業的持續健康發展(教育部辦公廳, 1995)。
2010年,黨中央、國務院頒布《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提出探索建立相對獨立的教育督導機構,完善督導制度和監督問責機制。2012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頒布的《教育督導條例》首次提到成立國務院教育督導委員會。教育督導從法律法規、體制機制兩個方面取得重要突破,為深入推進改革奠定了堅實基礎。《教育督導條例》把教育督導內容細化分為綜合督導、專項督導和經常性督導,同時確定了三類督導內容的工作側重點。綜合督導主要是依照國家政策、督導評價指標體系等對地區、部門、學校進行系統全面的督導。專項督導是根據工作需要或社會面突發輿情組織開展常規性或特殊性督導,比如對學校教學設備使用管理工作、學校衛生管理工作、學校安全管理工作等常規性工作的專項督導,或者對一些社會關注的熱點問題開展專項督導,比如“雙減”落實工作、教材插圖事件、教師違規補課等熱難點問題的專項督導。經常性督導主要是督學人員對責任區內學校日常的教育教學工作和辦學行為等方面進行督導(中共中央辦公廳 & 國務院辦公廳, 2012)?!渡罨逃綄Ц母镛D變教育管理方式的意見》明確了教育綜合改革的重點是教育督導改革,對教育督導改革做出了總體規劃。指出深化教育督導改革的總體思路是落實教育規劃綱要和《教育督導條例》,按照決策、執行、監督既相互制約又相互支持的原則和強化國家教育督導、深入推進管辦評分離的要求,立足我國實際,借鑒國際經驗,建立督促地方政府依法履行教育職責的督政機制、指導各級各類學校規范辦學提高教育質量的督學體制、科學評價教育教學質量的評估監測體系,形成督政、督學、評估監測三位一體的教育督導體系,為促進教育事業科學發展、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提供制度保障。也明確了教育督導要從國家層面出發,按照決策、執行和監督的原則實施教育督導,從中可看出教育督導包括監督評價、反饋與指導多項職能(中共中央辦公廳 & 國務院辦公廳, 2012)。如圖1所示。
2018年4月18日,教育部發布《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通過推行“三通兩平臺”等行動,各級各類學?;ヂ摼W接入率目前已達100%,大量教育基礎數據都已經上線,為推進教育督導數字化提供了良好的數據支持。“互聯網+教育督導”就是要不斷促進互聯網、大數據等新型技術與以往教育督導工作的融合,改進落后的教育督導方式,加快推進教育督導進入“智慧督導”新時期(何秀超, 2015)。在實踐層面,隨著互聯網和大數據技術在教育領域的應用,北京、上海、深圳等經濟發達地區率先進行了“互聯網+教育督導”的探索,相繼建成了督學專用的線上平臺、教育督導日常工作平臺、教育滿意度測評平臺等(趙麗娟 & 周航, 2018)。
智慧督導是在數字技術發展環境下實現教育督導變革的必然選擇,簡單來說就是應用信息網絡和智能技術實現教育督導的過程(萬江波, 2018)。本研究認為智慧督導是結合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變革傳統督導模式以生成兼具督政、督學、評估監測等業務管理和社會公共服務“雙屬性”的教育治理數字化高階形態。具體來說,智慧督導是應用數字技術實現全過程教育監管和實時教育跟蹤監測,降低對個人經驗的依賴,盡可能量化描述教育督導中感知到的問題,不斷提高運用數據分析進行督導評估監測的能力,深入開展綜合化、網格化、信息化督導。從督導過程來說,就是通過對面向業務系統的數據,督學和社會公眾提供的線索的數據,以及對社會面教育輿情爬取的數據等多源異構數據的多模態融合,形成一套完整的標準化指標體系和問卷工具庫,實現可移動化評估工作和督導多源數據采集。利用大數據分析技術智能處理與分析數據,并以可視化交互形式呈現督導結果。通過構建“多元共治”“一鍵觸發”“精準靶向”新模式實現民有所呼,“督”有所應,“問督于民”的高起點、高標準、高效率、高質量的教育督導。
(二)智慧督導的特征分析
智慧督導歷經“互聯網+教育督導”的發展,以人工智能和大數據平臺為基礎,以督政、督學、評估監測的相關模型構建為依托,全面對接國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務平臺的“三橫三縱”架構,從單一業務服務功能轉向教育督導、監測、分析并重,借助數據可視化技術,協助管理者從宏觀、中觀、微觀不同視角客觀了解全國各省市區域、各學校教育發展短板、資源配置差異、區校教育質量等,為不斷優化資源配置、抓住關鍵問題、提前預警問題、推動教育督導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升級、實現教育提質增效保駕護航。
督導工作是一項伴隨教育發展變遷的實踐性工作,通過技術和制度的保障穩中求進、適應變化。因此,在不同階段的變革進程中,傳統與現代技術的優勢和劣勢以及特征內涵存在一定的迭代交匯、延展統合,督導的工作范式、手段和方法等均會發生變化。相較于傳統督導模式,智慧督導具有線上線下一體化,數據采集多樣化、規模化,以及智能決策可視化、科學化三方面特征。
1. 線上線下一體化
傳統教育督導的實施工作主要在線下開展,學校根據督導評估內容填寫工作進展表,形成自查報告發送給督導委員會辦公室,督導專家根據自查報告情況以分組方式抽取部分學校作為實地考察對象。大部分督導工作以現場督導方式進行,教育督導人員由督導局統一分配到指定學校進行實地調查和辦學考察,采用現場聽匯報、查閱資料、列席會議、座談走訪、問卷調查、校園巡視等方式進行督導(楊宗凱, 2017)。督學人員現場查閱資料并填寫統一的紙質檢查表,單位確認蓋章后提交責任區負責人進行統計,負責人還需二次匯總到督導室,最終形成問題清單并以文件形式發放、流轉,工作過程無電子化記錄,相對隱性,監控力度弱。智慧督導模式采用線上線下結合的工作模式,特別是新型冠狀病毒疫情暴發以來,開展線上督導成為督導工作的共性需求。通過督導業務管理系統設置并發起督導任務,為督導人員自動調配任務量,定時推送消息給督導工作人員以提醒,使督導工作部署更快速、反饋更及時。督導隊伍統一管理平臺可根據需要自定義考勤規則,由系統后臺對考勤數據進行統計,實現督導智能考勤,使管理更規范。學校在日常工作中及時按照督導評估指標要求將相應工作的文字、圖像和視頻等評估材料上傳至平臺,不再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匯總材料。責任督學可常態化對學校辦學情況進行過程性督導。評估專家可通過平臺提前熟悉學校信息后有針對性地開展實地考察。督學通過手機客戶端或小程序填寫任務表單,數據實時自動匯總,無須組長統計,督導室可直接通過平臺提取數據進行分析,為教育決策提供重要參考。教育督導工作最終形成的問題清單可自動分級轉辦到地方,柔性化的工作流引擎支持精準靶向,全流程記錄反饋信息,工作過程相對顯性,自監控力度強。
2. 數據采集多樣化、規?;?/p>
傳統督導評估的數據常由被評估人員提供,數據的可靠性和信度較低,缺乏來自學生、家長、教師、社會等方面的數據(王旭東, 2020),難以從全局全域視角出發支撐督導工作做深做實,部分教育改革問題難以及時發現并解決。傳統督導數據采集源頭相對固定,基本是以下校訪談調研數據為主,以線上業務系統數據報送為輔。而智慧督導可匯聚各級督學、各類學校、社會公眾等通過PC端、Web端、手機端等多終端產生的實時動態數據,并對這些數據進行深入挖掘分析?;诰哂卸鄻踊€性化問卷庫的問卷調研系統可以采集學生、家長、教師和社會等多主體數據,讓公眾廣泛參與督導,豐富數據結構,提高數據的真實性、客觀性。利用輿情監測系統可以對網絡輿情數據進行實時搜索采集,公眾也可利用線索提供平臺向上級檢舉報告教育中存在的問題。智慧督導利用輿情監測系統和線索提供平臺形成“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雙向數據匯聚模式,實時監測、及時準確發現教育發展中存在的問題,提高教育督導的時效性,為各級政府提供教育發展資源配置的決策依據。
3. 智能決策可視化、科學化
傳統督導工作流程流轉效率低且數據匯總用時長,描述一般性結果的督導報告、意見書通常在一個月后進行反饋,其在促進實際工作改進方面的作用發揮具有明顯滯后性。大數據分析與挖掘技術為教育精細化治理提供了有力支撐,利用深度學習、神經網絡算法、聚類分析方法等大數據分析與挖掘技術對多模態數據進行實時分析與挖掘,通過龐大的數據軌跡進行過去經驗的積累、當下水平的分析、未來可能性的預測,以指數、圖標、圖譜、畫像或儀表盤等多元化的形式實時反饋分析結果,科學準確地評估地方政府和學校教育治理的成效,為教學決策和學習決策提供數據支持。通過在輿情監測系統中預先設置的預警觸發規則以及對線索提供平臺上信息的核查和驗證,智能判別輿情信息,將符合條件的信息進行初步分級,經過人工預警團隊的最終核對確認,形成對上和對下的報告,第一時間通過多渠道將重大情況匯報給領導,將處理結果下發給地方。實現對教育領域隱藏的、潛伏的、有苗頭性的問題提前主動預判,對發生問題第一時間警示報告并督促解決。智慧督導與傳統督導具體的特征對比如表1所示。
(三)智慧督導的五要素及其關系解析
依托數字技術發展,智慧督導演化出新的關鍵要素并相互作用,改變著傳統教育督導方式,促進教育多元主體(國家、省級、區級、校級、師生與社會公眾等)參與的教育督導效能與教育督導機制體制的變革。如圖2所示,智慧督導的五要素是數字技術、督導隊伍、指標庫、管理模式、組織架構,由此構建技術驅動、上下聯動、多元共治的智慧督導治理體系,促進教育治理數字化,從而實現教育督導理念融合、數據融合、業務融合。
以數字技術為支撐對智慧督導各要素進行賦能,提供可多方協同的組織架構,建立標準化指標庫,構建數據中臺,實現數據融合。以數據中臺為驅動,深度挖掘數據價值,重塑教育督導管理模式。不斷優化教育督導隊伍配置與提高督導隊伍專業能力,最大化發揮技術優勢,抓住關鍵問題、提前預警問題,推動教育督導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升級,提升教育治理效能。
1. 賦能督導場景應用的數字技術
新時代下,數字技術在服務社會經濟活動的同時,也方便了政府治理活動,特別是在政府決策活動過程中能夠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發揮數字技術對督導的賦能,拓展教育督導新形式,填補督政、督學與質量監測短板,構建以數字技術為支撐的智能化督導體系已成為提高督導水平、保障教育質量的重要手段與突破口。例如,利用大數據分析技術對督學隊伍進行有效分析與網格化管理,利用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實現對社會面輿情數據的預警與處理,利用數據地圖和可視化技術指導科學決策等。
2. 依托數字技術重塑的組織架構
組織架構是對開展工作、實現目標的必需資源進行安排時所形成的一種體現分工與協作關系的框架。新時代教育督導的“多元共治”考驗著政府的治理水平,而水平的提升依靠以信息共享為基礎的各部門之間管理的透明化,行政上下級的信息充分掌握以及專門的知識等(張生 等, 2012)。基于此,智慧督導側重于構建靈活、科學的組織機構群體,實現不同組織(如國家督學庫、專家庫、學校庫等)的對接及打通,為“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結合的智慧督導模式創新奠定基礎,梳理符合數字時代需求的組織管理架構,提升教育治理能力。
3. 推動督導模式變革的督導隊伍
《意見》指出,進一步深化教育督導運行機制改革要“改進教育督導方式方法,大力強化信息技術手段應用,充分利用互聯網和大數據等開展督導評估監測工作”;進一步深化督學聘用和管理改革要“提高督學專業化水平”,“嚴格教育督導隊伍管理監督”(中共中央辦公廳 & 國務院辦公廳, 2020)。以上改革都對信息化助力督導工作方式變革和督導隊伍建設提出了新的要求。隨著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深入,教育督導隊伍管理、監督的工作效能進一步增強,教育督導隊伍的數字素養得到提升,促進了教育督導隊伍整體專業水平和工作能力的提升。
4. 標準化的教育督導指標庫
傳統的督導評估工作流程較單一,評估標準迥異,評價指標多樣化,在某種程度上造成指標數據壁壘,缺乏對指標的統一管理,同一數據可能會多次上報,給地方造成工作負擔。因此建立統一的評估與預警標準的指標庫,建立督導評估數據標準,構建標準統一的評估框架,包括普適性的指標體系、預警與決策的評估標準等至關重要,以準確研判各級政府在履行教育職責、各類學校在規范辦學行為和提高教育質量方面存在的真實與關鍵問題。
5. 以數據驅動為主的管理模式
智慧督導秉承數據驅動的理念,深度挖掘教育督導的數據價值,實現“精準靶向督導”。不斷促進教育督導工作管理模式變革,重構督導工作的工作流、信息流與業務流,實時掌握教育督導情況。發揮數據的服務功能,形成適切智慧督導時代的先進管理模式,包括靈活可配置的督導任務流程。基于大數據的精準問責機制,形成高效、分級督促整改的跨部門協同機制等。增強教育督導結果使用的權威性和準確性,開創基于“數據說話”的“人機協同”問題診斷的智慧督導新局面。
三、數字技術賦能教育督導模式
創新與治理提升
2022年3月28日,國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務平臺(一期)正式上線。教育部黨組書記、部長懷進鵬表示,“要以平臺開通為契機,緊緊抓住數字教育發展戰略機遇,以高水平的教育信息化引領教育現代化”(懷進鵬, 2022)。本研究團隊基于國家智慧教育督導平臺建設的實踐,作為國家教育公共服務平臺三期工程的承接方,充分發揮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優勢,聚焦“教育方針”“師德師風”“教育評價”“教育投入”“校園安全”等教育重大問題的發現、診斷、整改,進行頂層設計。同時,回歸應用場景,在督政、督學、質量監測等實際的教育場景應用中將“問督于民”理念貫徹落地,提升公眾服務能力。
如圖3所示,按照督導工作時序,本研究圍繞數字技術賦能“提前發現問題”“主動預警報警”“分級督促整改”督導業務場景的創新,對教育督導向“多元共治”“一鍵觸發”“精準靶向”的智慧督導模式生成予以分析。
(一)多終端數據采集技術賦能“多元共治”督導模式生成
縱觀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教育督導改革的發展,教育督導部門由依附逐步走向獨立,教育管理逐步向教育治理轉變,教育治理主體多元化改變了政府“管、辦、評一肩挑”的局面(Wohlstetter et al., 2008; 楊文杰 等, 2017)。然而,管、評、辦分離,不等于實現了多元共治。缺乏反映社會輿情的數據,成為實現教育督導智慧化的桎梏。有學者指出,政府在教育督導和教育決策時應了解公眾對教育政策、措施的評價,及時獲取并分析社會輿情,尤其是在義務教育入學、中高考、學生課業負擔、非京籍子女就學等教育熱點和難點問題以及突發事件上,來自家長等社會公眾的輿情是非常值得關注的(趙麗娟 & 周航, 2018)。新時代教育督導“管、辦、評”逐漸分離,走向“由政府管,由學校辦,由社會公眾評”的多元共治局面,更離不開社會公眾的數字化參與。智慧督導也應立足于政府、社會、學校三者并存的多元主體督導權責框架,拓寬社會公眾參與面,提高公眾參與積極性。從技術和方法的角度看,教育督導可以做到跟蹤每一個學生、每一個教師、每一個課堂、每一門課程,從最細粒度積累教育大數據(楊宗凱, 2017)。從實踐層面看,實現多元共治的智慧督導,拓寬督政、督學、評估監測基本業務面的問題線索渠道是基礎。借助多終端數據采集技術,構建發現問題的“督導雷達”:一是配備上報線索的終端。按照每3~5所幼兒園、中小學配備一名責任督學的標準,在全國范圍內共配備14.7萬名責任督學,實現日常督導檢查全覆蓋。責任督學可隨時通過手機端小程序上傳問題線索以及相關證據,促進及時發現、解決教育教學實際問題。二是進行業務系統數據線索的挖掘。充分挖掘省級人民政府履行教育職責評價系統、縣域義務教育均衡發展督導評估(含縣域義務教育基本均衡發展監測復查)系統、學前教育普及普惠督導評估、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測系統、普通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合格評估系統、學位論文抽檢(含本科、碩士和博士)系統、督學專家管理系統等現有督導業務系統數據,發掘業務現存大量數據中潛藏的教育問題。三是通過數據爬蟲技術,獲取教育輿情數據。社會公眾可通過手機端、PC端實名提供問題線索,經人工智能技術“自動分揀”聚類到教育方針、教育評價、教育投入、學校安全和師德師風等不同領域數據池中,形成社會面教育輿情大數據。此外,智慧督導平臺還提供針對省、市(區縣)、校等不同對象的督導工具庫,方便政府、學校進行常態化或者專項督導數據采集,構建督導專業化隊伍、學校、家長、學生等社會公眾多元共治的新格局。
(二)數據挖掘與深度學習賦能“一鍵觸發”督導模式生成
決策過程過于依賴主觀經驗,缺乏科學數據的支撐,一直是教育決策中的不足之處(顧小清 等, 2016)?;跀祿慕逃龥Q策是通過對學校已有數據資源的系統分析來實現創新教學、提高學生表現的實踐與評測,并建立以評判指標、質性和量化數據、專家評估為重點要素的教育問責制度(Schildkamp & Kuiper, 2010; 辛濤, 2013)?!耙绘I觸發”式督導模式的生成,數字技術提供了強大支撐。對教育大數據進行處理、分析和可視化展示是“一鍵觸發”督導模式生成的前提。從技術實現層面看,智慧督導平臺將開放統一的多源數據調配接口,便利鏈接不同類型的數據庫。獲取多源數據并進行歸一化處理后,調用內置的各類智能算法進行數據分析。例如,通過LDA主題模型、NLP技術、支持向量機、決策樹等模型程序,對大規模文本、音視頻等多模態數據進行自動化分類,并對不同類別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和建模分析,根據相應的閾值(預警或報警等級)進行問題觸發。平臺通過人工智能算法自動識別處于預警狀態的指標,通過有效的可視化呈現,使督導業務的管理者或決策者可根據問題清單一鍵直達問題所在區縣或學校,啟動相應等級的處置流程。以“校園安全”領域問題的自動化督導為應用場景舉例,在傳統的督導模式下往往都是安全事故發生后進行事后督辦,而在“智慧督導”模式試點工作中,來自社會公眾提供的問題線索“XX市XX小學、XX小學、XX特殊教育學校路口未設置減速帶、紅綠燈,易導致交通事故”,出現在平臺“預警”清單內,通過“一鍵觸發”平臺自動形成問題清單以及轉辦提醒,責成相關部門完成整改。XX省級督導部門在平臺反饋,“于當月為涉事學校配備了移動紅綠燈、減速帶以及測速電子眼,并加大人力在上下學高峰期間疏導交通”。可見,智慧督導基于智能預警的“一鍵觸發”,對隱藏性的、處于苗頭狀態的教育問題提前預警,讓督導工作的角色從事后督辦轉變為事前主動研判,從“后衛”轉為“前哨”。
(三)工作流引擎技術賦能“精準靶向”督導模式生成
按照黨中央的部署要求,應將教育打造成支撐引領經濟社會發展的“快變量”?!翱臁钡膬群怪庇成涞蕉綄ьI域,在于通過高效率解決社會關切的教育問題,為教育高質量發展提供保障。因此,教育督導模式的創新,要在效率上下功夫,最終形成機構獨立化與職能一體化并存的局面(黃崴, 2009)。在此視角下,教育督導職能的履行需要督導任務在不同部門之間靈活流轉和實時監控。隨著互聯網的發展,跨部門工作流引擎能夠解決上述問題,大大提高督導職能履行的靈活性、可監督性以及精準靶向性(劉恩海 等, 2018)。跨部門工作流引擎分為三大部分:模板構建、實例控制和其他輔助。模板構建包括對工作流的定義進行解釋、修改與維護,它可以為每一個工作流程節點、鏈接和所涉及的文件提供模板。實例控制主要是對工作實例、活動實例以及任務項的創建、激活、掛起、終止等,同時監控工作實例、活動實例和任務項的狀態轉換邏輯,保證線上復雜業務的平穩運行。其他輔助包括操作日志、消息服務、權限管理等(王晶 等, 2020; 路春光 等, 2006)。
為實現跨部門線上資源共享與協同工作,網格化管理顯得尤為重要。網格化管理具備可擴充選擇性、動態性、多層次性的特征,這些特征也是智慧督導工作流引擎建設的根本導向(鄭士源 等, 2005)。因此,工作流引擎以網格化管理作為底層的協同共享思想,通過相關技術最終實現具體的交互與協同。在智慧督導視角下,網格化管理將跨部門、跨區域的對象按照一定的標準劃分成若干個網格,利用智慧督導工作流引擎中的模板構建、實例流轉、任務狀態監控與轉換等功能,實現單元格間的信息交換、資源利用、狀態控制。為了適應各省督導部門不同的行政隸屬關系,遵循“一級建設、五級應用”的理念,平臺采用雙向鏈表形式完善工作流節點。所謂雙向鏈表,即在每個節點處有兩個指針域,分別指向其直接后繼和直接前驅(何倩 等, 2006)。當工作流執行過程中無法匹配到合適的下一個節點時,雙向鏈表能使之盡快回溯至上一個節點,大大節省單向鏈表中因遍歷所需的時間和空間,實現“精準靶向”高效操作(劉恩海 等, 2019; 蔡麗麗, 2014)。實踐中,工作流引擎的“處理中、已辦”分別通過數字0和1表征狀態,便于在工作流過程中通過調整參數來靈活調節,以適應流程中的動態偏離和動態變更,避免冗余步驟,使“何事找何人”得以有效執行。
實際中,智慧督導平臺設置國家級、省級、地市級、區縣級四級管理員用戶和督學用戶,工作流包括任務創建、環節建立、表單流轉。工作流引擎能夠以“事件對標”為導向,依靠雙向鏈表和用數字表征狀態,來構建柔性跨部門工作流程,最終實現事事有著落的“精準靶向”督導模式。
四、總結與展望
《深入學習宣傳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訪教育部黨組書記、部長懷進鵬》指出:“教育工作點多、線長、面廣,人人關心、各方關注,各類風險易發、多發,稍有不慎就會出現問題。我們要自覺增強底線思維、強化憂患意識,統籌發展和安全,時刻注意研判工作中的風險,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豎起來。既要勇當‘吹哨人’,又要能做‘拆彈者’,早發現、早研判、早處置,把風險控制在未萌狀態,確保我們自己能安心工作、校園環境能安靜祥和、教育事業能安全發展?!保ń逃哭k公廳, 2022)教育系統大力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要堅持“方法重于技術、組織制度創新重于技術創新”的理念。因此,數字技術賦能智慧督導模式的創新,僅僅是智慧督導的開始,教育督導的職責范圍、人才需求、工作流程與體制機制等方方面面都面臨深層次的迭代與重塑,以逐漸形成適應新時代教育督導的新生態。
(一)開展智慧督導跨省域、區域示范試點,構建“智慧督導生態共同體”
智慧督導示范試點的探索將是一個開放、多元、共享的系統性工程,目的在于打造全方位、多主體、多層次、立體化的督導新格局。從管理屬性來看,國家級督導平臺要實現與地方督導系統的科學對接,實現國家系統與地方督導業務的聯通,促進成果共享。同時,通過平臺建設和推廣使用,有效落實《意見》中關于加強對下級教育督導機構的指導和管理的要求,努力實現教育督導戰線的同頻共振,不斷提升教育治理水平。從公共服務屬性來看,“智慧督導生態共同體”的首要目標是實現督導進程的民主化,其次是實現錯位發展與資源共享。在信息化投入、隊伍構成、整體教育水平等不同現實基礎之上的督導場域之間、城市之間、城鄉之間實現督導政策、案例、資訊的共享,通過信息化服務閉環,取長補短,加強督導數據源的可靠性,開展督導結果應用的跟蹤分析與評價,及時跟進督導問題的改進情況,進行督導結果應用的過程監控,并及時反饋,提高問責效能。教育治理的應有之意是指多元主體通過互動、協作等方式,建立一套有效的體制、機制和制度體系,共同參與教育決策、執行和監督,進而實現教育改革和發展目標(唐立軍, 2014)。
(二)打造數據素養高的專業化督導人才隊伍,實現“人機協同”的智慧督導生態
在智慧督導的五要素中督導隊伍是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不管是在智慧督導大數據標注的前期環節,還是“人”在參考機器生成的可視化分析報告基礎上的決策環節,都需要綜合人工價值判斷,實現人機協同診斷。因此,培養一支能夠借助數字技術高效采集數據、有效讀懂數據、高質量分析數據的數據素養高的督導專業化隊伍是智慧督導生態可持續發展的前提?;趪抑腔劢逃綄脚_建設實踐,平臺應用是督導模式變革的引擎,督導生態的可持續發展急需人才生力軍。立足當前智慧督導模式變革的大趨勢,遵循教育的邏輯和技術的應用規律,培養教育大數據分析、教育測量與評價、教育督導方向的學科人才和儲備力量,勢在必行。當前,學界研究教育督導的學者少、文獻少,學術氛圍不濃厚、不活躍。長期以來,我國教育督導領域基本上是總結實踐經驗,探索一些做法,教育督導研究沒有特別突出的成果和理論創新(韋蘭明, 2021)。在智慧督導生態系統中,數據是生態系統中流動的核心要素,數據采集方式、指標定義維度、數據挖掘算法、神經網絡結構等參數,以及多源數據驅動的指標標注、智能預警和綜合研判模型算法邏輯,都有賴于教育督導專家團隊和大數據團隊的深度合作,人工智能技術才能支撐智慧督導的精準性。未來,將教育督導納入教育科學規劃,依托高?;蚩蒲袡C構圍繞智慧督導領域設立課題專項,充分發揮科研平臺和專家的作用,鼓勵與教育督導、教育評價相關的科研成果在教育實際情境中的應用,推動科研成果價值的更大實現,培養一批深諳督導業務同時具備高數據素養的人才隊伍,是智慧督導健康和可持續發展的必要舉措。
(三)產、學、研、用四位一體,形成“監督與服務”并重的智慧督導新常態
隨著國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務平臺應用的不斷深入,“產、學、研、用”四位一體的教育公共服務模式也將不斷倒逼智慧督導“生態圈”的形成和完善。要加強家校聯系,鼓勵企業和社會力量參與,形成智慧督導合力。鼓勵學校與高科技企業聯合研發督政(如人民群眾滿意度調查工具、自適應常態化督導量表庫等)、督學(如培訓微資源開發、督學管理與考評工具等)、質量監測(如交互式測評、智能化測評等)、智能預警(如數據可視化工具)、社會公共服務(如獲取公眾線索的便民化工具、查詢反饋督導信息的智能機器人等)等產品和解決方案。這些解決方案在“教育督導生態共同體”先行試用,進而迭代推廣到其他區域?!敖逃綄鷳B共同體”還要建立智慧督導服務產業發展機制,加快知識流動與技術轉移,實現企業的技術升級和新興產業的培育。建議以國家智慧督導平臺建設為契機,形成一套適用于教育數字化戰略背景的產學研協同創新機制,打造服務智能化、監測實時化、管理全量化、功能迭代化的智慧督導新常態。
在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中,督導的戰略定位從監督管理這一傳統的“單向度”轉型升級為教育管理機構與社會公眾有機互聯的“雙向度”,并衍生了全新的生態圖景:多元共治、多模態融合、多角色參與、多場景創新等,為推動教育督導“長牙齒”,建設“全領域、全口徑、全支撐、全保障”的督導新體系奠定了基礎。
教育系統要主動識變、應變、求變(懷進鵬, 2022)。數字技術變革教育督導模式的進程沒有終點,本研究將持續深入探索教育督導與教育技術相關學科學理的縱深融合以及數字技術在智慧督導中的應用創新,為教育治理數字化構建基礎理論框架和行動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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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orm and Innovation of Education Supervision Model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Educational Digitalization Strategy:
Based on the Construction Practice of the National
Smart Education Supervision Platform
Tao Xin,Rui Sun,Rong Cao,Yinhong Fan,Yang Shen and Sheng Zhang
Abstract: As the country enters a new era of modern governance,it has become inevitable to accelerate the modernization of educational governance system and capacity,and promote the reform of education supervision system and mechanism as well as the improvement of informatization level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 to respond to the proposition of the times. Based on the background of the educational digitalization strategic action of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combined with the practice of the research team participating i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national smart supervision platform,this study conducts 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connotation characteristics,value implications and system elements of smart supervision,and proposes that smart supervision is a combination of big data and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technology,transforming the traditional supervision model to generate a digital high-level form of education governance that combines the “dual attributes” of administration,school supervision,evaluation and monitoring and social public services. The concept model of smart supervision consists of five elements: information technology,index database,supervisory team,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and management model. Centering on the three scenarios of innovation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enabling “problem detection in advance”,“active early warning and alarm” and “graded supervision and rectification”,the paper analyzes the creation of the smart supervision model of “multiple co-governance”,“one-key trigger” and “precise targeting”. Finally,combined with the trend of technology development,strategic suggestions for carrying out cross-provincial and regional pilot demonstrations,building a smart supervision community,building a human-machine collaborative smart supervision ecology,and “four-in-one” collaboratively promot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smart supervision models are given.
Keywords: smart supervision; educational governance; educational digitalization;model reform
責任編輯 劉 莉
基金項目: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2019年重大項目“國家基礎教育質量監測與評價體系研究”(項目編號:19ZDA359)的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辛濤,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協同創新中心教授。
孫睿,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協同創新中心。
曹榕,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協同創新中心。
樊引紅,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協同創新中心。
沈陽,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協同創新中心助理研究員(通訊作者:shenyang@bnu.edu.cn)。
張生,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基礎教育質量監測協同創新中心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