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艷 張玲玲 陳晨 錢駿
腦卒中是我國高發性腦血管疾病,主要與腦血管狹窄閉塞或破裂導致血液循環障礙有關,患者發病突然,預后差,大部分患者卒中后會出現不同程度功能障礙,其中偏癱是腦卒中患者常見的后遺癥,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1]。卒中后對患者加強功能鍛煉可有效改善患者肢體功能,提升患者自理能力[2]。由于受醫療資源限制,對于病情穩定后的腦卒中偏癱患者通常實行居家功能康復鍛煉[3]。然而患者居家期間由于缺乏專人護理指導,導致其功能鍛煉積極性較差,影響患者功能鍛煉效果。信息-動機-行為技巧(IMB)模式屬于行為轉變理論,通過分析信心、動機與行為間的關系對患者實施針對性指導可促使患者行為轉變,從而提升患者遵醫行為,因此該模型被廣泛應用于慢性疾病患者健康管理中[4]。近年互聯網的發展,使得慢性疾病患者康復指導不受地域限制,確保慢性疾病患者居家期間仍能獲得科學的護理指導[5]。以IMB 模式為指導對慢性病患者實施互聯網疾病管理,能有效提升慢性病患者居家期間自我管理效能及遵醫行為,有利于患者康復[6]。本研究為了能更好地促進腦卒中偏癱患者運動功能恢復,對患者實施基于IMB 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獲得理想的效果。
選取2021 年8 月—2022 年8 月腦卒中偏癱患者92 例為研究對象。納入條件:患者符合中華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腦血管病學組《急性缺血性腦卒中診治指南》相關診斷標準[7];患者經頭部MRI 或CT 明確診斷;患者生命體征平穩,無認知功能障礙。排除條件:合并語言交流障礙或閱讀障礙;合并老年癡呆癥;合并中樞行精神并或抑郁性精神病。按組間基本資料匹配原則將患者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46 例。觀察組中男24 例,女22 例;年齡52~75 歲,平均60.02±2.56 歲;病程28~60 d,平均45.23±3.78 d;腦卒中性質:腦梗死22 例,腦出血24 例;偏癱為主:左側22 例,右側24 例;學歷:初中及以下18 例,高中及中專14 例,大專及以上14 例。對照組中男23 例,女23 例;年齡52~74 歲,平均60.36±2.78 歲;病程28~64 d,平均45.36±3.82 d;腦卒中性質:腦梗死23 例,腦出血23 例;偏癱為主:左側24 例,右側22 例;學歷:初中及以下20 例,高中及中專16 例,大專及以上10 例。兩組患者上述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所有入選患者對研究知情,并同意參與研究。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批號:EL2022023)。
1.2.1 對照組 患者出院時由責任護士對其進行常規康復護理指導,具體措施為向患者發放“腦卒中偏癱康復指南”,讓其居家期間自行閱讀。對患者進行用藥指導,告知其遵醫用藥重要性,并指導患者通過設置鬧鐘提醒功能,根據鬧鐘提醒功能按時服藥。指導患者家屬居家期間協助患者進行功能鍛煉,如協助患者坐在床旁,垂直雙腿進行下肢伸展或屈曲運動;或讓患者通過日常生活,如上下樓梯、拿杯子、刷牙等進行康復訓練,患者進行日后生活時需要家屬陪伴在旁。指導患者進食富含纖維素、蛋白質且易于消化吸收的食物,應少食多餐。
1.2.2 觀察組 在對照組基礎上對患者實施基于“互聯網+IMB 模型”護理策略,具體如下:
1.2.2.1 成立互聯網干預小組 小組成員由神經內科主治醫生1 名,神經內科專科護士長1 名,責任護士3 名組成。小組負責查閱相關文獻,并根據相關文獻內容同時結合本院實際情況制訂基于IMB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內容。
1.2.2.2 設置IMB 模式互聯網宣教平臺 與軟件公司合作,根據院內需求設計宣教平臺,平臺由兩部分構成,即用戶端和醫護端。用戶端由患者使用,入院后,護士要指導患者注冊為平臺用戶,根據賬號密碼登錄平臺,填寫個人信息,包括基礎資料、患病情況等。用戶端功能主要有知識宣教和醫患溝通,患者進入宣教中心可以學習和疾病相關的知識、檢查流程以及護理知識,宣教板塊會根據宣教主題推送知識內容,患者不但可以學習,還能夠通過多種方式得到反饋,了解自己對知識的掌握程度。在宣教當中,醫護人員可以上傳漫畫、視頻、圖片以及文字資料,豐富宣教內容與形式。安排醫護人員在平臺值班,了解患者需求,依據患者提出的問題給予幫助,實現醫患之間的有效互動。
1.2.2.3 干預內容
(1)動機干預:通過訪談模式開展干預,入院第1 天進行初次訪談,主要用于了解患者的基本情況,包括病癥狀態以及心理狀態,并給予患者心理上的指導與幫助,增加共情,增進醫患關系。入院第2 天進行第2 次訪談,采取問題引導的方式,啟發患者思維,了解患者對疾病的認知程度,糾正其認知當中的偏差,讓患者產生主動學習的意識,比如可以詢問患者腦卒中前的行為,使其思考哪些行為會導致腦卒中發生。出院前1 d 開展最后1 次訪談,讓患者提出出院后可能遇到的問題,和患者一起尋找解決問題的有效途徑,讓家屬能夠掌握正確照顧患者的方法。所有訪談的時間都控制在15~30 min。
(2)信息干預:患者出院后接受線上護理干預,護士根據日常工作經驗以及和患者、患者家屬的溝通結果確定宣講主題,將患者最迫切了解的知識內容作為宣教重點,宣教主題為①引起缺血性腦卒中發生的危險因素;②疾病發生時的主要癥狀;③藥物的使用與注意事項;④飲食方案;⑤病情監測;⑥并發癥預防;⑦二次發生的預防;⑧心理支持方案;⑨社會資源的應用。醫護人員利用專業知識以及工作經驗設計宣教內容,宣教形式要多樣,包括文字、圖片、漫畫以及音頻、視頻等,經過其他醫護人員進行專業審核后將內容上傳,并通過資料推送或者微信群通知等方式,提醒患者及時觀看學習。宣教資料后面要設置知識問答題,讓患者回答題目,以便于醫護人員掌握觀看者的學習狀態以及學習程度,從而調整宣講方式以及知識的難易程度。
(3)行為技能干預:要開展理論教育,護士要和患者家屬一同制訂的個性化照顧方案,護士要以“中國腦卒中早期康復治療指南”為依據,提高家屬對康復治療的認知程度,讓家屬具備較強的理論知識素養。提高實踐操作能力,護士根據出院后的醫護需要,拍攝關于體位干預、康復鍛煉以及并發癥預防等項目的教育視頻,將視頻上傳到宣教平臺中,讓家屬能夠學習到專業的實踐操作技術。
1.2.2.4 實踐操作指導 護士對患者家屬進行理論培訓后,需要對家屬的實際操作情況做出考核。醫院要安排護士以及康復治療師到病房巡查,觀察家屬的操作情況,對于操作比較標準且態度積極的家屬給予鼓勵,如果家屬的操作技術不夠規范,則要耐心對其進行指導與幫助,使其掌握正確方法。患者出院后,護士可以讓家屬每日錄制操作視頻,通過觀看視頻的方式對家屬的照顧行為做出指導與反饋。
(1)康復自我效能:應用腦卒中康復自我效能量表(SSEQ)[8]進行評價,量表包括13 個項目,每個條目賦值1~10 分,所有項目相加獲得總評分,即13~130分,評分越高表明患者自我效能感越明顯。
(2)功能鍛煉依從性:應用自擬的“腦卒中功能鍛煉依從性問卷”進行評價,問卷從功能鍛煉內容、鍛煉時長、鍛煉強度3 方面進行評價,共10個條目,每個條目根據患者依從性程度依次記為1~4 分,所有條目相加獲得總評分,即10~40 分,分值越高表明患者鍛煉依從性越理想。
(3)運動功能:應用Fugl-Meyer 運動功能評定量表[9]進行評價,量表包括上肢功能(0~64 分)和下肢功能(0~36 分),總評分0~100 分,評分越高表明患者運動功能水平越理想。
(4)生活質量:采用腦卒中專用生活質量量表(SS-QOL)[10]進行評價,量表包括12 個維度,分別為精力(3 條目,評分3~15 分)、視力(3 條目,3~15 分)、個性(3 條目,3~15 分)、思維(3條目,3~15 分)、家庭角色(3 條目,3~15 分)、工作/疲勞(3 條目,3~15 分)、情緒(5 條目,5~25 分)、語言(5 條目,5~25 分)、社會角色(5條目,5~25 分)、上肢功能(5 條目,5~25 分)、自理能力(5 條目,5~25 分)、活動能力(6 條目,6~30 分),每個條目評分為1~5 分,評分越高提示患者生活質量越高,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856,內容效度為0.863,提示量表信效度理想。
由2 名經統一培訓的主管護士在患者入組時及干預3 個月時以問卷調查的形式收集兩組臨床數據,調查前向患者講解相關量表及問卷填寫方法及注意事項,在患者完全知悉后現場向患者發放相關問卷或量表,共發出問卷或量表92 份,有效回收92 份,有效回收率100%。
采用SPSS19.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均數比較采用t檢驗。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兩組患者干預前SSEQ 評分、肢體功能鍛煉依從性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觀察組患者SSEQ 評分、肢體功能鍛煉依從性評分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SSEQ 評分及功能鍛煉依從性評分比較(分)
兩組患者干預前Fugl-Meyer 總評分及相關維度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觀察組患者Fugl-Meyer 總評分及相關維度評分各項評分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運動功能評分比較 (分)
干預前兩組患者SS-QOL 評分及相關維度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觀察組患者SS-QOL 評分及相關維度評分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SS-QOL 評分比較(分)
自我效能是指個體應對疾病時的信心及積極的心態,提升患者自我效能水平有助于其更好地應對疾病,改善患者預后[11]。腦卒中偏癱患者由于喪失自理能力,患者日常生活需要依賴他人協助完成,導致患者心理負擔較重,影響患者參與疾病管理積極性[12]。本研究對腦卒中偏癱患者實施基于IMB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結果顯示,觀察組患者自我效能及鍛煉依從性評分得到明顯提升,說明基于IMB 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可提高腦卒中偏癱患者自我效能及鍛煉依從性。基于IMB 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是依托互聯網為載體,從而為患者提供全面而系統的腦卒中疾病相關知識,使患者能更有信心應對疾病[13]。同時,基于IMB 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通過一對一動機訪談的方式鼓勵患者宣泄壓力,減輕患者不良情緒,增強患者應對疾病的信心[14]。而在行為技能方面,本研究結合腦卒中偏癱患者臨床特點,采用線下實踐操作和線上視頻教學等方式幫助患者更好地了解腦卒中偏癱發病機制及功能鍛煉的重要性,從而提升了患者參與功能鍛煉的積極性。此外,IMB 模式可促進患者形成積極的行為習慣和行為改變,如指導患者按時吃藥、定期進行康復訓練、遵循飲食和建立健康的生活方式等,同時利用移動應用程序或遠程監測設備,為患者提供個性化的行為指導和提醒,幫助患者跟蹤和管理自己的行為,從而提升患者參與功能鍛煉依從性。
神經系統具有一定可塑性及重組性,因此對腦卒中偏癱患者強化運動功能鍛煉能有效促進受損的神經功能恢復,提升患者日常生活能力[15]。本研究對腦卒中偏癱患者實施基于IMB 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結果顯示,觀察組干預后Fugl-Meyer 總評分及相關維度評分較對照組明顯提升,說明基于IMB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可促進腦卒中偏癱患者肢體功能恢復。這是因為應用互聯網平臺上傳關于腦卒中偏癱發病原因及功能鍛煉重要性等相關知識可引導患者更好地反思影響功能鍛煉的相關因素,使其能更注重自身健康行為,提升患者參與功能鍛煉積極性,通過系統化的功能鍛煉能更好地改善患者肢體運動功能[16-20]。IMB 模式強調提供準確、明確的信息,幫助患者了解腦梗塞的病因、病程和康復需求。通過教育、宣傳和個性化的康復指導,患者可以更好地了解自身狀況,增加對康復方案的信心和遵循度。IMB 模式通過激發患者的內在動機和意愿,增強其積極性和主動性,可為腦卒中患者提供正面激勵和支持,幫助他們更好地應對康復過程中的挑戰。例如,通過支持群體、社交媒體平臺等方式,患者可以分享康復心得、互相鼓勵、建立社交關系,從而提高康復的動力和效果,進而有效改善患者肢體運動功能[21-22]。
腦卒中偏癱患者由于缺乏自理能力,患者日常生活需要依賴他人完成,導致患者心理負擔較重,影響患者身心健康[23]。本研究對腦卒中偏癱患者實施基于IMB 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結果顯示,觀察組干預后SS-QOL 評分及相關維度評分較對照組明顯提升,研究結果與王怡斐[18]對經皮冠脈介入治療患者實施基于IMB 模式獲得的結果一致,說明基于IMB 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可提升腦卒中偏癱患者生活質量。分析可能由于基于IMB 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不僅能提升患者參與功能鍛煉的積極性,改善患者肢體功能,而且通過動機訪談以共情的方式向患者表達內在感受,增強患者應對疾病的信心,促進患者身心健康,提升患者生活質量[24-26]。IMB 模式通過為患者提供全面、詳細的信息,可讓患者更好地了解腦卒中發病原因、癥狀和處理方法,這有助于患者更好地理解自己的疾病,提升患者疾病管理能力,因此有利于患者預后及康復[27]。再者,IMB 模式強調增強患者疾病管理動機,激發患者積極參與腦梗死管理的意愿,通過提高患者疾病管理積極性和個性化的動機,有助于患者病情改善,從而提升患者生活質量。
基于IMB 模式的互聯網疾病管理能有效提升腦卒中偏癱患者自我管理效能及功能鍛煉依從性,有助于患者肢體功能恢復,從而提升生活質量。然而,本研究仍存在一定的不足之處,如信息提供方面還不夠全面及準確,在日后研究中需要對信息評估方面加以改進,以便提供全面、準確、及時的腦梗死相關信息,包括病因、癥狀、治療方法等。同時,也需要提供給患者以及醫護人員一些預防腦梗死的知識,以便更好地管理和控制疾病[28-30]。另外,在 技術方面還有待加強,在日后研究中需要改進現有的技術平臺,以提供更便捷的在線服務,比如在線預約掛號、在線問診等。同時,還可以考慮引入一些新的技術手段,如虛擬現實技術、智能健康監測設備等,來增強患者的參與感和便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