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最新進展與進路展望

|周 林 周 虎|.東華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060; .南京中醫(yī)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 南京 003

在新時代強國復興的偉大征程上,中國共產黨領導現(xiàn)代化建設的過硬本領與超強能力對于實現(xiàn)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而言至關重要。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重大歷史關頭,重大考驗面前,領導力是最關鍵的條件”[1],“中國共產黨所具有的無比堅強的領導力,是風雨來襲時中國人民最可靠的主心骨”[2]。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重要論述既有加強黨的全面領導、確保黨長期執(zhí)政的政治深意,又有厚植制度優(yōu)勢、提升治理效能、服務強國復興的理論新意。研究闡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具有獨到特定的學術價值,也有比較廣泛的應用價值。當前,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研究闡釋豐富多樣,學者觀點見仁見智,學科視角交叉融通,學理邏輯競相出彩,學術成果有質有量。學界已經(jīng)形成研究闡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良好氛圍,前期積淀下來的豐富成果為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深化研究奠定了良好基礎。

一、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計量可視化分析

在中國知網(wǎng)中,以“中國共產黨領導力”或“黨的領導力”為檢索主題,以“從2000年到2022年”為檢索時間段,以 “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SSCI)來源期刊”為檢索類型,進行相關信息檢索,并對檢索結果進行計量可視化分析,有助于理解和把握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主題、主線、聚焦點。

(一) 不同年度的發(fā)文量

由圖1可知,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發(fā)文量在2021年上升明顯,幅度最大、增量最多,而在此之前相關發(fā)文量整體比較平穩(wěn)。分析其中緣由可知,抗擊疫情、脫貧攻堅、全面小康等一系列的成功實踐集中彰顯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力,黨的卓越領導力在發(fā)展、改革、建設、治理中得到了全方位展示。譬如,謝春濤[3]以全面小康的成功實踐為論證素材,馮俊[4]以抗擊疫情和脫貧攻堅為典型案例,從事實和成效出發(fā),用真相和數(shù)據(jù)說話,實事求是地對黨的領導力進行了研究闡釋。圖1中陡然躍升的發(fā)文量集中反映出一些CSSCI來源期刊對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相關選題來稿及發(fā)文欄目設置的高度重視,并且期刊編輯部的重點關注還推動形成了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學理性闡釋的研究熱潮。

圖1 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年發(fā)文量(2000—2022年)

(二) 發(fā)文的主題分布

由圖2可知,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論文主題具有相對穩(wěn)定性,當然客觀上也存在一定的分散性。其主題分布可謂重點突出、難點聚焦、亮點紛呈,并且主題之間存在內在的、緊密的邏輯關聯(lián)。

圖2 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論文主題分布(2000—2022年)

其一,在發(fā)文主題上,學界關于黨的領導力的研究闡釋較為集中,主要圍繞中國共產黨、中國共產黨領導(黨的領導、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tǒng)一領導)、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等一系列主題展開。既有研究集中凸顯了中國共產黨領導這一最大的優(yōu)勢、最鮮明的特色與最本質的特征,以及社會主義制度這一最根本、最管用、最長效的兜底保障制度,這些成果以學理化的闡釋論述了黨的卓越領導力主要源于堅強的領導核心以及中國制度的巨大優(yōu)越性。并且,在我國制度優(yōu)勢向良好治理效能轉化的過程中,馬克思主義前所未有地展現(xiàn)出了思想先行的領航力量,尤其是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的真理力量、信仰力量與擔當力量共同構成了中國共產黨強大思想引領力的主要來源。可以說,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發(fā)文主題貼近現(xiàn)實政治、堅持問題導向、符合時代特征,既有研究為進一步闡釋中國共產黨“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好”明確了方向并打開了思路,為人們從學理上解讀馬克思主義“行”、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行”提供了重要參考。

其二,在歷史分期上,合理界劃了建黨以來、新中國成立以來、改革開放新時期、新世紀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即黨的十八大以來)五個時間段。其中,新時代十年的偉大變革譜寫出中國共產黨鍛造強大領導力的生動實踐。從改革開放新時期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中國共產黨始終依靠人民群眾、堅持自我革命,不斷完善各方面領導,全方位推進強黨建設。當然,除了圖2中所列信息以外,知網(wǎng)數(shù)據(jù)庫中還有個別文獻重點對延安時期黨的領導力進行了研究闡釋,具體可參見苗貴安[5]、李宜馨[6]以及盧旭東和彭歡歡[7]等人撰寫的文章。由此可見,采取歷史分期的研究方法客觀上有助于理解和把握黨的領導力形成與發(fā)展的整體歷程及各個階段,運用歷史思維、堅持系統(tǒng)觀念、以大歷史觀和大黨史觀研究闡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具有高度的必要性與可行性,尤其是圍繞實踐探索歷程總結歷史經(jīng)驗和探討現(xiàn)實啟示的研究范式為進一步深化黨的領導力研究提供了重要參考。

其三,在涉及領域上,主要有黨的建設(即執(zhí)政黨建設)、參政黨建設、領導干部隊伍建設以及思想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意識形態(tài)建設等等。其中,一黨領導與多黨合作是學界研究闡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重要聚焦點,同時也是全面從嚴治黨視域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提升路徑研究的一個著眼點。當然,學界關于黨的領導力研究還體現(xiàn)在對黨管干部、人才、媒體、輿論、宣傳、思想文化、意識形態(tài)等方面的原則性闡釋上。此外,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中心任務的明確,即“以中國式現(xiàn)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8]21,使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與中國式現(xiàn)代化、中國共產黨與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雙向互動關系變得越來越緊密,通過全方位提升黨的領導力來服務高質量發(fā)展和推進現(xiàn)代化建設已是當代中國邁向強國復興的必由之路。在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的偉大征程中,黨的中心任務具有方向性、引領性和先導性,這一中心任務的明確促使“中國式現(xiàn)代化與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力”[9]成為黨的領導力研究的一個新的增長點、發(fā)力點和聚焦點,新的趕考之路上全面從嚴治黨視域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提升路徑研究已是當前學界聚焦關注的重中之重。

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學理闡述

縱觀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研究闡釋,主要聚焦“何為黨的領導力”“黨的領導力為何重要”“黨的領導力從何而來”“黨的領導力體現(xiàn)在哪”“如何提升黨的領導力”五大議題。在梳理既有文獻的基礎上,利用Xmind軟件,可制作出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思維導圖,如圖3所示。

圖3 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五大議題觀點概述

(一) 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豐富內涵的研究

吳波、朱霽通過查找翻閱黨和國家重要文獻,發(fā)現(xiàn)黨的十六大報告中有關于“黨的領導主要是政治、思想和組織領導”[10]的論述,他們認為“黨的十六大報告規(guī)定了黨的領導的基本內容”,并以此為依據(jù)強調“黨的領導力包括辯證統(tǒng)一的政治領導力、思想領導力、組織領導力三個方面”[11]。對此,蔡禮強也指出:“政治領導力、思想領導力、組織領導力共同構成中國共產黨領導力體系的基本內容。”[12]以上這些可將其概括為黨的領導力“三力說”,學界可在“三力說”的基礎上繼續(xù)深化對黨的領導力豐富內涵的研究。

李君如立足系統(tǒng)觀念,聚焦“黨和國家機構改革中的全面領導”案例,強調可從黨的全面領導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這就為研究闡釋黨的領導力找到了一個全新的視域。他將黨的領導力總結概括為“六力說”,即“制度運行力、戰(zhàn)略決策力、社會動員力、資源配置力、統(tǒng)籌協(xié)調力、組織保障力”[13]。以上“六力”涵蓋了制度設計、政策制定、群眾路線、資源配置、宏觀調控、黨的建設等系列重要環(huán)節(jié),并在高效協(xié)調運轉中共同構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豐富內涵和生動體現(xiàn)。聯(lián)系地看,以上“六力”從不同層面深刻反映了中國共產黨卓越的政治領導力,其中的每一力都能在黨的政治領導力的有機整合下形成強大合力。

在黨的領導力“六力說”的前期研究基礎上,李君如還對黨的領導力的核心要義作了進一步探討。他基于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能力視角,通過聚焦馬克思主義群眾史觀,從“初心”“使命”的復合維度揭示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本質內涵,認為“黨的領導力歸根到底是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的能力”[14]。由此可見,從黨的初心使命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更能抓住事物的本質和問題的關鍵。能否造福人民、振興民族是衡量黨的領導力強大與否的關鍵,一個能夠造福人民、振興民族的執(zhí)政黨必然具有強大卓越的領導力。因此,無論是“三力說”還是“六力說”,均不能執(zhí)著于表象,歸根結底都要看中國共產黨踐行初心使命的能力。

唐皇鳳通過梳理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相關文獻,在綜合學界觀點的基礎上發(fā)現(xiàn)“領導力實質上是‘影響力’”,認為“黨的領導力是一個內涵豐富的多層次體系”[15]。顏曉峰、馬立黨立足一個整體性的解釋框架,富有探索性地提出“八力說”。他們將黨的領導力具體化為“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制度建設力、國家治理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風險應對力、開創(chuàng)未來力”,認為以上“八力”互相聯(lián)系,并共同構成了黨的領導力的豐富內涵與具體展現(xiàn)。[16]可以說,以上“八力”在中國共產黨的百年歷史演進中不斷獲得提升,在黨實現(xiàn)從局部執(zhí)政走向全國執(zhí)政的歷史性轉變中日益深化,在新時代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創(chuàng)造性實踐中得以全面加強。雷強基于領導路線與領導力的關系,以黨的領導路線為切入口,富有建設性地提出“四力說”,為中國共產黨領導力內涵的合理界定提供了學理性闡釋和哲理性注解。雷強指出黨的領導路線同黨的領導力之間存在一一對應的緊密關系,認為黨的政治路線對應于黨的政治領導力、黨的思想路線對應于黨的思想引領力、黨的群眾路線對應于黨的群眾組織力、黨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對應于黨的社會號召力。[17]由此觀之,將黨的領導力界定為“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18]259具有合理性。馮俊[4]、魏先法[19]以及李俊杰和張秀榮[20]等學者在各自撰寫的學術論文中都對“四力說”表示認同。在“四力說”的研究基礎上,何茜將“高效執(zhí)行力”[21]增列其中,張曉芳將“世界貢獻力”[22]納入進來,朱西林將“制度建構力”[23]設為要素,從而形成了四力相同、一力有異的“五力說”,反映了學界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本質內涵的研究既有觀點共識又有不同見解的鮮明特征。

綜上可見,黨的領導力是一個構成要素多元、理論內涵豐富、實踐底蘊深厚的系統(tǒng)性概念。綜合學界觀點可知,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三力說”“四力說”“五力說”“六力說”“八力說”,其構成要素既有確定性也有變化性,其中黨的政治領導力始終處于關鍵核心地位,其他方面的領導力也都圍繞政治領導力展開和運行。

(二) 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重大意義的研究

胡月星聚焦歷史分期的研究方法,對黨的領導力百年發(fā)展歷程進行了整體性考察,通過合理劃分歷史時期,探討黨在不同時期領導力的發(fā)展情況,認為中國共產黨從小到大、由弱變強的關鍵“就在于其具有強大領導力”[24]。

顏曉峰、馬立黨從黨的政治路線、黨的事業(yè)發(fā)展、黨的組織戰(zhàn)斗力、黨面臨的風險挑戰(zhàn)、黨和人民團結奮斗的時代要求五個方面探討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重大意義,即黨的領導力是促成黨和人民行動統(tǒng)一、推動黨的事業(yè)蒸蒸日上、提升黨的組織戰(zhàn)斗能力、克服黨面臨的一切風險挑戰(zhàn)、實現(xiàn)黨和人民共同團結奮斗的根本保證[16]。由此觀之,黨的領導力對于建設強大政黨、完善國家治理、推進強國建設、實現(xiàn)民族復興、確保共產黨長期執(zhí)政、促使國家長治久安而言至關重要。

祝靈君聚焦黨的領導力、國家能力、國家治理三者之間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緊密聯(lián)系,巧用倒推法富有新意地揭示了“黨的領導力—國家能力—國家治理”的遞進邏輯,并以層層推進的研究思路對黨的領導力的極端重要性進行了探討,認為“成功的國家治理離不開強大的國家能力”,強調“中國的國家能力來自中國共產黨的成功領導”[25]。也就是說,中國共產黨強大的領導力客觀上鑄就了社會主義中國辦大事、辦實事、辦成事的國家能力,而這種超強的國家能力則是提升國家治理效能、推動“中國之治”取得新成效的重要保障。

辛向陽著眼于黨的領導力在思想理論層面的具體展示,探討了理論領導力在黨的整個領導力系統(tǒng)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認為理論聚合、理論普及、理論創(chuàng)新是促使中國共產黨理論領導力具有廣泛深遠影響的三個關鍵環(huán)節(jié),強調充分發(fā)揮三大環(huán)節(jié)在統(tǒng)一思想、掌握群眾、提升國際影響力方面的重要渠道作用[26]。聯(lián)系地看,黨絕不是只有理論領導力,在黨的整個領導力系統(tǒng)中,政治領導力、經(jīng)濟領導力、文化領導力等都是構成系統(tǒng)的基本要素,這些源自不同領域的領導力在發(fā)展民主政治、市場經(jīng)濟、先進文化等過程中均發(fā)揮著關鍵性作用。

齊衛(wèi)平基于國家治理的研究視角,探討了黨的領導能力同國家治理能力之間的緊密關聯(lián),強調理解把握國家治理能力可從黨的領導能力著手,認為從黨的領導能力出發(fā)來理解把握國家治理能力能夠有效彌補就政府行政能力看國家治理能力所帶來的局限性。不僅如此,齊衛(wèi)平還認為黨的領導能力日益強大勢必促使國家治理能力蒸蒸日上,并明確指出兩者是相輔相成的關系。在齊衛(wèi)平看來,必須著手解決現(xiàn)實中選擇性執(zhí)行黨中央決策部署的不良現(xiàn)象,不斷提升黨對國家治理的領導力,切實強化責任意識和制度執(zhí)行力。[27]從這一角度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與國家治理能力”是一個具有內在緊密關聯(lián)的重大時代命題,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強弱直接決定了國家治理能力的高低,以中國共產黨的卓越領導力全面提升國家治理能力日益具有極端重要性、極其必要性、極度緊迫性。

綜上可知,中國共產黨領導力是進一步理解和把握“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的重要切入點,“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彰顯新時代黨的領導力在實踐與話語上的大膽創(chuàng)新。“中國共產黨領導力與國家治理能力”是一個有著內在緊密關聯(lián)的重大時代命題,研究與闡釋黨的領導力在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進程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具有重大現(xiàn)實意義。

(三) 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重要來源的研究

巴西中國問題研究中心主任羅尼·林斯從執(zhí)政黨與人民的關系視角探討了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夠取得成功,并指出成功的“秘訣”在于中國共產黨“時刻將人民利益放在首位,明白人民真正的需求是什么”[28]。這就從“人心就是力量”[29]的統(tǒng)戰(zhàn)視角回答了黨的領導力從何而來的問題。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強調的那樣,“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30]11,“中國共產黨根基在人民、血脈在人民、力量在人民”[30]11。由此可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并非無源之水、無本之木,而是一貫有廣泛深厚的群眾基礎,并長期匯聚著億萬人民的磅礴力量。我們黨緊緊依靠人民不斷創(chuàng)造豐功偉業(yè),中國共產黨的成功離不開人民的支持與擁護。

靳諾以中國為什么能發(fā)展得這么好為切入點,對中國共產黨成功的秘訣進行了探討,強調促使中國好、共產黨能的有利因素固然有很多,但制勝的關鍵則在于黨的領導力。靳諾認為黨的領導力主要來自正確的指導思想、堅強的領導核心、堅定的初心使命、人民的高度信任、強大的組織保障、高效的溝通學習等方面,這些方面共同構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重要源頭。[31]

韓慶祥聚焦“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重大命題,從雙向互動的研究視角探討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與中國共產黨領導力之間內在的緊密關系,認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關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展現(xiàn)中國共產黨強大領導力就要不斷開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境界”[32]。由此觀之,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一個重要來源就在于思想的領航力量,就在于黨的指導思想既一脈相承又與時俱進,就在于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行。

謝春濤從黨內、黨外兩個角度探討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力來源的六個重要方面,即人民至上理念、黨的創(chuàng)新理論、黨的組織體系、黨的紀律規(guī)矩、黨的優(yōu)良作風、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并認為黨的領導力來源至少包含以上六個方面,即是說黨的領導力來源絕不僅限于此[33]。這就意味著學界還可以從多個方面繼續(xù)探討黨的領導力來源問題,或者立足系統(tǒng)觀念對其進行整體性考察。

祝靈君基于國家能力的研究視角,從“政黨—人民—民族”的命運共同體理念、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推進國家治理的先進理論、優(yōu)秀政治人才的選拔標準、勇于自我革命的寶貴精神、胸懷天下的大國責任意識六個方面探討了黨的領導力形成的理論邏輯[25]。由此可見,政黨自覺、人民信任、理論科學、人才支持、黨建引領、國際交往等關鍵要素共同構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重要來源。

唐皇鳳對黨的領導力建設的百年歷程進行了整體考察,認為中國共產黨熟練掌握領導方法和技能、始終占據(jù)真理和道義的制高點(即始終堅持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在發(fā)展與建設實踐中形成規(guī)律性認識是黨的領導力的三大重要來源[15]。可以說,黨的領導力源于黨全部的領導行為、執(zhí)政活動和斗爭實踐,源于馬克思主義及其中國化時代化理論成果,源于黨對“共產黨執(zhí)政規(guī)律、社會主義建設規(guī)律、人類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34]的科學認知。

綜上所述,黨的領導力來之不易,并非渾然天成,而是在反反復復的政治歷練、組織錘煉、人民訓練、黨性修煉、實踐鍛煉、思想淬煉、斗爭磨煉中鑄就的,必須倍加珍惜、不斷鞏固、全面提升。

(四) 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深刻體現(xiàn)的研究

孫大偉撰文探討了共產黨的階級性、群眾力量的決定性以及無產階級政黨的先進性,認為黨的領導力的發(fā)展邏輯直接決定了其具有真實、強大、卓越等鮮明特征。即是說黨的領導力并非概念假說,不是機械規(guī)定、抽象空洞的,而是現(xiàn)實狀態(tài)真實、實踐基礎深厚、表現(xiàn)形式具體。其中,黨的領導力在表現(xiàn)形式上有“黨對一切工作領導的體制機制”“黨總攬全局協(xié)調各方的領導核心作用”“全面從嚴治黨的戰(zhàn)略布局”。[35]

唐皇鳳強調“政治問題和組織問題密切相關”,認為黨的領導力是中國共產黨作為一個政治組織能夠總攬全局、協(xié)調各方的整體能力,這種整體能力往往是領導干部群體能力與全部黨員個體能力的總和,并指出“組織工作的關鍵在于挑選人才”[15]。這就意味著可從組織和人的關系視角研究分析黨的領導力體現(xiàn)在哪些方面。一方面,從組織視角看,各級黨組織構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組織基礎,“各級黨組織的創(chuàng)造力、凝聚力、戰(zhàn)斗力”[36]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深刻展現(xiàn);另一方面,從人的視角看,組織是由“關鍵少數(shù)”的群體和“絕大多數(shù)”的個體共同構成的,處于“關鍵少數(shù)”的領導干部和面向“絕大多數(shù)”的基層黨員構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主體基礎,領導干部和基層黨員的判斷力、領悟力、執(zhí)行力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直接展示。

謝春濤以全面小康成功實踐為例,圍繞“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與中國共產黨領導力”這一主題,探討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光輝歷程與豐富經(jīng)驗,強調黨的領導力體現(xiàn)在黨領導人民取得全球矚目的巨大成就、創(chuàng)造驚天動地的偉大奇跡等方面[3]。葡萄牙智庫“中國觀察”主席魯伊·洛里多也強調“中國式現(xiàn)代化發(fā)展成就歸功于中國共產黨的卓越領導”,認為“正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國消除絕對貧困,脫貧攻堅戰(zhàn)取得了全面勝利,為世界作出了表率”[37]。馮俊以抗擊疫情和脫貧攻堅為典型案例,結合具體實際對新時代中國共產黨的卓越領導力進行了探討,認為抗疫和脫貧同黨的領導力之間存在雙向互動的緊密關系,強調黨的領導力在抗疫和脫貧的偉大實踐中得到了集中體現(xiàn),反過來抗疫和脫貧的實際成效也全面展示了黨的領導力[4]。由此觀之,黨的領導力從來都不是空洞的、抽象的,人民群眾對黨的領導力往往有著直觀感受和切身體驗。就成功實踐而言,黨的領導力集中展示在黨領導人民穩(wěn)步實現(xiàn)減困、脫貧,致富、奔小康,鄉(xiāng)村振興、共同富裕的生存性和發(fā)展性貢獻上,深刻彰顯于抗疫、戰(zhàn)毒、搶險、應急、救災等具體行動中,具體表現(xiàn)為黨同各類風險挑戰(zhàn)作斗爭時所持有的“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18]259。

總而言之,黨的領導力具有真實性、廣泛性、管用性。黨對人民高度負責,人民對黨充滿信心,中國共產黨擁有務實、充沛、強大的領導力,人民群眾對此有著真真切切的深刻認知,中國共產黨的卓越領導力正在讓中國人民越來越有獲得感、幸福感、歸屬感和安全感。

(五) 關于中國共產黨領導力提升路徑的研究

顏曉峰、馬立黨從強化理論武裝、深化實踐磨練、發(fā)揚斗爭精神、堅持與時俱進、踐行群眾路線五個方面回答了如何鍛造和提升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問題,強調在對黨的革命斗爭史與黨的領導力鍛造史的協(xié)同考察中提煉斗爭藝術、總結領導科學[16]。

李君如聚焦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人民是我們黨執(zhí)政的最大底氣”[38]這一重要論斷,對提升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根本之道和必由之路進行了探討,強調“要從黨和人民的關系來研究黨的領導力”,認為加強黨的領導力建設的關鍵在于始終不忘初心、牢記使命[14]。

陳宗波、候術山回顧了黨的領導力形成與發(fā)展的百年歷程,并探討了提升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歷史經(jīng)驗及其現(xiàn)實啟示,認為可從加強黨的領導、完善黨的建設、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加強干部隊伍建設、堅持推進自我革命、弘揚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等方面提升黨的領導力[39]。

孫大偉認為“黨的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18]259是一個嚴密而完整的系統(tǒng),“四力”并非孤立存在,而是相互聯(lián)系的,并以一種力量整合的有機方式“共同組成了黨的領導力系統(tǒng)”。因此,提升黨的領導力不可單兵突進,須以“四力”為主抓手,按照統(tǒng)籌推進、協(xié)調發(fā)展的治理思路,以系統(tǒng)觀念整體性加強中國共產黨領導力建設。[35]

高曉燾圍繞黨的領導力的鮮明特征探討了黨的領導力的提升路徑,他將黨的領導力的鮮明特征歸納為以信仰為驅動力、以人民利益為重、以人民群眾為主體,認為黨的領導力主要有三條提升路徑:堅定理想信念,通過信仰培育、理想教育激發(fā)內在驅動力;凝聚黨心民心,通過組織黨員、動員群眾鞏固最大公約數(shù);強化制度意識,通過制定制度、執(zhí)行制度增強社會號召力[40]。

唐皇鳳認為“黨的領導力建設的成效與黨的領導的科學性和藝術性緊密關聯(lián)”,提升黨的領導力要注重在領導科學和領導藝術的本領鍛造上下功夫。對此,他強調:“明晰黨的權力邊界,理順多元主體的權力關系,優(yōu)化黨的領導的運行機制,切實增強黨的領導的整體性、協(xié)調性與系統(tǒng)性,正確處理中央與地方、集中與分散、黨委與政府,以及政黨—國家—社會之間的關系,是提升黨的領導力的必由之路。”[15]

總的來說,學界關于黨的領導力提升研究多聚焦于黨要管黨、信仰立黨、思想建黨、理論強黨、制度治黨、人民興黨、隊伍壯黨等方面,強調多管齊下、多措并舉、多路推進,從而通過統(tǒng)籌協(xié)同、系統(tǒng)、全面地提升黨的領導力。

三、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難點、不足與展望

綜合學界觀點可知,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研究的新增難點在于講清楚黨全面領導視域下的領導力,不足之處在于黨的領導力提升路徑研究有待加強,未來進路在于闡釋好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如何鍛造卓越領導力。

(一) 研究難點:講清楚黨全面領導視域下的領導力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黨的領導是全面的、系統(tǒng)的、整體的,必須全面、系統(tǒng)、整體加以落實。”[8]64堅持黨的全面領導是一個旗幟鮮明的重大政治原則,“是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必由之路”[8]70。進一步研究闡釋黨的領導力,須聚焦黨的全面領導在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從黨的十二大到黨的十八大,七次黨代會修訂的黨章都曾明確指出“黨的領導主要是政治、思想和組織的領導”[41]7。后伴隨著全面從嚴治黨的深入推進,黨的領導得到全面加強。2017年黨的十九大修訂的黨章有針對性地刪除了“黨的領導主要是政治、思想和組織領導”這一原有的固定表述,首次將“黨政軍民學,東西南北中,黨是領導一切的”[42]11重大政治原則寫入黨章。黨的十九大修訂的黨章雖未直接出現(xiàn)“加強黨的全面領導”這些字眼,但卻明確“黨是領導一切的”,這足以說明黨的領導是全面領導。在此基礎上,2022年黨的二十大新修訂的黨章果斷把“堅持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43]10寫入其中,并明確“黨是最高政治領導力量”[43]12。從“黨的領導主要是政治、思想和組織的領導”[41]7到“黨是領導一切的”[42]11再到“堅持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43]10,黨的領導在內涵和外延上得到前所未有的擴展,黨的全面領導整體落實。面對堅持黨的全面領導這一重大政治原則,原先的“三力說”難以系統(tǒng)性闡釋黨的全面領導。那種將政治領導力、思想領導力、組織領導力視為中國共產黨領導力全部內涵的觀點還有待商榷,目前看至少是不充分、不確切了。當然,以上“三力”仍可以作為理解和把握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三個重要方面。關于黨的領導力研究視域問題,李君如在《中國共產黨全面領導視閾下的領導力》一文中探討了“黨的全面領導中的領導力問題”,并提出了包括制度運行力、戰(zhàn)略決策力等在內的“六力說”[13]。“六力說”較好地闡釋了黨全面領導視域下的領導力,為有效破解研究難點提供了重要參考。今后,須牢牢立足于黨的全面領導這一研究視域,始終堅持以系統(tǒng)觀念整體性把握黨的領導力,緊密結合“新時代黨的建設總布局中的政治建設、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紀律建設,以及制度建設和反腐敗斗爭”[44],重點突出黨的政治領導力,不斷加強對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整體性研究和系統(tǒng)性闡釋。

(二) 研究不足:黨的領導力提升路徑研究有待加強

研究闡釋黨的領導力既不能簡單囿于“是什么”的概念解讀層面,也不能僅僅局限于“為什么”的邏輯分析層面,而要圍繞黨的領導力建設確定的目標任務,在黨的領導力提升路徑上進行精準聚焦和深化拓展。黨的領導力在本源上來之不易,“兩個大局”背景下中國共產黨鍛造超強、卓越的領導力更是充滿艱辛。我們黨密切聯(lián)系群眾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必須倍加珍惜、代代相傳,始終堅持團結奮斗是我們黨永葆政治領導力和長期執(zhí)政地位的關鍵密鑰。從唯物史觀的角度看,黨的領導力是黨在長期革命斗爭中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珍貴產物,是歷史和人民選擇中國共產黨、選擇社會主義的深刻印證。鍛造中國共產黨卓越領導力既不能一蹴而就,也無法一勞永逸。全面加強黨的領導力建設有待持續(xù)推進,在“兩個大局”背景下全面建設一個強大政黨的任務仍在路上。我們既要看到中國共產黨獨一無二的執(zhí)政地位和領導優(yōu)勢,也要看到百年大黨在自身建設上面臨的獨有難題;既要看到中國共產黨找到了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兩個答案”,也要看到人民監(jiān)督政府和黨進行自我革命在新時代新征程面臨的種種困難與挑戰(zhàn);既要看到中國式現(xiàn)代化在人口規(guī)模上的巨大優(yōu)勢以及中國共產黨黨員和黨組織在數(shù)量上的穩(wěn)步增長,也要看到“大國治理+大黨治理”所具有的復雜性、特殊性、艱巨性。以上這些對攻克“如何完善黨的領導力建設”課題提出了極度緊迫的現(xiàn)實要求。由此,注重加強黨的領導力提升路徑的研究闡釋就具有了極其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今后進一步深化黨的領導力研究,須以黨的領導力提升路徑為重點,精準聚焦黨關于大黨獨有難題的解決之道,密切關注黨對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破解之法,從歷史與現(xiàn)實、理論與實踐、中國與世界的關系維度講好黨提高全面領導水平和長期執(zhí)政能力的成功故事。

(三) 研究展望:闡釋好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如何鍛造卓越領導力

回顧昨天,立足今天,展望明天,結合歷史、現(xiàn)實和未來研究好闡釋好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如何鍛造卓越領導力具有重大意義。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走過百年奮斗歷程的中國共產黨在革命性鍛造中更加堅強有力,黨的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顯著增強”[8]15。新的趕考之路上,中國共產黨對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掌舵領航能力是當前學界關于黨的領導力研究的一個新增亮點。從黨治國理政的能力視角看,黨領導中國式現(xiàn)代化建設的能力顯然已經(jīng)構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力的重要組成部分。黨的二十大聚焦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肩負的強國復興重任,富有戰(zhàn)略眼光地提出“以中國式現(xiàn)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8]21的使命任務。辯證地看,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與中國式現(xiàn)代化緊密關聯(lián),中國共產黨同中國式現(xiàn)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一榮俱榮,“民族復興與中國式現(xiàn)代化”“中國共產黨與中國式現(xiàn)代化”“中國共產黨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都是具有內在緊密關聯(lián)的重要時代命題。黨的二十大聚焦中國式現(xiàn)代化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歷史進程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黨的二十大報告在第三部分對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顯著特色、本質要求以及重大原則作了具體闡述。黨的二十大明確中國共產黨領導在中國式現(xiàn)代化五大顯著特色中發(fā)揮著管全局、管根本、管長遠的關鍵性作用,明確中國共產黨領導在中國式現(xiàn)代化九個方面本質要求中的首要位置,明確中國共產黨領導在中國式現(xiàn)代化五條重大原則中的置頂方位。從國家現(xiàn)代化的政黨責任看,黨的領導力本質上是黨領導中國式現(xiàn)代化建設的本領與能力。在以高質量發(fā)展推進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偉大實踐中,全面加強黨的領導力建設是一個具有深遠現(xiàn)實意義的重大時代課題。解決好這一重大時代課題,既要講清楚中國共產黨過去在長期革命斗爭中是如何練就領導力的,也要說明白中國共產黨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成功實踐中是如何有效提升領導力的,更要闡釋好新時代新征程中國共產黨鍛造卓越領導力的關鍵密鑰和重要法寶,努力向國際社會講好中國共產黨提升持久戰(zhàn)斗力、鍛造卓越領導力的自強故事,面向全球充分展示一個真實、立體、全面、發(fā)展、進步、文明、始終充滿蓬勃朝氣的百年大黨形象。新時代新征程,切實提升中國共產黨領導力須圍繞加強黨的全面領導和確保黨長期執(zhí)政的目標任務排兵布陣,既要牢牢抓住領導干部這個“關鍵少數(shù)”,又要充分帶動基層黨員這個“絕大多數(shù)”,以科學的領導理論和過硬的斗爭本領不斷推動黨的領導力建設向縱深發(fā)展、向基層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