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文字的版圖上

劉禹豪

如果說文字是歷史的年輪，那么行走在文字間領略的則是過往歲月的流光溢彩。

古人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是的，如果不讀書，行萬里路，也只是個趕路人。所以，我愿以字為馬，行吟游唱在文字的版圖上！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雖未到滕王閣，但已知滕王閣之絕美，這是王勃給予我的饋贈；“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峻峭，氣勢如虹，凝視文字，我嗅得到撞擊在巨石上炸裂開的飛沫的氣味；“千里澄江似練，翠峰如簇”，想來金陵山水的秀美與西北“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豪壯倒也相得益彰……

風光宜人的途中，比遇見更重要的是懂得。

“To be or not to be”，默然忍受命運暴虐的毒箭，或挺身反抗人世無涯的苦難，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哈姆雷特的思考，道出了多少人無從下手的抉擇？我想起電影《萬里歸途》，外交官宗大偉在面對賭命游戲——賭注是自身或是身后僑民的性命——痛苦糾結時，也是想到這段獨白。即使可以選擇，他仍會為了同胞和責任，對自己扣動扳機……我閱讀的心忽地震顫起來：勇擔自己的責任，思考人生的價值，追求靈魂的崇高，這才是答案。

亦如《小王子》鐘愛他的玫瑰：“她單獨一朵就比你們全體更重要。因為她是我澆灌的，因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為她是我用屏風保護起來的。因為她身上的毛蟲（除一兩只變作蝴蝶）是我除滅的。因為我傾聽過她的怨艾與自詡，甚至有時我聆聽她的沉默。因為她是我的玫瑰。”任何事，付出汗水和心血，并傾注最真摯的感情，努力向上，就能使它在自己心中生根發芽，所以，價值從來不缺衡量的標準，而它將我提引入一個快意的書中江湖。

一路千山萬水，穿梭于千萬人之中，只是做自己應做的事，靜下心來傾聽千風帶來眾生的歌吟，萬象的脈動；即使逆水行舟，也能欣于所遇。猶記蘇子之言：“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

有人說，成長就是一個不斷失去的過程。而我知道讀書一定不是成長路上被舍棄的負擔。驀然憶起文豪高爾基在居所失火時奮不顧身搶救書籍的事，所幸，書籍依舊是我前行路上的伴侶。書籍是幸福的種芽，它使傷口止血結疤，于風沙中綻放開花。持書卷置身天光之下，淺抿清茶，可抵塵世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