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含, 楊雪麗, 梁 忱, 董兵輪, 邵玉峰, 李 琳, 吳 際
1.秦皇島市中醫醫院 藥劑科,河北 秦皇島 066000;2.沈陽醫學院,遼寧 沈陽 110000
結節性濕疹為臨床常見炎癥性皮膚病,病情遷延,目前尚無特效治療方案[1]。采用酒精涂抹結節表面能夠避免感染,并起到一定的止癢作用,激素制劑如鹵米松乳膏外用也是結節性濕疹常用方案,能一定程度緩解臨床瘙癢癥狀,但結節性濕疹發病機制包括遺傳、感染、免疫失衡等,西醫對癥治療效果不足。結節性濕疹屬于傳統中醫中“粟瘡”范疇,“此證總由風熱濕邪侵襲皮膚,久郁風盛,化而為蟲,是以贏癢之無休也”,治療應以祛風燥濕、消炎止癢為主[2-4]。蒼膚止癢酊中蒼耳子、地膚子等藥物均為消腫開痹、清熱利濕之要藥,可對因治療結節性濕疹,但目前蒼膚止癢酊在結節性濕疹患者中的治療效果尚未完全明確。本研究旨在探討蒼膚止癢酊對結節性濕疹患者炎癥反應、皮損癥狀的改善作用。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自2021年1月至2022年2月在秦皇島市中醫醫院治療的180例結節性濕疹患者為研究對象。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患者分為A組、B組和C組,每組各60例。納入標準:結節性濕疹西醫診斷符合《中國臨床皮膚病學》[5]中相關標準,以劇癢和結節性損害為特征者;符合《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6]中“濕瘡”診斷標準,主癥為瘤癢較重,結節滲出明顯,伴皮膚紅斑、灼熱,次癥為心煩、口渴、尿黃、大便干、舌質紅、苔黃膩、脈滑者;對本研究使用方法耐受,非過敏體質者。排除標準:入組前2周內接受激素藥物治療者;合并精神疾病、認知功能障礙者;合并多形日光疹炎、藥物性皮炎、脂溢性皮炎者等。A組中,男性30例,女性30例;病程4~23 d,平均(12.98±3.10)d;年齡26~59歲,平均(41.98±4.75)歲。B組中,男性28例,女性32例;病程5~21 d,平均(12.71±3.26)d;年齡27~67歲,平均(42.48±3.15)歲。C組,男性26例,女性34例;病程4~23 d,平均(13.06±3.34)d;年齡26~59歲,平均(42.18±3.45)歲。各組患者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獲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研究對象均對本研究知情同意。
1.2 研究方法 B組接受蒼膚止癢酊治療,蒼膚止癢酊中藥物均浸泡入2 000 ml的酒精中48 h后取其澄清藥液,藥物包括蒼耳子、白鮮皮、苦參、百部各30 g,將藥液涂抹于皮損部位治療,每天2次。C組接受鹵米松乳膏(重慶華邦制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153118)涂抹于皮損部位進行治療,每天2次。A組采用酒精涂抹于皮損部位治療,每天2次。7 d為1個療程,3組均治療5個療程,停藥后2個月隨訪復發情況。
1.3 觀察指標
1.3.1 臨床癥狀 治療前、后,根據《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癥狀量化積分標準,評估患者面積、色澤、丘疹、瘙癢等癥狀積分,單項得分0~3分,得分越高表示該項癥狀越嚴重;采用特應性皮炎積分(scoring atopic dermatitis,SCORAD)[7]評估患者臨床整體癥狀嚴重程度,得分范圍0~100分,得分越高表示患者癥狀整體越嚴重。
1.3.2 炎癥反應 治療前、后,采集3組血液標本3 ml,離心處理,離心半徑10 cm,轉速3 000 r/min,離心10 min后制備血清,檢測血清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白三烯B4(leukotriene B4,LTB4)、白細胞介素4(interleukin-4,IL-4)水平,使用的酶聯免疫吸附試驗試劑盒購自天根生化科技(北京)有限公司。
1.3.3 生活質量、安全性及復發情況 觀察并比較3組患者的消化道癥狀、灼熱刺痛、頭暈等不良反應的發生情況。分析治療前、后,3組皮膚病生活質量問卷(dermatology life quality index,DLQI)[8]評價,DLQI得分范圍0~30分,得分與生活質量呈反比。停藥后2個月隨訪復發情況,根據《中國臨床皮膚病學》[5]中相關要求,復發判斷依據為劇癢和結節性損害。
1.4 臨床療效 治療后,根據《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6]評估治療效果。皮損完全消退,臨床癥狀完全消失,癥狀積分降低比例≥90.00%為痊愈;皮損基本消退,臨床癥狀明顯緩解,癥狀積分降低比例為70.00%~90.00%為顯效;皮損部分消退,臨床癥狀有所緩解,癥狀積分降低比例為30.00%~70.00%為有效;未達到以上效果為無效。
治療總有效率=(痊愈+顯效)例數/總例數×100%
癥狀積分降低比例=(治療前癥狀積分-治療后癥狀積分)/治療前癥狀積分×100%
2.1 臨床療效比較 治療期間,A組脫落1例,痊愈17例、顯效11例、好轉10例、無效21例,總有效率為64.41%(38/59)。B組脫落2例,痊愈26例、顯效18例、好轉12例、無效2例,總有效率為96.55%(56/58)。C組脫落2例,痊愈20例、顯效12例、好轉16例、無效10例,總有效率為82.76%(48/58)。B組總有效率高于A組、C組,且C組高于A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2.2 臨床癥狀評分比較 治療后,3組患者的面積、色澤、丘疹、瘙癢及SCORAD評分較治療前均降低,且B組各評分均低于C組、A組,C組低于A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治療前、后臨床癥狀評分比較評分/分)
2.3 炎癥反應比較 治療后,3組患者的血清TNF-α、IL-6、IL-4、LTB4水平均低于治療前,且B組各指標水平低于C組、A組,C組低于A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治療前、后炎癥反應比較
2.4 生活質量、安全性及復發情況比較 治療后,A組發生灼熱刺痛4例、消化道癥狀1例、頭暈1例,不良反應發生率為10.17%(6/59);B組發生灼熱刺痛2例、消化道癥狀1例、頭暈1例,不良反應發生率為6.90%(4/58);C組發生灼熱刺痛2例、頭暈1例,不良反應發生率為5.17%(3/58)。3組不良反應發生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3組DLQI評分均低于治療前,且B組低于C組、A組,C組低于A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停藥后隨訪2個月,A組復發率為22.03%(13/59),B組復發率為3.45%(2/58),C組復發率為12.07%(7/58);B組復發率低于A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治療前、后DLQI評分比較評分/分)
浸淫瘡是心家有風熱,發于肌膚,初生甚小,先癢后痛而成瘡,病機為氣液運行受阻,耗血傷陰,使得邪熱郁于肌膚,汁出侵潰肌肉,日久加重而漸至全身,搔癢成瘡,狀如疥瘡者[9-11]。蒼膚止癢酊為外用酊劑,方組中蒼耳子、地膚子為君藥,蒼耳子溫和疏達,可宣通脈絡,地膚子可涼血解毒;苦參為臣藥,清熱燥濕、瀉火解毒、鎮靜抗炎;百部為佐藥,祛風化痰、清熱解毒;白鮮皮為諸黃風痹要藥,作為使藥,可發揮清熱燥濕之效,諸藥合用共同發揮滲利濕熱、引邪外出、活血祛瘀、祛風止癢之效[12-14]。同時,蒼膚止癢酊組方用藥均無不良反應,成本低廉,經酒精浸漬后發揮藥效,應用方便,安全性高,相較酒精及激素類外用制劑,不僅療效更好,不良反應并未增加[15-16]。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B組、C組及A組總有效率,面積、色澤、丘疹、瘙癢、SCORAD評分呈升高趨勢(P<0.05);停藥后隨訪2個月,B組復發率低于A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3組不良反應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結果提示,清熱去濕湯治療結節性濕疹的療效確切,可改善患者皮損癥狀,控制疾病復發,安全性良好。
結節性濕疹的發病與皮損炎癥反應加劇有關,進而誘導TNF-α、IL-6、IL-4等常見炎性因子,促進皮損炎性浸潤,LTB4為花生四烯酸途徑的重要因子,可介導機體炎癥級聯反應,參與結節性濕疹的發生與發展[17]。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B組、C組、A組的血清TNF-α、IL-6、IL-4、LTB4水平呈升高趨勢,提示蒼膚止癢酊治療結節性濕疹的療效較好,可能與其抑制機體炎癥反應有關。3組均通過外部給藥,鹵米松乳膏為皮質類固醇,可通過抑制炎癥反應減輕或緩解癥狀,酒精則可促使皮膚末梢血管收縮,減少局部滲出、消退炎癥,而蒼膚止癢酊作為酊劑在發揮酒精的作用之外,還可鎮痛、抗炎、抗病原微生物、收縮血管等;其中,蒼耳子中酚酸類、水溶性苷類對多種病原菌均有抑制作用,還具有鎮痛、抗炎、收縮血管的作用,可抑制被動性皮膚過敏反應,控制TNF-α、IL-6、IL-4的釋放[18];地膚子中地膚子皂苷具有氧化、抗過敏作用,對單核巨噬細胞系統及遲發型超敏反應有抑制作用,還可抗病原微生物,控制炎癥損傷[19];白鮮皮中白鮮堿、白鮮內酯具有抑菌抗炎的作用,可調節花生四烯代謝的各個環節,從而抑制LTB4釋放,最終抑制結節性濕疹病情進展[20]。
綜上所述,蒼膚止癢酊治療結節性濕疹的療效較好,可促進患者皮損修復,改善臨床癥狀及生活質量,分析可能與其抑制機體炎癥反應有關,進而控制疾病復發,安全性良好,值得臨床進一步研究與應用。但本研究為樣本量有限的單中心研究,且并未進行遠期隨訪研究,蒼膚止癢酊治療結節性濕疹的效果仍有待進一步研究予以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