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乃保,劉文運,馬濟賓,王林清,郭 鋒,李鳳娥
偏頭痛是有致殘性的神經系統疾病之一,臨床表現包括反復發作、輕度至重度頭痛發作惡心和嘔吐等。相關研究表明,偏頭痛與肥胖、血管、神經源性和三叉神經血管系統激活相關[1]。有研究表明,偏頭痛病人發生白質病變的風險是正常人的4倍,但腦白質高信號(white matter hyperintensity,WMHs)發生機制尚未明確[2]。有研究表明,氧化和炎癥反應引發偏頭痛病人內皮功能障礙,并可能導致動脈粥樣硬化,反復發作的血管疾病使WMHs增加[3]。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igh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HDL-C)可保護內皮細胞免受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分子氧化的負面影響,HDL-C具有抗炎和抗氧化作用[4]。有研究顯示,髓系細胞來源的單核細胞在促炎和促氧化細胞因子釋放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增加了偏頭痛炎癥反應[5]。已有研究表明,單核細胞計數增加和HDL-C水平降低可能與內皮功能障礙有關,單核細胞/HDL-C比值(MHR)認為是病理性炎癥的新型生物標志物[6]。然而,評估偏頭痛病人MHR的相關研究較少。本研究比較偏頭痛病人和健康體檢者MHR,并評估MHR與偏頭痛病人發作嚴重程度和WMHs的關系。
選取2018年1月—2022年6月在我院神經內科就診的100例偏頭痛病人。納入標準:年齡18~50歲;符合偏頭痛診斷標準;因偏頭痛發作入院。排除標準:偏頭痛合并腦血管病、顱內腫塊、頭部外傷、心力衰竭、肝腎衰竭、活動性肝膽疾病、活動性傳染病、慢性炎癥、免疫性疾病、血液病和腫瘤等;過去1個月內接受過預防性治療;腎上腺或代謝疾病;接受全身藥物治療,可能影響血液學參數或偏頭痛癥狀病人。另選取100名與偏頭痛病人年齡和性別相匹配的健康體檢者為對照組,對照者近半年內未輸注過血制品或獻血,也未進行抗炎治療。所有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采用視覺模擬評分法(Visual Analogue Scale,VAS)評估偏頭痛嚴重程度,0分為無痛,10分為最劇烈的疼痛。偏頭痛殘疾評估量表(Migraine Disability Assess Scale,MIDAS)可量化偏頭痛相關殘疾,0~5分表示輕微或無殘疾,6~10分表示輕度殘疾,11~20分表示中度殘疾,≥21分表示重度殘疾。
抽取所有研究對象空腹靜脈血,檢測血液生化指標,并計算MHR。
所有偏頭痛病人在頭痛緩解期接受MRI檢查,使用相同MRI評估病人是否存在WMHs。WMHs 信號表現:T2加權成像(T2WI)及磁共振成像液體衰減反轉恢復序列(FLAIR)圖像呈高信號,T1加權成像(T1WI)呈等或低信號改變。由1名影像科醫生及1名神經內科醫生進行WMHs評價,當意見不一致時,通過討論達成一致意見。將100例病人中43例有WMHs的病人作為WMHs組,57例無WMHs病人作為無WMHs組。

偏頭痛組單核細胞計數、MHR高于對照組,HDL-C水平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1。

表1 偏頭痛組和對照組臨床資料比較

表2 偏頭痛病人偏頭痛臨床資料(n=100)
WMHs組中性粒細胞計數、單核細胞計數、三酰甘油、MHR及MIDAS評分、VAS評分、頭痛持續時間均高于無WMHs組,HDL-C水平低于無WMHs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詳見表3。

表3 WMHs組和無WMHs組臨床資料比較
偏頭痛病人MHR與WMHs、MIDAS評分和VAS評分呈正相關(P<0.01)。詳見表4。

表4 偏頭痛病人MHR與臨床特征相關性分析
ROC曲線分析MHR預測偏頭痛截斷值為12.8,敏感度為78.9%,特異度為94.7%,ROC曲線下面積為0.894。詳見圖1。

圖1 ROC曲線分析
偏頭痛的病理生理學機制尚未明確。內皮功能障礙是血管收縮和舒張內穩態破壞的關鍵因素[7]。雖然正常血管內皮細胞具有抗炎作用,但內皮功能在炎癥和氧化應激增加情況下受損[8]。因此,直接或間接預測血管內皮功能障礙、氧化應激和炎癥標志物成為目前的研究熱點。這些標志物在偏頭痛病理和病程預測中可能發揮著重要作用。然而,在偏頭痛方面尚未發現生物標志物可評估疾病嚴重程度。
單核細胞是白細胞中一種亞型,在炎癥中發揮著重要作用?;罨膯魏思毎c受損或活化的大腦內皮細胞相互作用,導致一些促炎癥介質過度表達[9]。單核細胞分化為巨噬細胞,最終吞噬氧化的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形成泡沫細胞[10]。HDL-C分子可阻礙巨噬細胞遷移,并清除這些細胞的膽固醇碎片[11]。相關研究表明,HDL-C在調節單核細胞活化、黏附和控制向單核細胞分化的祖細胞增殖中發揮著作用[11]。除了抗炎和抗氧化作用外,HDL-C分子可增加內皮一氧化氮合酶表達[12]。因此,單核細胞具有促炎癥和促氧化作用,HDL-C可能在這些過程中發揮著逆轉作用。MHR是一種新型生物標志物,與內皮功能障礙和炎癥相關[13]。本研究結果顯示,偏頭痛病人MHR高于對照組,且MHR與顯示疼痛強度的VAS評分和顯示疾病殘疾的MIDAS評分相關。盡管偏頭痛研究方面有很多進展,但較難估計疼痛強度、頻率和傷殘程度。Yigit等[14]研究評估了血清淋巴細胞DNA損傷與偏頭痛和MIDAS評分相關,認為MHR是炎癥性疾病中較其他血液學參數更能較好地反映全身炎癥的指標,主要是由于MHR是促炎和抗炎反應的平衡。
有研究顯示,與正常人群相比,偏頭痛病人WMHs發生率更高[2]。WMHs可能是偏頭痛發作所致局灶性腦低灌注的間接標志物。偏頭痛和長時間反復發作可能影響小動脈,WMHs可能代表局部灌注減少導致的輕微腦損傷[15]。偏頭痛和WMHs之間的關系在缺血性腦卒中風險研究方面尤為重要[16]。因此,解釋這些病變的病理生理特征是非常重要的,有助于從不同角度對病人進行隨訪,并制定治療方案。有研究對偏頭痛病人腦白質損傷進行分析,測定了血清內皮素濃度,結果顯示,有腦白質損傷的偏頭痛病人血清內皮素水平高于無腦白質損傷的偏頭痛病人和健康對照者[7]。本研究結果顯示,有WMHs病人MHR高于無WMHs病人,且WMHs和MHR存在相關性。WMHs和MHR更實用、更易于計算和獲得,且它們之間存在顯著的關系。
綜上所述,偏頭痛病人MHR與偏頭痛疼痛強度和殘疾具有相關性,MHR是評估偏頭痛嚴重程度和WMHs的可用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