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潔
“哇,這些畫是怎么畫出來的?”飯后與媽媽散步的她偶然在街上看到一間美術教室,看著滿墻的青山綠水與花鳥、人物,她知道自己遇到了那個命中注定——國畫。
第一眼望見那幅荷花圖,她就被迷人的色彩吸引住了。那荷葉似層層綠浪,輕浮于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荷花含苞待放,上面還有一只墨綠色的小蜻蜓,水中還有幾條歡快的金魚,畫中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有趣。就這樣,懵懂的她推開了那道國畫之門,開啟了漫漫花鳥路。
花鳥之路,是一條漫長得渺無盡頭的路,是一條用石子鋪成的曲折的路。
畫畫的第一步是握筆。從未寫過毛筆字的她一把抓住筆桿,興奮地剛蘸好墨汁就急著往紙上亂涂亂抹。經過兩個月的新手啟蒙,她毛躁、馬虎,在作畫前從不記得旁邊有張吸水紙可以試顏色,記得有次想畫蝴蝶,她竟畫成了一個爛掉的黑柿子。意料之中的,飛蛾撲火般的短暫熱情被撲滅,一片空白的大腦中僅剩下美術老師在耳畔不斷重復著的提醒——“你要認真對待每一張畫,用心去感受它的美,而不是一味想著立刻進步、一下子畫得很好。”
直到老師第37次說起這話,她撂下筆桿,跑出教室。伴隨著關門的響聲,她知道——國畫之門被她親手堵得死死的。沒有第38次了。黑暗終究是黑暗。國畫,你是畫不來的。
第二年冬天,一年之余沒有畫過畫的她又看到了另一間貼滿作品的國畫教室。是懷念?是不甘心?她不假思索地跑過去湊近欣賞。差不多的畫啊!仍然是荷葉、荷花、蜻蜓和魚,花青、藤黃、曙紅和墨。明明只需要用清水洗筆,在吸水紙上舔舐一番后加些許花青與半指甲蓋的藤黃,兩個現成的顏色融合后再次吸干筆肚,側鋒用筆。一筆橫掃,二筆再側,三筆收尾,最后只需在顏色干后用濃墨的勾線筆描上莖脈。
這么簡單的步驟當時怎么一直做不好呢?想來不難,再去試試?大不了再聽老師嘮叨嘮叨。
她那雙緊貼褲縫兩側的手,逐漸攥緊,然后像是釋然或是堅定了信念般,拳頭慢慢放松,最終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她終于重拾自信,盡管美術老師久違的那句批評,依然伴隨著熟悉的語音語調回蕩在教室里,但國畫之門最終還是被執(zhí)著的她“撬”開了。
她是我,抑或是千千萬萬個在初識“世事艱苦”時打退堂鼓、不知是否該堅持愛好的小迷糊。夫子之教磨耳兮,雖苦口然誅心;國畫之路曼曼兮,吾必將上下求索;執(zhí)信仰在手,心懷赤誠與熱愛,當你堅定地邁出那一步時,你的前路早已一片光明。
點評
本文構思新穎。開篇以“飯后與媽媽散步的她偶然在街上看到一間美術教室”引起下文,之后又敘述了畫畫的經歷,到中間放棄畫畫,再到后來重拾畫筆,情節(jié)波瀾曲折,牽動讀者的情緒,引起共鳴,給人以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