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彩娜
武漢工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65
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初的“聯合培養”“半工半讀”發展到現在的產教融合,我國職業教育一直在探索人才培養的創新模式。在各項政策的支持推動下,我國職業院校和本科院校都積極參與了產教融合項目,通過產教融合改革教學和辦學方式,為社會培養了一大批技能型的人才。其中,民辦高等院校以其靈活的辦學模式等優勢也取得了很大成績。但是,產教融合還存在著不少痛點,如高校培養與企業用人需求脫節、校企合作流于形式等問題,文章就以民辦應用型本科院校為研究對象,分析產教融合的現狀及存在的問題,以期找出破解之路。
產教融合是產業與教育的深度合作,是院校為提高其人才培養質量而與行業企業開展的深度合作。產教融合人才培養模式不僅是國家層面的戰略需要,而且是職業教育和產業企業自身發展的迫切需要[1],它不僅是職業院校的創新辦學模式,也是民辦應用型本科院校進行教學改革、轉型發展的主要途徑。
目前,我國有773 所民辦本科院校,在增加地方高等教育供給、提升毛入學率、促進學生就業、推進產教融合和校企合作,以及進行多元化創新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特別是在產教融合和校企合作等創新辦學模式方面,民辦高校以其靈活的辦學機制等優勢成為先行者。很多院校通過產教融合項目,將企業引進校園,靈活設置貼近市場需求的專業,與企業合作開設“訂單班”、共建產業學院、共建校外實習培訓基地等方式,不僅讓學生掌握了實用技能,培養了企業需求的應用型人才,同時還解決了學生就業難和企業招人難的問題。例如,廣東白云學院深入推進“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學結合”的校企協同育人“3+1”人才培養模式改革,校內已建立中國移動、中國電信等一批校企共建實訓基地,校外已與百度、藍月亮、美的等一千多家企業建立了實踐教學基地[2]。黃河科技學院通過建立校企聯盟,與中關村發展集團、宇通集團、河南投資集團等深度合作,共建了智能制造產業學院等8 個產業學院、產學研創一體化融合平臺,探索出了“教育+金融+孵化器+產業鏈”的新模式。哈爾濱劍橋學院成立智能制造產教融合實訓中心,與蔚來汽車、軟通等國內知名企業共建了實驗室,讓產教融合在實踐環節中落了地。在湖北武漢多個高校落地了教育部—華為“智能基座”產教融合協同育人基地,全面落實將鯤鵬、昇騰、歐拉等計算產業自主創新技術融入高校課程等等。
經過不斷探索和實踐,我國在職業教育方面確實取得了很大成效,各個民辦本科院校也在產教融合方面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提高了學校的名氣和競爭力。據悉,目前47 所上市民辦高教公司旗下的民辦本科院校中,有13 所學校位列2021“金平果”民辦院校競爭力排行榜前100 名。同時就業率上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相關數據顯示,上市民辦高教公司旗下部分高校就業率大都在90%以上,不輸于部分同地區優質公辦院校就業率水平。
在產業升級大背景下,各行業對技術技能型人才的需求愈發旺盛,但與之相對應,我國職業教育體系、標準和教育質量還有待完善和提高,與發達國家相比存在不小差距。
企業是以盈利為目的的組織,學校以育人培養人才為宗旨。雖然民辦院校相比公辦院校具有一定的營利性,但它存在的首要目的還是育人,為社會供給高等教育人才,這一天然的異質性讓兩者融合起來非常困難。在產教融合過程中院校希望企業盡量多出錢、出力、出設備、出工作機會,負責運營工作中的各種費用,在學生參與實習項目時多給予津貼。而企業則希望學校為產教融合項目提供更多場地、支持政策、專業教師,從中獲得減稅、降低用人成本等益處,兩方角度和出發點不一樣,追求的利益點存在很大的分歧,這些問題多多少少都會影響產教融合項目的開展。現實情況也證明了這一點,在很多產教融合項目中,往往學校很積極主動,而企業卻缺乏積極性主動性。
首先,雖然國家在政策上已經給產教融合做了明確的闡釋,也有明確的頂層設計,但有些院校對產教融合理解產生誤差,認為產教融合就是校企合作。在產教融合項目推進過程中,還是照搬原來校企合作的思路和方法,在辦學模式上并沒有創新。比如,院校只是將企業引進學校,企業在學校提供的場地進行辦公,但是兩者并未進行實質的融合內容。或是進行了實質性的項目合作,因為企業市場化運作,后續投入大盈利小的情況下項目“夭折”的也較多。
其次,在產教融合項目推進過程中,由于企業和院校在管理上或溝通上的偏差,很可能使項目停滯不前。例如,有的學校產教融合共建培訓基地的管理上,出現的無領導或者多領導管理使日常工作出現混亂,企業導師和院校教師之間協同工作上的溝通摩擦等問題。還有的院校為了應對政策要求而申請產教融合項目,項目到手后,項目資金被挪作他用等情況,或者有些院校對產教融合的推進沒有規劃、不夠重視,而致使產教融合流于形式。
最后,就是大部分的民辦院校應用型研究水平較落后,無法組織起來專業的研發團隊,產教融合項目也只能涉及淺層次領域的內容。例如,共建的實訓基地也只能培養基礎的技術工,而對于企業要求的深層次的應用研究難以推進,比如攻堅行業技術難題等問題。或者即使是有了相應的技術方面的研究,成果轉化及后續的市場化運作也是問題,這些都會使產教融合項目的執行偏離原有的目標。
在政策方面,從不缺政府的支持,在宏觀層面上為產教融合指明了方向,為產教融合的開展提供了法律和制度保障。但產教融合由系統架構走向系統實施,尚需要法律和政策層面的細化與協同[2]。
在學校方面,民辦應用型本科院校一般辦學時間短,缺少財政支持,資源和基礎條件有限,往往硬件設施跟得上軟件實力不行。比如,缺少相應的師資隊伍,自有教師隊伍又偏理論型缺少相應的實踐性知識結構、缺乏技術研發和創新能力等問題,達不到產教融合對學校師資配備的要求。此外,有些民辦應用型本科院校定位不清,對產教融合項目的執行和管理缺乏統一協調的組織或部門,有的學校教務處主管產教融合項目,有的是二級學院,有的甚至沒有明確的歸屬,這樣產教融合就處于淺層次、自發式、松散型、低水平狀態,無法達到產教融合最初的目的。在考核激勵上,目前大部分院校缺乏對參與產教融合教師合適的激勵措施,致使教師參與產教融合項目的積極性不高。
在企業方面,企業參與產教融合最初的目的是降低人才撮合的交易成本,期望能通過產教融合項目長期從學校招聘到合適的技能型人才,但這個過程中,院校專業和企業所需人才是存在偏差的,即使有些院校為企業開設了專門的專業培養所需人才,但這個過程也是非常漫長和充滿風險的。總體來看企業在產教融合項目上持續投入力度和參與的積極性是不夠的。
總而言之,三方在產教融合方面都存在各種問題,合力不足影響產教融合的落地執行,從而達不到產教融合的預期目的。
在產教融合項目推進中,可以分層次分階段進行,在細分專業上與企業對接,總體來說就是專業設置與產業需求對接,課程內容與職業標準對接,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對接,畢業證書與職業資格證書對接,職業教育與終身學習對接[3]。因為,民辦院校水平各有不同,強項和優勢專業也各有不同,各院校要結合自身水平,明確自身定位,利用現有政策,主動出擊,抓緊組織一支教師隊伍建設專門的產教融合平臺。審時度勢,緊跟區域經濟社會發展戰略定位,根據本區域主導產業、重點行業、新興產業等對人才的需求,積極調整優化本校專業結構布局,設置市場急需專業,服務區域支柱產業發展。
產教融合必須依靠穩固的互利共贏、資源對接和成果共享機制,對等實現教育端與產業端的利益訴求[3]。而企業在產教融合中積極性不高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企業的利益訴求不滿足,要提高企業積極性,就要考慮到企業的這些利益訴求,利用民辦高校的靈活性,進行機制體制方面的創新,基于參與各方利益訴求,以“共贏”或“雙贏”為目標進行組織架構設計,比如學校聯合行業、企業創建的產業學院這種形式,讓產教融合的各方都參股產業學院,真正參與到產業學院建設管理中,這樣各方共同孕育的產教融合共同體才能順利健康成立起來。或者有技術專利的學校可以用專利入股的形式和企業共同創辦企業,為企業搭建人力資源橋梁;或者允許研發能力強或者技能型的教師成立工作室,承接企業的項目,實行教師的雙崗、雙薪、雙聘制制度等,不再拘泥固定的融合形式,以靈活的機制建設產教融合。
針對產教融合執行過程中無領導或多領導的混亂管理問題,各院校應將權力下放到二級學院,明確其在產教融合平臺建設中的職責和權限,建立起學校宏觀調控,學院自主辦學的高效運行機制[4]。院校在政府的政策指導下,只要做好統籌整合各方資源,制定政策和制度,設定好目標然后進行監督考核,二級學院具體操作執行相關的政策、制度和目標,比如具體產教融合項目的具體運營管理等。這樣才能保證產教融合有明確的管理組織架構,才能有條不紊地推進各個具體項目。
教師是人才培養的基礎,也是深化產教融合的基礎。但是院校教師一般缺少實踐經驗,從企業引進導師又沒有教學經驗,需要增加教師在職培訓或派遣教師下企業實踐鍛煉的機會,提升教師的專業能力和業務水平。此外,民辦本科院校還可以利用其靈活的人才聘用機制,從企業或其他外部機構引進一批專業水平高、實踐經驗豐富的專家,實行雙崗、雙薪、雙聘制,既可以在企業工作又能到學校進行課堂教學、參與專業建設改革等。這樣,產教融合才能既提升學生的職業技能,又能為學校培養一批“雙師型”師資力量,讓產教融合可持續發展下去。
民辦應用型本科院校獲得財政支持有限,在科研投入上不太多,應用研究能力有限,只能和企業開展淺層次的合作。這種情況下,民辦應用型本科院校更要大力投入科研,提高自身研發能力,這樣才能滿足企業的技術需求,承接更高層次的產教融合項目,幫助企業進行技術革新、研發新產品,真正解決企業的實際困難,實現校企“共贏”,激發企業參與產教融合的熱情。
有些院校只注重參與產教融合項目的數量,并不注重產教融合推進過程和最終的成果。要提高產教融合質量,必須制定合理有效的評價考核機制。在兩級管理的基礎上,民辦應用型本科院校應建立起目標管理機制,根據產教融合建設具體推進情況,對二級學院、參與產教融合的教師實行考核,比如借助產教融合開發了多少課程,進行了哪些具體的教學改革、培養了多少學生、有了哪些技術革新等,主要考核產教融合項目是否完成了企業和院校合作時設定的目標、任務,是否真正給院校和企業帶來了相應益處、產生正向的社會效應等,根據產教融合具體完成的情況對每一位參與單位、人員進行評價考核,并將考核結果和本單位的工作績效考核掛鉤,或納入院校的職稱評價體系中,這樣才能提高參與產教融合的各方人員、單位的積極性主動性,提升產教融合的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