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現狀及展望*
——基于CiteSpace的可視化分析

黃中錦

（南寧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廣西南寧 530299）

?基金項目：2023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新一代人工智能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研究”（23BKS174）；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人工智能推動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改革創新的趨勢研究”（項目編號：20XJC710008）。

近年來，全球加快了人工智能在各行各業的應用普及，標志著人類社會由此進入了人工智能時代。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工智能是引領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重要驅動力，正深刻改變著人們的生產、生活、學習方式，積極推動人工智能和教育深度融合，促進教育變革創新?！盵1]當前，圍繞著“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成為學者關注的重點，相關研究取得豐富的研究成果，但缺少對近幾年研究成果的量化分析和研究現狀的整體把握，CiteSpace軟件是一款基于文獻計量法設計的數據可視化分析軟件，可通過數據挖掘與可視化分析的方式系統挖掘近年來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基本狀況及發展態勢，以希為該研究領域的學者提供新的切入點。

一、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整體態勢

本研究的數據樣本來源于中國知網（CNKI）全文數據庫，通過高級檢索將（人工智能）and（思想政治教育）設為檢索詞，檢索時間范圍為2018年1月到2022年12月，剔除數據中的無關文獻，如：會議綜述、報紙、期刊目錄等，共選取199篇期刊文獻作為本研究計量分析的原始數據。

（一）研究發文數量分析

發文量的年度分布及發展變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該領域學術研究的發展速度與研究熱度，有助于從整體上把握該研究主題的變化趨勢。結合發文量趨勢折線圖（圖1），從時間上來看，該主題研究的發文量總體呈現上升的態勢，文獻的增長速度明顯，出現穩定的上升趨勢，表明學術界高度關注該領域研究，可以預見穩步前進將是未來一段時間內該主題的主要發展態勢。

圖1 發文量趨勢圖

（二）研究發文作者分析

通過研究發文作者的發文量和合作發文情況有助于了解該研究主題作者的關注度等相關情況。從研究者的發文數量上來看，多數研究者發文量在1至2篇，瞬時性研究者占絕大多數，缺乏長期的持續關注，從研究者合作情況來看，當前僅有少量學者之間存在合作關系，例如崔金奇和申曉騰、陳坤和李旖旎等，研究者之間的研究合作關系并不密切。但當前已有的合作關系和合作網絡，將為日后形成規模化隊伍奠定基礎，有利于凝聚共識提高資源集聚的效果。

（三）研究發文機構分析

通過分析發現，當前該主題研究的發文機構呈現出范圍廣、數量多、類型全的特點。研究發文機構地理位置廣泛遍布全國，同時在其類型上涵蓋綜合類、理工類以及文史類等高校。進一步分析發現，該研究主題的發文機構缺乏合作，發文機構的合作網絡未形成，各研究發文機構之間的持續性、區域性合作有待加強，合力作用不明顯，這不利于知識交流、資源暢通以及共創群體的形成。

二、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現狀分析

以“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的相關知識領域作為研究對象，通過關鍵詞聚類圖譜的分析，能夠清楚地捕捉該領域的主要議題。關鍵詞聚類圖譜主要用于揭示該領域研究方向的獨特性和研究的主要知識結構。通過對關鍵詞的聚類得到關鍵詞聚類圖譜（圖2）選擇占據圖譜較大的11類進行分析，總的來看，學界從不同角度對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意蘊、現實困境、對策分析等方面進行了深入研究，催生出豐富有益的研究成果。

圖2 關鍵詞聚類圖譜

（一）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意蘊研究

圍繞著聚類#0人工智能、#6智能時代、#5大學生、#7信息技術等關鍵詞，學者們主要從理論、實踐和時代等維度進行探討。一是理論價值，有學者以“實現教學理念的現代化”[2]來闡釋思想政治教育理念得到不斷革新。二是實踐價值，有學者指出“提供智能教師助理、‘智能伴學’、智能管理服務的實踐場景”[3]將有助于健全思想政治教育實踐的條件。三是時代價值，有學者指出“構建精準思政和智慧思政的工作體系，是未來思想政治教育發展的時代訴求和必然選擇”[4]這有助于充分激發思想政治教育時代改革的創新力。可見學者們從多維度出發對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意蘊進行系統分析，在此基礎上應加強對各方面價值之間內在聯系，各方面價值的成因、特點，價值引領以及價值實現策略的研究。

（二）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現實困境研究

人工智能技術在賦能、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的過程中并不只是美好的一元圖景，也存在著現實困境，圍繞著#4挑戰、#8潛在風險等關鍵詞，現有研究主要有以下困境：第一價值觀困境，有學者認為“價值共識的湮沒”[5]所映射的價值觀危機是面臨的主要困境之一。第二是隱私風險，有學者指出“技術安全引發隱私泄露”[6]是人工智能技術給思想政治教育帶來的主要風險之一。第三是主體困境。有學者認為“過度依賴人工智能，會使其上升為一種異化力量，從而支配并排擠教育者”[7]，使得思想政治教育者喪失對某些工作的掌控。這些學者的研究體現了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面臨嚴峻挑戰，面臨人工智能的大浪潮，學者們應主動出擊，主動回應人工智能所帶來的諸如話語權傳播、意識形態風險等困境，牢牢掌握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動權。

（三）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對策分析研究

為破解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面臨的困境，圍繞聚類#2創新、#10制度保障等關鍵詞，學者們主要從技術優化、理念變革、政策制度等方面進行探討。有學者以“優化算法，反思算法，用好算法”[8]的組合方法來破解技術困境。有學者從教育理念上尋找對策，提出“牢固樹立育人為‘道’技術為‘器’的發展理念”[9]；有學者指出需要“教師自身的自省與精進，學校和更高層面統籌規劃、融通銜接、教育培養”[10]，利用政策、學校和個體的合力作用，加速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主體的培養工作?？傮w來看，學者們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立足于技術理論、教育理念、政策法規等現實邏輯對相關問題進行有效回應，但是面對復雜多變的新形勢、新挑戰，思想政治教育的智能管理、智能評價、智能生態構建多元化、系統化的協作體系應是未來要深入探討的議題。

（四）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的關系研究

厘清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的關系，有助于更好地推進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的深度融合，確定其研究領域的界限。圍繞著聚類#0人工智能、#5大學生、#9教育客體等關鍵詞，梳理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的關系，相關研究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種是賦能關系。有學者認為人工智能賦能思想政治教育“為思想政治教育者科學決策、內容供給、方式轉換、教育狀況監測提供科學化、精準化、個性化、過程化的支持”[11]，形成全方位賦能關系。第二種是嵌入關系，有學者從應用邏輯出發闡釋“人工智能大數據和算法是嵌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基礎與核心”[12],揭示嵌入關系形成的基礎。第三種是變革關系。有學者從“教育主體、教育客體、教育中介和教育環境等要素”[13]來揭示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理論課的變革關系，思想政治理論課各要素之間將實現變革?？梢?，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存在著相互促進、相互形塑的基本關系，要使人工智能成為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的驅動力，未來對于兩者之間如何相互協調、相互適配，抑或兩者的本質關聯的研究應是值得深入探討的議題。

三、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展望

基于上述文獻的綜合分析，關于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現實困境、價值意蘊等方面研究取得內容豐富、意義重大的研究成果。但也應看到，隨著時代的不斷變化和學科建設的發展，受研究思維和研究方法的局限，導致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研究和實踐研究的深度和廣度需進一步提升，還展望未來，需從這幾個方面進行著力。

（一）促進理論研究與實踐研究雙向互動，夯實研究根基

理論來源實踐，實踐離不開理論的指導，理論研究與實踐研究同等重要。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不僅要從理論解讀的層面進行深入探討，還要進行實踐探索層面的建構，推進理論研究與實踐研究的雙向互動。具體而言，在實踐層面要在準確把握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所帶來的教育關系、教育環境、教育載體、人的發展需要等多方面變化的基礎上，持續考察人工智能融入思想政治教育后技術機制、思想行為、價值理性所產生的新結構、新變化，找準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實踐面臨的新問題、新挑戰。在理論研究上深刻揭示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發展進程、基本內涵、外延張力、過程規律等，通過人工智能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來檢驗理論認知的現實效力和科學性，不斷在解決實踐范式、實踐進程中的矛盾、挑戰中深化對人工智能思想政治教育理論層面的科學認知，進一步增強研究的效度和信度，夯實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學理根基。

（二）推進研究思維與研究方法雙向發力，優化研究范式

通過對現有文獻的梳理與數據分析，當前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更多的是偏重于對經驗的論述，具體研究較多、抽象研究較少，要運用辯證思維對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邏輯線索、時代特質、理念變革、表現形式、實踐應用等方面上進行整體把握，從一般意義上掌握人工智能“賦能-變革-融合”相關領域的本質、特點與規律，得出富有理論性和實踐性的學理認識，才能對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有更加清晰的認識、提供有力的指導，以破除研究邊界模糊化研究內容零散化的問題。在研究方法上，也要采用思辨的，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研究方法，統籌社會學、政治學、心理學等不同學科的研究方法，運用CiteSpace可視化知識圖譜、SPSS問卷數據統計、Python的詞云圖等工具將靜態的文字描述和動態的知識圖譜相結合，將多變、繁雜的思想現象以直觀、簡易的形式反映出來，提升研究效能，優化研究范式。

（三）推動學科交叉與學術合力聯合攻關，增強研究力量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突飛猛進，科學研究范式正在發生深刻變革，學科交叉融合不斷發展，科學技術和經濟社會發展加速滲透融合?！盵14]當前，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主題及其相關研究的架構仍局限于傳統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論框架之中，在很大程度上準循著傳統思想政治政治教育的研究思路，人工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相結合是不同學科交叉創新的直接體現，應努力跨越學科邊界尋求更多信息資源和多學科知識的支撐，合理借鑒傳播學、教育學、科學技術哲學等學科的學科理論，增強多學科理論論證的力量，以增強研究的科學性。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雖涌現出大量的研究者、研究團隊和研究機構，但它們的關注具有瞬時性和隨機性，彼此之間的合力作用尚未得到充分發揮，而相關研究重點、難點需要它們之間相互協同、共同投入。因此，要加大研究的深度和廣度，提供基金支持，制定相關政策，組建專業研究團隊，打造學術共同體，增強學術合力作用，以增強研究力量，實現人工智能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