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吐泡泡

朱宜堯

我有個同學叫李寶國，他同桌叫李國軍，兩個人喜歡一起玩，每次上課，鈴聲響了半天也不見回來。這天，我們都坐好上課了，他倆急沖沖敲門，不知是鉆了什么地方，灰頭土臉的，引得一陣哄堂大笑。

張老師剛來語文組沒幾年，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女老師，就是這樣的好老師，也讓他倆氣個好歹。“你倆站著！”

他倆靠墻而立，大約半刻工夫，到了提問背誦課文的環節，我們都低著頭，生怕被老師叫到出丑。張老師環顧四周，竟然叫道：“李寶國，你背誦一下！”

同學們松了一口氣，都不約而同地抬頭看。李寶國也是一愣，他看了看張老師，然后開始背誦課文。一開始還有些斷斷續續，可后來越來越流利。待整篇課文都背誦下來，張老師走下講臺，開始鼓掌，班級隨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張老師讓他倆回到座位，對我們說：“大家都得向李寶國同學學習，他就像小魚吐泡泡兒一樣，真美，真好！”

直到下課，我們依然在討論李寶國的小魚吐泡泡兒，我的腦海里真的就有一條活潑可愛的魚，紅尾青背，游動著身子，吐著一連串的泡泡兒。從此，不知道為什么，每當背誦課文時，我的身體里都有一條小魚在吐泡泡兒，咕嚕，咕嚕。每個清晨，每個夕陽西下的夜晚，我手捧著課本，來上一段小魚吐泡泡兒。幾年后，我的作文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語文成績的提升，帶動了我的學習熱情，我的總成績也跟著名列前茅。

這些年，每當我想起那段讀書時光，或是看到學生讀書的場景，總能喚醒我身體里那條吐泡泡兒的小魚，所以，一直不忘讀書。

生活有了讀書的裝扮，該是多么詩意與美好的一件事。

（摘自《新民周刊》2023年第25期，Stacy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