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達爾文四十多歲的時候,已經秘密研究了二十多年的進化論。就在此時,他收到青年科學家華萊士的郵件,里面有華萊士手寫的科考論文,其觀點居然和達爾文的進化論不謀而合。華萊士在信中說,如果達爾文覺得他的觀點有價值,請幫忙轉交賴爾爵士。
華萊士給達爾文出了一個難題。達爾文不想辜負華萊士的信任,但是,他同樣也不想把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拱手讓給華萊士。思索再三,達爾文把華萊士的論文寄給了賴爾,并附信贊揚華萊士的觀點,最后請賴爾協助發表華萊士的論文。
賴爾收到信后拍案而起,作為達爾文的好友,他知道達爾文多年來一直在研究進化論,他被達爾文的迂腐氣到了,于是找到達爾文的朋友胡克,兩人商量決定同時發表達爾文和華萊士的論文。但這樣一個折中的方案達爾文仍然不同意,他對賴爾說:公眾會認為我有意搶奪先機,我寧愿燒掉我所有的手稿也不愿意這樣做。當時因為達爾文的幾個孩子突然生病,最小的孩子夭折,他沒有精力過問此事,賴爾和胡克便趕緊找出達爾文多年前的文章和寫給朋友述說進化論的信,和華萊士的論文一起公之于眾。
華萊士最初寄信時并不知道達爾文在研究進化論,得知真相后,華萊士非常感激達爾文,他們成了一輩子的朋友。在達爾文的《物種起源》出版后,曾經有好事之徒說他抄襲了華萊士,華萊士站出來替達爾文辯護,稱達爾文對進化論的研究遠在自己之前,這本書是達爾文幾十年心血的結晶。
達爾文光明磊落的為人,不僅征服了華萊士,也吸引了赫胥黎。
《物種起源》出版后,達爾文遭到宗教界和科學界的群攻。比達爾文小16歲的青年科學家赫胥黎,被達爾文的才華折服,決定勇敢地站出來為達爾文的進化論辯護。他對達爾文說: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因為一本書而這樣激動了,衷心感謝您給了我觀察世界的嶄新視角,我正在磨礪我的爪牙,以便捍衛這部偉大的著作,如果需要的話,我愿意為此接受火刑。
在著名的牛津論戰上,35歲的赫胥黎以澎湃的激情和翔實的證據與保守的牛津主教力辯。一辯成名之后,赫胥黎成為達爾文進化論最有力的守護者和宣講者,他就像一輛坦克,到處奔走,四處演講,他的努力,使進化論不斷深入人心。
赫胥黎和達爾文的友誼,一直維持到生命盡頭。
達爾文去世的時候,華萊士和赫胥黎都趕來給他抬棺。這是偉大的友誼。這是人格的魅力和人性的光輝。
無論達爾文還是華萊士和赫胥黎,他們都是治學和為人的楷模。在歷史的某個瞬間,如果他們不是用欣賞的眼光對待彼此的成就,而是用自私和狹隘的方式去面對,如果達爾文藏匿了華萊士的手稿,如果赫胥黎讀完《物種起源》后發出不屑的嘲諷,今天的世界,遠沒有現在這么明亮。
(朵朵摘自“湯馨敏”微信公眾號,小黑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