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毛澤東《七律·長征》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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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特殊教育職業學院,浙江 杭州 310023)
手語作為一種特殊的視覺語言,是聽障人士之間交流溝通的主要方式,是其群體文化的主要特征。關注聽障人士的精神需求,豐富他們的文化生活,既是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不可或缺的應有之義,也是扎實推動共同富裕應有的民生底色。革命詩歌是紅色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集中反映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的人民在民主革命、社會主義革命時期的時代變化,抒發革命激情、表達革命決心的一種詩歌體裁,繼承了中國古代詩歌賦詩言志的傳統。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手語視覺轉譯領域,目前已有中華古典詩詞、論語等經典詩文的手語誦讀版問世,但紅色文化與手語轉譯的關聯研究在國內尚未引起充分重視,已有研究理念層面探討偏多、宏觀意義論述較多,對紅色文化如何進行手語視覺轉譯尚未進行專題的實踐探索。本文以革命詩歌的手語轉譯為著力點,以毛澤東的《七律·長征》為文本對象,從革命詩歌的視覺實踐轉譯中探索、總結手語轉譯的路徑與方法,以期為紅色文化的手語創作實踐及后續研究提供參照。
翻譯是從源語到目的語的轉換,是譯者運用自身所掌握的語言及文化知識等,在理解源語的基礎上,從目的語中選擇最佳的語言表達方式,將源語文本進行準確再現的過程。[1]任何語言之間的翻譯都應遵循這一原則,漢語革命詩歌轉譯成中國手語也應遵循這一規范。目前國內翻譯學界普遍認同將翻譯過程分為理解與表達兩個主要階段的觀點[2],在詩歌翻譯中,更強調要處理好理解與表達之間的關系,這是詩歌翻譯的關鍵所在。[3]因為詩歌語言是高度濃縮、凝練的語言,蘊含豐富,更需要譯者深刻、全面、準確地把握詩歌的內在意蘊。不僅如此,革命詩歌作為一種特定的詩歌樣式還具有自身的特點:帶有鮮明的歷史印記、語言富有激情和張力、具有強烈的愛憎情感和感召力。因此,漢語革命詩歌的手語轉譯首先要正確理解革命詩歌內容本身,對詩歌原文做出準確的理解。本文擬從理解和表達兩個層面對《七律·長征》一詩的手語視覺轉譯進行分析。
《七律·長征》一詩最早發表于《外國記者西北印象記》,這首詩和《念奴嬌·昆侖》《清平樂·六盤山》都是毛澤東在長征取得勝利時所作。[4]“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閑”首聯開門見山地贊美了紅軍不怕困難、勇敢頑強的革命精神。“不怕”二字是全詩的詩眼,“只等閑”強化、重申了“不怕”;“遠征難”概括了這一段非凡的歷史過程,“萬水千山”則概寫了“難”的內外蘊涵;“只等閑”舉重若輕,顯示了詩人英雄豪邁的統帥風度;“只”加強了堅定的語氣,具有強烈的感情色彩。頷聯“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二句,用隱喻的筆法把橫亙在紅軍面前的崇山峻嶺比喻成“翻騰的小波浪”“滾動的小泥丸”,這兩句化靜為動,采取以少勝多、以小見大的藝術手法,把萬水千山中的“千山”典型化、形象化。頸聯“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仍是千山的演化,著重寫水。詩人采用視覺向觸覺移易的通感手法,寫出了紅軍勇渡金沙江、飛奪瀘定橋時的意態和感受。尾聯“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后盡開顏”直抒紅軍征服大雪山之后的興奮之情,“更喜”“盡開顏”生動形象地表達了全軍的喜悅之情。
從首聯開始,全詩就展開了兩條思維線,構造了兩個時空域。一個是客觀的、現實的:“遠征難”,有“萬水千山”之險遠;一個是主觀的、心理的:“不怕”“只等閑”。首聯奠定了全詩雄渾博大的情感基調,它對紅軍蔑視困難的革命精神做了突出和強調,以下三聯則緊扣首聯展開。頷聯、頸聯四句分別從山和水兩方面寫紅軍對困難的戰勝,它是承上文“千山”和“萬水”而來。“水拍云崖”描繪了金沙江水流湍急、巖峻浪高的地理形勢,描繪了“驚濤觸岸層瀾碎”的景象。頸聯兩句雖然只是寫江之險、寫橋之險,沒有從正面具體描繪紅軍是如何巧渡金沙江、飛奪瀘定橋的,但紅軍堅忍不拔、英勇頑強、所擋者破、所擊者敗的英雄形象從側面得到了表現。尾聯是對首聯的回應。“盡開顏”寫三軍的歡笑,這是最后勝利即將到來的歡笑,以此作結,使全詩的樂觀主義精神得到了進一步凸顯。
“知人論世”是詩歌鑒賞的常用方法。譯者需要將詩歌創作的時代背景、歷史條件以及詩人生平際遇聯系起來,進而更準確地把握詩歌的內涵。長征的本義是“長途行軍”的意思,在這首詩中特指中國工農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1934 年10 月,中央紅軍主力從江西、福建出發進行大規模的戰略轉移,戰勝了軍事上、政治上和自然界的無數艱險。1935 年9 月,紅軍戰士越過岷山后,長征即將勝利。作為紅軍的領導人,毛澤東經受了無數次考驗,如今,曙光在前、勝利在望,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他心潮澎湃、滿懷豪情地寫下了《七律·長征》這一壯麗的詩篇。毛澤東本人有深厚的古典文學素養,他的詩歌創作汲取了中國古典詩詞的營養,擅長以傳統詩詞的形式來抒情言志、馳騁想象、創設意境,形成了“偏于豪放、不廢婉約”的風格。毛澤東在詩中回顧了長征一年來所戰勝的無數艱難險阻,滿懷喜悅的戰斗豪情躍然紙上。
在全面理解《七律·長征》一詩之后,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要把對該詩的理解用手語再現出來。表達屬于詩歌轉譯中用手語再現詩歌內容的階段,是把從詩歌中獲取的信息合理運用到手語中,用手語再現詩歌信息的過程。表達的準確和得體與否不僅取決于對詩歌本身理解的廣度與深度,還取決于譯者對手語掌握的準確、規范與熟練程度。所謂準確,是指通過直譯、意譯等方法選用貼切的手語詞匯,努力再現原詩的意義與風格;所謂規范,是指遵循2019 年新頒布的《國家通用手語詞典》標準,詞匯打法合乎通用手語規范;所謂熟練,是指在轉譯過程中,能用手語自然流暢地把意思表達出來。如果譯者的手語表達素養與功底欠缺,或沒有掌握漢語與手語翻譯的基本方法,都會直接影響詩歌的手語表達效果。因此,理解與表達共同構成了革命詩歌手語視覺轉譯中矛盾的兩個主要方面,兩者是辯證統一的關系。
相較于通用手語詞匯而言,現代漢語的常用詞匯要豐富得多。漢語轉譯成手語,很多時候需要從手語中找到一個語義相近的詞來替代,也就是除了把漢語詞直接翻譯成語義對等的手語詞,還需要加入意譯的方法來傳達漢語詞的意思,以便于聽障人士理解接受。“直譯法”強調忠實于源語,適當采用手勢漢語,力求翻譯時字字準確,而“意譯法”則允許用轉義的方法,找概念義與色彩義相近的詞來替換翻譯。在本詩中,“萬水千山”“等閑”“逶迤”“磅礴”“開顏”這些詞都沒有對等的手語詞,需要運用“意譯法”找語義相近的手語詞來替代解釋。“萬水千山”可以用手語“很多的山和水”來表示。“等閑”是“看得平常、不在話下”的意思,對應到手語中,可用“普通”“平常”來解釋。“逶迤”表示“綿延不斷的樣子”,手語詞可用左手拇指、食指、小指直立,手背向外表示“山”,右手平伸,手背向上,在左手旁從低向高、從左向右連續做起伏狀移動來表示連綿的群山。“磅礴”在漢語中是“廣大而氣勢雄壯的樣子”,轉譯成手語需要用雙手打出“廣大”“雄壯”兩個詞,同時配合堅定、從容的面部表情。“開顏”即笑逐顏開、喜形于色,對應到手語中可打“喜悅”一詞,同時面帶笑容,作“喜笑顏開”樣。
詩歌翻譯和其他類型的文本不同,詩歌語言存在模糊性和多義性,詩歌中的詞語往往是高度濃縮、凝練的,有些詞可能會存在一詞多義的現象。這些高度濃縮、凝練的詞語經過詩人的巧妙組合,往往會構成一種意象,用來傳遞詩人的抽象情感。“遠征”是萬里長征,暗含著“難”,手語轉譯時要把“遙遠且充滿重重險阻的路途”之意補充表達出來。逶迤的“五嶺”、磅礴的“烏蒙山”、湍急的“金沙水”,還有險峻的“大渡橋”,詩人選取長征路途中的幾個典型場景構筑出幾幅詩意的畫面,這幾個畫面可用手語“講故事”的手法描述并加以補充說明,也就是用“意譯法”來擴充轉述當時的場景。紅軍巧渡金沙江、飛奪瀘定橋中的兩道險阻絕不是普通的客觀景物描寫,不是單純的寫景,如果僅僅用“直譯法”翻譯這幾個地點名詞,聽障人士就無法領會紅軍當年長征時那些壯闊艱險的場面,自然也就無法深刻理解紅軍的英勇精神和豪邁氣概。
漢語詞與詞的組合有固定的規則,不能隨意調換。那些彼此對應又互相依存于同一句法結構中的句法成分,例如主語和謂語、術語和賓語、中心詞和修飾語等,它們在句子中的位置是比較固定的,而制約復雜結構的構成規則也比較復雜,因此漢語句子的處理還依賴于語義和語境信息的約束。[5]與漢語相比,手語語序問題顯得更為復雜。一方面,作為一種自然語言,手語表現出類似于有聲語言的口語特征,語序靈活;另一方面,作為一種獨立的視覺語言符號系統,手語有內在的語法邏輯,如名動同形、主題先行、否定副詞與疑問代詞后置、類標記手形和類標記結構、動詞的方向性等。“萬水千山只等閑”意為“紅軍把千山萬水都看得極為平常”,轉譯成手語語序是“看/山++水++/普通+++”,手語省略了漢語把字句中的“把”,程度副詞“極”則體現在手語詞“普通”的幅度和重復上,通過擴大“普通”的手勢幅度并重復幾下(用“+++”表示)來傳遞“非常普通、極為普通”的意思。“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二句用的是比喻手法,轉譯成手語語序是“看/五嶺(+連綿)/像/波浪(+翻騰/細小),看/烏蒙山(+廣大/雄壯)/像/泥丸(+滾過)”,轉譯成手語時,先打主題詞“五嶺”“烏蒙山”,然后通過手勢配合非手控特征來表示附著在“五嶺”“烏蒙山”的連綿、廣大及雄壯等形狀特征,以凸顯要表達的主題詞。
上文所述的意譯法就屬于通過增補句子成分、擴充語義內容以使詩歌的信息盡量完整再現的手段。在意譯的過程中,我們需要考慮手語句式的完整性以及句與句之間的邏輯性,以使詩歌轉譯成手語之后,通篇做到完整、通順、流暢。以尾聯“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后盡開顏”一句為例,轉譯時需要補足句子的主語“紅軍”,而“盡開顏”之前也要補足主語“每一個人”,因此整句話可以轉寫成“紅軍/翻越/岷山(+千里白雪/厚厚的),每人/喜悅+++”。此外,漢語虛詞雖然絕對數量不多,但因其功能、用法紛繁多樣,使用范圍廣且頻率高,在句中是不可省略的重要成分。與漢語虛詞相較,手語中缺省了助詞、介詞、連詞、嘆詞和擬聲詞等詞類,這些語法意義在手語中通常是通過表情體態、手勢動作的停頓、移動、重復等方式來實現的,在手語中往往可以省略。全詩最后一句意譯為“紅軍翻越了岷山之后,每個人都開心地笑了”,結構助詞“了”“地”、范圍副詞“都”、時間副詞“之后”、量詞“個”,這些詞在手語中一般都不需要打出來。
所謂“以詩譯詩”,是指在“信”“達”基礎上,對手語詩歌轉譯“雅”的追求。“以詩譯詩”是從藝術角度對原詩的再創造,運用手語本身的手形、位置、方向、運動等諸要素,結合韻律、節奏、停頓等,讓聽障人士感受手語本身的形式之美。為了呈現手語詩的格調、韻律與節奏之美,手語表達時可適當發揮、合理留白,利用手語本身的手形、方向、位置等要素形成特定韻律,營造出特別的表達效果。[6]手語包括四個要素:手形、位置、方向、運動,其中任一個要素的重復都可以做到‘押韻’,押的是手語韻。對于《七律·長征》一詩,可利用該詩中出現的地理位置來押頭韻,“五嶺”句可在左上方打出地名“五嶺”,“烏蒙”句可在右下方打出地名“烏蒙”,“金沙”句可在右上方打出地名“金沙”,“大渡橋”句可在左下方打出地名“大渡橋”,用“左上—右下—右上—左下”的方向來押韻,達到一種回環往復的表達效果,間接地表達出克服萬水千山、重重險阻之意。
在革命詩歌的手語轉譯過程中,理解和表達是兩個重要的階段。理解是基礎,表達是目的。在正確理解全詩的基礎上努力做到表達的信達雅,才能讓聽障人士用親切易懂的方式去感知、體驗以革命詩歌為代表的紅色文化,增強紅色文化教育的吸引力和說服力,從而真正把紅色文化轉變成聽障人士生活、學習、工作進步的動力汲取和文化財富獲取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