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職業技術教育教師培訓發展趨勢及其對我國的啟示
——基于一項UNESCO-UNEVOC 全球性調查

職業技術教育（Technical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以下簡稱TVET）教師在培養學生具備面對不斷變化的世界所需的知識、技能、價值觀等方面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隨著世界不斷發展變化，世界變得更加復雜和相互關聯，教師需要接受來自雇傭機構、私營部門和政府的有效培訓，以提升自己的知識和技能，了解新的職業技術技能，采用新的教學方法，以滿足學習者不斷變化的需求[1]。當前，我國TVET教師培訓雖已形成了具有一定中國特色的發展模式，但隨著職業教育活動的不斷變革更新，對教師提出越來越多新的要求，教師培訓活動也隨之需要進行更新完善。本文基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中心（UNESCO International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Centre，以下簡稱UNESCO-UNEVOC）開展的“影響未來職業技術教育教學趨勢研究”（Study on the Trends Shaping the Future of TVET Teaching）——一項關于未來TVET教學發展趨勢的調查，分析國際TVET教師培訓發展趨勢，以期對我國TVET教師培訓活動的開展與完善提供些許啟示。

一、數據采集與來源

UNESCO-UNEVOC開展調查的總體目的是厘清當前全球發展形勢對TVET教學發展的切實影響，確定TVET教學未來的發展趨勢。本文根據從各國收集的相關數據，梳理各國TVET教師培訓活動發展的總體趨勢。該調查大致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2019年10月7日至14日，舉行了為期一周的“TVET教學和學習的未來”線上會議，會議向全球180個國家的6500多位TVET論壇成員開放，以收集各國TVET系統在政策、機構等層面為教師提供知識、技能培訓的相關理論知識、經驗和實踐案例。會議根據前期文獻材料梳理確立了三個方面的議題：可持續發展的教育和培訓、信息和通信技術與數字化以及創業精神。最終，會議的結果被記錄在一份總結報告中，收集所得資料用于制定研究第二階段所需的調查問卷。第二階段，2019年11月至2020年3月，調查機構向全球多個國家的TVET活動參與主體分發調查問卷，以收集各方參與主體對TVET當前和未來發展趨勢和對TVET教學人員技能培訓需求變化的具體見解。其主要針對三類群體：國家政府部門代表、TVET機構代表和TVET教學人員。調查問卷包含部分針對各個目標群體量身定制的問題項，以及部分面向所有調查對象的共性問題。參與者還被邀請分享各自機構在培養教學人員適應未來工作需要的經驗措施。最終，共有來自56個國家的87名機構代表、教師參與了調查。表1顯示了分區域收到的回復數量和回復者類型。第三階段，2020年4月至2020年5月，由教師資格認證中心（CENTA，Centre for Teacher Accreditation）牽頭組織專家評審。從三個主要利益相關群體中選取專家代表組成專家評議小組，對調查初稿和研究確定的發展趨勢進行評議并提出反饋意見。

表1 按區域分列的調查答復數

二、當前國際TVET 教師培訓發展趨勢

當前，各國TVET教師培訓活動正處于快速變革過程中，教師通過培訓活動不斷提高TVET自身的各項知識、技能，以適應快速變化的教學需求?；谡{查，當前國際TVET教師培訓活動發展趨勢可總結為八個維度。

（一）開發培訓需求評估系統

培訓需求評估是指在規劃與設計培訓方案之前，由相關人員采取各種方法和技術，對組織及其成員的知識、技能、態度等方面進行系統的鑒別與分析，以確定是否需要培訓、誰需要培訓、需要何種培訓方案、組織是否支持這項培訓，以及如何評估培訓方案等要素的系統性活動。培訓需求評估是確定培訓目標、設計培訓課程、開發培訓資源和實施培訓方案的前提，對于培訓活動開展具有極為重要的引領作用[2]。調查結果表明，當前全球大多數國家和TVET機構已經建立了或正在開發TVET教師技能與培訓需求評估系統。接受調查的國家政府機構代表中有41%表示，他們的國家會定期評估TVET教師的技能和培訓需求；另有41%的代表表示，他們的國家正在開發相關的評估系統。同時，在調查中還發現了兩個有趣的現象[3]。其一，在評估TVET教師培訓需求方面，TVET機構似乎比政府或國家部門發揮了更大的作用。超過90%的機構調查受訪者表示，他們的機構定期收集和評估有關TVET教師技能要求和進一步培訓需求的數據。其二，據接受調查的國家政府部門和院校機構代表表示，這些評估的結果通常被用于制定或改革在職培訓方案，但較少涉及制定或改革職前培訓方案，見圖1。鑒于職前培訓在提高職業教育系統的反應能力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在這方面今后仍有較大可改進的余地。

圖1 評估結果用于制定或改革兩類培訓計劃的比例

（二）職前培訓重視行業經歷

職前培訓被認為是提高教師培養學生適應未來發展能力的關鍵。但當前大部分職前培訓活動內容往往是傳統的，針對TVET教師的職前培訓課程重點是加強教師對其學科領域基礎知識的理解，以及他們的一般教學能力[4]。這些課程并沒有培養教師的專業知識和技能。如圖2所示，調查顯示，超過90%的國家政府機構代表和超過60%的TVET教師表示本國職前培訓課程主要內容包括一般教學能力的培養，超過70%的國家政府機構代表和將近60%的TVET教師表示本國職前培訓課程主要內容包括“對學科領域基礎知識的理解”。僅有不到40%的國家機構代表表示本國職前培訓課程內容包括培養教師與工作場所的新實踐或與技術相關的專業知識和技能。而要解決這一問題，各國提出要在職前培訓活動中重視教師行業經歷的獲得。這不僅能克服教師缺乏系統培訓的問題，同時還有益于教師在真實工作場所獲得與新技術有關的實踐技能、專業知識。審議專家們認為，獲得行業經驗是TVET教師職前培訓最重要的組成部分，通過實踐項目接觸新工具、新技術對于提高教師的專業水平十分重要[5]。

圖2 TVET 教師職前培訓課程教授內容占比

（三）長遠收益激發參與積極性

在接受調查的TVET機構中，約60%的機構表示為TVET教師參與培訓活動提供了培訓預算等經濟激勵，而只有不到50%的機構為教師提供了獲得證書或額外資歷的機會。沒有基于能力資格認證體系的TVET培訓過于依賴教師自身的參與意愿。由于工資低、工作時間長、工作壓力大、家庭需求或其他問題，部分TVET教師可能不愿意參加培訓課程。為了鼓勵教師參與培訓，TVET機構和其他利益相關者通常會提供一些物質或非物質激勵[6]。最常用的培訓激勵措施是經費支持（例如提供培訓預算），可以有效防止員工因參與專業發展活動而產生額外的個人經費支出。另一個較為有效的激勵手段是將培訓與獲得額外能力資格認證的機會相聯系，大約有2/3接受調查的TVET教師表示這是激勵其參與培訓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提高教師能力的同時使教師獲得了長遠個人利益[7]。其他還有一些激勵手段包括晉升前景的改善、帶薪休假和一定的工資補貼等。然而，這些激勵措施都僅僅提供了短期回報，而不能帶來面向未來的長期收益。短期回報或許可以激勵TVET教師參加培訓課程，但往往無法保證教師參與培訓的有效性。相比之下獲得額外能力資格認證可以切實地促進教師自身的職業發展，提高教師在勞動力市場中的聲譽和競爭力，給教師帶來面向未來發展的長期收益，這更能激勵教師積極主動地參與培訓活動，激發教師的內在發展驅動力，保證教師參與培訓活動的切實有效性。

（四）提高教師面向未來的教學能力

從人類教育發展看，教育教學活動的每一次深刻變革都與世界的大變革相伴。如果說農業革命是與古典教育相伴，古典教育推動了農耕文明發展，那么工業革命則是與近現代教育體系相伴，近現代教育促進了工業文明的迅猛發展，而信息革命時代，必將有新的教育范式產生，事實上這種新的教育變革正在悄悄發生。而隨著教育變革的悄然發生，作為教學活動主體之一的教師，則需要具備與變革趨勢相順應面向未來的教學能力，才能有效地應對教育變革所帶來的未來教學需求的變化[8]。調查顯示，針對TVET教師的培訓課程內容大多具有一定的前瞻性，旨在提高教師面向未來教學能力。如圖3所示，超過80%的培訓項目培養了教師的ICT教學技能和一般教學能力。超過60%的項目專注于培養教師跨課程教授技能的能力，以及在工作場所與新技術相關的知識和技能。部分以往未曾受到大多數國家重視的面向未來的關鍵能力也已逐漸開始融入TVET教師培訓課程當中，例如培養教師向學生傳授創業所需的知識技能的教學能力。由于創業是未來工作所需的五大技能之一，也是許多國家解決青年失業問題政策的基礎，因此培養教師的相關教學能力極為重要。以往這一能力并不為大多數國家或機構所重視，但通過后期的調查發現，國際上已有許多國家開始意識到這一能力的重要性，并采取措施培養教師的相應教學能力[9]。

圖3 TVET 教師參加的持續培訓和專業發展課程中培養能力占比

（五）提高教師包容性教學能力

包容和參與是人的尊嚴以及人權的享受和行使所必不可少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015年發布的《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中提到可持續教育的核心在于要確保包容和公平的優質教育，讓全民終身享有學習機會[10]。而教育包容和公平的實現不僅需要提供更多的工具和資源，更為重要的是需要從內在改變教育形式、體系，在這一過程中教師將起到極為重要的作用，教師要有意識、有能力為學生創造一個更具包容性的學習環境，以更為開放的心態去教育學生，支持每位學生的個性得到充分發展。在TVET系統中學生的組成結構更為復雜，創建一個更具包容性的學習環境更為重要，因此該調查詢問了各個國家、機構的TVET教師是否接受了提高自身包容性教學能力的培訓，例如提升管理文化語言多樣性能力、加強教授有特殊需求學生能力等[11]。調查結果表明，調查中所涵蓋的62%的國家已制定政策提高教師使用包容性教學方法的能力；80%～90%的國家或TVET機構已經采取措施，提高TVET教師使用替代性方式（如數字化模式）傳授職業知識與技能的能力；超過40%的國家和機構一級代表表示，他們的TVET教師接受了管理文化語言多樣性、教育有特殊需要的學生的培訓，見圖4。通過分析調查反饋數據，發現當前大多數國家的培訓活動都已經開始重視提高教師的包容性教學能力，為創建更為公平與包容的職業教育體系做好準備。

圖4 TVET 教師參加的促進公平性和包容性培訓中培訓內容占比

（六）明確私營部門的重要地位

PPP模式（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s，PPP）即公共部門（public sector）與私營部門（private sector）的合作，也可稱為公私合作伙伴關系。推行職業教育PPP模式，在理順政府與市場關系，充實教育資源，拓寬融資渠道，建立現代教育治理體系，提升教育服務供給水平和管理效率等方面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12]。對于TVET教師培訓活動而言同樣十分重要，推動私營部門積極參與TVET教師培訓活動，既能切實提高教師培訓質量，也能有效推動校企之間的合作，推動雙方進入協同合作的深水區[13]。調查通過更為具體地觀察私營部門在大多數國家的TVET系統中扮演的角色，發現私營部門似乎主要通過定義核心能力和職業標準，以及（在較小程度上）監督如何將這些信息輸入資格框架等方式參與TVET活動，見圖5。但在TVET教師的培訓和專業發展方面卻都只發揮著極為有限的作用，47%的TVET教師在接受調查時表示，他們很少與私營部門接觸；40%的機構代表表示，他們所在的機構不存在鼓勵TVET教師從事產業實習的機制。正如一位巴勒斯坦政府代表在其調查回復中指出的那樣：“在教師培訓支持領域，與私營部門的關系仍然薄弱?！痹u審專家們認為，明確私營部門在TVET教師培訓活動中的重要地位對于提高TVET教師培訓的質量至關重要[14]。

圖5 私營部門在TVET 教師培訓系統中所發揮的功能

（七）建設利益相關者協調機制

利益相關者協調機制是指為了建立和維護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合作關系使之從無序向有序發展達成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協同作用，以實現共同目標所設計或安排的規則和策略，是為了實現共同的利益目標多方利益相關者之間形成一種制度化的行動協調機制，保證各方利益相關者之間能在達成目標過程中發揮自身最大效用。TVET教師培訓活動作為職業技術教育活動的一部分，處于整個職業教育生態系統中，決定了其必然是一個需要多方利益相關者共同參與的活動，當所有合作伙伴——政府、院校、企業和培訓人員——都能為教師培訓活動作出有效貢獻時，培訓活動才能切實發揮作用。顯然，這需要建立一種強有力的多方合作機制促進參與TVET教師培訓的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協調合作。但由于種種原因，這樣的協調機制往往很難成行。在調查所涵蓋的國家中，只有27%的國家擁有相關多邊合作協調機制。近20%的國家缺乏這樣的系統，而且目前沒有開發這類系統的計劃。調查也顯示，當前有55%的國家表示正在制定相關機制，以促進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協調與合作，見圖6。這表明雖然當前擁有相關協調機制的國家較少，但許多國家已經認識到了這一機制的重要作用，正在積極嘗試建設一個完善的多方協調機制。

圖6 國家層面促進利益相關者協調合作機制設置現狀

（八）加強與教學人員的交流溝通

一般而言，在教學活動中教師往往處于主導地位，學習者處于主體地位，但在TVET教師培訓活動中TVET教師所擔任的角色具有一定的特殊性[15]。其原因在于開展TVET教師培訓活動主要有兩個層面的目的：直接目的是提升教師自身的專業素養，間接目的是期望通過強化教師的教學水平，提高學生培養質量。因此，從TVET教師培訓活動目的而言，身處培訓活動中的TVET教師肩負著兩個維度的角色：既肩負著培訓活動中學習者的角色，同時還肩負著其原本所擔任的教育者的角色。雙重角色的疊加賦予了TVET教師在培訓活動中絕對的核心地位。但在實際的培訓活動中教師的聲音卻往往并沒有受到國家政府和TVET機構的重視。調查結果顯示，當被問及為TVET學習者提供未來工作所需技能存在的障礙時，近60%的機構代表在回應調查時給出的答案是“TVET教學人員太忙或因工資太低，無法參與培訓”。但僅有32%的教學人員提到了這一原因。此外，有50%的TVET教師表示，“缺乏關于國家、區域或地方勞動力市場需求的信息”是向學習者提供未來工作所需技能的主要障礙之一，但只有不到40%的機構代表提到了這一原因，見圖7。這些差異表明，政府和TVET機構對教師在教學活動中所面臨的困境，以及教師對培訓和專業發展機會的認識缺乏足夠的了解，這一問題的存在往往會導致培訓活動缺乏有效性。而要解決這一問題，部分國家給出的解決方案是建立國家政府、TVET機構與教師之間的溝通協調機制，通過定期與TVET教學人員進行協商，加強溝通達成一致的認識，提高TVET教師培訓活動的有效性與針對性。

圖7 TVET 教師培訓所面臨挑戰的類型占比

三、國際發展趨勢對我國的啟示

近年來，我國職業教育正處于快速變革的階段，亟須建設更為完善的職業教育教師培訓機制，不斷提高教師各項能力以應對各類教學需求。依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中心開展的調查梳理出的國際TVET教師培訓發展趨勢對我國職業教育教師培訓制度建設與完善具有一定的啟示。

（一）培訓設計：基于需求評估開發項目

為使培訓活動具有較強的時效性與針對性，需要建設有效的教師培訓需求評估系統，基于評估系統反饋的培訓需求進行培訓活動設計與開發。一般而言，教師培訓需求蘊含著兩層意蘊：其一，教師培訓需求是教師自身想要進行培訓的主動性或者主觀愿望，是主觀內發于教師自身的培訓需求；其二，教師培訓需求是教師現有技能水平與社會實際要求技能水平之間的差距，是外在客觀要求的培訓需求。這意味著教師培訓需求評估需要兼顧內外兩個維度需求的監測與評估。這需要對教師自身所期望的培訓活動內容、形式等需求以及社會行業企業需要教師掌握的技能與教師真實具備的技能水平之間的差距進行系統的鑒別和分析，以明確培訓的必要性，厘清培訓對象、培訓主題等內容[16]。

一方面要建立制度化與個性化并存的需求評估機制，保證培訓項目設計與開發的全面性與靈活性。既要建立制度化定期評估機制，全面評估教師培訓需求以及教師現有技能水平，進而保證根據反饋所得培訓需求設計與開發的培訓項目能夠滿足教師與企業的整體性需求；也要建立有效的教師需求意愿以及行業企業技能需求反饋機制，教師或行業企業可靈活地通過反饋機制隨時隨地將自身培訓意愿以及技能需求輸入評估系統中，保證根據反饋所得培訓需求設計與開發的培訓項目能夠滿足教師與企業的靈活性需求。另一方面需要建立保障評估有效開展的多方協同合作機制。政府機構與社會企業行業、各類院校機構包括教師個體在內要保持緊密聯系，共同參與評估系統的建設與運行，通過多方協同合作的形式保證全面且真實有效地開展需求評估工作，根據工作和學習領域發生的變化，收集職業教育教師的技能和培訓需求，并利用評估結果為職業教育教師制定培訓計劃。

（二）培訓主體：發揮私營部門重要作用

隨著工作領域變化速度不斷加快，私營部門參與職業教育活動也顯得愈加重要。他們的作用不能局限于提供勞動力市場信息，必須參與到職業教育教師的培訓活動中來，更加深入地參與職業教育系統活動，發揮更為重要的作用。目前，私營部門參與教師培訓面臨著種種困難，導致許多合作僅停留在“符號式的參與”。為了能讓私營部門切實、可持續地參與進來，需要采取相應的措施。

一是要促進私營部門的參與積極性。私營部門自身屬性即決定了其參與職業教育活動必然是為了追逐利益，因此需要將培訓活動與私營部門的需求和利益保持一致。如可使用企業真實工作項目作為教師培訓的主要內容，讓教師在接受培訓的同時為企業創造相應的價值，使企業能在培訓交流中獲益?；蛘呖梢酝ㄟ^將教師培訓與學生的就業分配進行捆綁，企業通過以培訓教師的形式進行投資換取一批優質的學校畢業生，通過提高教師的教學能力水平，促進學生能力水平的提升，縮小與實際工作要求之間的差距，從而降低企業的招聘成本。二是要完善私營部門參與合作的制度條件。在我國私營部門參與職業教育教師培訓活動仍處于起步階段，而且其具體參與運行過程非常復雜，因而必須建立一套完備的參與協調機制，從立法層面建立私營部門參與培訓活動的準入制度、監督管理制度等剛性制度。同時，要切實發揮好政府的作用，政府部門要加強干預，通過給予一定的政策激勵和優惠措施引導或吸引私營部門參與培訓活動。

（三）培訓內容：著眼教師綜合能力培養

為保證學生能獲得適應未來社會發展所需的技能，教師除了需要具備相應的專業技能，同時還需要具備能將這些技能教授給學生的能力，因此當前的職業教育教師培訓活動越來越重視對教師綜合能力的培養，其中尤為需要注意兩方面能力的培養。

一是要加強包容性教學能力的培養。職業教育系統可以通過提高教師的包容性教學能力，來提高弱勢群體技能水平，降低外部環境變化對弱勢群體的影響。我國未來的職業教育教師必然需要接受提升包容性能力的培訓，將心理學、教育學、特殊教學技術的培養與教授等內容融入培訓項目當中，促進職業教育教師樹立包容性教學理念，提升包容性實踐教學能力，以提高職業教育教學的包容性。二是要重視培養教師應對未來發展需求的能力。如可持續發展教育教學能力（ESD，Education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創業教育教學能力以及ICT教學能力等新型教學能力需要成為職業教育教師職前和在職培訓計劃的一部分。今后我國以未來發展為核心的職業教育系統需要更加重視教師相關領域能力的提升，創建具有前瞻性的教師培訓課程，培養教師在氣候行動、綠色技能、創新創業教學和使用現代數字工具實現職業教育混合教學等方面的能力，以應對未來職業教育發展所帶來的多元化教學需求。

（四）培訓形式：強化教師企業實踐培訓

在2022年5月1日修訂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明確提出“職業學校的專業課教師（含實習指導教師）應當具有一定年限的相應工作經歷或者實踐經驗，達到相應的技術技能水平”。而想要幫助教師獲得實際的企業行業經驗則需要在職業教育教師培訓形式方面做出相應改變，需要深入企業實踐開展培訓。

一是要激發教師的參與積極性，從內外兩個維度共同推進。在外在維度上，政府、院校要有意識建立職業教育教師企業實踐培訓的常態化機制，與教師評聘、評優評先、績效考核等制度相結合，給予參與企業實踐培訓的教師更多政策優惠，減少教師的后顧之憂。在內在維度上，要積極培育職業教育教師的專業發展意識，激發教師參與企業實踐培訓的內在驅動力，幫助教師真正認識到參與培訓與自身專業發展之間的密切聯系，基于教師期望獲得自我發展的驅動基礎引導教師積極參與培訓活動。二是要建立有效的質量監管機制，對培訓活動準備、實施、總結三個階段進行持續動態的監督管理。首先，在培訓活動準備階段，要做好校企對接工作的監督管理，保證院校切實做好參與培訓教師的遴選工作，企業做好配套的崗位、指導師傅等實踐培訓準備工作。保證院校之間順利對接。其次，在培訓活動實施階段，要做好定期和不定期的階段性考核，對教師在企業中每個階段的任務完成情況進行考核。最后，在培訓活動的總結階段，不僅要做好對教師培訓活動的總結性評價，由校、企依據實踐計劃對實踐報告和成果進行總結性評價，還要對教師參與培訓活動的實際效果進行一段時間的追蹤考核，由校、企雙方依據教師在參與培訓后一段時間中開展教學活動的實際效果進行評價。

（五）培訓保障：建設相關配套保障機制

保障教師培訓活動順利開展最為重要的兩個方面是要保障活動開展的可持續性和有效性。一方面要保障培訓活動得以長期開展，在培訓活動的時間延續性維度保證培訓活動能長期保持“存在”；另一方面是需要進一步保障培訓活動開展真實有效，在培訓活動的有效性維度保證培訓活動切實“有效”。其一，需要建設一套有效的多方利益主體協調機制，保證培訓活動開展有足夠的人力、物力等方面的支持。使各級（國際、國家、區域/地方和部門）的公共和私營利益攸關方在培訓活動的設定、執行、監測和審查等方面采取協調行動。在利益相關者之間明確角色，以避免職能上的重疊，并就應培養哪些技能，以及如何激勵和獎勵教師參與專業培訓達成廣泛共識。同時，協調機制對于確保為職業教育教師培訓提供穩定和持續的資金也是至關重要的。其二，需要建設一套有效的能力評估認定系統。既能夠激勵教師積極參與，激發教師參與培訓活動的內在動力，保障培訓活動開展的切實有效性；又能夠作為培訓活動結果的質量評估系統，以接受培訓后教師的能力評估水平作為培訓活動質量評價依據。其三，需要加強與教師的溝通交流，建立穩定的溝通協商機制，職業教育教師相比于國家政府、院校等機構更為了解自身的培訓需求。與職業教育教師進行定期協商是建立一個有彈性、反應迅速、為未來做好準備的職業教育教師培訓系統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