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巍,付長其,王國文,黃 榮,舒 適
(青海大學畜牧獸醫科學院,青海西寧 810000)
青海牦牛大多數以傳統放牧為主,飼養方式比較粗放,隨著草場“包產到戶”生產經營模式的轉變和飼養量的不斷增加,草畜矛盾日益顯著,加之傳統飼養方式的影響,牦牛只能從天然牧草中獲取滿足其生長、繁殖等所需要的營養需求。暖季的牧草營養價值高,能夠滿足牦牛生長發育及生產需要,但進入冷季,牧草枯黃,牦牛采食牧草不斷遞減,特別是進入“春乏”季節(每年3—5 月份),容易出現大雪封凍的極端氣候,并且隨著草場可采食牧草量的逐漸遞減,大多數牦牛出現半饑餓、饑餓甚至斷食的現象,牦牛進入全年最惡劣的生存狀態,其營養需求量遠遠不能維持生長發育及生產需求。牦牛在放牧的條件下會出現嚴重的掉膘現象,有些地區掉膘率高達30%[1],甚至出現小規模的死亡。為了滿足機體維持營養需要,動用大量機體能量儲備,尤其是利用葡萄糖(Glucose,GLU),這導致機體血糖水平降低,隨著饑餓狀態的不斷延長,將耗盡體內糖原儲備,繼而動用機體脂肪儲備,導致體內甘油三酯含量升高,并通過β 氧化供能。近年來,青海牧區存在嚴重的草地退化的情況,天然牧草營養價值明顯降低,伴隨環境和氣候條件等原因,存在嚴重的牧草供給不平衡現象[2],導致放牧牦牛冬春季節存在營養匱乏和能量負平衡等問題[3]。為了緩解這一現象,部分學者陸續展開對牦牛補飼方面的研究。目前關于牦牛補飼方面的管理技術已有相關報道,然而不同的補飼時間、補飼原料,對牦牛的生長性能、繁殖性能、血液指標等方面有著不同的影響[4]。而且,目前缺乏針對空懷母牦牛冷季補飼的相關報道,以及相應的研究數據為生產提供理論支撐。
因此,本研究針對空懷母牦牛在冷季牧草枯竭時期開展研究,考察不同營養條件下飼養的牦牛的能量和蛋白水平對牦牛生長性能、血液生化指標的影響,探討哺乳牦牛經濟、科學、合理營養補充方式和補給量,以期提高牦牛生產性能,進而為推動牦牛高效健康養殖提供技術支撐。
試驗于2022 年4 月15 日在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剛察縣地區合作社進行。選擇120 頭健康、年齡6 歲、體重(138.89±14.98)kg 的空懷母牦牛作為試驗動物,隨機分為4 組,每組30 頭牛,對照組為純天然放牧,不進行補飼,試驗組分別為低能量組、中能量組、高能量組,綜合凈能分別為5.20、6.01、6.33 MJ/kg,蛋白水平分別為13.93%、16.24%、18.02%。試驗預試期15d,正試期75d。
試驗組飼糧參照中國《肉牛飼養標準》的營養標準推薦值,根據日糧能量和蛋白水平設計飼料配方,試驗飼糧配方組成見表1。試驗組全部進行舍飼,每頭單獨飼喂,每日飼喂2 次,飼喂時間為早晨8:00 和下午5:00。對照組自由放牧。

表1 不同營養水平飼糧配方
分別于試驗期第1、60、90 和120 天,早晨空腹進行頸靜脈采血,每頭牛10mL,血樣靜置4h 后,2000r/min 離心15min,收集血清于離心管中,記錄相關日期及編號后液氮儲存,將樣品送至實驗室保存至超低溫冰箱中,以待檢驗。
分別于第1、60、90 和120 天進行空腹稱重、體高、體斜長、胸圍和管圍的測量,記錄結果并進行數據分析。
對試驗牦牛血液樣本進行生化指標測定,指標包括GLU、總膽固醇(Cholesterol,CHOL)、甘油三酯(Triglyceride,TG)、總蛋白(Total protein,TP)、尿素氮(UN)、谷丙轉氨酶(Glutamic-pyruvic transaminase,ALT)、谷草轉氨酶(Glutamic oxaloacetic transaminase,AST)。使用全自動干式血液生化分析儀(AU680,美國),以及配套試劑進行檢測測定。
對試驗牦牛血液樣本進行生殖激素指標的測定,指標包括促黃體素(Luteinizing hormone,LH)、促卵泡素(Follicle stimulating hormone,FSH)、雌二醇(Estradiol,E2)和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Gonadotropin releasing hormone,GnRH)。采用ELISA 法進行測定,檢測所需ELISA 試劑盒購于上海澤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試驗操作步驟按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
采用SPSS 26.0 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組間數據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組內組間數據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 檢驗。結果以平均值±標準差表示,P<0.05 表示差異顯著。
由表2 可知,試驗起始階段4 組間無顯著差異(P>0.05);在第60 天,與對照組相比,低能量組牦牛體重差異不顯著(P>0.05);但中能量組和高能量組牦牛體重顯著高于低能量組和對照組(P<0.05)。在第90 天時,試驗組牦牛體重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中能量組和高能量組之間無顯著差異(P>0.05);在第120 天結果與第90 天一致。與對照組相比,三個試驗組的日增重均顯著提高,中能量組和高能量組均顯著高于低能量組,其中中能量組平均日增重最高,達到366.98g/d。

表2 試驗母牦牛體重檢測結果
由表3 可知,試驗組牦牛血液GLU 濃度隨著補飼試驗的開展,在第60 天、第90 天和第120 天發生較和對照組表現顯著性的升高(P<0.05),其中高能量組在第60 天起顯著高于其他三組(P<0.05),中能量組則在第90 天起顯著高于低能量組和對照組(P<0.05),低能量組在第120天時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血液CHOL 濃度除試驗開始的第1 天外,試驗組均表現為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且自第60 天起,4 組數據均存在顯著差異(P<0.05),含量由高到底分別為高能量組、中能量組、低能量組、對照組。TG、ALT 和AST 的數據變化 與CHOL 相同。血液TP 含量在第1 天時中能量組顯著低于其他3 組(P<0.05),而在第60 天中能量組組和高能量組顯著低于低能量組(P<0.05),且3 個試驗組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第90 天3 個試驗組仍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且試驗組之間也存在顯著差異(P<0.05),第120 天A 組和對照組TP 濃度無顯著差異(P>0.05),但顯著性低于對照組(P<0.05),高于高能量組(P<0.05)。血液UN 濃度除第1 天4 組之間無顯著差異(P>0.05),但在第60、90和120 天,3 個試驗組均顯高于對照組(P<0.05),試驗組之間無顯著差異(P>0.05)。

表3 試驗母牦牛血液生化指標檢測結果
由表4 可知,試驗組LH 濃度在第60 天、第90 天和第120 天均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在第120 天高能量組顯著低于低能量組(P<0.05),但中能量組與低能量組、高能量組無顯著差異(P>0.05)。試驗組FSH 濃度和E2濃度除第1 天無顯著差異(P>0.05),其他時間點均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但3 個試驗組之間無顯著差異(P>0.05)。GnRH 含量在第1 天和第60天4 組之間無顯著差異(P>0.05),在第90 天中能量組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但是中能量組與低能量組、高能量組無顯著差異(P>0.05)。

表4 試驗母牦牛血液生殖激素指標檢測結果
試驗對120 頭母牦牛進行跟蹤,記錄其進入情期后的發情和受胎效果,結果見表5。結果發現,試驗組的發情率和受胎率均高于對照組,這說明不同程度的提高牦牛飼喂的營養水平能夠提高其發情率和受胎率。結果還發現,中能量組和高能量組數據一致,這說明就發情率和受胎率來說,中營養水平能夠達到較好的繁殖性能,并且相較于高營養組也降低養殖成本,提高了經濟效益。

表5 試驗母牦牛進入情期后發情和受胎結果
牦牛肉是青藏高原地區主要肉質來源,所以牦牛體重是牦牛重要的經濟指標之一。而在不同營養水平下,對牦牛的影響也是各不相同。張振宇等[5]研究中發現,不同營養水平對牦牛日增重的影響是不顯著的,這與本研究的結果不一致,但是其結果中發現高營養水平組血清中的GLU含量較其他組高,UN 含量較其他組低,這與本試驗的結果相一致。另外有研究結果發現,高營養水平組較中營養水平組和低營養水平組牦牛平均日增重最高[6-7]。本試驗對4 組牦牛的體重及日增重進行了分析,結果發現3 個試驗組均顯著高于對照組,其中中能量組的最終體重和日增重是最高的。這可能是由于中能量組中麩皮和菜粕的含量高于其他兩組。菜粕含有較高的粗蛋白,且能產生大量的活性肽,這些活性肽有助于刺激腸道內有益菌的生殖,增加整個消化道對營養物質的分解、合成、吸收和利用[8]。而麩皮是調節飼料中能量濃度的最佳粗飼料。總體來說,提高牦牛飼喂的能量水平和營養水平,是提高牦牛體重的重要方式之一。根據本試驗的研究結果,對牦牛飼喂的能量水平需達到6.01MJ/kg 以上,蛋白質水平在16.24%以上為最佳。
不同營養水平的日糧配方對牦牛營養代謝的影響是提高日增重的根本原因,試驗選取健康空懷母牦牛作為試驗動物,提供不同營養水平的飼喂方式,目的是研究不同營養水平下空懷母牦牛的機體營養代謝情況,而研究中選用的牦牛血清樣本,其中的生化指標能夠作為評估牦牛機體營養、健康狀況的指標[9]。GLU 是牦牛機體能量的重要來源之一,而且能夠直接反映牦牛機體的能量水平[10]。隨著試驗的開展,GLU 呈現上升趨勢,說明機體能量供應充足。反之,對照組由于自由放牧,相對來說營養水平和能量水平供給較少,這使GLU 水平保持在較低的水平。這會導致牦牛發生能量負平衡狀態,隨之會發生脂肪動員。當脂肪動員就會啟動時,評估牦牛脂肪代謝的指標TG 水平就會降低[11]。研究結果中對照組TG 水平的降低,三個試驗組水平升高,說明補充營養物質有利于牦牛機體脂肪儲存,在冬季更有利于牦牛安全過冬。另外兩種反映肝臟功能的血液指標AST 和ALT,在試驗組中水平升高。這可能是由于較傳統方式提高牦牛營養和能量的飼喂,使肝臟負荷過大,導致細胞膜的通透性增加,AST 和ALT 釋放入血導致的[12]。血液TP 濃度是評估牦牛對飼料配方中蛋白質的吸收程度的重要指標之一,TP 具有維持機體免疫功能、運輸和修補組織的生理作用,高濃度的TP 能夠促進機體營養代謝,并提高機體免疫力[13]。試驗組中TP 濃度也隨著試驗的開展而升高,反映了機體蛋白質的合成作用增強[14]。能量是動物體內一切代謝活動和生產活動的基礎,滿足維持需要后才能夠用于不同形式的生產[15]。對牦牛開展不同營養水平的補飼,補飼量控制在1.0kg/d,能夠有效的提高牦牛的增重速度,滿足其維持營養需要,說明這是一種切實有效的提高牦牛生產性能的方法。
傳統飼養條件下,牦牛群中大多數生產母牛呈現“3 年2 胎”的繁殖模式,多數牦牛由于當年產犢后營養攝入量不足、犢牛哺乳、產后生殖機能恢復不完全和生殖激素調控不平衡等原因造成牦牛進入情期后不能正常發情、排卵,從而造成當年產犢的牦牛出現“空懷”現象。下丘腦可以通過日糧中的營養對GnRH 發揮神經性反應,從而影響動物的繁殖性能。良好而均衡的營養可以促進反芻動物的發情,促進卵泡的發育及成熟,增加排卵數,提高受胎率[16]。當日糧中的能量和蛋白質不足時,機體生殖軸會受到抑制,使下丘腦減少GnRH 的釋放,導致靶器官對生殖激素釋放的效應降低,影響其繁殖性能[17]。研究中發現,對照組中血液GnRH 水平保持在一個相對較低的狀態,而試驗組牦牛血液水平較高。這是引起對照組牦牛發情率低的重要原因之一。GnRH主要促進垂體前葉釋放FSH 和LH,FSH、LH 可以調控卵泡的生長、發育、優勢化及成熟[18]。如果GnRH 前期釋放濃度低,或者一直維持在較低的水平,就會影響FSH 和LH 的產生,進而影響牦牛發情。在秋季抓膘時節,空懷牦牛隨著泌乳量的逐漸下降儲備大量營養物質以備安全越冬。適量補飼,提高營養物質和能量物質供給,使蛋白經代謝進入機體后會為激素合成提供前體產物,或者直接參下與丘腦-垂體-卵巢軸的正常調節,促進促性腺激素分泌,進而促進母牛的FSH、LH、E2的合成、貯存及分泌[18-19]。研究表明,低營養水平可能會抑制LH 峰,影響卵泡的發育,但是高營養水平會使卵泡液保持高濃度的FSH、LH,促使卵母細胞成熟,提高受精率[20]。研究結果發現,試驗組的生殖激素水平較對照組顯著性的提高,這說明提供營養水平能夠有效的提高牦牛體況的同時,也能夠提高牦牛生殖激素水平。試驗進一步調查了試驗牦牛的發情率和受胎率,結果顯示較對照組顯著提高。這也是對牦牛補充一定量的精料和青干草,就能夠減少空懷牦牛的掉膘率,提高其增重速度的原因之一。不僅如此,較高的營養物質和能量還能夠促進空懷牦牛提前進入發情周期,提高發情率和受胎率,提高牦牛生殖機能和繁殖性能是牦牛提質增效的重要手段。
本研究首次對青藏地區空懷母牦牛開展不同營養水平的補飼試驗,通過對試驗牦牛血液生化指標、生殖激素指標,以及繁殖性能指標的檢測發現,補充適量的營養物質是能夠有效的提高牦牛體況,改善傳統的繁殖性能,如果按比例增加能量和蛋白的含量,能夠有效的提高牦牛體重。另外,本研究中不同營養水平的飼料配方也為牦牛飼養提供一些數據支持,但有效的牦牛補飼技術還需要進一步研究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