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志瑋
(1.東北林業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 150040;2.哈爾濱金融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30)
伴隨全球氣候變暖問題的日趨嚴峻,控制溫室氣體排放已成為世界各國廣泛關注的發展議題。而且,全球氣候治理要求各國對碳排放的約束從國內生產層面擴展至國際貿易方面。此背景下,各國紛紛針對國際貿易采用碳排放控制措施。這引起不同國家之間貿易條件和相對貿易競爭力的變化,對全球貿易產生巨大沖擊[1]。可以說,在應對氣候危機的浪潮中,哪個國家掌握低碳發展主動權,就能夠在國際貿易合作中搶占戰略制高點。近年來,中國對外貿易迅猛發展,產生大量能源消耗和二氧化碳排放,難以有效應對全球碳減排帶來的低碳貿易壁壘。據國際能源署數據顯示,2021 年,中國二氧化碳排放量超過119 億噸,占全球碳排放總量的33%。同時,據世界銀行(World Bank,WB)研究報告統計,如果碳關稅全面實施,中國出口量將下跌近21%。可見,全球氣候治理對中國對外貿易產生的沖擊不容小覷。“低碳貿易競爭力”作為衡量一個國家(地區) 產品國際競爭力的指數,既能夠反映從事貿易活動的產品部門碳減排效果,也可全面反映一國在氣候治理過程中所掌握的低碳發展主動權[2]。因此,中國必須致力于提升低碳貿易競爭力,在趨于低碳化的國際貿易合作中贏取話語權,切實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低碳貿易道路。但不可忽視的是,中國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各地區經濟發展、地理條件和資源稟賦具有顯著差異,一定程度上會使得低碳貿易競爭力呈現差異化。那么,與傳統貿易競爭力相比,低碳貿易競爭力主要有哪些特征?現階段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水平如何?各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的差異是擴大還是縮小?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動態發展過程具有何種規律?科學解答上述問題,有利于準確把握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發展實況,厘清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動態脈絡,對于推動低碳貿易發展、加速“雙碳”目標實現具有重要意義。
現有關于低碳貿易競爭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方面:一是低碳貿易競爭力的測度研究。鄭義等(2015)通過構建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測算1995—2009 年中國各行業低碳貿易競爭力和傳統貿易競爭力,結果顯示大多數行業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低于傳統貿易競爭力指數[3]。佟家棟、馮祥玉(2022)通過連續測算中國17 個產業部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發現中國整體低碳貿易競爭力不高,且低碳貿易競爭力較高的產業部門主要集中于輕工業[4]。二是低碳貿易競爭力的影響因素研究。鄭義等(2015)使用固定效應模型和面板工具變量,實證檢驗技術創新對木材加工業低碳貿易競爭力的影響,結果顯示技術創新可有效提升木材加工業的低碳貿易競爭力,且呈現“后發優勢”[5]。莫莎、王佩婷(2017)實證檢驗生產性服務業進口質量對工業低碳貿易競爭力的影響效應,指出生產性服務業進口質量能夠促進工業低碳貿易競爭力提升,且對發展中國家的促進作用更大[6]。郭風等(2022)基于綠色技術進步視角,實證分析數字經濟對低碳貿易競爭力的影響,發現數字經濟和綠色技術進步均有利于提升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且綠色技術進步在數字經濟促進低碳貿易競爭力提升的過程中發揮部分中介作用[7]。
綜上,既有文獻存在下述問題亟待解決:第一,單維指標難以充分反映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水平,需考慮多方面因素對低碳貿易競爭力進行綜合測度。而現有文獻主要通過構建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測度低碳貿易競爭力水平,缺乏對低碳貿易競爭力水平的綜合評價。第二,關于低碳貿易競爭力水平地區差異和動態演進趨勢的研究較為缺乏。基于此,文章在現有研究基礎上,構建包含發展環境、發展條件、發展能力、合作水平和貿易結構五大子系統的低碳貿易競爭力評價指標體系,對學術界相關研究予以補充。進一步,利用耦合協調度、Kernel 密度估計、Markov 鏈等方法,分析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的地區差異及動態演進規律,以期為各地區在低碳經濟背景下加速提升低碳貿易競爭力提供理論借鑒和實踐參照。
低碳貿易競爭力可衡量一國在未來低碳經濟發展中的貿易競爭能力,是傳統貿易競爭力的延伸。2021 年11 月,商務部印發的《“十四五”對外貿易高質量發展規劃》 明確提出,“構建綠色貿易體系,建立綠色低碳貿易標準和認證體系,打造綠色貿易發展平臺,營造良好政策環境,開展綠色低碳貿易合作”。結合低碳貿易競爭力內涵和綠色貿易體系構建要求,遵循科學性、可操作性和數據可得性原則,借鑒相關研究提取經驗[8,9],文章建立涵蓋發展環境、發展條件、發展能力、合作水平和貿易結構五大子系統18 個基礎指標的低碳貿易競爭力測度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 所示。

表1 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測度評價指標體系
低碳貿易競爭力測度屬于多指標綜合評價問題。學術界常用的綜合評價方法主要有層次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和熵權TOPSIS 法[10,11]。其中,熵權TOPSIS 法不僅能夠避免主觀人為因素對研究結果造成的影響,而且可比較各測度值與最優方案、最劣方案之間的相對距離,具備良好穩定性和可操作性。故選取熵權TOPSIS 法對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進行測度,步驟為:
第一步,對各測度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
上式中,i 和j 表示省份和指標,Xij和Xij′分別表示指標原始值和標準化處理后的值。Xj′max和Xj′min為最大值和最小值。
第二步,測算信息熵ej。
第三步,確定各指標權重。
第四步,建立加權矩陣。
第五步,確定最優方案Y+和最劣方案Y-。
其中,J表示正向指標,J′表示逆向指標。
第六步,測算歐式距離Hi+和Hi-。
第七步,計算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LIi。
其中,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LI介于0~1 之間。該值越大,說明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越大;反之越小。
選取2011—2021 年中國30 個省份(不含西藏和港澳臺地區) 面板數據,利用熵權TOPSIS 法對全國整體低碳貿易競爭力水平進行測度,結果如表2 所示。可以看出,2011—2021 年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從0.475 上升至0.697,整體呈現穩步上升態勢,但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均值為0.598,說明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整體水平較低。低碳貿易競爭力五大子系統指數均不同程度上升,其中發展環境和發展條件子系統增幅最大,超過100%。原因可能是,近年來中國愈加重視綠色低碳發展,持續推進國家級綠色交易所建設,打造綜合性環境權益交易和綠色低碳服務平臺,為推動低碳貿易發展創設了良好發展條件和發展環境。發展能力和貿易結構子系統指數增幅也較大,分別為60.0%和47.2%,說明中國不斷深化科技、制度、業態和模式創新,促使綠色貿易取得顯著成效。增幅最小的是合作水平子系統,表明近年來中國低碳貿易發展不規范、經濟體制不完善,不利于低碳貿易合作取得更大進步。

表2 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及五大子系統指數變動情況
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五大子系統的權重從大到小依次為:發展條件、發展能力、合作水平、貿易結構和發展環境。其中,發展條件子系統對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的貢獻最大。原因在于,低碳技術、產業和港口等發展條件相互融合,能夠降低不可再生能源的使用次數,保障中國貿易低碳協調發展。發展能力子系統貢獻也較大,表明發展能力對低碳經濟的支撐力較強,是提升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的關鍵著力點。
結合現階段中國低碳貿易發展實際,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深入探查低碳貿易競爭力五大子系統相互作用關系。
第一,測算各子系統耦合度。
第二,計算各子系統耦合協調度。
上式中,LIkt代表t年第k個子系統指數,k取值為5;T為耦合協調發展綜合評價指數,β表示待定系數。參照已有研究做法,使用均等賦權法確定,即β1=β2=β3=β4=β5=1/5;耦合度Ct和耦合協調度Dt的取值范圍均為0 到1,該值越大說明低碳貿易競爭力各子系統之間互相作用力度越強。
根據計算結果可知,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五大子系統之間耦合度較高,均超過0.84,充分說明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五大子系統存在高度相互影響。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五大子系統耦合協調度低于耦合度,表明各子系統間良性互動的作用效果低于總體互動效果。但五大子系統耦合協調度大于0.61,占總體互動比例超過80%,進一步反映出五大子系統呈現優良互動態勢。同時,2011—2021 年五大子系統耦合協調度從0.61 上升到0.83,且年增長幅度大致相同,表明低碳貿易競爭力各子系統之間存在較大互相促進作用。2011—2017 年低碳貿易競爭力五大子系統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間差距大于0.2,自2018 年開始逐漸變小,說明2018 年往后低碳貿易競爭力五大子系統相互促進作用更強。整體而言,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發展環境、發展條件、發展能力、合作水平、貿易結構五大子系統在磨合發展中逐漸體現為“高度耦合、良性協調”的互動態勢。
研究結果顯示,2011—2021 年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和傳統貿易競爭力指數均具有良好增長趨勢。傳統貿易競爭力指數穩步上升,從2011 年的1.07 增長至2021 年的1.43,年均增長0.03,且年增長幅度大致相同,呈現持續增長態勢。相較而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變化略大,從2011 年的1.12 上升到2021年的1.64,比傳統貿易競爭力指數的增長速度快。其中,2015年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迅速攀升,2016 年有所回落,呈現倒“V”型走勢。2011—2021 年傳統貿易競爭力指數較為平穩,基本維持在7%左右,充分說明中國對外貿易正處于穩步發展階段。但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的增長率變化幅度較大,其中2013—2017 年振幅最大。具體而言,2013 年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增長率在2011 年10.8%的基礎上降低至7.0%,2015 年迅猛上升至31%;由于增長幅度過快,2017 年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增長率下降至-6%,調整過后又于2019 年上升至10%,2020 年開始緩慢調整。由此可知,中國正處于低碳貿易發展的初級階段,未來應做好綠色貿易頂層設計,持續加強同他國在低碳貿易領域中的國際交流合作。
根據中國30 個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及排名情況可知,30 個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均值為0.434,其中有11 個省份超過均值。浙江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最高為0.814;青海低碳貿易競爭力最低為0.215;浙江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是青海的3.79 倍,說明中國30 個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差異顯著,即區域低碳貿易發展不均衡問題較為突出。從年份上來看,30 個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差距并未隨時間推移產生明顯變化。
浙江、江蘇、福建、廣東、上海、北京、山東7 個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均超過0.5,在全國30 個省份中躋身前列,約占全國省份數量的四分之一,充分說明這7 個省份在推動貿易高質量發展的同時,還注重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為基礎的貿易發展模式。其中浙江和江蘇6 年間一直穩居低碳貿易競爭力排行前列,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平均位于0.7~0.8 之間。湖南、重慶、天津、安徽、湖北、河南、四川、內蒙古、遼寧9 個省份的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介于0.4~0.5 之間,低碳貿易競爭力較為領先,但優勢不甚顯著,與前7 個省份的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仍具有一定差距。黑龍江、新疆、廣西等10 個省份的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介于0.3~0.4 之間,數量占據全國省份總數的1/3,其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相對較低,處在中下游水平。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低于0.3 的省份分別是山西、寧夏、甘肅和青海4 個省份,說明這4 個省份的低碳貿易競爭力相對較低。因此,這4 個省份亟須更迭貿易發展方式,深入貫徹低碳發展理念,著力推動低碳貿易發展。
依據地理位置由北往南、由東往西,將中國30 個省份劃分為七大區域①華東地區包括山東、江蘇、安徽、上海、浙江、江西、福建,華南地區包括廣東、廣西、海南,華中地區包括河南、湖北、湖南,華北地區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內蒙古,西南地區包括四川、貴州、云南、重慶,西北地區包括陜西、甘肅、寧夏、青海、新疆,東北地區包括黑龍江、吉林、遼寧。,進一步分析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差異,結果如表3 所示。2011—2021 年華東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超出全國平均水平40%以上,領先其他六大區域。華南地區和華北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變動趨勢大致相同。2011 年,華南地區和華北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均超出全國均值約10 個百分點,從2013 年開始低于全國均值。西南、西北和東北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特別是西北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小于全國均值35.5 個百分點,雖然研究期內該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有所提升,但仍處于較低水平。東北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在2011 年低于全國均值2.5 個百分點,并且差距不斷拉大,截至2015 年與全國均值的差距增長至33.5%,2021 年依舊低于全國平均水平11.1 個百分點,說明未來東北地區應革新能源利用方式和制度,發展以低耗能、低污染、低排放為特征的低碳經濟,持續提升低碳貿易競爭力。

表3 中國七大區域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
中國30 個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五大子系統差異如圖1所示。可以發現,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最高的子系統是合作水平,絕大部分省份位于0.9 左右,相較其他四大子系統指數值遙遙領先,說明中國30 個省份在低碳貿易合作水平方面取得良好成效。

圖1 2011—2021 年中國30 個省份五大子系統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
發展環境子系統指數最高的省份是北京(0.91),最低是甘肅(0.19),且30 個省份中僅有11 個省份超出全國平均水平。原因在于,近年來,北京、上海等地全力推進大氣污染治理工作,推動能源清潔轉型,開辟出一條綠色低碳發展新路徑,為低碳貿易發展創設了良好環境基礎。合作水平子系統排名靠前的是山東(1.01)、河北(0.98),且全國21 個省份低碳貿易合作水平高于全國平均水平,表明中國多數省份低碳貿易合作發展較好。貿易結構子系統指數最高的是浙江(0.86),最低的是青海(0.17),均值為0.443,說明大多數省份低碳貿易結構仍有待進一步加強。值得注意的是,發展條件子系統指數排名第一的省份是浙江(0.91),排名末位的是貴州(0.11),前者是后者的8.27 倍,均值為0.258,僅有9 個省份高于均值,表明大部分省份低碳貿易發展條件較為落后。發展能力子系統指數最高的是福建(0.64),最低的是青海(0.04),前者是后者的16 倍,均值為0.253,且12 個省份發展能力子系統指數小于0.2,仍存在較大上升空間。綜合上述分析,改善發展條件和增強發展能力已成為提升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的重中之重。
使用非參數Kernel 密度估計法,深入考察全國及七大區域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的動態演進趨勢。計算公式為:
上式中,N表示樣本量,Xp、x和h分別表示隨機變量的樣本值、樣本值均值和帶寬;k(·)為一種Kernel 密度函數。參照已有研究做法,使用高斯核密度函數,計算公式為K(x)=
以2011 年、2016 年和2021 年為代表年份,觀察全國及七大區域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Kernel 密度估計曲線(留存備索)可知,全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核密度曲線發生明顯右移,說明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呈現逐步上升態勢。
華東地區核密度曲線呈現“雙峰”形態,且隨著年份增加表現出“曲線右移、峰值持續攀升”的演進特征,說明該地區各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存在極化現象。華南地區核密度曲線在2016 發生明顯右移,但又于2021 年向左移動,這說明該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經過快速攀升后又出現回落。2011—2021 年間,華北地區核密度曲線從“弱雙峰”演變為單峰并且發生左移,表明該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呈現下滑趨勢。華中地區核密度曲線具有“明顯右移”的演進特征,主峰值從0.35 左右上升至0.425 左右,說明該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整體表現突出。除此之外,華中地區核密度曲線主峰高度持續降低、主峰寬度不斷拉大,表明該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集中程度持續弱化、地區差距不斷增加。研究期內,東北地區核密度曲線右移后又產生小幅左移,說明該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在上升后具有小幅回落趨勢;東北地區核密度曲線主峰并未發生明顯變化,但寬度存在小幅增大,說明該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未呈現集中態勢,但地區差距有所擴大。西北地區核密度曲線發生小幅右移,主峰值在0.25 左右,該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在全國七大區域中排在末位。西北地區核密度曲線自2016 年小幅提升后進入調整階段,主峰高度發生顯著下降,說明該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集中程度明顯降低。西南地區核密度曲線呈現“明顯右移、雙峰弱化”的演進態勢。原因可能在于,重慶、四川和云南等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均獲得一定程度增長,但增長幅度不同,故核密度曲線呈現“左峰明顯、右峰不明顯”的形態。
采用四分位分類法對中國30 個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進行劃分,具體劃分為低等級(HI<0.33)、中低等級(0.33≤HI<0.41)、中高等級(0.41≤HI<0.50)和高等級(HI≥0.50)。在此基礎上,使用Markov 鏈測算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的Markov 轉移概率矩陣。計算公式為:
上式中,表示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從t年的i等級轉變為t+1 年j等級的省份個數;表示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在第t年屬于i等級的省份個數。
表4 為2011—2021 年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Markov 鏈轉移概率矩陣計算結果。由表4 可知,中國30 個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從高到低四個等級1 年后等級不變的概率分別為83.9%、48.3%、52.7%和67.8%,說明不同等級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均具有較強穩定性,且低等級和高等級的穩定程度最高,呈現出強者越強、弱者越弱的“馬太效應”。同時,觀察各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轉移升級的概率可以發現,等級越高的省份正向轉移概率越小,也就是說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越高的省份轉移升級越困難。

表4 2011—2021 年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Markov 鏈轉移概率矩陣
文章通過構建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評價指標體系,采用熵權TOPSIS 法對2011—2021 年全國及30 個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水平進行測度。得出如下結論:
第一,就全國整體而言,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穩步提升,從2011 年的0.475 增長至2021 年的0.697。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考察發現,低碳貿易競爭力五大子系統初步呈現一種“高度耦合、良性協調”的互動作用關系。
第二,就地區差異而言,中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具有較大差異。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最高省份浙江是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最低省份青海的3.79 倍。華東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遠超其他地區;華南和華北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自2013 年開始落后于全國平均水平;華中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不斷上升,呈現出優良增長態勢;西南、西北和東北地區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顯著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但其中西南地區增幅最大,東北地區增幅最小。
第三,就全國和各地區動態演進趨勢而言,全國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核密度曲線呈現明顯“右拖尾”特征,且存在擴寬趨勢。從各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不同等級轉移升級的概率分布來看,中國30 個省份低碳貿易競爭力指數四個等級均存在“馬太效應”。
(1) 堅持綠色引領,構建綠色低碳貿易體系
一是建立政策法規體系。政府部門可大力發展綠色金融,完善綠色標準認證體系和統計監測體系,培育綠色貿易市場機制,為快速提升低碳貿易競爭力創設良好發展條件。二是完善綠色流通體系。商務部應加強貿易物流運輸組織管理,推廣運用綠色低碳交流工具,通過加強可再生能源回收利用,實現對貿易流通全過程、全周期的綠色化改造,為加快推動低碳貿易發展賦能。三是創新低碳技術應用體系。商務部等有關部門應以創新為第一驅動力,全力推動貿易各環節低碳技術工藝裝備創新突破,強化新一代信息技術在低碳貿易領域的創新應用,有效提升低碳貿易競爭力。
(2) 針對地區資源稟賦,實施差異化低碳貿易引導政策
各地政府應在充分明晰自身低碳貿易競爭優勢基礎上,采取因地制宜、動態規劃的指導方案,積極推行適合自身長期發展的低碳控制和引導政策,為加速提升低碳貿易競爭力賦能。浙江、上海、北京等技術密集型地區應積極開發清潔生產技術和資源循環利用技術,加快綠色技術的更新和迭代升級,有效提升清潔能源利用效率,以此降低中間投入品低效使用帶來的高耗能,全面推動低碳貿易發展。青海、甘肅等低碳貿易競爭力落后地區應以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作為戰略基點,從優化資源配置出發,加速產業結構調整,淘汰生產效率低下、環境污染嚴重的落后產能,為推動地區低碳貿易發展營造良好環境。華東地區應增加對產業部門的氣候風險評估,加強對未來發展的部署,全面控制環境氣候風險較大行業的擴大。華中地區應重點管控能源密集型行業和重點出口行業,制定差異化行業碳減排實施方案,加大對重點排放單位的監管力度。西南、西北和東北地區應加強對“雙碳”目標實施方案的頂層設計,統籌推進實施進度和階段性碳減排目標的制定,結合利用碳稅和碳交易市場的雙重作用,構建綠色低碳產品進出口貨物目錄動態評價體系,明確規劃低碳貿易發展線路圖。
(3) 培育綠色動能,深化低碳貿易結構改革
各地商務主管部門應將綠色發展作為貿易結構改革的重點方向,加快新舊動能轉換,調整、優化低碳貿易結構,全面提升低碳貿易競爭力。第一,完善低碳貿易發展的配套政策,充分發揮綠色關稅的導向性作用,通過增加對高耗能、高污染產品的關稅征收,推動低碳貿易發展。第二,著力推動綠色產品、資源和服務的出口貿易,通過擴大節能環保、清潔能源等產品和服務的進出口規模,優化低碳出口貿易結構,降低出口產品隱含碳排放強度,促進低碳貿易競爭力提升。第三,利用數字化手段,推動傳統產業綠色化、高端化發展,積極參與全球綠色低碳價值鏈分工,著力提高中國在全球綠色價值鏈、供應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