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果 王 雅 唐云梅 河南省南陽市中心醫院血管外科 473000
新入職護士指由學校畢業后直接從事臨床護理工作的護士,且工作時間不足3年[1]。全日制本科學歷新入職護士(以下簡稱“新護士”)作為臨床護理隊伍的中堅力量,其接受的教育層次較高,對職業定位和工作期待更高。但新護士正處于熟悉并適應臨床的階段,受實踐經驗缺乏、人際交往復雜等因素影響,其職業壓力較大,易出現較強的轉型沖擊。轉型沖擊指個體應對自身社會功能發生重大轉變時的不良心理體驗。在轉型沖擊影響下, 新護士職業倦怠感突出,難免會削減個人內部反饋動機,反饋尋求行為隨之減少。反饋尋求行為指個體借助觀察、詢問方式,獲取周圍利于自身成長的信息,以滿足個人發展需求的主動行為。逆境商指個體應對逆境時表現出的戰勝困難,從逆境中快速成長的能力。研究指出[2],較高的逆境商可以促使新護士更理性對待工作逆境,激發更多的積極反饋尋求行為,從而更好地適應工作崗位。本研究探討分析逆境商在新護士轉型沖擊與反饋尋求行為間的中介效應,旨在為改善新護士的工作適應能力提供依據。
1.1 觀察對象 采用整群抽樣法,選取2020年1月—2022年1月我院168名新護士。納入標準:已完成崗前培訓,工作時間<3年;第一學歷為全日制本科;注冊護士;自愿參與本研究。排除標準:進修護士、病事假或產假護士等。本研究通過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號:2020-0106)。
1.2 調查工具
1.2.1 一般資料調查問卷:自行編制,包括年齡、性別、月收入等。
1.2.2 逆境商評定量表[3]:包括4個維度,40個條目。每個條目采用 Likert 5級計分法,總分40~200分,得分越低表明逆境商越低。該量表總Cronbach’s α系數為0.823。
1.2.3 新護士轉型沖擊評價量表[4]:包括4個維度,27個條目。每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計分,從“完全不符—完全相符”分別為1~5分,總分27~135分,得分越低,表明轉型沖擊程度越低。
1.2.4 反饋尋求行為量表[5]:包括4個維度,11個條目。采用Likert 7級評分法,1分代表“非常不同意”,7分代表“非常同意”,總分11~77分,得分越低表示反饋尋求行為越差。
1.3 資料收集方法 將問卷電子化整理后導入問卷星,形成鏈接。首頁用統一指導語注明調查的目的、內容及相關事項,題目均設為必答題。在指定工作群內發放問卷,護士獨立填寫。共發放問卷168份,有效問卷162份,有效回收率為96.43%。

2.1 一般資料 新護士平均年齡(26.32±1.20)歲,男25名,女137名;有110名(67.90%)家庭支持其工作;月收入≤4 000元27名(16.67%),4 001~6 000元98名(60.49%),≥6 001元37名(22.84%);人事代理110名(67.90%),合同工52名(32.10%)。
2.2 轉型沖擊、逆境商和反饋尋求行為得分情況 轉型沖擊總分(85.14±12.40)分,逆境商總分(129.90±27.08)分,反饋尋求行為總分(60.49±9.30)分,見表1。

表1 新護士轉型沖擊、逆境商和反饋尋求行為得分情況
2.3 新護士轉型沖擊、逆境商、反饋尋求行為相關性 經Pearson相關分析表明, 轉型沖擊總分與逆境商總分呈負相關(r=-0.550,P<0.001);逆境商與反饋尋求行為總分呈正相關(r=0.814,P<0.001),見表2。

表2 新護士逆境商、轉型沖擊與反饋尋求行為相關性分析(r值)
2.4 逆境商在轉型沖擊與反饋尋求行為間的中介效應分析 以轉型沖擊為自變量,逆境商為中介變量,反饋求助行為為因變量構建關系模型(見圖1)。該模型適配度結果顯示卡方/自由度比值為2.457,比較適配指數為0.925,漸近誤差均方根為0.057,規準擬合指數為0.984,適配度指數為0.968,表明模型與數據擬合程度均較理想。由圖1、表3可知,轉型沖擊對逆境商、反饋求助行為均有負向預測效應(β=-0.710、-0.320,均P<0.001),逆境商對反饋尋求行為有正向預測效應(β=0.730,P<0.001)。通過Bootstrap抽樣法檢驗中介效應,頻率設置為2 000次,結果顯示,逆境商的中介效應為-0.518,占總效應61.81%,表明逆境商在新護士轉型沖擊與反饋尋求行為之間的特定中介效應成立。

表3 逆境商在轉型沖擊與反饋尋求行為間的中介效應
3.1 新護士反饋尋求行為、轉型沖擊、逆境商現狀分析 本文結果表明,新護士反饋尋求行為總分為(60.49±9.30)分,處于中等水平 ,低于孫偉等[6]研究結果,說明新護士反饋尋求行為較差,有待進一步促進。我院臨床護理任務繁重,領導、同事間因忙于完成任務而忽略彼此間的資源反饋,繼而使新護士對反饋成本認知存在一定的差異性,個體尋求工作反饋意愿不足,主動反饋尋求行為較低。從各維度得分可知,同事觀察式反饋尋求維度的評分最高,領導詢問式反饋尋求維度評分最低。其原因為:首先,新護士入職時間有限,加之需要輪轉科室,較難與其他科室成員建立長久型信賴關系,在處理工作事務過程中,其出于本能保護,更傾向于通過觀察同事的反應來獲取反饋以保障自身工作質量。其次,新護士均為“95后”青年,思維方式活躍,極度渴望被領導和同事肯定工作價值,往往要求自己多聽、少說、多看,以避免工作出現紕漏。同時其也極看重臉面效應,一旦遇到工作難題,其首選觀察其他同事的處理方法來糾正自己的行為。此外,“95后”新護士也極其厭惡復雜型人際關系,更喜歡利用簡單、直接的觀察方式尋求反饋信息以提高工作效率,從而杜絕瑣碎的人情世故和無效性社交。
本文結果表明,新護士轉型沖擊總分為(85.14±12.40)分,處于中等偏高水平,說明新護士在入職3年內的轉型沖擊強度最大。新護士崗位勝任力不足,其勞動付出與職業價值在長期無法獲得尊重及相應報酬時,內心期望極易與現實形成沖突,心身應激反應強烈,繼而出現轉型沖擊。此外,其還常被領導授權承擔科研重任,工作量及壓力高于其他學歷的護士,這也進一步加重了其轉型沖擊水平。
本文結果表明,新護士逆境商總分為(129.90±27.08)分,處于中等水平,表明新護士應對逆境的能力尚需提高。作為患者病情進展的見證者和醫療行為實施者,患者的心理應激反應會同時誘發新護士不同程度地壓抑感受和工作壓力,加之護理工作的高質量嚴標準,新護士面臨的逆境和壓力持續加重,其逆境商水平不容樂觀。
3.2 新護士轉型沖擊與逆境商、反饋尋求行為均呈負相關 本文結果表明, 轉型沖擊與逆境商呈負相關(P<0.001),即低逆境商水平的新護士遭遇轉型沖擊程度更高。逆境商水平高的新護士在面對工作中的各種困境事件時,心理素質穩定,能理性地分析逆境的起源,將工作困難內化成工作驅動力,并嚴于律己,要求自己持續夯實業務實力,以化解工作壓力,將外部應激的負面影響降至最低,繼而個人需求更易滿足,轉型沖擊程度相對較低。本文結果表明, 逆境商與反饋尋求行為呈正相關(P<0.001),提示高逆境商水平的新護士,其反饋尋求行為較強。逆境商水平高的護士處理逆境事件時,往往不會坐以待斃將自己陷入困境,而是會沉著應對工作中各種壓力和困難,傾向于向領導和同事積極主動尋求幫助,及時修正自己的行為以解決或改善相應工作難題,同時高逆境商新護士的抵抗逆境心理也更強烈,其逆境商也會隨著工作難題的解決得到持續強化,而化解工作難題的過程又能反過來持續鞏固其反饋尋求行為。本文結果也顯示, 轉型沖擊與反饋尋求行為呈負相關(P<0.01),即轉型沖擊水平較高的新護士,反饋尋求行為較低。高轉型沖擊的新護士,容易遭受負性職業評價,情緒波動大, 甚至會出現創傷性應激障礙等心理困擾。在轉型沖擊的驅使下,護士整日疲于應對轉型沖擊誘發的各種負面影響,無心去完善自身的反饋動機與資源,工作消極,較少與同事、領導主動交流,因此反饋尋求行為較差。
3.3 新護士逆境商在轉型沖擊與反饋尋求行為之間存在中介效應 本文結果顯示,轉型沖擊能直接預測反饋尋求行為(P<0.001),逆境商在轉型沖擊與反饋尋求行為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61.81%,表明新護士的轉型沖擊可通過逆境商間接影響反饋尋求行為。分析原因為:轉型沖擊多由于新護士入職初期適應臨床崗位角色困難所導致,若新護士能切實提升自身業務能力和職業素質,其可快速地適應并融入實際工作,轉型沖擊自然會減弱。資源保存理論指出[7],壓力情境下,個體會選擇通過已有資源去獲取新資源并積極籌建資源儲備,以減少現有資源損失。基于此,逆境商屬于個體特征性情感資源,高逆境商的新護士在身處壓力情境時,會客觀看待壓力事件的利與弊,能及時掌控逆境局面并準確分析壓力根源,堅信自己解決工作難題的實力,喜歡主動尋求反饋以化解工作難題,繼而有效緩解工作應激帶來的轉型沖擊,在逆境中迅速成長、恢復。因此,護理管理者應重視新護士逆境商的培養,科學制定新護士培訓方案,如合理安排輪轉科室時間、挫折指導教育、逆境情景模擬訓練、內歸因沉浸式體驗練習等,鼓勵新護士通過參加專業培訓,不斷夯實自身專業素養和技能,以平和心態應對轉型沖擊。同時倡導同事間積極實施同伴互助,給予新護士最大化的物質與精神支持,引導新護士體驗工作帶來的成就感與自我價值,以提高其反饋尋求行為和逆境商水平,緩解轉型沖擊。
新護士的轉型沖擊、逆境商與反饋尋求行為密切相關,提高反饋尋求行為和逆境商水平,有助于降低其轉型沖擊。護理管理者應充分重視新護士轉型沖擊對反饋尋求行為的影響路徑,制定多層次的科學培訓策略,以幫助新護士順利度過轉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