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迎
【內容提要】加強國際合作是應對全球氣候變化嚴峻挑戰的必由之路。“全球南方”作為全球氣候治理不可忽視的力量,為推進國際氣候談判進程作出了重要貢獻。伴隨“全球南方”的崛起,全球氣候治理格局從南北對峙走向界限模糊和內部分化,呈現復雜多變的特征。中國作為“全球南方”的天然成員,在全球氣候治理中凝聚南方力量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未來,“全球南方”國家應進一步加強團結合作,通過綠色“一帶一路”建設、“三大全球倡議”等平臺促進綠色低碳轉型,為構建更加公平有效的全球氣候治理體系作出新貢獻。
根據2023年4月世界氣象組織(WMO)發布的《2022年全球氣候狀況》報告,2022年全球平均氣溫比1850—1900年平均水平高1.15℃,2015—2022年是有記錄以來最暖的8年。最新監測數據表明,2023年很可能超過2016年創出歷史新高。高溫、干旱、暴雨等極端天氣災害頻發,全球氣候危機給自然生態系統和人類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帶來日益嚴峻的挑戰。全球氣候治理已走過30多年艱難坎坷的發展歷程,“全球南方”在其中發揮著獨特的重要作用。南方國家一方面對氣候變化不利影響的抵抗力普遍更加脆弱,另一方面隨著經濟發展,碳排放也在快速增長。全球氣候治理格局從南北對峙走向界限模糊和內部分化,呈現復雜多變的特征。在全球氣候變化帶來嚴峻挑戰和國際政治經濟發生深刻變革的時代大背景下,未來如何更好發揮“全球南方”力量,推進構建公平有效的全球氣候治理體系,仍是國際社會面臨的一道難題。
“全球南方”這一概念最早由美國左翼政治活動家卡爾·奧格爾斯比(Carl Oglesby)在冷戰時期提出,指國際政治中不同于西方世界的廣大發展中國家。萬隆會議、不結盟運動以及“77國集團”(G77)等合作機制的建立,為“全球南方”在國際事務中表達立場觀點和共同發聲提供了機遇與舞臺。近年來,隨著發展中國家的影響力不斷增強,有關“全球南方”的研究也不斷升溫。在全球氣候治理中,“全球南方”有不同的表述和含義。
一是國際氣候談判中基于“二分法”的國家集團劃分,奠定了南北對立的全球氣候治理基本格局。政府間氣候變化談判于1990年啟動,1992年在聯合國環境與發展大會上通過了《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UNFCCC,以下簡稱《氣候公約》)。《氣候公約》于1994年生效。截至2023年7月,共有198個締約方,是全球覆蓋最廣泛的國際環境法律之一。《氣候公約》采用“二分法”將締約方劃分為附件一和非附件一國家,附件一國家中又劃分出部分發達國家作為附件二國家。[1]除規定了所有締約方的共同義務之外,《氣候公約》分別為不同國家集團規定了不同的義務,強調附件一國家應該率先減排,附件二的發達國家應為非附件一國家,即“全球南方”的發展中國家,提供資金和技術幫助。為落實《氣候公約》目標,1997年第三次締約方會議通過《京都議定書》。《京都議定書》于2005年生效,截至2023年7月,共有192個締約方。《京都議定書》首次為附件B的26個發達國家(含歐共體)和13個轉軌經濟國家制定了定量減排義務,廣大“全球南方”的發展中國家雖然沒有定量減排義務,但承諾通過可持續發展的政策措施控制溫室氣體排放。

1992年6月5日,為配合聯合國環境與發展大會的召開并紀念“世界環境日”,聯合國開發計劃署與中國經貿部在北京簽署了環境保護合作文件《煤炭方案》和《煤氣層項目方案》。(新華社圖片)
二是代表發展中國家的“77國集團和中國”。1964年正式成立的77國集團原本是一個經濟組織,其宗旨是在國際經濟領域內加強發展中國家的團結與合作,推動建立國際經濟新秩序,推動發展中國家經濟社會發展進程。77國集團并非只有77個成員,截至2022年7月共有133個成員。中國雖然不是77國集團成員,但一貫支持其正義主張和合理訴求,與其保持良好合作關系。1991年在聯合國環境與發展大會籌備會上,中國同該集團首次以“77國集團和中國”的方式共同提出立場文件。這一合作模式后來逐漸擴展到經濟、社會、聯合國財政和預算等諸多領域。在《氣候公約》談判之初,“77國集團和中國”就代表發展中國家參與談判,為推動國際氣候治理進程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一直是全球氣候治理中代表“全球南方”的重要政治力量。
三是發展中國家為應對氣候變化所建立的各種機制。隨著全球氣候治理進程不斷推進,南北陣營內部都不同程度因立場分歧而出現分化。如由中國、印度、巴西和南非四大新興市場國家組成的基礎四國(BASIC),中國、印度、沙特阿拉伯、埃及、玻利維亞等18個發展中國家組成的“立場相近發展中國家”(LMDC),聯合國認定的46個社會、經濟發展水平以及人類發展指數最低的國家組成的最不發達國家(LDC)集團,以及39個小島嶼國家組成的小島嶼國家聯盟(AOSIS)等。這些國家集團由立場相近的國家組成,根據各自國情和利益訴求,通過定期交流機制形成共同立場,在全球氣候治理中為維護集團利益積極發聲。不同集團之間也有交叉,如小島嶼國家聯盟中有10個國家也是最不發達國家集團的成員。
四是由發展中國家組建的區域組織或功能性組織。由55個非洲國家組成的非洲聯盟(AU),由拉美和加勒比海地區8個國家組成的美洲玻利瓦爾聯盟(ALBA),由13個國家組成的石油輸出國組織(OPEC)等,在全球氣候治理中代表各自地區或集團利益,表達協調一致的立場。
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雖然美國小布什政府退出《京都議定書》,但美國仍是《氣候公約》締約方,是《氣候公約》下附件一和附件二國家。金磚國家(BRICS)并非氣候談判中的國家集團,因為俄羅斯在氣候變化談判中屬于轉軌經濟國家,是《氣候公約》下的附件一國家。在《京都議定書》下俄羅斯是附件B國家,第一承諾期(2008—2012年)目標是維持碳排放與1990年持平。近年來,金磚國家峰會將氣候變化作為主要議題之一,2022年5月中國主辦金磚國家應對氣候變化高級別會議,發表《金磚國家應對氣候變化高級別會議聯合聲明》。
以1985年10月在奧地利召開的維拉赫會議為標志,全球氣候變化從科學范疇走向國際政治議程。從1990年政府間氣候談判的帷幕拉開算起,國際氣候談判進程經歷了至少三座重要里程碑,“全球南方”為推動全球氣候治理發揮了重要作用。
第一,促成《氣候公約》通過和生效,為全球應對氣候變化確定基本原則,奠定重要法律基礎。“全球南方”國家在經濟發展水平較低、脫貧任務艱巨的情況下,認識到氣候變化對全人類利益的潛在威脅,加入應對氣候變化的國際合作,樹立了全球氣候治理進程中第一座重要的里程碑。在《氣候公約》談判中,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之間基本上處于南北對峙的二元格局,南北陣營分野相對清晰,立場觀點嚴重分歧。發達國家一方面試圖淡化或逃避自身歷史責任,推卸或拖延履行具體的技術和資金義務;另一方面要求發展中國家承擔減排義務。發展中國家一方面維護發展權益,強調消除貧困和改善人民生活是首要任務;另一方面強調發達國家自工業革命以來排放大量溫室氣體是造成氣候變化的主要原因,有責任率先減排,并履行向發展中國家提供資金援助和技術轉讓義務。最終,《氣候公約》較好平衡了各方立場訴求,規定了應對氣候變化的最終目標,[2]確立了包括“公平、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和各自能力”、促進可持續發展等五大基本原則,為不同締約方規定了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義務,對后續全球氣候治理進程影響深遠。
第二,在《京都議定書》框架下控制溫室氣體排放,通過基于項目的清潔發展機制(CDM)幫助附件B國家完成減排目標。《京都議定書》規定的定量減排義務是附件B國家在第一承諾期(2008—2012年)將二氧化碳等6種溫室氣體排放量在1990年的基礎上整體減少5.2%,其中歐盟8%、美國7%、日本6%、加拿大6%,新西蘭、俄羅斯、烏克蘭保持零增長,允許愛爾蘭、澳大利亞和挪威的排放量分別增加10%、8%、1%。《京都議定書》還引入三個基于市場的靈活機制,以幫助附件B國家降低減排成本。“全球南方”國家在《京都議定書》下雖然沒有定量減排義務,但各國一方面通過實施可持續發展政策推動節能降耗,控制溫室氣體排放過快增長;另一方面積極參與CDM項目,幫助附件B國家獲得低成本的海外減排量,用于完成減排目標。據《氣候公約》官網統計,2006實施CDM以來,全球注冊超過1650個項目,為《京都議定書》第一承諾期提供了大約29億噸二氧化碳當量的減排量。[3]
第三,促進《巴黎協定》通過生效和實施,凝聚全球促進綠色低碳發展轉型的政治共識,并積極付諸行動。在巴黎氣候大會召開前夕,代表新興發展中大國的基礎四國第21次氣候變化部長級會議召開,凝聚了促成《巴黎協定》的共識。2015年12月,由全世界178個締約方共同簽署通過的《巴黎協定》,只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就于2016年11月4日生效。2017年6月,美國特朗普政府宣布退出《巴黎協定》,拜登政府又于2021年1月重新加入。面對美國氣候政策的搖擺不定,“全球南方”國家并未退縮,而是堅定維護來之不易的成果。截至2023年7月,《巴黎協定》締約方達195個。193個締約方提出了國家自主貢獻(NDC)目標,覆蓋2019年全球排放的大約95%,中國等部分國家還更新NDC目標,不斷提高減排力度。此外,包括廣大“全球南方”國家在內的全球150多個國家提出了碳中和目標,全球綠色低碳發展轉型的大趨勢不可逆轉,面向碳中和目標的全球氣候治理進程已經開啟并努力付諸行動。
2021年格拉斯哥氣候大會完成《巴黎協定》實施細則的談判,《巴黎協定》進入全面落實新階段,翻開了全球氣候治理新篇章。但是,世界經濟政治格局風云變幻,“全球南方”在全球氣候治理中面臨一系列新挑戰。
第一,全球氣候變化風險加劇,“全球南方”的脆弱人群受氣候變化不利影響最大。全球平均氣溫連創新高,氣候變化對自然和人類社會經濟的影響廣泛而深遠。相對發達國家,廣大南方國家應對氣候變化的基礎設施不足,適應能力較弱,尤其是脆弱人群。根據世界氣象組織發布的《2022年非洲氣候狀況》報告,2022年非洲大陸有1.1億多人直接受到天氣、氣候和與水有關的災害影響,造成的經濟損失超過85億美元。未來氣候變化將帶來更多極端氣候事件,進一步加劇氣候風險,南方國家受到的影響更大。例如小島嶼國家聯盟在全球溫升控制目標和要求排放大國快速減排方面立場激進,源于其對氣候變化引發的海平面升高確有切膚之痛。
第二,經濟貿易總量和碳排放呈現“南升北降”的趨勢,“全球南方”減排壓力增大。全球化給“全球南方”帶來重要發展機遇,以中國、印度和巴西等為代表的新興市場國家經濟上獲得長足發展,對全球經濟的拉動能力甚至超越老牌歐美發達國家。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數據,“全球南方”包括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數量超過150個,人口占比達80%,是全球經濟版圖中的重要力量。“全球南方”經濟總量在世界經濟中的占比從2000年的大約20%增長到2021年的42.2%,翻了一番多。[4]而發達國家組成的七國集團(G7)的經濟體量不僅在發達國家內部的占比由1985年的85%下降到2021年的75%,在全球總量中的占比更是大幅下降。在貿易方面,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UNCTAD)數據顯示,發展中經濟體貨物貿易額在全球占比從2000年的14.8%提升至2022年的42.9%,其中2022年發展中國家之間的貿易額超過8萬億美元,貿易總量有超過發達國家的趨勢。[5]隨著經濟增長和城市化進程的推進,“全球南方”的碳排放增長較快,尤其是亞洲發展中國家,碳排放量的全球占比從2000年的26%增長至2021年的44%。經貿和碳排放“南升北降”的趨勢不僅深刻改變了全球氣候治理格局,也給“全球南方”帶來越來越大的減排壓力。
第三,美西方不擇手段極力分化打壓,試圖削弱“全球南方”的影響力。美西方對“全球南方”崛起的態勢十分警惕,美國對中國推行“脫鉤斷鏈”,對中國高科技領域的全面封鎖打壓就是明顯的例證。2023年2月,美國民主、共和兩黨參議員向國會參議院外交關系委員會遞交《終止中國發展中國家地位法案》,要求禁止美國在條約談判中將中國作為發展中國家對待,試圖通過剝奪中國發展中國家地位,分裂南方國家陣營,維護發達國家的既得利益。2022年6月,在七國集團峰會上成立的國際氣候俱樂部,承諾開放、包容、合作,但實際上是為推行碳關稅等貿易保護措施做準備,其一邊拉攏部分發展中國家參與小圈子,與南非等國建立“公正能源轉型合作伙伴關系”;一邊試圖對圈外國家實施單邊懲罰性措施,聯手向中國等新興市場國家施壓,重點打擊中國高耗能產品出口。近年來,中國電動車出口增長迅猛,歐盟原有競爭優勢不再,立即啟動反傾銷調查,是又一個鮮明的例證。
第四,“全球南方”國家發展不均衡,客觀上增加了協調統一立場的難度。“全球南方”國家中,發展較快的僅是部分新興市場國家,更多國家因各種原因發展緩慢、停滯,甚至因地區沖突陷入經濟衰退。“全球南方”內部發展差距拉大。《巴黎協定》減排范式的轉變,弱化了“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使南北陣營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全球南方”國家在一些關鍵議題上出現明顯利益分歧。例如,在資金議題上,發達國家向發展中國家援助1000億美元資金的承諾尚未兌現,承諾提供新的資金的意愿和能力也在下降,對發展中國家開展合作往往要求很高或有附加條件。自2011年以來,中國已累計安排資金約12億元人民幣支持氣候南南合作,激發了一些期望得到國際援助的發展中國家轉向中國,但有些國家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再如,氣候變化的損失損害議題,一直受到小島嶼國家聯盟、最不發達國家和非洲國家的高度關注。2022年11月在埃及沙姆沙伊赫召開的《氣候公約》第二十七次締約方大會,建立了損失與損害基金,強調動員新的和額外的資源應對損失損害。氣候變化的損失損害存在難以計量等技術問題,如果不斷泛化,勢必導致中國等既是排放大國又是遭受氣候變化損失損害嚴重的國家陷入兩難境地。


建設巔峰氣象觀測網絡,揭示極高海拔區氣候變化特征。圖為科考隊員在卓奧友峰峰頂架設自動氣象站(2023年10月1日攝)。(新華社圖片)
“全球南方”既是氣候變化影響的最大受害者,又是碳排放增長的主要來源之一。應對氣候變化,加強國際合作是必由之路,“全球南方”力量在未來氣候治理中可以發揮更大作用。
首先,“全球南方”國家需要在加強團結中提升話語權,維護“全球南方”的整體利益。“全球南方”國家資源稟賦不同,具體國情各異,面臨經濟發展、改善民生、消除貧困和應對氣候變化等多重挑戰,在多邊合作中的利益訴求存在差異,在某些議題上存在分歧也屬正常。構建更加公平有效的全球氣候治理體系,需要真正的多邊主義,加強和完善以《氣候公約》為核心的多層次、多主體的全球氣候治理體系。針對部分西方國家搞小圈子、推行碳關稅等單邊懲罰措施,“全球南方”國家只有彌合分歧,加強團結協作,才能擁有更大的影響力。
其次,中國作為“全球南方”天然成員,引領“全球南方”國家在氣候治理中日益發揮重要作用。中國與其他發展中國家有著相似的歷史遭遇、奮斗歷程,面臨共同的發展難題和任務,對當前國際秩序和全球氣候治理有著相近的看法和訴求。中國是“全球南方”天然成員的政治定位,并不是美西方的一紙決定或聲明可以改變的。“77國集團和中國”代表發展中國家發聲的模式依然有效,中國作為基礎四國、金磚國家以及“立場相近發展中國家”等機制的重要成員,未來還將繼續依托和維護“全球南方”國家團結,積極引領全球氣候治理。尤其是2023年金磚國家成功擴員后,其人口規模、經濟體量以及地緣政治影響力都進一步提升。金磚國家的性質也由新興經濟體組織向發展中國家平臺方向過渡,不僅提升了整體影響力,也順應了國際社會期待,展示了多邊主義的重要性和價值。未來落實《金磚國家應對氣候變化高級別會議聯合聲明》的要求,金磚國家必將成為全球氣候治理中一支不可忽視的政治力量。
第三,加強氣候變化南南合作和綠色“一帶一路”建設,推進“全球南方”國家綠色發展。南南合作可以追溯到1955年的萬隆會議,正式開始大約在1970年,其實質是通過團結合作改變不平等的南北經濟關系,聯合自強和共同發展。當前,發展中國家應對氣候變化和實現綠色發展迫切需要獲得外部資金、技術轉讓和能力建設支持。在發達國家資金援助意愿持續下降的背景下,南南氣候合作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中國不僅建立氣候變化南南合作基金,還在綠色“一帶一路”建設中納入更多應對氣候變化的內容,在停建海外煤電項目的同時,大力發展可再生能源合作項目。未來要進一步提高氣候變化南南合作基金的運行效率,共同探索氣候友好型基礎設施項目,例如可再生能源發電站、清潔高效的交通系統和氣候適應型建筑等,通過南南氣候和綠色發展合作,促進合作共贏并發揮示范和引領作用。
最后,在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和全球文明倡議框架下,挖掘“全球南方”國家應對氣候變化的合作潛力。“全球南方”國家眾多,國情民情、發展水平、文化傳統等千差萬別,利益訴求各異,但圍繞和平與發展兩大主題,對可持續發展的美好未來的追求是共同的,合作潛力和前景廣闊。近年來,著眼于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國相繼提出了“三大全球倡議”,倡導加快落實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共同推動全球發展邁向平衡協調包容新階段,堅持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安全觀,尊重世界文明的多樣性,獲得“全球南方”越來越廣泛的支持。應對氣候變化是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的重要內容之一,也是全球發展倡議關注的重點領域。展望未來,在“三大全球倡議”框架下,“全球南方”只有共謀應對氣候變化之道,發揮各國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才能在攜手共進中實現合作共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