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建平
她終于成了你想要的樣子。忘卻形態
色澤,甚至自己的存在
滾燙絲滑的身體,正從噴薄巖漿中抽離
水銀般光芒是激越過后滿地的汗漬
你的安靜正映著平整荷塘
一條藍色溪水將智慧輕輕流淌
她終于成了你離不開的樣子。成為
容器、鏡子,滌蕩污垢的手
成為雨霧霜雪,你變化萬千的分身
她有時,就是你。
安逸是蒙塵的溫床。偏于一隅的紫萍
曾經跨過萬水的腳生出苔蘚
本該滌蕩洗塵的水,放棄流淌
成為接納更多停頓的容器
雪覆蓋了來時的腳印,被關進籠子的虎
月光下卷舌飲水漾起黯然
這貌似寧靜的歸宿,不該是各自的命數——
一聲王者長嘯,震落多少臣服
千里之外江河晝夜奔襲,那些疲憊者
都有著干凈的根系。
一只鳥輕盈飛翔,下方的水是初生的、清澈的
靜止的。清瘦之魚和鳥一樣沒有朋友
要渾濁起來。長出些什么并依附些什么——
加入光,投入影,讓水流動
一滴又一滴深藍墨水,融入
暈開,幻化……清澈之物變得深藏萬象。
白龍馬、狐媚、畫皮,你還想要什么?
膨脹的權欲,乳白的身體,悲切躲在暗處……
一只鳥越飛越低,翅膀濕重
它能否飛出百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