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的日子

廣東/鐘文標

初夏的這天上午，碧空如洗，張叔走到自家的稻田邊，艷陽高照，金光耀眼。“唉！再不下雨的話，恐怕連野菜也難找了！”張叔自言自語道。自從去年八月份開始，天空滴雨未下，莊稼只有寸把高，土地慢慢干燥、開裂。這可怎么辦？再這樣下去的話，所有的作物都將打蔫、枯萎，張叔心急如焚。家里的米缸早已見底，每天只能靠著些蕃薯、野菜果腹。

不遠處就有一條許多年前修筑的水渠，如今被李村人霸占著。

那時候，兩村的村民尚能友好相處。人們共同修筑水渠，將山上的泉水引入水渠，渠水經過張村田地再流入李村田地。可是，張村人不團結，沒有人關心過問整修水渠之事，每年都是李村派人去整修水渠。年長月久，李村便霸占了這條水渠，若逢干旱天氣，李村人將這條水渠看管得死死的，滴水都不準流入張村的田地。

盡管張村比李村人多，但李村習武成風，村民們彪悍好斗是出了名的，張村沒有人敢去招惹他們。即便是旱季，地里的莊稼曬死了，張村人也只能忍氣吞聲。

那年大旱，張叔的父親張果忍無可忍，便挺身而出，開渠放水入田。這可惹惱了李村派來守渠的李二狗。兇神惡煞一般的李二狗走上前來，掄起鋤頭幾下就殘忍地把張果砸死了。盡管李二狗后來受到刑罰被槍斃了，可張村和李村從此結仇，兩村村民老死不相往來。自此，李村人把這條水渠看守得更緊了。

“唉！如果老天不下雨，能有什么辦法，眼看這渠里的水也很快就要見底了！”張叔喘著氣，心里嘀咕著。張叔剛走到渠邊，負責看守水渠的李八斗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張叔并不計較，裝作沒聽見便走開了。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他兒子張強耳里。

張強因為祖父的死，心里早憋著一股怨氣，他看不慣父親懦弱與無能，一味地息事寧人。

張強越想越氣，絲毫聽不進父親的勸阻。他召集了一幫村民去李村討要水渠使用權。

晚上，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絲風，天氣熱得人喘不過氣來。張村和李村雙方人人拿著棍棒，在李村東頭開闊的野地里擺開陣勢，爭斗一觸即發。正在這時，人們突然看見周圍出現了許多亮晶晶的眼睛，那是山上的群狼下來了……

只聽見那群狼嚎叫著，由遠而近，一步一步緊逼。面對這么多人，狼群不敢貿然進攻，兩方的人也都停止了躁動，好些人嚇得面如土色，兩腿發軟。

到底還是李村的小伙子練過拳腳功夫，個個摩拳擦掌。只聽得李村村民李剛大吼一聲：“有種的跟我來，一起上！”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們便拿著棍棒沖上前去。一時間，群狼紛紛機警地向后退。

張強正猶豫間，忽然背后傳來一聲大喝：“還不帶人過去幫忙！”張強定睛一看，原來父親就站在身后。此時，所有的村民都顧不上往日的是非恩怨了，立刻跟著張強吶喊著沖上去。畢竟人多力量大，群狼受到驚嚇，在狼王的嚎叫聲中，忽地逃散了。

經此一事，張村和李村重歸于好，兩村村民一起開渠引水，一起抵抗下山的猛獸，齊心協力守衛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