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鴻 姜海 吳崇昊 孔麗蓓 鄭穎 馬艷
(1.國網電力科學研究院有限公司,江蘇 南京211106;2 國網山東省電力公司電力科學研究院,山東 濟南 250003)
科技期刊作為一種媒體,其生存和可持續發展必須具備一個良好的生態環境。構成整個生態環境的要素,就是一個期刊單位賴以生存的全部內部環境和外部環境。[1]對內,包括期刊單位所具有的資金、技術、人才、管理等維持其正常運轉的各要素生態關系。對外,包括上游提供內容的專家、機構、企業等,制定經營規則的政府、行業組織等;下游包括受眾、用戶、服務對象等 ;同時還包括中游的與期刊單位存在競爭、合作關系的同行,與期刊單位存在協作關系的渠道商、交易對象、外協企業等。這些不同層面、不同作用的生態關系在媒體的運用過程中相互融合,構成了科技期刊運營的產業主體。
傳統科技期刊經歷了長時間的穩定發展,形成了一整套成熟的運行模式。然而,隨著互聯網、自媒體以及其他傳播渠道的出現和快速發展,人們獲取信息方式和渠道的改變,傳統科技期刊面臨著嚴重的問題,發行量下降、訂閱數減少等,期刊經營和發展所必需的經濟收入大幅減少,科技期刊整體生態環境發生了重大的不利于傳統紙媒期刊發展的變化。為解決中國科技期刊所遭遇的發展瓶頸,很多出版界的專家學者進行了有益的探索,從政策環境的改善、期刊發展定位的調整、與作者的合作、新技術的應用、服務拓展等方面進行了深入研究,但這些研究只是從局部視角去試圖解決問題,效果不是很明顯。本文從中國科技期刊生態建設的宏觀角度出發,以實現可持續發展為主要目標,分析科技期刊產業鏈中各利益共同體的關系,對影響期刊發展的各個相關要素進行分析,提出產業鏈和生態環境優化、重構的對策,力圖從機制、運行、資源配置等角度提出系統性的解決辦法,供業界參考。
科技期刊發展生態包括期刊賴以生存和發展的主客觀環境,是指將產業鏈有序組織起來,各個環節形成的一個整體。其中所涉及的組織機構、個人與其生存環境通過分工、合作、競爭等關系,形成具有一定結構特征,有序運行的有機整體??萍计诳纳鷳B關系至少包含三種不同層面:信息傳播和受眾層面的生態關系;期刊單位所具有的資金、技術、人才、管理等維持其正常運轉的生態關系;影響或控制科技期刊的政治、經濟、文化等外圍環境和媒介及信息活動之間的生態關系。這三種不同層面的生態關系在媒體的運用過程中相互融合,構成了科技期刊運營的產業主體。[2]未來,知識服務將作為期刊主要的發展方向,各主體之間通過信息和知識的轉化建立起相互聯系、協調發展的知識服務生態系統,并將具有開放、有序、能進行自我調節的明顯特征,在促進信息傳播交流、知識增值創新的過程中保持動態平衡。[3]
科技期刊要想生存發展,必須處理好與各相關利益方的關系。即,科技期刊的健康成長需要有一個利于生存發展的生態環境,應充分利用好各類資源,處理好與上下游合作者、競爭者、替代者等各方的關系。按照與科技期刊發生作用的環節來劃分,整個生態圈中各個組織或個人相對于期刊本身,可分為前序環節,如提供論文稿源的作者、學術機構,提供廣告等業務訂單的企業,提供服務需求的會議舉辦方等;合作/競爭環節,如提供管理、指導職能的政府部門、行業學會/協會以及主管主辦單位等,擔任發行傳播渠道的郵局、各個數據庫、各類宣傳平臺等,形成協作關系的技術支持企業、軟硬件資源提供者、版權中介服務商等;形成合作和競爭關系的同行期刊、電子化媒體等;后續環節,如期刊單位為之提供信息、宣傳等各類服務的科研機構、個人、企業、政府、應用部門等。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很多期刊單位表現出自轉、封閉、業務單一等特點,沒有很好地建立與其他主體的分工和協作關系,在新的行業環境下不利于期刊的進一步發展。
傳統的科技期刊出版單位多將自己定位在內容匯集、編輯、印刷出版的簡單環節,少有提供對上游作者和對下游客戶的服務,也很少利用手里掌握的大量成果、專家資源主動進行業務的拓展,業務本質更偏重于生產而非服務。從目前來看,這樣的定位過于狹隘,不僅導致了期刊出版單位生存空間狹窄,更是期刊單位缺乏可持續發展能力的重要原因。加之紙質期刊收入不斷萎縮,可能依靠國家或上級單位的“輸血”,來維持基本的生存,而無法實現進一步的發展和壯大。
長久以來,用戶思維缺失是期刊單位存在的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只管完成期刊出版,不去考慮出版前的作者培養和服務以及出版后的分析和傳播,從而與不斷變化的用戶需求產生錯位。很多期刊社只是簡單地把內容提交給各個數據庫等渠道商,有的期刊社甚至仍然抱守著高高在上的思維,對期刊用戶不管不顧,指望用戶通過主動搜索來獲得期刊內容,或者將所有內容不分類型、不分群體進行無差別推送,要受眾花大量的時間在眾多紛雜的信息中篩選有用信息。還有部分期刊單位在引入新媒介時沒有充分考慮用戶個性化需求,導致一部分作者因為不熟悉技術操作或不懂操作流程,而放棄了對現有期刊的持續關注。以上這些情況,其結果就是導致期刊社和內容來源、受眾嚴重脫節,逐漸地失去了期刊賴以生存的稿件來源,也斷開了成果推廣應用的寶貴渠道,對期刊的發展非常不利。與產業鏈上下游環節的割裂,使得部分期刊單位逐漸成為產業生態中的一個孤島,越發難以通過合作獲得應有的收益。
新技術的應用主要出于以下的目的,一是通過技術手段提高期刊工作效率和質量;二是通過使用新技術實現傳統手工無法實現的功能;三是通過技術改善用戶的體驗,提高服務水平。但從目前來看,很多期刊單位使用新技術改善期刊生存狀態的思維還比較落后。有的單位還在維持著原始的工作狀態,如簡單使用郵件投審稿,有的雖使用網絡化投審稿平臺,對于網絡化工具沒有深入思考和應用,沒有實現通過新技術的強大作用提升期刊的內容和質量,也沒有通過利用有利的高曝光率實現社會影響力和品牌形象的提升。
進入信息時代,高速發展的信息技術給包括科技期刊在內的傳統媒體帶來了巨大的影響甚至沖擊。首先,互聯網技術高速發展使科技期刊使用郵局發行的傳統傳播方式逐漸邊緣化。基于網絡,信息的發布、傳播突破了時間、空間的限制,信息的檢索、存儲、分類使用更加容易,信息生產、傳播、復用的成本大幅降低,信息可借助多種平臺進行傳播。其次,富媒體技術的發展以及多種媒體融合發展的趨向,以其強大的表現力、豐富的信息量、便于再次傳播。網絡出版和電子期刊等新的形式逐步成為科技期刊發展的主流。再次,傳統媒體的單向傳播模式逐漸被具有社交功能的互動式媒體替代。在多種因素綜合作用下,人們對媒體的認知度有了變化,信息發布者也不再受到局限,人人都可以是信息的制造者和發布者,部分權威媒體的主導性和權威性逐步下降并受到挑戰,人們對權威媒體的青睞轉向對信任媒體的持續關注。
期刊單位作為一個學術交流的平臺,一個科技成果信息的集散地,擁有不可多得的獨有資源。如以論文形式表現的代表行業最前沿的思想、技術、解決方案、數據、方法等,以及掌握在期刊單位手中的對這些成果的版權、傳播權等處置的權利。同時,以期刊為依托聚集了大量的行業專家,可能擁有大量潛在應用需求的讀者、企業,對期刊內容有直接需求的渠道商和成果交易中介單位。對于名刊大刊,其影響力越大,所能控制的資源越多,優勢越明顯。然而,從目前來看,除極少量外,國內的期刊單位絕大多數還沒有很好地利用手中的優質資源,主動開拓更多的服務項目,部分單位已經意識到期刊單位業務轉型的必要性,但尚未付諸實質性的行動。
互聯網時代,大量的新技術、新理念、新需求為期刊單位發展轉型提供了可能,但其重要的前提是有相應的人才去實現。傳統期刊單位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他們擁有嫻熟的編校技能、專業的內容策劃能力以及高超的溝通能力,但缺少互聯網技術、多媒體技術、期刊轉型升級所必需的新型出版技術等,也缺少整合資源的互聯網思維,更缺少拓展期刊單位定位、以期刊為平臺積極拓展多種業務的視野和格局,導致期刊單位在轉型升級的過程中進展緩慢甚至停滯不前。
近年來,國家陸續頒發了多個支持期刊行業發展,推動期刊轉型,鼓勵媒體融合的政策,也設立了諸如“中國科技期刊影響力提升計劃”“中國科技期刊卓越行動計劃”等多個支持項目。但同時也看到,在促進期刊市場化運作、集群化發展、多元化經營等方面,政策層面還是比較謹慎,對信息成果經營的市場化機制建設等方面均存在很多需要改革的地方。
科技期刊的發展轉型,必須以自身的優勢以及用戶的需求為基礎,輔以新理念、新技術和新的環境,缺一不可。構建科技期刊新生態環境,應是出于此行業中的各科技期刊單位基于自身發展的需要而主動發起和共同推進的變革,其前提是各期刊單位確定面向未來、有別于過去傳統模式和定位的期刊發展方向和新的發展模式。在明確發展模式的情況下,生態環境建設才會有目標和針對性,行業之間主動協作才會成為各單位的自發動力,整個新生態也會自然形成實現路徑。
傳統意義上,科技期刊的核心作用是知識的傳播和傳承。但本文認為,作為一個知識匯集和分發的中介,在新的環境下,期刊的作用絕對應該不僅限于內容生產、發布、傳播這么單一,更應該將期刊單位定位于一個信息交換、交易、交流的平臺和中樞,基于特有的人、信息、渠道資源,從更大的視角、更廣的服務范圍、更合理的市場分工角度去開發專業的產品、服務,發揮更大的作用,取得更大的收益。改變等、靠、要的狀態,構建自我造血能力,實現可持續健康發展。
期刊在長期的發展中,積累了大量作者、審稿人、讀者等資源,使其天然成為一個信息聯通、成果轉移、思想傳遞的樞紐機構。具體來說,其掌握了學科發展動態信息、在研成果的信息、科研團隊及人員信息、大量對科研信息、有需求的用戶信息、期刊同行發展態勢等大量一手信息。相比其他渠道類機構,期刊社在與信息生產者、信息需求者、科研成果直接關聯等方面具有天然的優勢,在內容聚合、二次加工、精準傳播、知識變現等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期刊社理應充分利用這個優勢,拓展相關服務職能,在整個產業鏈中承擔應有職責,發揮更大的作用。
長期以來,期刊單位或主動或被動地處于蟄伏的狀態,大多數只局限在約稿、編校、出版、發行的小循環中,較少提供針對產業鏈上游、中游、下游以及針對管理決策的服務,無法提升自身的影響力,更難以創造更大的效益。這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期刊單位發展壯大,很難打造可持續發展能力。很多期刊單位運營人員市場意識比較薄弱,在業務和職能拓展方面存在著不小的差距。因此,對期刊單位來說,一個可行的發展方向是發揮所長,積極拓展針對行業相關人員、機構的服務職能。如針對上游科研人員的專業信息服務,如為其提供文獻的搜集、整理、加工、聚合、提煉等服務,提供論文寫作指導,構建可共享的專業方向的數據庫、信息庫、科研資源庫等;針對中游的同行單位,提供集約化的編排印外包、統一宣傳、統一發行等服務,推動編輯出版行業采、編兩條線的專業化分工模式和集約化、集群化、集團化管理模式的盡快形成;對下游的讀者及企業、機構等,可提供技術品牌宣傳、成果推薦、產權交易中介、行業成果或產品等評比評價等服務。實踐證明,在擴大期刊單位職能的過程中,核心業務不僅不會受到負面影響,反而對提升期刊的學術影響力、培養復合型人才有良好的促進作用。
從期刊自身的發展來說,要想適應互聯網時代的信息獲取、傳播、分享、互動的需求,必須在現有出版流程的基礎上利用新技術對各個環節做根本性的能力提升。如在論文寫作階段,可引入文檔格式化技術為作者提供免調整論文模板,也可以引入智能文獻校對工具、自動文字校對工具等。在論文征集、審理、編輯、排版、出版、傳播環節,可利用數字技術,開發“中央廚房”式一體化集成平臺,全流程實現無紙化辦公、網絡化稿件征集審理、無人工干預自動化排版、一鍵式發排和優先出版、多平臺自動上網推送。集成各類新技術的新型出版平臺還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實現數據的自動標引、聚合,完成二次加工并生成XML 文件,實現專家用戶的智能化管理,實現學者畫像、人文匹配、精準推送。高度集成的平臺還可方便實現專家、編輯的績效管理,用戶需求管理,科技信息管理,行業發展態勢和科研發展方向智能研判。在論文發表后,目前也有大量新技術和新平臺用于快速、廣泛地開展傳播。
除了對傳統出版流程的升級改進,基于多媒體、超鏈接、二維碼等新技術的應用,還可推動以紙媒或類紙媒的出版模式向電子書、富媒體、知識集的模式發展。一篇論文不僅包含原紙媒的全部信息,通過超鏈接還可同時出版儲存于互聯網空間的、具有豐富色彩的、平面或立體的、全過程可管理的相關模型、實驗數據,研究驗證所用設備、操作方法、證明過程的大量信息等。徹底實現由平面紙媒向立體化、網絡化、富媒體出版模式升級,期刊的內涵將更加豐富,生命周期更長,對研究人員產生更大的黏性,對科研創新的輔助作用更強。
基于新的科技發展水平和新的發展模式定位,期刊單位應從本身的發展需求出發,綜合考慮期刊單位與相關利益主體的相互作用,構建相應的政策環境、功能環境、價值實現環境、人才成長環境等核心要素,從而與各方形成合力,逐步形成一個良好的生態環境。本文認為,要從宏觀、中觀、微觀不同層面,從國家科技創新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的高度,加強對科技期刊發展模式的頂層設計和長遠規劃,確立科技期刊單位在價值鏈中的地位,生態環境的構建和優化才會有基礎。構建良好健康的科技期刊“生態圈”,需合理發揮支持各業務模式發展的各要素的“競合共生”作用。[4]按照目前科技期刊行業發展的趨勢和軌跡來判斷,未來的科技期刊發展將大概率以提供知識服務、信息服務以及成果轉移中介為主要的發展方向[5],逐步深入地融入科技創新體系中,而不僅僅發揮狹義的“龍頭”“龍尾”的作用。在這個發展過程中,科技期刊不僅受到整個生態系統的外部環境和內部因素的影響,同時也對所處其中的生態系統起到適應、優化和改造的效果。具體來說,要主動與構成生態系統的人、組織、機構、信息、政策、環境等各要素進行不斷的互動、促進彼此的變革。[6]新的期刊生態圈建設需要廣泛的資源整合,不僅要期刊界和出版界,還需要管理部門、學術界、企業界、資本界等各方共同參與,這是一個體系化的產業問題。
從宏觀層面看,國家基于政治、經濟、文化等因素考量所制定的對期刊的管理政策決定了期刊的發展方向和發展方式。[1]科技期刊的首要任務是創造社會效益,這是期刊生存發展的根本定位。但不可否認的是,經濟效益也是期刊可持續發展必不可少的基礎。2019 年中國科協、中宣部、教育部、科技部聯合印發《關于深化改革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見》指出,支持若干科技期刊出版企業跨部門、跨地區重組整合期刊資源,打通產業鏈,重構價值鏈,形成創新鏈,催生科技期刊發展新業態,推動構建科技期刊良性可持續發展生態。文件明確表達了國家從產業的視角管理期刊,鼓勵期刊通過重塑市場地位實現經濟效益的理念。只有發揮市場作為資源配置的主體作用,才能激活辦刊、用刊、管刊各方的積極性,共同推動期刊的可持續發展。在“準入”的范圍內,本文認為可以給予辦刊單位特別是科技期刊更大的自主權,逐步淡化主管主辦的概念,有序可控地引入資本參與,加強出版內容的事后監管,鼓勵同行期刊通過市場機制開展合作,推動科技期刊逐步實現自然融合,抱團發展。
從中觀層面即市場格局來看,對同處市場環境中的各類利益相關主體相互關系的調整是核心。傳統的期刊行業產業鏈條,始于作者投稿,終于期刊發行。期刊單位主要工作內容主要集中在對征集到的論文的編校上,較少參與行業知識的整理、聚合和對作者用戶的知識性服務,甚至是傳播渠道,也主要是由外部單位完成,近年來數字傳播途徑更是被少數渠道商所壟斷。雖然信息實現了價值變現,但天然擁有論文成果版權的期刊社并未因此獲得應有的經濟收益。期刊單位在產業鏈中的地位被壓制,經營能力和空間被壓縮。因此,期刊單位需要重新定位自己的市場角色,在價值鏈的固有格局中實現破局,不能僅僅作為內容輔助生產的角色,更是應該作為內容策劃、生產、版權交易、新技術培訓、成果落地、信息首發傳播、組織學術交流、提供知識服務等職能的核心樞紐。通過這些具有優勢條件的業務,在實現期刊社會效益的同時,進一步實現知識變現、服務變現,實現經濟效益。集群化是實現破局的一個可行途徑。同專業、同行業的期刊單位積極尋求通過合作、合并、合營等方式,增加話語權,逐步改變在產業鏈中的不利地位,從而實現產業鏈價值分配逐步回歸正常。對目前掌握的先進出版技術、傳播技術、顯示技術、自動編校排技術、知識內容管理等新技術,期刊單位應主動尋求合作、幫助,甚至形成利益共同體,充實完善或構建具有完整富媒體期刊出版、學術交流組織、成果交易轉化、學術評價、知識管理、信息服務能力的專業化組織,直接面對受眾、客戶和合作者,轉型為具有完全行為能力的市場人,徹底扭轉目前期刊單位在整個產業價值鏈中被矮化、弱化、邊緣化的畸形局面,從而形成健康可持續的期刊發展生態。示意圖如圖1。

圖1 科技期刊利益相關者關系示意圖
從微觀層面來看,期刊單位自身應主動轉型,規劃新的經營模式、業務范疇,探索媒體間的融合、傳播手段融合、平臺的融合、市場主體多重身份的融合、產業行業融合、所有權融合,從本質上改變和影響學術期刊生產模式并最終尋求邏輯自洽的“大融合”,建立一種新的生態和機制,這是科技期刊發展的基礎和必由之路。[7-8]
科技期刊媒體融合不是簡單地將紙質期刊數字化、網絡化,而是借助新媒體服務平臺促進學術信息資源的廣泛傳播,探索內容生產、知識供給、定點推送和差異服務的深度融合,在優勢領域增強自己的業務能力,共同構建學術期刊生態系統,建立各主體之間的良性互動機制。[9]因此,期刊單位要堅持用戶思維導向,加快自身能力建設,在融合發展的過程中重構期刊單位與終端用戶、合作者、競爭者、替代者之間的關系。在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新興技術的支持和服務下,主動分析用戶的需求、使用習慣、身份信息、使用場景、行為規律和閱讀偏好,改變以往媒體推送什么、受眾就閱讀什么的做法,為用戶提供個性化服務。同時通過流程優化、平臺再造,實現選題策劃、論文采集、編輯加工、出版傳播的全鏈條數字化轉型升級,不斷探索網絡優先出版、數據出版、增強出版、全媒體出版等新型出版模式,進一步提升知識管理和信息服務能力。
對于任何一個期刊社來說,向新型出版模式的轉型都是一個系統性工程,單純依靠投入人力、資金無法實現,需要有新的工具或集成化平臺來支撐,科技信息資源、素材、客戶以及專家資源的集中管理、組織是全數字化新型出版、傳播、服務等業務的必要條件。從今后出版、服務的業務模式來看,建設可同時滿足期刊出版傳播、知識加工管理、信息服務、工作協同、用戶行為分析甚至辦刊團隊的績效管理等功能,并具備管理人員信息和權限、制作管理富媒體、聯通各類平臺、支持交流互動等能力的一體化全媒體平臺是一個較好的解決方案,平臺也是溝通出版生態環境中各市場主體的有效工具。一體化全媒體平臺是以現代技術為基礎、以媒介融合觀念為指導、以“人-人、內容-內容、人-內容”全連接為目標,囊括多種傳播手段、傳播形式、傳播形態,具備信息、服務、社交等功能,能夠實現“一次采集、多種生成、全媒傳播”的信息處理和支持平臺。[10]目前存在的微博、微信公眾號、網站、App、各種音視頻賬號等都可視為平臺的一部分功能的獨立展現。
一體化數字平臺可以集成內容存儲、信息發布、資源管理、交流互動、用戶服務等多種功能,特別是能方便地實現知識付費[11],支持在線交易、期刊集群,便于實現科技信息資源的集中管理。利用具有強大功能的一體化平臺,可以多人協同工作,分別進行數據采集、數據深加工、文本圖像音視頻同步處理,和合作對象進行標準化數據交換,針對不同用戶開發出各類產品形式,通過與外部不同的系統、平臺無縫對接,實現高效、精準傳遞。平臺同樣可集成客戶關系管理、數據智能分析、輔助策劃決策等功能,支持業務向更高層次發展。一體化平臺示意圖見圖2。

圖2 一體化數字平臺的層次結構示意
期刊集群作為一項聚合資源、增強期刊發展能力的措施,已成為業界共識。但是,沒有實現緊密結合、融為一體的集群,多數由于期刊經營權歸屬、人事權和財務權等問題,特別是利益分配的問題,無法形成合力,表現為“形聚而實散”。因此,很多期刊單位并沒有很高的積極性去推動集群化。同時,實現新的經營模式轉型所需的巨大投入也是阻礙各期刊單位的一個重要因素。在目前的管理機制尚沒有出現大的變更前,推動集群發展首先要從解決集群后利益分配和協調機制的問題出發,作為切入點,在不強行干涉期刊經營的情況下,調動起期刊集群的積極性。本文認為,目前國內外零售行業普遍流行的統一平臺電商模式,可用于幫助有意愿向集群發展的科技期刊單位實質性地向集群化邁進。用“免費”使用平臺的方式,吸引目標海量用戶,通過第三方支付實現商戶(期刊出版單位)與平臺運營商之間利益分配透明化,商戶和平臺方各負其責,逐步實現專業化分工,自主經營,調動商戶參與“期刊集群”的積極性、主動性,即時通信和評價功能則能建立起編輯和讀者、作者、專家等用戶之間的溝通、激勵和約束。[13-14]相比現有渠道商壟斷信息資源的情況,電商模式的平臺方只是提供平臺,并不參與和干涉內容的組織,也不干涉期刊傳播的行為,更沒有權利擁有期刊社的信息資源,只是收取少量費用提供功能性服務。這種模式,不僅可以改變目前渠道商通過以極少量資金買斷論文的方式剝奪期刊單位經營空間的現狀,又能通過集中統一的地址吸引大量專業用戶的關注,社交化的互動方式又進一步增強了科技期刊單位與受眾的黏性,有助于培養用戶知識付費的理念。而電商平臺提供諸如排版、編輯、出版、印刷、信息收集、成果交易等服務的商家,可方便、高效地接單為各期刊單位提供高質量、高效率的服務。更重要的是,創造了科技期刊單位在實踐中通過主動調整核心業務和讓渡輔助業務的機會和條件,對實現內容生產的專業化、編校分離、聚焦核心業務等經營能力提升是一條值得嘗試的路徑。
科技期刊的轉型過程是個復雜的過程,不僅取決于科技期刊單位的意愿,更深層次的問題是需要建立一個適合其生存、發展的生態環境。這就要求科技期刊單位轉變經營理念,發揮資源優勢,開拓業務范圍,爭取政策支持。同時,自身應該積極地籌劃實現路徑。本文從科技期刊單位作為業務樞紐的角度出發,從宏觀、中觀、微觀角度分析了期刊生態建設的影響因素和應對方案,特別提出了在現有科技期刊管理體制下,依托一體化全媒體平臺的建設,探索個體投入少、拉動效率高的電商經營模式實現路徑,希望為行業發展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