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宇杰,陳 靜,范家文
(1.吉林外國語大學教育學院, 吉林長春,130117;2.衢州學院教師教育學院,浙江衢州,324003)
在信息技術飛速發展,數字經濟迅速興起的大背景下,國家和社會想要高速、高質量地發展,必須抓住數字化的發展趨勢,而教育領域同樣需要進行數字化轉型。在促進社會進步與提升國力水平上,教育數字化轉型具有重要地位,可以通過全面實施教育數字化轉型與深度推進數字化教育來應對數字化這一全新技術革命為整個社會帶來的沖擊與挑戰。[1]法國積極推進本國“數字化校園”戰略和“法國數字大學”戰略;德國在“職業教育4.0框架”中大力推進職業教育和高等教育的數字化轉型;俄羅斯在其“5-100計劃”和“教育-2030”計劃中提出了數字化轉型發展戰略。[2-4]數字化對全球教育領域的影響越來越大,“數字中國”“國家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等目標與戰略的確立,也體現了我國對于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高度重視。黨的二十大明確指出,要“推進教育數字化,建設全民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學習型大國”。[5]
目前,教育數字化已成為我國教育領域的研究熱點之一,國內學者從不同視角對教育數字化進行了研究,產出大量的科研成果。封云等人通過分析教育出版服務數字化轉型中的現狀與問題,為教育出版服務數字化轉型提出路徑建議與趨勢預測。[6]李鋒等人從當前教育數字化轉型中存在的問題入手,基于國內外近兩年的相關政策文件和研究報告,探究教育數字化轉型邏輯關系,描繪了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實施路徑。[7]魏非等人聚焦教育數字化轉型中的教師信息化能力建設。[8]鄧小華關注職業教育數字化轉型,在對其進行概念闡釋的基礎上,從分析框架、實踐策略等方面探討職業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本質、路徑以及可能存在的問題。[9]
綜上,我國教育數字化轉型已有研究涉及面已十分廣泛,但談論到教育數字化時卻并沒有形成一個清晰的印象[1],因而亟需對該研究的脈絡和成果予以統計與分析。基于此,本文借助CiteSpace軟件,對國內教育數字化的研究現狀及重點進行可視化分析,以此回顧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的演進脈絡,并在梳理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相關文獻的基礎上,發掘該領域未來的發展趨勢和研究前沿,為我國加快步伐實施教育數字化戰略,構建全民終身學習的教育體系提出建議。
本研究數據來源于中國知網網絡出版總庫,并在其中選擇中國社會科學引文索引數據庫收錄文獻。本研究檢索日期截至2022年12月31日,以 “教育數字化”為主題,總計檢索得到378篇文獻。為保證用以進行可視化分析的數據的科學性,檢索文獻中去掉無作者的征稿、會議通知、新聞報道、評論等,最終得到有效文獻356篇。
本研究基于科學文獻計量的方法,借助CiteSpace 6.1.R6軟件對國內有關教育數字化研究文獻的共被引數據、關鍵詞共現數據等,繪制并呈現1998—2022年我國教育數字化領域的可視化知識圖譜,并在分析發文作者、發文機構、關鍵詞共現、關鍵詞聚類等的基礎上,對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的現狀、演進脈絡以及研究重點等進行總結,進一步探索我國教育數字化研究的發展趨勢。
在某一領域研究的論文作者合作網絡圖譜中,高發文量表明作者熱衷于在該研究領域中進行研究,且具有相當的影響力。[10]本文借助CiteSpace軟件對檢索得到的356篇文獻的作者進行統計分析,繪制出如圖1所示的教育數字化高產作者共現圖譜,此共現圖譜中作者發文量越高其名字字號越大,節點之間的連線表明兩個作者之間存在著合作關系,曾作為團隊發表研究文獻。

圖1 高產作者共現圖譜
根據普賴斯定律,我國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的高產作者標準Nmin≈2.901,即發文量3篇以上的作者將被稱作高產作者。經統計發現,有16位作者發表論文在3篇以上,為高產作者。高產作者的總發文量為72篇,占比為20.2%,這表明在教育數字化領域,雖然已經形成了少數的核心作者及研究團隊,但學者們之間的合作仍然較少,科研合作關系仍然有待加強。
在所有的高產作者中,華東師范大學的祝智庭是發文量最多的作者,其發表的15篇期刊論文主要包括教育數字化轉型中涉及的本質探析、理論框架、現實困境與突破路徑、政策導向與生態化發展戰略等方面;同時,祝智庭與發文量第二位的吳永和(7篇)和第三位的胡姣(6篇)多次在教育數字化領域展開合作,組成合作團隊。吳永和的研究內容主要涉及教育數字轉型的需求分析、數字化教育生態新環境等方面。
對某領域的發文機構進行分析能夠了解特定研究領域內主要研究集團的發文與合作情況。本研究繪制出的教育數字化領域內的發文機構的共現圖譜如圖2所示,并通過所得可視化結果對Top10發文機構進行統計,如表1所示。在共現圖譜中,機構名稱的字體大小和其發文量成正比,某一機構在特定領域內的科研水平與科研地位,可以通過在這一領域的發文量來考察。[11]

表1 發文量前10的研究機構

圖2 發文機構共現圖譜
如圖2可見,華東師范大學開放教育學院、華東師范大學教育信息技術學系、華東師范大學教育學部、西南大學教育學部聯系密切,實現了跨學院跨學校的合作;但從整體來看,教育數字化領域所含發文機構有338個,卻只有188條機構之間的連線,機構合作網絡密度僅有0.0033。由此可知在教育數字化領域,雖然有眾多研究機構展開研究,但彼此之間的合作較少,需要進一步加強機構之間的科研交流與合作。
從表1可知,樣本文獻中發文量前兩位的是華東師范大學開放教育學院和華東師范大學教育信息技術學系,在發文量前10名的機構中,僅華東師范大學就占了5個名額;而西南大學教育學部、北京師范大學教育學部也與華東師范大學展開合作對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內的問題進行研究,這說明目前我國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形成了以華東師范大學為中心,多校共同合作研究的研究格局;從研究機構的類型來看,我國教育數字化研究機構主要是高校,可以預見未來高校仍然是我國教育數字化研究的主要力量。
關鍵詞是一篇文獻的核心概況,通過關鍵詞可以分析研究文獻的主題,研究者可以通過關鍵詞共現圖譜,以可視化的形式看到某一研究領域內的研究熱點,并分析其演變路徑。[12]本研究通過CiteSpace繪制出的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關鍵詞共現圖譜如圖3所示。從圖3可得,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高頻關鍵詞依次為數字化、教育出版、高等教育、職業教育、數字出版、教育、教育變革等,且高頻關鍵詞都連接了較多的關鍵詞,這反映了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內熱點的集中性。

圖3 關鍵詞共現圖譜
根據關鍵詞共現圖譜,計算出高頻關鍵詞的中心性,并按頻次大小對高頻關鍵詞進行排序,最終得到表2。從關鍵詞來看,“數字化”“教育出版”“高等教育”“職業教育”是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的四個重點關注方向。在圖3中,以 “數字化”與“教育出版”等關鍵詞作為中心詞發散到各專業領域,顯示了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內研究文獻的多專業影響力。
為了進一步分析不同年份時間段內關鍵詞的突變程度,本文采用CiteSpace軟件通過“突發性檢測”對圖3中的關鍵詞進行分析,呈現如圖4所示的教育數字化研究突現圖譜。從突現強度來看:“教育出版”的突現強度最高(3.52),學者們的研究內容主要包括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教育出版數字化轉型等方面,隨著教育數字化被提到越來越重要的地位,教育資源在數字化轉型中的新模式和新路徑成為學者們的關注點;“在線教育”的突顯強度位居第二(2.39),表明這一時期內學者們對于教育數字化的研究大多集中于在線教育方面,教育數字化是利用數字化、智能化的手段來變革教育,在線教育是其中極為重要的一環。
除“在線教育”之外,“德國”“智慧教育”也是當下的研究熱點。德國通過“職業教育4.0”框架倡議所確立的戰略目標和發展路徑,穩步推進本國職業教育領域的數字化轉型,這引起了我國學者的注意。趙志群等人對德國職教數字化教學資源建設進行分析,發現其并不是通過搭設網絡平臺來運行傳統意義上的網絡課程,而是一種基于工作過程導向的綜合性學習輔助系統[13];伍慧萍則將德國職教數字化轉型的戰略規劃概括為數字能力的界定與培養、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數字媒體的使用、行業與職業變化的評估與適應、培訓職業與培訓章程的調整這五條主線,并認為其初見成效并值得進一步關注[14]。
此外,綜合2018—2022年的教育數字化文獻,可以看到在近幾年學界的研究文獻中涌現了“教育出版”“智慧教育”“數字化”“大數據”等關鍵詞,這說明隨著國家政策的認可和信息技術的發展,得到雙重支持的學界對于教育數字化的實施途徑和方式進行了有益嘗試,并進一步為構建符合時代發展特征的教育數字化框架與體系、實施教育數字化轉型戰略提供了借鑒。
為了解文獻集中各關鍵詞所代表主題間的關系,以及研究熱點問題是否具有共性,本研究利用CiteSpace軟件進行聚類分析,聚類分析方法采用LLR(對數似然比),得到如圖5所示的關鍵詞聚類圖譜。此圖譜的Q為0.8757>0.3,S為0.9608>0.7,表明該聚類的模塊結構顯著且結果令人信服。圖譜中共顯示了#0數字化、#1教育出版、#2元宇宙、#3路徑、#4教育變革、#5高等教育、#6遠程教育、#7智慧教育、#8課程思政、#9社區教育10個聚類類別,包含了教育數字化領域內的主要研究主題。

圖5 關鍵詞聚類圖譜
將圖5的聚類結果進行整合后得到表3,10個聚類類別包含了教育數字化領域內的三大研究重點,即高等教育研究、教育資源研究以及教育戰略研究。

表3 關鍵詞聚類分析
第一類是高等教育研究,主要包括2個聚類。#5高等教育包括了“數字鴻溝”“數字公平”“遠程高等教育”“數字融合”等高頻關鍵詞;#8課程思政涵蓋了“評價創新”“邊界突破”“關鍵要素”等高頻關鍵詞。數字化轉型過程中,高等教育如何根據自身的特殊性進行改革成為學者關注的重點領域。在整體的改革建議上,莎拉·古麗-羅森布利特等人討論了數字化時代不同類型的遠程高等教育機構所面臨的挑戰及其未來主要發展前景[15];蘭國帥等人則在分析國際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基礎上,對我國高等教育改革的實施路徑從宏觀角度提出見解[16]。對于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中所包含的核心要素,程建鋼等人從多個視角和層面分析了高等教育教學系統的數字化轉型,探討了轉型過程中涉及的核心要素和發展特征[17];韓錫斌等人則基于學生和教師的視角,討論了數字時代學生數字素養以及教師數字化教學能力的內涵及發展策略[18]。此外,對于高校課程思政在數字化轉型中的變化,劉祥鈴在論述目前高校課程思政存在困境的基礎上,基于數字化轉型背景和新興技術從學校和教師兩個層面提出了應對措施[19];謝幼如等人則論述了高校課程思政現實訴求與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契合關系,并提出高校課程思政實施與評價的理論新視角和實踐新模式[20]。
第二類是教育資源研究,包括5個聚類。#0數字化主要包括了“教育資源”“教育行業”“教育4.0”等高頻關鍵詞;#1教育出版包括了“交互式教材”“教學資源”“數字出版”等高頻關鍵詞;#6遠程教育主要包括“資源服務”“數字化資源”“數字素養”等高頻關鍵詞;#7智慧教育包括了“教育治理”“影視錄音”“數字教育”等高頻關鍵詞;#9社區教育則匯集了“數字化課程資源”“通用教學設計”等高頻關鍵詞。教育的數字化轉型意味著傳統的教育資源需要適應數字化而進行改變,因而如何讓教育資源的出版適應數字化成為一些學者思考的方向。王安琳等人通過分析德國教育出版及其數字化的情況,為我國提供經驗參考[21];陳楷根從出版觀念、技術儲備等方面分析了地方教育出版社數字轉型面臨的主要困難,并對教育出版數字轉型進行了初步的探討[22];張俊平等人梳理了教育期刊數字化進程中傳統繼承及創新發展之間的關系,并探討教育期刊數字化發展的一種可能[23]。此外,也不乏從宏觀角度對數字化教育資源的研究,如黃月勝等人從高校數字化教育資源整合中面臨的問題入手,從資源布局、設備投資、數據整合等多方面提出了促進高校數字化教育資源整合的對策和建議[24];程結晶等人通過對國內外教育信息資源數字化建設的研究現狀進行分析,提出了當今數字化時代下教育信息資源數字化建設理論的具體研究內容、策略與方法以及發展趨勢[25]。
第三類是教育戰略研究。#2元宇宙、#3路徑、#4教育變革這3個聚類體現了目前數字化轉型中教育的熱點戰略方向。其中,#2元宇宙的高頻關鍵詞包括了“人工智能”“知識圖譜”“數字化時代”“教育新基建”等。在目前教育新基建的背景下,新興科技(如人工智能)的發展為教育數字化戰略注入了活力。汪張龍等人認為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新基建,是實現教育考試數字化轉型的有效途徑及教育考試高質量發展的基礎性支撐[26];郭文革等人認為基于知識圖譜(以人工智能一系列探索為基礎發展起來的)的新型教材是培養具有交叉學科視野和問題解決能力的新型人才、支持教育高質量發展的一項基礎樞紐工程[27];樓軍江等人認為人工智能助力開放教育,是在教育數字化轉型過程中造就終身教育體系的樞紐力量[28]。
#3路徑與#4教育變革這兩個聚類各有側重,前者更關注在教育數字化過程中信息技術與人文價值如何平衡,全新的知識生態與教育環境下如何推進全面發展;后者則更聚焦在當下數字化轉型中教育面臨的現實困境與突破路徑,以及數字化時代學習群體、學習內容、教學方式所發生的變化。
為了進一步探究國內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熱點問題的出現及演化過程,通過CiteSpace軟件中的時間圖譜功能,呈現出如圖6所示的教育數字化研究關鍵詞時區圖譜。

圖6 關鍵詞時區圖譜
我國有關教育數字化領域最早的文獻出現在1998年。最初,研究者主要圍繞“數字化時代”對成人教育、遠程教育等專業領域的轉型和變化進行設想。進入21世紀后,隨著技術的發展,一些學者將研究視野拓展至教學、教育技術、教學資源等環節。這一時期學界對于教育數字化的研究文獻占比較低,但將數字化輻射到教育領域各環節,為后續教育數字化的研究指引了方向,打下了基礎。
縱觀中國教育數字化研究發展過程,除了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政府公共政策的導向作用不可忽視。“網絡教育數字化學習資源中心建設項目”在2008年3月被教育部正式批準實施,這一項目旨在推進優質學習資源在網絡上的開放與共享,而為了達成這一目標,要從共享機制、共享標準、共享技術與平臺入手,對目前存在的網絡教育數字化學習資源進行研究,并在利用國家和高等院校已經投入建設的相關學習資源的基礎上,建設適應全新數字時代的網絡教育數字化資源公共服務平臺。[29]同年7月全國基礎教育數字化學習與管理創新研討會在京召開。教育信息化帶來的便利讓越來越多的學者看到了未來數字化轉型的必然性,以及帶給教育領域的種種問題。馮珍珍認為盡管教育數字化已經成為世界教育活動發展的一股潮流,但我們仍然需要理性地對其實踐進行反思,避免在教學與教育上任意“濫用”計算機數字技術。[30]克里斯多夫·迪德等人聚焦高等教育數字化學習,認為未來十年高等院校將利用基于新興技術的學習模式提高學習效果、改進學生支持服務,且以更低成本面對更廣泛的學習者。[31]
從關鍵詞時區圖譜中可以觀察到,2021—2022年教育數字化研究關鍵詞呈密集增長趨勢。隨著2022年“開始實施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這一工作要點的提出,對于大中小學教育數字化課堂的建設、網絡學習資源供給模式的改革等被提到更高的位置,通過推動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的深入融合,改革傳統的教育治理模式。“專業變革”“政策工具”“技術轉型”“計算思維”等高頻關鍵詞顯示了這一時期教育數字化研究主要集中在實踐層面,教育數字化不再是對于未來的設想與構思,而是當下被寫入政策的戰略;同時在關注實踐的過程中,也有一些學者從理論的角度對教育數字化進行思考與研究,以找到更科學的方法論與理論框架,從而實現對于教育的變革與創新。祝智庭等人便從價值基點、機理邏輯、基本方法論層面構建了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理論框架。[32]隨著“推進教育數字化”被首次寫入黨的二十大報告,關于教育數字化的研究文獻更是聚焦到“賦能”“教育變革”“高等教育”“職業教育”等研究熱點,不難看出學術界對于教育數字化賦能各級教育,持續推進教育改革。
通過從中國社會科學引文索引數據庫中,發表于1998年的第一篇有關教育數字化的研究文獻開始,截至2022年末,本研究分別從發文量、作者合作、研究機構合作、研究熱點等方面分析國內教育數字化領域的研究狀況,主要得出如下結論。
第一,國內關于教育數字化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盡管最早的文獻從出現到現在已有20余年,但我國的教育數字化研究剛剛進入強關注時期,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許多問題還處于探索中;隨著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以及國家政策的支持,這一研究領域的文獻將持續呈現快速增長,且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都是熱點研究領域。
第二,從高產作者和發文機構來看,以祝智庭、吳永和為代表的華東師范大學的一批核心研究作者,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為我國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的發展作出了杰出貢獻,發表的多篇文章成為學界內的標桿。但目前學者們的合作往往局限于同一研究機構中,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較弱,科研合作有待進一步加強。目前形成了以華東師范大學為研究中心,多校共同合作研究的格局,這不僅有利于發揮華東師范大學前期對教育數字化研究的知識積累,而且有利于未來在全國各地形成一批高產和高影響力的核心作者團隊。
第三,我國有關教育數字化的研究更為偏重應用研究。有關于“在線教育”“智慧教育”等實施途徑的研究,也不缺乏借鑒國外先進經驗的介紹與思考。雖然教育數字化的研究在我國已經發展了很長一段時間,但由于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許多過去的研究已經不再具有實際效用,因此國內的研究中仍然有許多問題亟待解決,如何構建教育數字化的理論體系以及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具體實踐仍將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是這一研究領域的熱門主題。隨著科研隊伍的擴大和信息技術的發展,如今“人工智能”“知識圖譜”“交互式教材”等關鍵詞也成為研究的熱點。新興技術的加入為教育數字化的發展帶來了新機遇和無限可能,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它們也是學者關心的研究熱點。
數字化為教育的高質量發展提供了現實可能性,加快數字化轉型,發展智慧教育,強化更高質量、更加公平、更多選擇、更加便捷、更加開放、更加靈活的教育供給與服務,可以滿足人民群眾的高品質、個性化學習需要。[33]但是通過對國內教育數字化相關研究現狀進行梳理發現,我國在教育數字化領域仍存在諸多不足之處,因此為提升我國教育數字化研究水平,加快數字化轉型的步伐,本研究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加大學術交流,全面推進研究。2021年以后我國學界開始普遍關注教育數字化領域,但是我國的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前進道路,目前仍在探索中。教育數字化作為一個系統工程,目前各個要素和要素之間的關系存在割裂,協同不流暢。[34]目前我國在教育數字化領域的研究雖然呈現百花齊放的趨勢,但不同機構之間的合作仍然較少,學者缺乏與不同機構、不同領域學者的交流與合作。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不僅需要教育學學者從教育學的角度進行對其進行研究,同樣需要信息技術方面的學者提供技術方面的支持,還需要社會學學者等各方專家對教育數字化中的方方面面進行研究。各方學者對教育數字化進行研究時,要加強與其他領域專家的學術交流,從一個更加整體和全面的視角審視教育數字化,避免理論研究與實踐研究之間的脫節。例如,可以通過舉辦教育數字化研究主題年會、教育數字化研究講座等學術交流活動,促進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內不同研究方向的學者、專家開展合作交流活動,進而通過學術交流產生更多的新學術思想。
第二,謹慎審視熱點,落實研究成果。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與信息技術的發展息息相關,如“人工智能”“元宇宙”等前沿熱點往往成為學者研究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方向。但教育作為一個以人為主體的復雜系統,其轉型的內容、模式、方法絕不像社會上大多數行業或領域的數字化轉型那么簡單[35],因此不能將其他行業的轉型經驗簡單遷移到教育領域。研究者要始終牢記教育本質、教育目的以及教育規律,避免盲目追求前沿熱點而導致無效研究甚至人機關系異化。在確定研究可行的基礎上,一方面在理念上教育數字化的成果要體現在育人上,讓技術為人服務,利用教育數字化帶來的種種便利,促進人全面、自由、個性化地發展;另一方面在應用上促進教育數字化研究成果的落實,讓研究成果不只見于文獻中,應將數字化引發教育變革的可能性轉化成現實性。盡管如今世界大部分國家對于教育數字化仍處在探索階段,但在某些環節的數字化研究成果已經具備落實的條件,在對國外已有經驗進行過了解分析的基礎上,要加快推進適應我國教育現狀的數字化改革。
第三,革新教育理念,完善培養體系。我國的教育數字化研究領域取得了一些進展,但仍面臨著許多挑戰,其中最大的挑戰就是思維轉變。數字時代是一個全新的時代,發展前進過程中必然面臨著諸多問題,這些問題往往具有特殊性。學者應深刻認識到信息技術是當下推動教育變革、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的有效途徑,也是培養符合新時代我國需求的數字化素養人才的主要途徑。[36]而無論教育如何轉型,其關鍵點還是在于學生、教師和教育管理者。在培養具有數字化思維的學生前,首先要有一批具有數字化思維的教育管理者與教師。在推行教育數字化的過程中,首先要從信息素養與數字化能力方面對學校管理人員、教育系統各類人員以及教育從業者進行教育。[37]通過社會、學校、家庭等多方面參與構建的育人機制,搭建包含整個社會的一體化培育體系,不僅使廣大教育干部、教師、學生適應數字化環境下的學校管理與治理、人才培養與教育教學,同時可以促進師生在數字化條件下的自主學習與創新探索,為形成終身學習的社會氛圍鋪設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