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之旅

張希良

到達貴州

立秋在即，我們從濟南遙墻機場飛到貴陽龍洞堡機場。

最早對貴州的模糊印象，還是小時候學的課文《黔之驢》。課文一開頭就說：“黔無驢，有好事者船載以入。至則無可用，放之山下……”那時候我淺顯地以為：貴州是個很小的地方，并且還是在一個連頭驢都沒有的荒島上。因為課文中說“船載以入”嘛！后來學地理，老師曾說過這么一句話：“貴州并不貴，全是山嶺薄地，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說。要不是還隔著個云南，咱早就不要了。”現在想想，那個老師的說法有些偏頗。山地就不好嗎？貴州可是我們國家礦產資源最為豐富的省份之一，地處西南內陸腹地，是西南地區交通樞紐，長江經濟帶的重要組成部分。全國首個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世界知名山地旅游目的地和山地旅游大省，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內陸開放型經濟試驗區。從現在的發展趨勢來看，貴州的發展前景一片光明。

前些年，基礎建設已經鋪墊好，特別是道路建設，已經走在了全國前列，是第一個縣縣通高速的省份。原來，交通是制約貴州經濟發展的瓶頸，在這樣惡劣的地理條件下，高速公路通車里程達到全國第四，這個成績，確實來之不易。

路通了，貴州的旅游也火了。導游是個健碩的小伙子，他自我介紹名叫阿斌，原來在日本干導游。由于疫情的原因，國人到日本旅游的人數銳減，他只好轉戰回國繼續工作。他開玩笑說：“現在是旅游旺季，有一億人正在貴州旅游，還有一億人正在趕來貴州的路上。”這對當前的刺激消費、拉動內需也是起到了一個良好的帶頭作用。

我們入住提前預約的貴陽市星級度假酒店。打開房間門，忽然發現窗簾在徐徐關閉，并且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歡迎入住，有事找小麗，小麗同學隨時恭候。”等反應過來這是智能家居，我就喊：“小麗同學，請開空調。”隨著一聲：“好的，小事。”房間內的中央空調隨之自動打開。環顧房內設施，非常滿意，居然還是總統套間呢。

文友相約到街上品嘗一下當地特色小吃。一激動，七個人竟然喝了三箱啤酒，飯菜口味有些辣，這讓我脆弱的胃，難以承受，搖搖晃晃回酒店休息。躺下后，肚子難受，一夜未眠。貴州這邊的氣候，雨水充沛，空氣濕度大，人們為了驅趕身體的濕氣，就需要大量進食辣椒，讓來自北方干旱地區，本就不吃辣的我，怎么能適應呢？

迷人的小七孔景區

早晨起床，簡單吃過早飯，我們又坐上旅游大巴車，趕往荔波小七孔景區。半路上，我們在服務區短暫休息，發現旅游大巴車停得滿滿一片，讓我不由得感嘆，這旅游的人真像瘋了一般！

黔南州荔波是貴州最熱的地方。這里是廣西和貴州的交界地區，是一處世界自然遺產，到處都是喀斯特地貌形成的秀美山峰，被稱為世界腰帶上的寶石。汽車載著我們在如畫的景色中穿行，盤山路左轉右盤，前面出現兩個指示牌，“大七孔”“小七孔”。向右指引的方向牌是大七孔，向左指引的方向牌是小七孔。汽車向左，沿著小七孔的方向駛去，不久便聽到了懸崖下潺潺的流水聲和瀑布的轟鳴聲，一條河流展現在我們面前，這就是著名的響水河。車在景區停車場停下。導游告訴我們，這東門不是小七孔旅游景點的正門，西門才是。正常旅游線路是從正門順流而下，我們今天是逆流而上，雖然稍辛苦一些，卻能擁有不一樣的感受，起碼不那么擁擠，也不用等待排隊。

這個景區在荔波縣城南部30 公里的群峰之中，全長7 公里。小七孔風景區，在美麗的響水河上，有一座青石砌成的七孔拱橋橫跨河兩岸，“小七孔風景區”因此而得名。小七孔古橋建于清道光十五年，古為黔南通往廣西的交通要道。用現在的眼光看，這座石橋真的不算大，橋長40 米，寬2.2米，高5.5 米，橋體是由7 個拱形橋洞連接而成，結構小巧玲瓏，除了橋面被游人踩踏，橋兩邊及橋體都掛滿了野生的雜草綠植。像給這座古石橋，穿上了綠色的衣裳，也展出這座小石橋經歷的滄桑歲月。橋北頭原有兩塊石碑，一為《修碑》，銘筑橋功德；一為《萬古興橋碑》，上面刻有“群山巖浪千千歲，響水河橋萬萬年”的聯句。橋腹七孔，俗稱“小七孔古橋”。

景區除了小七孔橋，最讓人難以忘懷的就是那從翠綠的山上，飛瀉而下的拉雅瀑布，拉雅瀑布雖沒有黃果樹瀑布壯觀，卻也能給人飛流擊石的震撼，那漸起的水霧，正好給滿身汗水的我們消暑降溫。

“68 級跌水瀑布”位于響水河谷，全長1.6 公里，總落差110 米，最寬處40 米，形成了一個壯觀的瀑布群，在如此短距離的河道里，聚集了68 級姿態各異的瀑布，跌水，實屬世界罕見，天下難尋。每一級瀑布下都有一潭碧綠的潭水。兩岸的森林和河水緊緊相連，好多時候，我們都是從樹叢中穿行，隔著樹木看水景。一路上，還有石上森林、野豬林、鴛鴦湖等21 個景點，讓人心曠神怡又目不暇接。

在濕地旁的翠谷瀑布下，有一片寬闊的水域，水甚淺，卻也碧綠，水下都是青石板。好多游人都在戲水，我們團隊有幾個調皮的文友，被那歡樂的場面所吸引，也像小孩子們一樣買來塑料水槍，加入了歡樂的海洋，和孩子們噴水打水仗，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被孩子們追得抱頭鼠竄，玩得不亦樂乎，不僅把我們笑得前仰后合，她們自己也笑得不行。

這里立著一塊木牌，兩邊還有許多圖片，仔細一看，這不是著名的探險家貝爾嗎？原來，這里是亞洲首檔大型自然探索類真人秀《跟著貝爾去冒險》的拍攝地。

難忘的千戶苗寨

我們又奔向荔波的西江千戶苗寨。

大巴車沿著高速公路飛馳近三個小時，以為下了高速公路就到達目的地了，結果卻還需要幾十公里險峻的盤山公路。道路雖險，卻讓我們看到了沿途秀美的景觀，特別是那依山而建的一個個苗寨如詩如畫。去往千戶苗寨的路上，阿斌導游給我們講了一些苗族的風土人情。苗族女孩到了一定年齡，父親要給她打造一身40～60斤的銀服飾。苗族男孩的父親要給兒子打造一把樂器，那就是長長的蘆笙。相親時，男孩看女孩的銀飾，如果打造得精美，證明女孩心靈手巧；女孩看蘆笙，如果蘆笙又粗又大，證明男孩勤勞能干。求婚時，男孩首先要送一把牛角梳子給女孩，因為少數民族崇拜牛，經常組織斗牛比賽。如果女孩喜歡男孩，就接受梳子。一個月后男孩就給女孩打造一把銀梳子。在此期間，每天的黃昏，男孩都要去女孩的樓下對情歌。

這時候，女孩家就開始準備嫁妝，會做一套更重更精美的銀飾服裝。男方家就開始打造銀筷子、銀勺子等生活器皿。左鄰右舍也都會送一些碎銀子，最后聚集起來鑄造成一塊銀磚，等兒女結婚生子，小孩子過百歲時，再打造成手鐲，腳鎖。婚后如果女子生不出孩子，就會被趕出家門。相反如果生了孩子，妻子就會去山上收集毒蟲、蝎子、蜈蚣等，拿到院子里暴曬，在這些毒蟲快死的時候，妻子就用自己的血喂養它們，毒蟲們記住了女子身體血液的味道。然后繼續暴曬，直至把毒蟲曬死曬干，再打成粉末，在丈夫的飯菜中加入適量這些毒粉。以后，丈夫聞到妻子的味道就不會出去拈花惹草了。

聽完導游關于苗族風土人情的講解，我們的車也正好到了苗寨。

西江千戶苗寨，位于貴州省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雷山縣西江鎮南貴村，距雷山縣城36 公里，距離黔東南州州府33 公里，由十余個依山而建的自然村寨相連成片，四面環山，重巒疊嶂，梯田依山順勢，直連云天，美麗的白水河，緩緩從寨子穿過，將西江苗寨一分為二。而在半山建造獨具特色的木結構吊腳樓，達千余戶，只見那吊腳樓隨著地形的起伏變化。

千戶苗寨，是世界上最大的苗族聚居地，保留了苗族的傳統建筑的吊腳樓。四周是山，晚上向四周看去燈火輝煌。我們住在了苗寨中的四季陽光酒店。吃過晚飯，我們在寨子里自由閑轉。寨子中間有一塊平地，也是寨子最繁華的地方，最中間的圓場叫蘆笙廣場。在悠揚的蘆笙樂聲中，有許許多多穿著苗族服裝的少男少女在拍照，在銀裝頭飾的映襯下，一個個都像剛下凡的仙女。

沿著白水河順流而下，沿途風光旖旎，到處都是花枝招展的苗族少女，我們一共走過九座橋，每一座廊橋上都是滿滿的游客，在第六座橋橋頭左側，有一個旅游車停車場，可以從這里坐上旅游觀光車去山上的觀景臺看整個苗寨夜景。

可惜再有20 分鐘，旅游線路就要下班停運。我們只好放棄，按原路返回酒店，留下一個小小的遺憾。

近觀大瀑布

外出旅游，每一處景點都有它獨特的魅力，以及深厚的歷史文化。

前往黃果樹大瀑布的路上，導游故意在車里問：“咱這車上都是些文人，你們誰知道哪些名人在黃果樹瀑布留下了詩詞佳句？”我稍加思索說：“沒有！”另一個文友跟著說：“李白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話音未落，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這明明是李白的《望廬山瀑布》里面的句子，怎么還用到貴州來了呢？仔細想想，唐詩宋詞還真就沒有一句是描寫黃果樹瀑布的。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古代這里屬于蠻荒之地，因為它的特殊地理地貌，古人也無法開發利用，歷朝歷代在開疆擴土時，到了這里都打怵。“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分銀。”這是以前人們對貴州貧窮落后情況的夸張說法。在古代，這里山高路遠，交通不便。可以說，貴州的人出不去，外邊的人進不來。因此，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閉塞環境。即便明朝統治了這里之后，也僅僅是當作一個邊遠的流放地。那些被朝廷流放到這里的人，70%都回不去，大部分都死在了來去的路上，因為這里多雨潮濕，樹木茂密，空氣中經常會有瘴氣，中原地區的人，根本就招架不了這種致命的毒氣，還有那些狼蟲虎豹的威脅。

據說，明朝后期的徐霞客就是被發配流放到這里的，他到這里時，身上只剩下三樣東西：雨傘、酒葫蘆和拐杖。因為，路上遇到太多的賊人和強盜，他攜帶的所有物資都被洗劫一空。等走到大瀑布這個地方時，他已經一無所有。因為饑餓難耐，實在走不動了，就在一棵樹葉向上長的果樹下躺下來休息。抬眼看看樹上的果子，長得像橘子，但又不是橘子，正是果子成熟季節，黃澄澄的一樹。徐霞客爬起來，摘了一個嘗嘗，感覺還挺好吃，于是就飽餐一頓，用以充饑。因為這種果子沒有名字，只看到是黃的，他便在游記中把這種樹寫為黃果樹，旁邊的大瀑布就叫黃果樹瀑布。

黃果樹瀑布，位于貴州省安順市，是珠江水系打邦河的支流——白水河九級瀑布群中規模最大的一級瀑布。瀑布高度為77.8 米，其中主瀑布高67 米；瀑布寬101米，主瀑布頂寬83.3 米。黃果樹瀑布屬喀斯特地貌中的侵蝕裂縫，典型瀑布。雖然叫黃果樹瀑布，其實這里是一個瀑布群，以此為核心，在上下游20 公里的河段上，一共形成風格各異的瀑布18 個。1999 年被吉尼斯總部評為世界上最大的瀑布群，并列入吉尼斯世界紀錄。

黃果樹瀑布是中國最著名的瀑布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壯觀的瀑布之一。水勢洶涌，聲勢浩大。當水流從懸崖上垂直落下時，形成了一幅壯麗的景觀。河水如一匹巨大的白色綢緞，凌空飛流而下，跌入崖下的犀牛潭。為了看得更加仔細，人們都想往前站。站在瀑布前觀看，感覺非常壯觀，只見水霧彌漫，水花四濺，仿佛讓人置身于一個神奇的世界里。那白色的水流如銀河傾瀉而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幕，水幕中的水珠閃爍著七彩的光芒，宛如繁星點點。水流沖擊著巖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給人一種震撼和威嚴的感覺。如果不是遇上陰雨天，只要有太陽出現，隨時會出現七色的彩虹。

雖然都說這里沒有古人留下的詩詞佳句，但觀瀑亭里有副對聯卻相當精彩：“白水如棉不用弓彈花自散，紅霞似錦何須梭織天生成。”這是清人嚴寅亮所寫，說是清人，其實嚴寅亮1933 年才去世。當年他進京趕考落榜，于是進入國子監深造，趕上清廷建造頤和園，慈禧昭告天下書寫園名，嚴寅亮書寫的“頤和園”三個字深得慈禧喜愛，命他書寫園內所有匾牌，隨之他也成了名震天下的大書法家。衣錦還鄉來到貴州黃果樹瀑布旁，寫下了這副對聯。

瀑布兩旁的山峰蒼勁挺拔，綠樹蔥蘢，與瀑布的氣勢相得益彰。瀑布的水珠被擊得四處飛揚，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宛如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映入我們的眼簾。電視連續劇《西游記》好多片段都是在這里拍攝制作完成的。其中“水簾洞”“流沙河”“豬八戒背媳婦”以及片尾曲的背景圖，還有孫悟空胳膊夾著金箍棒，手搭涼棚從水里“嗖”一聲鉆出來，騰云駕霧而去，身后的瀑布背景，也是在這里拍攝的。黃果樹瀑布每秒能傾瀉下三萬立方米的水，這一秒鐘瀉的水，一個人一輩子洗澡都用不完，可見這里有多么豐厚的水資源。

站在寬闊的白水河對面，遠距離觀看。瀑布飛濺的雨霧，相隔幾百米遠，都能潤澤到我們身上來，似乎有意給我們送來陣陣涼意。

俊美梵凈山

在這如火的七月里，我有幸登上了向往已久的梵凈山。

上午，我們坐旅游大巴趕到梵凈山，再經過一道道安檢驗票程序，坐上旅游車到達半山的索道口，在我們坐登山車和索道時，就能看到，甚至能聽到山間里那清澈的溪流，還有一個個美麗的瀑布。這里是錦江上游的兩大源頭——閔孝河和太平河的發源地。

坐上亞洲第一險峻、第一長度的登山索道，來到梵凈山的半山腰。開始攀登那幾千階的陡峭木棧道，這期間，真能磨煉一個人的意志，有些人在此打了退堂鼓，讓轎夫抬下山去。在透支全部體力的情況下，我終于堅持到達了金頂下，這里聚集了大批的游客，等待著排號，且還需要自己在手機上提前預約，約早了，不等爬上山來，預約的號就叫過去了；約晚了，旅行團規定需提前一個小時開始下山集合。我們幾人展開智慧，每人都約，且都約三人，分時間段約。假如一個人約的過期了，下一個，下一個過期了再下一個。

黑壓壓的人群都在等待喇叭叫號，我找個僻靜的地方自己玩手機正入迷，又一次的歡呼聲把我從夢中驚醒，抬頭一看，似乎發現一個巨大的“山怪”從云朵中走來，嚇得我打了個寒戰。遇上這云霧籠罩的陰雨天氣，金頂在云端里時隱時現，它每次在人們視線中出現，山上山下的游客，都會齊聲發出一陣驚呼。

紅云金頂的秀美與險峻，被稱為梵凈山人文景點和自然景觀的“聚景盆”，品位極高，是絕無僅有的世界奇觀。人們既然都從四面八方千里迢迢來了，誰不想登頂去看一看呢？只是游客太多，資源徹底飽和，登頂又無法提速，況且，狹小的金頂也容納不了那么多人，所以，能夠登頂之人，真算是遇到了幸運之神。

這里是武陵山脈的主峰，海拔2494 米，又被叫作紅云金頂。據說在天氣晴朗的早晨，常能見到紅云和瑞氣環繞其上，因而得紅云金頂之美名。但這一奇觀又很難相見，因為這里每年365 天，有320 天是陰雨天，大部分時間被云霧籠罩著，甚至瓢潑大雨隨時澆灌著這個奇特的紅云金頂。

金頂高聳入云，又云霧繚繞。山峰挺拔，宛若一道巍峨的屏障，守護著這片神秘的土地。山間的樹木和花草散發出清新的氣息，仿佛置身于一個純凈的未知世界。

云海在我們的腳下翻騰，頭頂懸崖絕壁，腳下萬丈深淵，真有一種騰云駕霧之感。在這里，你可以遠離塵囂，感受大自然的寧靜與美好，心靈得到充分的洗滌與凈化。梵凈山，讓凡人凈化心靈的山，這是一處讓人心曠神怡的人間圣地，無論誰來了都會流連忘返。

我們不得不在大雨中攀爬，更增加了一些登山的難度和危險系數。本身登紅云金頂，就需要從右側沿絕壁上鑿出的狹窄石蹬，借助鐵鏈，手腳并用。好在我們提前都做好了功課，各人帶著登山手套。可以想象，接近90°的坡度，幾乎就是垂直而上，只是古人把登山梯在石縫中設計成了樓梯一樣，迂回曲折，攀緣而上。即便這樣，還是要時刻提高警惕，不能有半點大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墜入萬丈深淵，尸骨無存。

若不是人們像蛇一樣，沿著這唯一，僅能容一人的石縫環繞攀登，估計除了“黔金絲猴”，其他任何動物都不能登頂。據說黔金絲猴數量比我國的大熊貓還要少，至今世界上任何動物園均未飼養展出過，可見它的珍貴與稀少。它被世界公認為瀕危物種之一，全球僅有的幾十只，全部生活在這里。

當一陣夾帶著涼爽雨絲的風吹來，云開霧散，金頂真容展現：此山，狀若飛天游龍，又似佛手二指禪，更像人類的生命圖騰。根據其形狀，人們把“天下第一峰”的稱謂送給梵凈山的金頂。紅云金頂，高達百米，中部裂縫名為金刀峽。金刀峽，將金頂一分為二，似直立的高山被利劍劈開，頂端有天橋相連。兩座山頂異常平整，古人在兩個山頂各建有一座廟，一邊供奉釋迦牟尼佛，一邊供奉彌勒佛。真是鬼斧神工，又是自然天成，堪稱世間奇觀。

一個人如果運氣好，還有可能看到佛光。但今天遇上這大雨滂沱，想看佛光，自然就成了妄想。不過，我還是在心里默默禱告，祈望神仙顯靈，因為這里還是釋迦牟尼的道場。平日里，真有紅云和瑞氣環繞，所以人們才用諧音“紅運金頂”來稱謂。

由于登山棧道的艱險，人們都小心翼翼的。又趕上雨天路滑，狹窄的登天梯，只能一個人慢慢地攀爬。由于需要在半路上慢慢等待，這就讓我們有了充足的時間認真觀摩石壁上的摩崖石刻。文友們根據自己的認知，研讀石壁上的古人字跡。再次讓我感到驚奇，眼下的路，經過現代化的加固都如此險峻。古時候，沒有現在的先進設備，放眼腳下就是萬丈深淵，是什么樣的毅力，讓他們冒著生命危險，留下這些彌足珍貴的字跡和歷史記憶？那時候的人是怎么進山的，怎么上山的，怎么攀爬這懸崖絕壁的？古人有幾個人能來此深山里，難道他們早就知道今天會有這么多人來此旅游觀光嗎？絕壁上現代化的音響不斷提醒游客不準亂畫亂刻。有的游客長期堵在半山腰，為了解悶，就喊山，或者高聲歌唱，還有的人把崖壁上的青草編成辮子。估計寓意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的心結都會解開，最多等到秋后草枯的那一天。

我們攀鐵索而上，四面懸崖峭壁、一路古廟摩崖，主要有明萬歷元年的《道院》、清康熙五十二年的《天橋功德碑》等。中途經過靈官殿、龍頭石，到達觀音洞。觀音洞是絕壁上的一處石穴，依山懸空建成的石屋，石屋下面是萬丈深谷，石屋里供奉著觀音菩薩。在絕壁上，向上通向金頂，向右就是觀音洞，這里又被叫作“打兒洞”，傳說長期未生育子女的善男信女向著金頂，磕三個響頭，再帶一塊小石頭，丟入金頂半腰的這個洞中，日后必能得到佛賜子女，并能茁壯成長。觀音洞外面憑空伸出一塊石頭——報恩石，石上刻有“無德不報”四個大字。

觀音洞里面，似乎有和尚在忙碌，也許是山上工作人員。從觀音洞往上就是“金刀峽”和“一線天”。峭壁上還有一個天然泉眼，被稱為“定心水”。

登上金頂，發現這里巖石的性質突變，和剛才的巨石挺立，形成鮮明對比，兩個山頂，各有兩塊巨石。不過，這巨石變成一層一層平鋪的薄片巖石，恰如在山頂放著兩摞厚厚的書籍，記錄著那些曾經的歷史。

所以，這兩個山頭也被稱為萬卷經書，有一塊石頭，上大下小，像個大蘑菇，被稱為蘑菇石，還有一只站立的老鷹巖，更有那“金盆洗手”，如人工雕琢一般，栩栩如生。關鍵是這樣狹小的兩個山頂，竟然都有寬闊平坦的地方，且都建有寺廟。我不禁感嘆：勤勞勇敢的勞動人民，是用什么樣的智慧和毅力，聯手大自然，給我們留下了如此珍貴的瑰寶。

在雨中攀登這秀美險峻的梵凈山，仿佛已經得道成仙，有一種騰云駕霧，飄飄然的感覺。雨絲輕柔地灑落在山林間，也灑在我們的身上，清涼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山間的花草和樹木被雨水滋潤得更加鮮綠，宛如一幅大師書寫的水墨畫。

踏著流水的登山梯，雨滴輕拍在臉上，清清爽爽，和山下的赤日炎炎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這樣的高度，在這樣的圣地，讓圣潔的雨水洗滌心靈，盡情感受到大自然的寧靜和無限力量。

有人說到了梵凈山，不登金頂，等于沒到梵凈山。我們是幸運的，團隊二十多人，真正能有幸登頂的就是我們幾個。